殷之恒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他自顾自的把水壶吊到火炉上，用炉钩子挑起火炭，火苗像炸开的炮仗，啪啪直响，不一会功夫，吊壶里的水泛着水泡。“开了。”这是殷之恒取水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邬星诺微微起身，接过他递上的茶水。趁热啜了一口，“这里放了什么？”

    “梅花！”殷之恒也不看她，低头答道。

    “真香，沁人心脾。”

    邬正则也跟着呷一口，“是很香，真是梅花的好时节。”着，眼睛漂向窗外。

    这个时候，扣门的声音响起，“尚书大人。”

    邬星诺探头看向门外，却见还是刚才那名侍卫，立身站在门边，等着里头人的回话。

    “进来吧！”邬星诺微微抬眼，缓缓道。

    那名侍卫听见里头应声，方才领着两名穿青棉褂子的下人抬着一张桌子走进来，“这是早饭，将军吩咐厨房特意做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将军还，各位昨夜里受惊，今早好好补补。”

    “有劳你们将军费心，也辛苦你们了。”殷之恒见有话空，便插了一句。

    那名侍卫稍稍挺直身子，“都是的应该做的。将军已经交代过，你们是贵客，的们也不敢怠慢。”

    邬星诺细细打量，见桌子上有三碗热**，米粥，油饺，还有金银肉、滑片鸡。心想，这要是在京城这顿饭不算什么，但这是在宁古塔，这顿饭算是丰盛的。看来刘之汗真的太需要自己这位证人了。想到这里，邬星诺忍不住又睃了一遍，吞了一口口水。

    两名下人放下桌子，便躬身退到门口，待侍卫回完话与他一并退出，那侍卫刚到门口轻唤两名下人，“走吧。”

    殷之恒似忽然想起什么，便笑着：“等下。”

    那名侍卫停下脚步，又踅回身向前走了几步，“不知还有何吩咐。”

    殷之恒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道，“你们死伤多少人，统计出来没？”

    那名侍卫见他这么问眼里立马警觉起来，“这个不归的管，人也不敢越界去打听。”

    殷之恒没言声，把伸到怀里拿出一定银子，“这个给你。”

    侍卫有一些受宠若惊，“啊呦，这位公子真是豪气。”

    “喝酒去吧！”

    “好勒，谢谢公子。”侍卫笑嘻嘻的用颠颠，足足有十两，因又改了口，“的刚才去后厨房，听路过的牙将，死伤有一万余人，刘将军正为此恼火呢。”

    殷之恒抬抬眼皮，“哎呀，死伤这么重，是够恼人的。”

    那侍卫又接话道：“可不嘛，这里一共驻扎十二万大军，这也没打仗，先让狼吃去这么些，上头怪罪下来，也够刘将军喝一壶。”

    “在这苦寒之地，实属不易，也是苦了你们。”殷之恒罢，又把伸进怀里，摸出一定雪花银，“呐，在赏你一个，好生乐呵去吧。”

    “呦，今真是撞大运了，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那名侍卫嘴巴列的老大，露出一口大黄牙，不停的点头哈腰，直到退到门口，才站直身子，把银子塞进怀里，橐橐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