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首先,你得是个人
白姣对人格分裂多少了解过一点,主人格受到刺激,诱因可能是心理阴影、孤独、童年创伤等等,分裂出另一种人格,称为后继人格。
细细思量面前男人的话,难道这个后继人格的出现,是慕皓对自己的一种防御制?
可是那么温暖和善的一个人,真的有什么不可明的痛苦经历吗?
白姣有点懊恼,如果自己当时多关注他一些,或者多问一句,现在会不会是原来的样子。
她翁声翁气的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他爸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分裂出的一个人格,当着慕皓的面,杀了他妈。”男人仿佛在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音调一点起伏也没有。
白姣从头冷到脚,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冷到骨子里去了,纤长的指紧握着果汁,吸管头被她咬得扁平,话也颤颤的:“那时候,他几岁?”
“刚好九岁,他生日那天。”他静静望着白姣,继续着残忍的现实,“从那之后,他有了虐待动物的嗜好,比如把猫装进袋子里,扔到河水中,或者把麻雀的双脚截肢,从高楼扔下生僻,冷血,整天闷在房间里,一天也与别人不上一句话。”
白姣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她猛的站起来,双撑住桌面,身体前倾,逼近面前正襟危坐的冷酷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你的是你,不是慕皓。”白姣一字一顿,所有的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羲和被揭穿,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没错,做这些事的的确是我,不愧是他喜欢的人,这个时候,还这么相信他。”
白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很生气,气面前的人鸠占鹊巢,也气自己无能为力。
“告辞。”她快把皓齿咬碎,起身,拎起包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与其是走,不如是逃避。
逃避这个词出现在脑海,白姣倏然在门口停下脚步,背脊僵直。
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苏羲和也不着急追上来,还是进门那副样子,“走这么早干什么,我们不是聊得挺愉快的吗?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呢。”
白姣僵硬的转过身,盯着坐在玫瑰花海前,身量颀长的男人,鼓起决心,回去坐下。
苏羲和笑了,笑得像冬日里没有温度的阳光,暖不到身体,他喝了一口橙汁,:“这才听话嘛。”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底气不足,白姣刻意的拔高了声调,却连内心的恐慌也一并放大了。
“有话快,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无亲无故的人身上。”
苏羲和:“如果不是我,可怜的慕皓,早就自杀了,所以我现在作为他的恩人,只不过是向他要点利息,就算完全占领他的精神又怎么样?他的命,都是我救的。”
“对不起,你的思想,我无法苟同,你你是慕皓的恩人,首先,你得是个人。”白姣生硬的。
苏羲和的眼里,燃气熊熊怒火,“你,我不是人。”
白姣坚持自己的法:“你不是人,你是他的一种人格。”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透着丝丝寒气,沁入骨髓。白姣细腻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压抑的氛围,让她有点透不过气,可她还是直面面前危险的男人,虽然她自己也保不准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动物,残忍的虐杀。
白姣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她包里,时时刻刻放着防狼喷雾。
苏羲和却突然放松,将剩下的柳橙汁一饮而尽,流畅的下颌线如刀凿斧刻,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美得像一幅画。
白姣没心思欣赏这幅画,目不转睛的凝视他,等待他的下文。
苏羲和舔了舔嘴唇,眼里,竟闪过一丝柔情与满足。
有一瞬间,白姣以为慕皓回来了,然而她等到的答案却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名字了。”
“哦,什么名字”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我叫苏羲和,我有名字,我是一个人。”他将放进口袋,准备拿出那张便利贴,解释名字的由来。
然而对面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人对此兴致缺缺,苏羲和捏住便利贴的一角,默默攥紧。
便利贴由原来平整的样子,变成规矩折叠的纸片,再变成一团皱纸,被大掌紧紧包围。
白姣精神怏怏,她在想,怎么联系慕皓的家人,至少他这个情况,家人应该知情,也比她有应对的办法。
“白姣,白姣?”苏羲和的在她面前挥了挥。
“哦哦,苏羲和,挺好听的。”白姣收回思绪。
干瘪的夸赞一点也不走心,苏羲和很想按着她的头,听自己名字的由来。
他没这样做,因为觉得没意思,还因为身体似乎还没有完全受自己支配,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的,让他对白姣无从下。
“混蛋!”他暗骂一句。
回想过去的半个时,白姣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不能激怒面前的苏羲和。
她再细细品味这个名字,羲和,羲和,太阳,还挺暖和的,跟他这个人一点也不搭。
只是为什么姓苏?自己的白姓不香吗?
两人各怀心事,接下来没有什么话,想对无言。
白姣收拾好东西,确认没有东西落在这,起身:“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了。”
苏羲和站起来,从背后叫住她,“我墨镜落在你工作室了,墨镜是限量的,我很珍惜。”
白姣头也没回,:“到时候带给你。”
要的就是这句话,要的就是下一次见面的会。
苏羲和不知道自己在乐呵什么,但他很快收回心情,对自己解释,又是慕皓的人格在作祟,是他想见,不是自己想见。
深夜,白姣满怀心事的回到家,开门,漆黑一片。
她摸索到开关的位置,按下。房间顿时大亮,反正只有她一个人,也不怕打扰到谁,白姣随意的甩下平底鞋,鞋子落到实木地板上,砰砰两声。
撒着拖鞋懒洋洋走进客厅,顾瑭元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从白姣开门到现在,愣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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