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他受伤了
白姣冷不丁的被他吓得一抖。
她松了口气,“顾瑭元,你吓鬼呢!”
顾瑭元挪动了一下身体,仍没从沙发上起来,只是稍稍换了种坐姿,把全身的力量放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
他嗓音暗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一般。
白姣心里一紧,朝他走过去,顾瑭元的面容在灯光下清晰起来。
他面色苍白,刘海有些凌乱,像被雨淋湿过,一双眼睛闭着,思考什么事情。
白姣感觉蹲下来,轻轻的摸上他的肚子,顾瑭元闷哼一声,虚弱的:“痛。”
他从不轻易言痛,白姣另一只探上他的额头,滚烫得像烧开水一样。
才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蜷在墙角的蛋糕似乎也察觉到男主人的憔悴与虚弱,倏的抬起脑袋,迈着猫步蹿到顾瑭元面前。
抬起肉肉的爪子,扒拉他的衣摆。
“蛋糕乖,别添乱。”白姣抱起猫咪,将它放进猫窝里,再给它满上猫粮,摸摸它的毛球似的脑袋,“爸爸身体不舒服,你好好待在家,哪里也别去哦。”
她帮顾瑭元垫了块软枕,别看顾瑭元身长腰窄,挪他时,白姣感觉身上不是一个人,是一座山,沉沉的,压得喘不过气。
一番动作下来,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扶着酸胀的老腰,准备打电话,把他送到医院去。
刚送到耳边,腕被大力的一挡,她没拿稳,垂直掉落在地,连着刚拨出去的电话也被掐断了。
顾瑭元侧过身,臂无力的垂下,指尖碰到地面,微凉的触觉使他神智清醒些许,他:“不能去。”
白姣捡起被他打落的,屏幕的左下角,有一道像蛛一般的裂痕。
顾瑭元继续喃喃:“不能去医院。”
现在不是问他为什么不能去医院的时候,白姣从屉子里找出平常备用的止疼药和消炎药,一粒粒倒好,又备好温水,试着扶他起来。
顾瑭元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都压在白姣娇的身躯上。
好不容易让他保持半坐姿势,白姣还没来得及将药递到他嘴边,上一阵黏糊糊的质感。
借着灯光瞄去,鲜红的血,像倾倒的红色颜料染满她整个掌,
“顾瑭元!”她惊呼,颤抖的扒开他黑色的衬衫。
一道狰狞的血口,在右肩部蜿蜒,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阴森的吐着信子。
“卧室,床头桌最底层。”他虚弱且冷静的吩咐。
白姣不敢耽搁,没一会儿从他的地方抱下来一个白色的急救箱。
顾瑭元吃力的撑起身体,额头青筋暴露,残存的理智使他械的为自己消毒、包扎。
血液掺和酒精,沿着他的身体浸入到沙发上,形成大大的水渍。
差不多止住血,他抬眼望着半跪在他身前的白姣,俏丽的脸蛋上写满了凝重的疑虑。
“怕吗?”他问。
白姣没有回答,起身默默的替他收拾桌上的东西,很快,桌面整整齐齐,完全没有刚才凌乱的样子,她又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出来时上多了一条润湿的白毛巾,冒着热气。
她把毛巾贴在顾瑭元额头上,柔软的毛巾夹杂她身上的香味,很快让顾瑭元勉强清醒的神智又混沌起来。
恍惚中他听见一句:“怕,怕你死。”
温软甜美的声音瞬间让他坠入温柔乡,顾瑭元头一偏,昏睡过去。
白姣勉力给他调整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初步判断他胃病发作,加上有点发烧,又受了伤,可能还会发炎,处理不好,严重的还会溃烂。
不去医院可不行。
可顾瑭元昏睡前的坚持历历在目,白姣不敢随意违背他的意愿,以免引起蝴蝶效应。
举目四望,也不能把简屿找来,他再全能,也不会治病啊。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应该靠谱,而且专业能力没话,她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您好,是商先生吗?”
“嗯。”沉稳的男音传来。
“我是白姣,顾瑭元现在出了事,情况有点不对,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面对能救他命的人,白姣自觉放软语气,带着满满恳求。
“他现在在哪?”商陆刚写好岳昆这期治疗的药方,寄过去,又马不停蹄的下楼。
夜色渐浓,管家看着步履匆匆的商陆,问了一嘴:“已经很晚了,家主这是去哪?”
商陆随解下搭在衣架上的西装,披在肩上头也不回,“出去一趟。”
了和没有什么区别。
管家却不再多嘴,等商陆开着玛莎拉蒂消失在茫茫夜色后,静静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偌大的别墅只有白姣和顾瑭元两个人,和一只猫。
蛋糕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窝里,顾瑭元浑身乏力,昏昏沉沉的贴在白姣身上,呼吸沉重。
白姣头一回在这幢别墅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凉与空旷,只听得指针嗒嗒的走过,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途中她又给顾瑭元换了几次毛巾,还用热水给他擦浴了身体,再她第三次给顾瑭元换毛巾时,响了。
白姣激动的接通电话,商陆沉沉的:“开门。”
门打开,两人简单的打了个照面,直奔正题。
商陆给顾瑭元仔细检查伤势,观测生命体征,有条不紊的给他施针,又从桌上挑拣了几盒处方药,把注意事项给白姣一一交代清楚。
伤口很深,很长,再深一点,右就废了。其次是胃炎,这是老毛病了,饮食方面注意调理,有点发热是正常的,多喝水,排毒。
白姣认真记下,上楼给商陆收拾出一间客房,他要在这里观察两天。
整个过程下来,商陆一句关于顾瑭元是怎么受伤的问题也没问,既淡漠,又负责。
上次他给白姣治疗脚伤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此刻对面的是顾瑭元,是他的队友,他竟然一句话也不多,着实有点反常。
白姣给他铺好床,对正在观察病情的商陆:“商先生,你先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