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０ 双方互利

    薛琉璃不顾自己身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就硬撑着从□□坐起来，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下床走动，越是躺着就越是疲惫，还不如逼自己起来活动活动来得好，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让毒流通得更快，可是薛琉璃已经躺得不耐烦了，至少想起来吹吹夜风。

    舞娘浑身颤抖了起来，看着薛琉璃虚弱又可怜的模样，已经因为中毒而难受得连话都不好了，她不得不阻止地喊出声：“喂，你的身体——！”

    “咿呀……”门被人推开了，应该是姿取水回来了。

    姿一进屋子，就看到舞娘的眼睛一直盯着苏醒过来的薛琉璃，她赶紧放下水壶就冲到床边去扶稳他，紧张得连要给舞娘喂水的事情都忘记了，在这个房间里对姿来最重要的人是薛琉璃，因为薛琉璃是她的救命恩人。

    “啊、啊啊！”

    回来得真及时，薛琉璃心里这样想到，看到姿因担心而紧皱起来的眉宇，他觉得很欣慰，在他觉得不舒服的还有人会关心他，不过是一个罪人罢了，可是只要继续活在这个世间就会牵扯到无数的凡人和妖怪，甚至是神明，自己的命到底有没有价值？现在薛琉璃还不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他终会找到答案的，如同舞娘一样傻傻的在寻找着。

    人、妖怪、妖魔、神仙其实都是一样的存在，缺一不可，天上的规定地下的人遵守，妖魔则是中立，不管多少年了都是如此，薛琉璃知道的，因为脑袋里有着那不可磨灭破碎了的记忆，忘记一部分，记得一部分，痛就在心头间，温暖永远都被伤痛掩盖。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窗外的天色还是那么暗，梅城的第一场奴隶交易会已经结束了，买下舞娘的人是他也不是他，薛琉璃不管宁霜霜花了多少钱去买下舞娘，现在心里只想着晚风会让他觉得舒服，所以他又耍着任性去拜托姿：“姿，帮我开窗户，我想吹吹晚风，然后你把水喂给她，啊，对了……姿去找把匕首来帮她解开绳子。”

    “唔……”姿有些不愿意，薛琉璃生病了怎么还能吹寒风。

    “不吹晚风我会病得更严重的哦。”薛琉璃又使坏地笑着欺骗着天真的傻丫头姿。

    一听到薛琉璃笑着出那样好像与他无关紧要的话，姿吓得快哭出来了，心里清楚那只是薛琉璃任性的要求而已，可是她还是匆匆的跑去将紧关着的窗户‘啪嗒！’一声开了，接着还把刚刚要来的清凉的水喂给舞娘喝，匕首她自己就有一把，那是宁霜霜离开客栈之前留给她防身用的，现在用来松绑也恰到好处。

    “你真是够听那个恶魔的话了，丫头。”又得以再一次的松绑后，舞娘不知道赞美还是讥讽的对着姿这样道。

    “可不可以不要对孩子表现出那么可怕的表情，还有那种拐弯抹角的话也少比较好。”尽管没什么力气，但是在舞娘出那样的话的时候，薛琉璃还是出声阻止了她的发言。

    薛琉璃虽然不讨厌舞娘，可是他不想让舞娘对着一个还没被污染脏的孩子一些不该的话，他也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真心的不想让孩子成熟的太早，当孩子确实太好了，只需要被大人保护着就足够了，被保护在大人温暖的臂弯里那是很幸福的时候，在时候他也是那样在薛妇人的怀里享受着属于孩子的幸福，所以他不希望姿明白太早。

    “……”姿确实听不懂薛琉璃与舞对话。

    要趁宁霜霜还没有发现舞娘真实身份的时候把毒解掉，薛琉璃也不想让姿一个普通的孩子知道妖怪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再次请姿离开了，“姿，你先回房间休息，我有事要与她谈谈。”

    “……”为什么大人总是这样？有事总不会告诉她听，姿眉宇皱得更深了。

    “听话，这是属于大人的事，孩子想要染指的话还太早了，我是为你好。”薛琉璃循循善诱地道。他确实是为了姿好，以前姿受了太多的苦了，现在还要知道妖怪的事情，或许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突变，凡人天生就害怕妖怪的事已从久远的古代就流传下来了。

    舞娘自然知道薛琉璃接下来要什么了，那是普通人所不接受得话题，更是普通人所不能听到话题，她也不想吓坏了一个对自己有恩惠的孩子，她一眼就瞧出了那个哑巴丫头的弱点，薛琉璃的劝丫头听不进去，她只好搀和上一句话：“不听话的话，会被公子讨厌的呢。”

    “啊！”姿惊叫一声，会被薛琉璃讨厌？唯有这件事怎么都不可以！姿偷偷看了看脸色不好的薛琉璃，最后还是羞涩的跑掉了。

    薛琉璃觉得好不可思议，为什么姿一个孩子就不愿意听他的话，每次都是宁霜霜的话比较管用，现在连一个才刚刚认识的舞娘都能让姿这样顺从，薛琉璃心里突然有种做爹被女儿讨厌的感觉了，吸了吸鼻子很郁闷地自问道：“为什么她都不听我的话呢，难道是因为我是男人吗？好讨厌的感觉哦。”

    舞娘听到了薛琉璃郁闷的低语，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迟钝的男人……”

    晚风徐徐的吹入薛琉璃的房间内，薛琉璃和舞娘都觉得夜如凉水，即使他们身体上都有残损不适的地方，可是他们还是静静的享受了这清凉的夜风，各自心里都盘算着事情。喝足了水的舞娘已经能自由行走了，把她束缚在椅子上的绳子已经被姿割断，但是铐在她手脚上的铁链还是没能拿掉，不过这已经不重要的，她都习惯了。

    薛琉璃坐在床边，半截身子靠在床柱上，这样能让没有多少力气他坐稳，床很靠近窗边，所以晚风一吹来他就能感觉到，中了毒之后身子冰凉得好似浸泡在寒冰水中，可是内心还有余热未散掉，那是忘川河边的神秘女人带给他的温暖，每次都是淡淡的交谈，淡淡的笑着，淡淡的离开了那云雾缭绕之地，什么都没弄明白。

    “那么久了……”薛琉璃突然起了话，舞娘还在窗边吹着晚风，没注意到他了什么。

    “什么？”

    “我，那么久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姓薛……”

    “啊啊，原来你姓薛，名琉璃，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谁让那个宁家姐总是唤你作琉璃琉璃的，真像个少了你就活不成的天真姑娘一样，我快受不了了她了。”舞娘听到了薛琉璃开始自我介绍，听到他报上姓氏后她就阻断了他的话，她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话了，可是为了与她交谈，薛琉璃在硬撑，舞娘就是怕他会再次吐血才不让他浪费力气。

    真是个心软的鲛人，薛琉璃暗暗地抿嘴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