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三战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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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三战定乾坤

    卑衍率军沿着辽水东岸加固和新修了许多工事,堑围长达二十余里。辽隧城这做了前线都督指挥部,命令各军严守堡垒,等待魏军来犯。

    柳甫一行人到了建业,卑辞请求孙权宽恕。

    “燕王已经深自忏悔,本当亲自前来谢罪,但为主持抗魏大事不得其便,恳请陛下宽宏大量,原谅敝主前罪。念在辽东忠心附膺的份上,出兵救援。待击退魏师后,燕王当会来此负荆请罪”

    东吴众臣群情激愤,大殿上一片叫骂声。几个武将愤怒的拔剑,要当场斩杀柳甫等人出口恶气。

    孙权也有种报复的冲动,但看到臣下的情形,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朕同他们一样,朕还是君吗?”

    他把拳头捏得咯咯响,考虑用何种理智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的愤怒。这时太子中庶子羊衜上前向孙权施礼道:

    “请陛下暂退使者,臣有话要奏”

    战战兢兢的柳甫等人被几个禁军领了下去。禁军看来也十分厌恶辽东人,推推搡搡的,弄得柳甫更加胆战心惊,后悔接了这趟差事:

    “恐怕要血洒江东了!”

    羊衜正色向君臣谈了自己的看法。

    “使者切不可杀,这不但有违规则,更重要的是为发泄匹夫之怒而舍弃王霸大计,智者所不取。

    “不如将计就计,悄悄派兵前往相助。魏若不胜,我则获得远道救援盟友之美名,辽东又欠一份恩德。公孙若败,我军则趁掠其郡,掳其民,取其财而归,也足以代替天罚,报仇雪恨了!”

    “卿所言有理。”孙权理智地思考看,认同了这番话。他强压怒火换了一副面孔,重新接见柳甫。

    不但是酒席款待,还同意缔结盟约,一口答应出兵援助。

    柳甫恍如梦中,受宠若惊。特别是临行时,孙权还亲自送行,赐了他一箱珠宝,热情的对他:

    “卿可回复燕王,吴、燕乃兄弟之邦,孤一定按盟约办事,与公孙老弟休戚与共,哪怕是殒身,孤也心甘情愿。”

    听了这番话,柳甫高兴的简直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跪地称谢不止,就差舔吳大帝的靴子了。

    回到辽东,柳甫以功臣自居,加油添酱的叙述自己如何临危不惧,受威胁不变节,又如何据理力争,用如簧巧舌服了吴国君臣。当然受礼之事一字也没提。

    公孙渊与诸大臣都心花怒放,认为峰回路转,前景美好,辽东无忧了。

    末了,柳甫告诉公孙渊:

    “酒席中,孙权似开玩笑又似警告的,司马懿用兵如神,所向无前,孤深为公孙老弟担忧。可不要事到临头,受不住压力,又向魏国屈膝投降了?”

    公孙渊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免面红耳赤,恍如对着孙权当面一般连连保证:

    “不敢不敢,弟从此跟定皇兄,誓与曹魏周旋到底!”

    这边与东吴口头上达成了协议,那边魏军已经真刀真枪的威逼过来了,公孙渊底气足了,便命卑衍主动出击。

    卑衍新官上任,勇气倍增,很想在国人面前显显大将军的威风,便留杨祚守营,亲率3万军渡过辽河,准备趁魏军立足未稳,先下为强,挫敌锐气。

    正是孟夏时节,暑气尤盛。

    辽东兵行了一程,个个汗流浃背,热不可挡,穿着的盔甲被太阳晒得烫,炙得内衣包裹的皮肉十分难受。卑衍满脸黄豆大的汗珠滴滴流淌,恨不得摘下头盔搧搧,凉快一会。

    可自己是主帅,必须以身作则,保持军容整洁。忍着吧,只要能打个胜仗,一切苦累都不在话下

    一骑快马飞驰过来,一员偏将大声禀报:

    “前锋遭遇魏军!敌军不多,约有两三千人,已经被郭平将军和王直将军围上了。”

    卑衍精神大振,抹了一把脸,举戟一挥:

    “快!命令后军速速跟上,随本大将军先吃了这股敌军再!”

    辽东铁骑跟着卑衍顾自蜂拥而去,将步兵远远抛在后面。

    果见前面正在激战,一支玄衣玄甲的魏军,在白衣白甲的辽东军里面,涌来涌去,格外醒目。一员魏将骑着红马,持大刀,左冲右突十分勇猛,冲到哪里,辽东军就被冲开一个口子。

    见卑衍大股人马赶来,魏将大笑一声:

    “哈哈,牛爷爷不和崽子们玩了!”

    猛地奋起一刀,将近前缠斗的辽东将郭平劈下马来,喝一声:“走!”舞着大刀当先开路,众将士紧随其后,撕开一个口子,从包围圈里突了出去。

    远远奔来的卑衍,看见这一幕大怒:

    “贼将安敢戏弄本帅!随我追,不可放他跑了!”

    数千辽东骑兵听令,紧紧追赶上去。

    不到四五里地,突闻一声炮响,大股魏兵冲出,左有胡遵军,右有乌桓、鲜卑、高句丽等蛮夷组成的杂军,皆是骑兵在前,步兵随后,呐喊着包抄上来。

    先前诈败的牛金也回头杀来,一马当先,转眼奔到追兵面前,大刀一挥,将一员辽东骑将砍死,张目望见卑衍,知是辽东主将,大吼一声赶将过来。

    卑衍大惊:

    “中魏军诱敌之计了,快退!快退!”

    转眼之间牛金已到面前,刀光一闪劈向面门,卑衍急举戟架住,“哐啷”一声,两人臂膀都震了一震。

    牛金心中一凛:

    “自许褚、曹仁、曹洪等大将殁后,我的勇力在军中也算数一数二,不料辽东军中也有如此猛将吗?”

    卑衍受惊程度更甚,他是辽东公认的戟王,力大戟沉,无人能在他戟下走过十回,故而十分自信自傲,此时在名不见经传的牛金里也讨不了便宜,心中凉了半截,暗忖:

    “中原将军果然不一般,我辽东人有些坐井观天了”

    见魏军渐渐围上来,卑衍无心恋战,趁几个亲将过来助战,虚晃一戟,脱身而走。牛金不舍,匹马紧追上来。

    司马懿在后恐牛金有失,将令旗一指,众军争相追来,不少落后的辽东军又死于非命。

    卑衍心慌,纵马拼命而逃。忽然山坳里又转出一支魏军,斜刺里截杀过来。

    “这番完了!”卑衍惊惶变色,硬着头皮准备与敌死拼。危急关头,后续的辽东步军赶到了,两军略一接触,魏军人少不敢紧逼,卑衍怕被敌人缠住,也不敢放大战,彼此退开。

    卑衍领军急跑至渡口,令弓箭交相掩护,迅捷上船。牛金等追近,被一阵乱箭射回,眼睁睁看着卑衍逃远了。

    逃回辽隧,卑衍命各营将士坚守南北两个堑垒,进入一级战备,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他惊魂未定,对杨祚:

    “魏军厉害,老子差点回不来了!”

    杨祚沉默了半晌,答道:

    “我对此战一点信心也没有,魏国军力雄厚,将帅超群,辽东怎是对?与其对战是自取受败啊!”

    卑衍瞠目而视,生气地:

    “你这是什么话!身为大将,动乱军心被大王知晓是要杀头的。”

    “我与将军合作多年,才和您心里话。大王的一些做法太荒谬了,完全是咎由自取啊!

    “此战胜渺茫,败了,恐怕辽东也就保不住了。依我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诚意投降,再不反复;要么弃襄平而走,连家属一起迁到乐浪(今平壤南岸)一带,分散骑兵,组成多支游击军,在马訾水(今鸭绿江)以西,骚扰袭击魏军。时间一长,远来的魏军将不断被削弱,最终不得不撤兵。如果要硬抗,妄图以魏军决战,必然死路一条。”

    杨祚壮起胆子直视着卑衍:

    “句不怕得罪大将军的话,您扪心自问一句,会是司马懿的对吗?”

    “好啦好啦,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就烂在肚子里吧!”

    卑衍心神不宁的望了望帐外,没好气的:

    “你我一生关系着王国命运,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决策是大王和那班文臣的事,我们只管打好自己的仗。我家世代生长在辽东,为保卫辽东,死在疆场上,老子也认了!”

    顿了顿,卑衍又警告:

    “你忘了大王自立时,参军纶直和侍中贾范都极力反对,苦劝一番反而被斩吗?我与你有交情能包容,倘被哪个人邀功告密,你将祸及三代啊!”

    杨祚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过了几日,魏军准备停当,开始反攻。一万军留大本营接应,3万军东渡辽水逼进辽隧城下。牛金自告奋勇为先锋,领一队骁骑前去挑战。

    卑衍见他耀武扬威,心中不愤,忍不住想出城厮杀。杨祚劝道:

    “大将军忘了前番事了?这子就是仗着武艺高、有蛮劲,专做诱饵引你交战,然后以伏兵攻击你。我们不加理睬,他也只能干瞪眼,难道还能飞上城来不成吗?”

    卑衍点头称是,命令部下:

    “敌军进到百步之内,只管以弓箭招呼,不然就不用管他。”

    一些辽东兵气性大,便与魏军对骂。

    中原人地方口音各异,杂七杂八,难以分辨,辽东人听不懂,便不以为意。到是辽东一口硬邦邦的北方通用语,骂人成串,很是高明,中原人大都能明白,听得很是窝火。

    魏军在舌战上吃了亏,气愤的往上冲,围堑内箭飞如蝗,一次次被逼退。一连多日,皆是如此。

    牛金有些泄气,愤愤回报。

    司马懿笑道:

    “不必着急。牛将军攻了多日,这番辛苦不会白费的。且构营筑垒,做好长期围困的打算。老夫自有破他之计。”

    众将诧异道:

    “兵贵神速,太尉为何反其道行之?”

    “我试攻几日,正为麻痹敌军。敌军坚守壁垒,想将我们拖在辽隧,我去攻他不正中其怀吗?他不出来,我就逼他出来,到了野外他不战也不行了,那时就倚仗诸位将军大力破之。”

    “敌军为何要听太尉的话,自行出战呢?”众将甚是不解。

    “哈哈,穿了也简单,”

    司马懿悠闲的指叩案桌,明白无误的回答大家:

    “兵法有围魏救赵之计,又有围城打援之策,皆是调动敌军妙法。辽东精锐大多在此,其巢穴必然空虚,若我军直袭襄平,你们辽隧之兵回不回师呢?”

    “对啊,对啊,卑衍军队必然要出垒去救援的呀!”众将恍然大悟:

    “太尉高明,我等茅塞顿开。”

    卑衍一连击退牛金几番挑战,又听司马懿烧了舟船,筑了长围与本军对垒,以为魏军无计可施,十分高兴。吩咐部下照此而行:

    “魏军来攻,只管以弓弩炮石相迎,日久其粮尽必退,到那时我出城追击,便可大破敌军。”

    某日清晨,辽东军突然发现魏军向南方运动,远远望去旗帜连绵不断,又闻鼓号远近呼应。

    “哼,魏军在此徒劳无功,这是要去攻南垒了”

    卑衍忙命杨祚固守本垒,自帅2万精锐去救援南垒,准备予敌迎头痛击。在南垒空紧张了两日,不见魏军兵来攻。杨祚却派人急报:

    有个本地樵夫来告他,在山上看见大股魏军向东北方向去了,“我怀疑是去攻襄平的”

    卑衍急了,匆忙赶回本垒,怪道:

    “你守中垒,就没早些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我见当面魏营一直军鼓频响,也有兵将来挑战,便按大将军的命令坚守不出,谁知道魏军耍了什么诡计”

    杨祚有些羞愧,嗫嚅着回答。

    “襄平是我辽东根本,一旦有失那就全完了!我等在此哪怕坚守一辈子又有何益?何况魏军要是占了襄平,便断了我后路,也不用攻打,困上几个月,粮草不继,就是我军的未日到那时只有束就擒了。”

    卑衍不无责备的了几句,急急忙忙召集部队出垒。

    听到魏营中还有战鼓在杂乱无章的响着,卑衍有些惊疑:

    “司马懿搞什么鬼?他难道有这么多部队,可以分拨几处吗?”

    咬咬牙,命部队展开攻击。众多辽东军仗着人多胆壮,一拥而上,谁知并未遭到阻击,冲进魏营一看,只见几十只山羊被倒吊在树上,惊恐的用前蹄踢踏着头前置放的战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卑衍哭笑不得:

    “司马老家伙真是诡计多端,计中有计,目的就是扰乱我视线,然后偷袭襄平!”

    杨祚道:

    “如果我军追上司马懿,和大王前后夹击,这不反而变劣势历史为优势了吗?我看魏军声东击西,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呀?”

    卑衍点点头:

    “但愿如此吧。全军听我号令,以最快速度回驰襄平!”

    数万燕辽军仍然马军在前,步兵跟进。辽东骑兵果然迅疾,在首山(今辽宁辽阳市西南公里处)一带追上了魏军。卑衍本想等步军到齐后再全军总攻,但公孙渊的信使赶来催促:

    ““燕王命大将军务必与敌力战,阻截司马懿向襄平推进!”

    卑衍迫于王命,又认为自己近2万骑兵是一支威力惊人的部队,可以与敌一战,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燕军举着马刀呐喊着冲锋,铁骑奔腾,蹄声如雷,倒也有些惊人的气势。只是山脚下坑坑洼洼,没有开阔平整的野地,不利于战马驰骋,只得排成长长的纵列,或快或慢的行进着。

    前锋的许多战马突然狂跳悲嘶,接二连三的跌倒了。

    原来魏军将许多西蜀军制作的铁蒺藜布在燕军必经之路上,这些当年让魏军大吃苦头的玩意,是司马懿令部下刻意收藏的,如今又拿来对付燕军。

    燕军人仰马翻,随即又遭到埋伏的魏军乱箭射击,顿时死伤一片,惨不忍睹。队列已经混乱不堪,前面的自顾不暇,后面的紧忙驭马避免踩撞自家人,都顾不上攻击敌人。

    魏军趁冲上前来,骑兵虽比燕军少,但有步兵协助,在下面砍马蹄,戳马腹,燕军众多骑士顾上不顾下,发挥不出优势,一批批连人带马倒在血泊里。

    一场激战,直到天色将黑,辽东步兵总算赶来了。司马懿见状命令收兵,卑衍见本军丧了元气,急需休整,也不敢紧逼,两军各退十里,搭建临时军帐安宿。

    卑衍气愤难平,恨司马懿套路怪异,不按常规出牌,自己偏偏在他算计中,跟着他的指挥棒转

    明日定要狠狠的干他一家伙,老子就不信那个邪!5万人干不过他4万人?是否要通知燕王派兵来夾攻?

    瞎盘算了半天,脑子胀痛,也没想出个妙计来,直到二更时分,方才迷迷糊糊在行军床上睡去。

    天方四更,亲军头目奔进内帐,惊慌的将卑衍摇醒:

    “大将军不好了,魏军来偷袭了!”

    卑衍似被一桶冰水当头浇醒,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跃下榻来颤声连呼:

    “快快,令各营迅即组织抵抗!”

    将亮未亮的微光中,魏军将士如同一头头凶狠的野兽扑了过来,先是箭矢开道,随即短兵相接,刀光矛影乱飞,顿时血肉横溅,惨呼四起。

    因天气炎热,燕辽兵都卸甲而睡,此时大多来不及披挂,近身搏战中明显吃了亏,中刃死伤者,远过魏军。

    幸亏当夜是杨祚执勤查哨,发现的早,派人通知了各营主将,自己又带着一队兵将守住了中军。后营的将士陆续赶来,总算倚仗人多稳住了局势。

    魏将胡遵适时下令撤退,5000魏军像来时一样骤来骤去,转眼撤出敌营,消失得干干净净。

    卑衍惊怒交加,要整顿兵马去追,被杨祚劝阻。检点部队已经伤亡上千人。

    卑衍不肯罢休,忙乱了好一阵,各营整顿停当,便率领全军前去追踪报复,气势汹汹赶到魏营前,魏军却不出战,一阵乱箭将燕军射退。

    听着魏兵的大声嘲笑,卑衍气愤填膺,麾军再攻,仍在深沟坚垒前一筹莫展。

    黄昏时分,泄气的卑衍领军返回,宿前吩咐各将,心提防敌军再来袭击。人不卸甲,马不卸鞍,必须招之即能战。

    杨祚道:“何不以其道还之其身,也去夜袭敌营呢?”

    “哼,那老家伙老奸巨猾,会不提防这一招吗?何况今天将士们两场忙碌,都疲惫不堪,去了也不能发挥最佳体能,作用不大”

    燕军不敢睡死,带甲枕戈而息。待到半夜,果然杀声四起,军鼓乱响,卑衍和将士们立刻齐集营,准备厮杀。

    黑暗中魅影重重,不知是树丛还是敌人,燕军不敢贸然冲出去,紧张的张望着。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卑衍命令向可疑目标放箭,万箭乱飞,一点反应也没有。

    “奶奶的,是假进攻!兔崽子们真他娘的恶心”

    燕军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回营,继续睡觉。

    三更时分,突然杀声鼓声又起,被惊醒的燕军睡眼惺忪地冲到营前,以为这回敌人必是真来偷袭了,神经绷得紧紧的,等待搏杀来临。过了半个时辰,不见半个敌人冒头,才知道又被耍了一回。

    卑衍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骂了司马懿几句,命各营派一副将,率一百士兵监视,其余将士再回去休息。

    他躺到榻上,精神亢奋,再也无法入睡,胡思乱想着,竖起耳朵谛听外面的声音,迷迷糊糊将眠未眠之际,骇人的喊杀声又将他吵醒。

    卑衍翻身跃起,奔出帐外。此时晨曦微露,夏天日升早,景物依稀可辨,卑衍怒不可遏,一迭声大叫:

    “骑兵上马,上马!随我出击!”

    千余名动作较快的骑兵跟着卑衍冲出营去,追了一程,隐隐绰绰见前面一队魏兵慌乱奔逃,怒吼道:

    “兔崽子们!看老子今天不灭了你!”

    魏兵四下逃散,卑衍发疯一样驭马上前,一戟将最近的一个魏兵刺了个透心凉,转头又去追另一个。

    那人见无法逃脱,回身将上一物扔过来,卑衍见一闪着金光的圆状物向面门飞来,不知是何暗器,疾举铁戟猛击,“哐”的一声巨响,周围的燕军都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一个铜钹。

    “叫你们装神弄鬼!”卑衍怒喝一声,驱马冲过去举戟一刺,挑起此人的身体,用力一甩,那人重重地甩到一丈开外。

    同来的骑兵也杀了数0个魏军,其余的都逃远了。卑衍见离营远了,恐遭埋伏,冷哼了一声率队返回了。半路碰到杨祚领着一支部队,焦急的迎了上来。

    卑衍见部下大多精神萎靡,不少人哈欠连天,恨恨道:

    “没想到司马懿用如此恶毒的法子骚扰我军!”

    杨祚苦笑道:

    “打仗本就无所不用其极,这疲兵之计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多日来挫折连连,又休息不好,这士气堪忧啊!”

    “唉,犯愁也无益于事。大王令我与魏军死战,虽无必胜信心,怎么着也得拖住司马懿的脚步”

    卑衍叹了口气,率军在首山构筑临时阵地,准备阻击魏军。

    沟垒还未完工,司马懿就督魏军展开了全线进攻。牛金、胡遵等将亲自率队猛冲,攻势一阵猛过一阵。

    魏军将抛石器、冲车等攻城的器具都用上了,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砸烂了燕军山脚的临时工事,飞蝗般的箭矢骇人地乱飞,射中了无数的倒霉鬼。

    魏兵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燕军拼命的防守,双方的死伤不断增多。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山背后突然杀声震天,大股的魏军从后包抄过来。

    一员壮年将军黑甲黑马,舞大刀冲在前面,正是留守大本营的夏侯霸完成了牵制任务,率一万人马赶来。

    这下燕军顶不住了,几处防线被突破,好些兵士开始像无头苍蝇般乱蹿,严重影响了整体的士气。

    卑衍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突围。

    一场死战,首山下血流成河,几千具尸体倒卧尘埃,燕军的旗帜被一杆杆砍倒,到处飘扬起魏军的大旗。

    撤退的燕军仗着熟悉地形,向东急奔。魏军追赶一阵,缴获了大量的军械。

    司马懿命部队不必紧追,不紧不慢的咬住敌军就行。

    “归师勿掩,不要中了敌人埋伏。毕竟这里地形不如人家主军熟悉。”

    太尉府司马梁,有些不以为然:

    “这卑衍又比不得诸葛亮,他会打埋伏?太尉怕他怎地!”

    “嘿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军稳操胜算,又何必冒险?何况我正希望卑衍回军,与城中居民抢粮食吃呢,哈哈”

    司马懿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卑衍既恼火又懊丧,部队不能安安稳稳的宿营,虽有数万人,但士气低落,军粮也将耗尽,都想摆脱这个担惊受怕的困境,早些回襄平去。

    卑衍却想着自己身为大将军,在劣势的司马懿面前一败涂地,无颜去见燕王,总想着争回些脸面。

    于是硬着头皮又组织了一次反击战,尽管他本人拼命逆战,将士们却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结局可想而知,又被魏军胜了一回。

    三战皆败,不要士气无可再用,就连人数上也略逊于魏军了,消耗了2万多兵力的卑衍,再也没有翻盘的勇气,只得率残兵逃回襄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