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A+A-

    林婕婕不会像于楼珈凡事都要思量,她做任何事情只凭直觉。此后的七天里仿佛风平浪静,于楼珈没有打破常规的倾向。白天于楼珈若无其事地拎着菜篮去买菜,大概于楼珈太会伪装,没有人发现她的脑中无时无刻不停留在罗枫流连酒吧的事情上。对方没有告诉自己他是在哪个酒吧看见他的,如果按照罗枫和叫“教授”的男子合影照上的背景去寻找内部陈设与之相同的酒吧也未必是易事。令人讶异的是,寄信人似乎有意向她这个电脑白痴泄露信息,他没有压缩原片,这意味单击右键通过“照片属性”可以调阅经纬度,再提取gps数值分析酒吧地址

    这难不倒她

    “绿蜥蜴酒吧。”

    别致的名字。

    她不是非得在酒吧里无目的地搜索,首先她要想方设法接近这名“教授”,她才能进一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耗费人力的地毯式搜索毕竟不聪明。

    林婕婕第一次使用于楼珈的身体出现在酒吧,表现出与于楼珈截然不同的行为,她热情洋溢的舞蹈点燃全场气氛,人们为这个来历不明、劲爆的妞疯狂。

    她跳完舞和吧台前的服务生有意无意地打听叫“教授”的人,这名服务生兼职调酒师,她口里描述的男子似乎有着非凡经历,调酒师见多了这类社会的渣滓,但对林婕婕所的男子一无所知,他未将自己的不知变为火力十足的不耐烦,服务生礼貌地答复林婕婕酒吧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男子。

    男招待的话没有让林婕婕退却,既然对方不晓得男子的下落,那就等待他出现在这间酒吧里,她逗留了三天都没有成效。林婕婕不相信男招待的话,她疑心他拿话搪塞自己。

    第三天林婕婕捏照片在男招待的眼前晃了几下:“哥!这个人据是你们的常客,你居然不认识他!”

    “不!我的都是真话!”看得出林婕婕来者不善,她看着个子不高,与常人无异,却让酒保无法拒绝她的问话。

    “不过我看见有个叫刀哥的人和他样子挺熟。你可以去打听。”

    “在哪里能找得到他?”

    “香麝丽和宝格莱这两个酒吧我听他常去。”

    “谢谢!”

    她又转投到第二家继续寻找。至今她已经去了三家酒吧,毫无所获,那个叫刀哥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应该从哪里下呢?林婕婕带着疑问回到了住宅,她躺下休息,在睡梦中将身体交还给于楼珈。

    于楼珈不知道自己拥有和她笔下人物林婕婕一样名字的第二人格和自己做着相同的事,都在寻找那名叫“教授”的人。于楼珈从幼年时期一直回忆起罗枫失踪后的每一段往事,她回到现实,对费泽成强行入宅于楼珈十分反感,同时她也在思索费泽成的话,搜寻可供参考的记忆。费泽成和那位打匿名电话的匿名者会是同一个人吗?他们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甚至掌握她本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于楼珈打开电脑翻出一个星期前陌生人给自己发的照片,发件的邮箱地址指向的是tpnter。

    “圣黑豹站”于楼珈一个星期前在上查找相关资料,她却一无所获。

    这个邮箱域名于楼珈听都没有听过,是国际站?还是虚拟邮箱?于楼珈做出过尝试未曾解析出相关域名,查找到p地址。或许真的是虚拟邮箱也不定这种由虚拟主做出来的一次性邮箱不需要使用者注册身份信息,具有随用随扔的便捷性、和便于消抹痕迹的无追踪性,更不用担心数据传输到第三方。

    “怕被人查出老底儿吗?”于楼珈出了会神,无法推测对方设的是什么局。

    使用者如此煞费苦心的用意是什么?对方绝对不会好心到去关心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敌暗我明。”于楼珈想到这里放掉里的鼠标,她决意出去走走顺便买一点菜,被风吹吹,脑子也许就会清醒了。

    于楼珈里套着菜篮子下楼,她居住的住宅楼离闹市区有点距离,环境倒是舒适,更为突出的是住宅内的al技术管理。在住宅区后面有一条沿岸栽满垂柳的人工湖,人工湖上架有一座七拱桥。因有物理干扰,夏日里用不着担心会被蚊虫叮咬。有些人喜欢坐在石凳上享受习习凉风带来的舒爽。从人工湖走出向南方向是一座面积达两公顷的玫瑰园,玫瑰园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它是无土栽培的自动化花房——六边不规则、全透明玻璃房。像被打磨光滑的水晶依地而卧。花房可根据花的生长习性调节室温,花房四周装有智能温度感应器,能通过数据分析、模拟四季景象。花园中间立有希腊爱与美之神阿芙罗狄蒂钟爱的玫瑰少年阿多尼斯的雕像。1据设计它的人名不经传,点子倒是不少。从前她和罗枫晚饭后常去玫瑰园散步。楼珈在这居住多年,甚少碰到遛弯的邻居。

    她在菜市场转悠了一圈,菜市场的商贩都是老熟人,看到她热情地招呼。于楼珈买了一些蔬菜:油麦菜、南瓜和两斤新鲜鸡蛋。

    自从罗枫走了,生活也就不再是生活,她因罗枫的离去失去了活着的热情,也失去了味觉。对于楼珈而言,食物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

    她不知不觉再次走到昨天路过的花店,花店前多了一只鸟笼,笼子里是一对黄脸绿毛背着黑色条纹翅膀的虎皮鹦鹉,它们见于楼珈观察自己,歪着脑袋活泼地转动眼珠望着她。

    于楼珈看着鸟儿,想起多年前自己写的一首诗:

    “疾风呼啸而至,相拥的竹林被迫分开,

    在幽静的深处,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凝聚发霉的力量顺着台阶而上,

    白色的鸟粪尽其张狂,

    喷射出作呕的尸斑。

    斑驳血迹粘黏腥臭的黏液,

    欲要开出一朵花。

    在那不远处有一只水鸟躺在那里,

    静静的。

    陷入泥地的脑袋和眼睛一起没有了踪迹,

    没有了希望的眼泪,

    没有了星星的光辉。

    摊开的双翅永久地留住赤白,

    匍匐在腐烂的气息中,

    收拢的长腿裹上一层绿,

    招揽细菌的啃噬,

    死亡之时你如何翱翔?

    生/命之光你如何灿烂?

    给予者,沉思,嗜眠,病变,

    以及砍下的死神镰刀。”

    罗枫这首诗写得过于压抑,折射出一种病态,他要于楼珈放松心情,少写这样的诗歌。

    “难道他真的厌倦我了?在我写出那首诗的时候就有先兆了?”于楼珈免不住地想。

    “看来你很喜欢鸟啊!”于楼珈不用将目光移到话人的身上,便已知来者何人,他正是纠缠不休的费泽成。一天盯梢两次的人大约真的是无所事事且以他人为乐了。

    于楼珈收回远思出口反驳:“不,我不喜欢鸟,包括所有的动物,因为它们的生命太过脆弱,随时会死。我曾经捡过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鸟,它还不会用双眼欣赏人世间。我本应该把它送回鸟窝,我也这么做了。可是我路过鸟窝第二次看见掉出鸟窝的鸟,我动了恻隐之心。或者用贪念更合适,我渴望在这条弱生命的身上找到可以寄放的爱,我也渴望被需要。”

    “我自以为给了它最好吃的食物,我省下钱给它买来牛奶,我怕它夜里给冻醒,我用掌心托住它给它取暖可它还是死了,只和我待了一个夜晚,它的身体冰冷,我一直抚摸它尚且柔软的肚子、能够伸展的翅膀、闪闪发光的鸟喙,我坚信它没有死,大家都一种生物死了之后几分钟便会僵硬,鸟没有,它的身体依然富有弹性。我一直等待它再次苏醒,等待它的鸣叫声。它没有睁开眼睛,它的心脏停止了心跳。我不应该把它带回人类社会,只有大自然才适合它。”

    “我所谓的爱自私透顶,我是为了成全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孤单才带走了鸟,我渴望被爱被需要的感觉。鸟妈妈没有了孩子,而它也死在陌生的地方。鸟死后我把它埋在一棵樱花树下,它长眠地下,我想到每当春暖花开、鸟儿鸣叫着春天时,我捧飞逝的樱花,一片片心形的花瓣安静地躺在我的心里,心形的花瓣好似鸟娇的心脏。樱花树上开满了抱有遗憾没有离开的魂灵,它们的主人尽管已死,它和它的主人都希望它真的徘徊世间。”

    “它死之后,我抑郁了很久,生活激不起一点水花。我时常产生幻听,以为它没有死,它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能听见它啾啾的鸣叫声,一次次扒开土看看它是否回过气,结果一次次令我失望。它死了,再也不会醒来,它的头歪向一侧,不再向我乞食。我亲爱的母亲以为我不爱动物,一直到死还抱有这个观点。”

    于楼珈罕见地对费泽成倾诉自己的心事,并不是他值得自己信赖。于楼珈被憋得太久,她只想找一个人倾诉。

    “这样可不好。你太缺爱了,你渴望爱与被爱。它并不是遥不可及。”费泽成借着话对于楼珈再次表白。

    于楼珈听出话里有话,但她知道费泽成接近自己绝不是他口里的无法抑制的爱意。所谓的爱不过是借爱情的表皮明目张胆地劫色,但费泽成的目的远非于此。

    想到这于楼珈又:“人一旦戴上雅努斯的面具,便使人看不清他。在这世上最宝贵的,既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利,而是人心。然而最善变最难琢磨的也是人心,即使花上一辈子也难学到用尽费先生,我看不穿你,你不断接近我的用意是什么?”

    “你误解我了。”费泽成颇为无辜地,“我没有目的。如果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情。”

    “费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是有丈夫的。”

    “我知道。可是他失踪了不是吗?”

    “他没有死,我也不是未亡人。”于楼珈多了几分怒气,如果是因为费泽成调侃罗枫的失踪让她气恼倒不如是费泽成强加到她身上的意志惹怒了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