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你对他的感情令我心生羡慕。”费泽成由衷地,“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花店的女老板笑嘻嘻地走出来殷勤地:“美女,你今天穿得特别漂亮!我见你俩一直话都不好意思打断你们。我们家补了白桃妖精、另外新进了青莲和费莱明、白丝缎、贝恩哈特、珊瑚落日品种的荷兰芍药,都很美,我想你一定喜欢。”
于楼珈不同往常,她出门的时候穿了一条一字肩超短黑裙:“这些名字都不如中国古时的叫法好听,‘婪尾春、余容、离草、黑牵夷’,哪一个不是精粹?现在都快9月了,怎么还有芍药呢?”
“云南花棚种植,空运过来的。”女老板为了做成这笔生意,声音极为温软。
“给我珊瑚落日吧,我喜欢品红色。”
“都要吗?”女老板期盼地问。
“都帮我包好,谢谢!”于楼珈没有进屋,她不喜欢店内浓郁的香水味。
于楼珈问了价钱后,从钱包掏出现金给女老板。她不喜欢扫码支付,方便是方便,可她不想与陌生人建立不必要的联系,知道她的昵称与她套近乎是她最反感的事。
女老板欢天喜地地选用于楼珈最爱的牛皮纸包扎好,安妥地交到于楼珈的上。
“店家最爱你这样的客人。”费泽成。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美丽的事物不是被人欣赏的?鲜花最大的价值是美。你一定是以为我刚才和你了鸟的事,便是与你亲近了。费先生,人活着贵在有自知之明。”于楼珈这话的时候,眼内透着一丝媚态,与平时稳重的她有些不大一样。
于楼珈有第二人格,费泽成对她异于常人的表现未有过多的惊讶。他和于楼珈并排地走着,并绅士地帮她拎菜篮子。
“我的话很无聊吧?”于楼珈见费泽成长久不话问,“你令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同我见了三次面以后立即搬到我的隔壁?我快三十岁了,过了粉红色年龄的阶段,你如果以为一些甜言蜜语便能打动我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错了。”
两个人走到门前,于楼珈接过自己的菜篮,她开门准备进去发觉费泽成跟在身后,她嫣然一笑下了道逐客令:“费先生,早上你已经到我家做过客,我想你不需一天做两次客人。”
费泽成不发一言注视于楼珈合上房门。
于楼珈得并非毫无道理,费泽成拥有一个不能的秘密。
在费泽成看来拥有马基雅维利人格的于楼珈是只狡猾的狐狸,她不会为了费泽成不遂己愿的行为暴跳如雷,也许她掩盖自己不断涌出体外的罪恶,转化成将过路者拖进阳光无法普照的阴暗角落里独食的怪物。不,白天的于楼珈即使不是天使也不会作恶多端,而夜晚的林婕婕是未成型的猛兽。他了解她的恶行为此他特意赶来见她阻止她之后将要实施得计划。他也知道于楼珈和林婕婕在寻找绰号叫做“教授”的男子,于楼珈的一举一动在费泽成眼里都是一帧帧流动的画面。
她是他那个时代人们常的“恰赫季斯血腥夫人”1,她在书写完十三本书以后,匪夷所思地肩负三十二条人命,她被处决时毫无忏悔之意,她在审判席上十三代表十三门徒的背叛,背叛者理应被肃清。人们见她语无伦次都以为她疯了,经过司法鉴定她在作案时头脑保持清醒。这个美丽的女人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令人上瘾也足以致人于死地。她的经历被人津津乐道最终搬上舞台,改编成舞剧、音乐、剧本。她的书籍成为禁忌,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
于楼珈与他的世界相差三百年,她与他是两个时空的对话者。费泽成来自三百年后的世界,他听过有关她许许多多的故事,出于强烈的好奇,他也偷偷买过她的书。
终于他趁时空扭转时乘坐时空舱到达三百年前。第一次见她时,他还是个少年,现在她已经忘记了他。初时见到她是她自己口里叙述的鸟,眼中时常隐藏着忧伤,她努力不让别人发觉自己的脆弱,却触发了他的怜爱。她与人们口里传述的形象完全不同,人们常于楼珈阴险恶毒,给人制造孱弱的假象麻痹对方,趁人不备时再将人杀死,她对生命极度冷漠,她杀人之前必定要折磨一番对方,拔掉对方的指甲、敲碎别人的下颌。她是捕捉到猎物的野猫,将掌下的猎物虐待至自己失去兴趣才把人杀死。
她杀的全是男人,人们对于她的这种异常推测和她的母亲段美琪的情人有关,对喜爱她的那些人来青春期的于楼珈具有让人致命的美貌。她却利用她的美貌杀死一个又一个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她处理尸体的法是特别的,她喜欢给死人化上妆,为他们穿上tt裙,剃光他们的头发,像摆弄洋娃娃般给他们摆出各种造型,她还会为他们拍照,她称他们为自己的跳舞娃。人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如此恶心的趣味,她被执行死刑后,她的遗体被活化,人们从她的骨灰里捡出一根骨头,过了一百年有位猎奇的富翁买下她的骨头放在了臭名昭著的“野兽博物馆”内,请了一些科研者检测她的dna,看能否从她的细胞里提炼出罪恶的种子。他们世界的噱头在这个世界里平平无奇。
在他们的世界有一条法规:人人有权维护时空的平衡,不得做乱序者。
它对于他没有多大的束缚力,费泽成在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偷偷闯入了禁地。年少轻狂的年纪很容易受到诱/惑,越是禁止越有着大胆想吃螃蟹的念头。他整理他家的地下室看到了一张镶嵌在老式相框里的旧照片,冲印相纸上的照片在他这个时代早已绝,即使是数码照片也已被淘汰。他们流行的是活色生香的5d全息影像,他看着照片上年轻的她微微淡笑的样子不由得怦然心动。照片的背面写有一句话:“乱序的风暴就要来临。”
这句话的下面用极的字体写了一首诗:
“睡着了,又醒来,
黑夜漫无目的地蔓延触角。
我的颅中开出一列火车,
它脱轨前行,震耳欲聋。
鸣笛撕碎一切有关宁静的画面,
眩晕宣告与冲突为敌后的战果,得意非凡。
兴许是冬天开始的第一天,
花竟扑飞在阳光的灰烬里。
又或许——
在下一个中和兴奋的产物胎生腹中。
孱弱、苍白、庸俗竟勾画出虫咬后的破败,
霉变成一块漂亮的痕迹。”
署名是于楼珈。于楼珈?是那名有名的于楼珈吗?
费泽成激动地想,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不清楚家里的地下室为什么会有于楼珈的照片,他也不大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他花了五百块钱租了时空舱,决意去探访传中的这名“女吸血鬼”。老板不愿意将时空舱租借给他,他租用的价格不高,任意穿越时空犯法,任何一个举动改变时空的进展。他的决心架不住费泽成的软磨硬泡,终于投降了。
他前往的那个时空,她只是名初二的学生。他骗过校长、老师在她就读的学校上学。于楼珈是这所学校的名人,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不大正常的母亲。他默默注视地她,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令自己动容,此时的她还是一个纯真的女孩。
那是个雨天,她站在屋檐下等着雨停。他撑起一把伞老远地向她走去,他把伞撑向她,她明显感到惊讶,年少的于楼珈答应了他相送的请求,她的温婉让少年沦陷,他时不时瞟向他清丽的脸蛋,寻找她暴戾时待人的冷血。他送她快到门口的时候,她拒绝他进一步靠近自己的世界,把他挡在了门外。他没有放在心上,他把伞塞到她的里迈着步跑开了,第二天他继续接近她
令人欣慰的是她也接纳了他,他俩成为了甜得发齁的恋人。在少年沉醉初恋带给自己心灵上的震撼时,他被死神带走了
不同时间的人在相同的时空中相遇不是幸运,是噩梦。少年贸然来到不属于自己的时空,必然承担相应的惩罚。时间的风暴袭击了他,将他的身体化作了粉尘。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时空里的他已经死了,无法再去保护少女。少女痛苦地扭曲了五官,她在哭泣中冲向池塘边——在曾经为见少年经常故意多走的弯路旁,传少年的家居住在于此。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骗子!骗子!你不是会永远保护我的吗?”
费泽成在愣神时恍惚听见于楼珈在念诗歌:
“疾风呼啸而至,相拥的竹林被迫分开,
在幽静的深处,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凝聚发霉的力量顺着台阶而上,
白色的鸟粪尽其张狂,
喷射出作呕的尸斑。
斑驳血迹粘黏腥臭的黏液,
欲要开出一朵花。
在那不远处有一只水鸟躺在那里,
静静的。
陷入泥地的脑袋和眼睛一起没有了踪迹,
没有了希望的眼泪,
没有了星星的光辉。
摊开的双翅永久地留住赤白,
匍匐在腐烂的气息中,
收拢的长腿裹上一层绿,
招揽细菌的啃噬,
死亡之时你如何翱翔?
生/命之光你如何灿烂?
给予者,沉思,嗜眠,病变,
以及砍下的死神镰刀。”
“我就是那只可怜的鸟啊!”他好像听见于楼珈。
于楼珈不久出了一本书,名字叫做打风少年,首页写了这样的一首诗:
“一天一道霹雳劈开了混沌,
暗与明自此伊始,各为一半。
洒满金光归属太阳,
披上黑纱,
清寡无色只为月神。
我爱着光明却也被黑暗吸引,
蜥蜴张嘴吐舌要去猎捕虫蚁,
曼德拉草呼啸如风,
把巧舌撕裂数条。
我爱着光明却也爱过黑暗,
我不要做一只只会歌唱的云雀,
我要躺卧栅栏吞吐芬芳,
我要破晓之前湛露滴湿蓓蕾。
于这个夜到下一个夜,
等待绽放的喜讯。”
1即伊丽莎白巴托里,人称“巴托里伯爵夫人”、“德古拉伯爵夫人”,出生匈牙利,为了永葆青春虐杀少女用她们的鲜血洗澡或饮用而闻名于世,后被马雅迪斯王囚禁塔楼致死。马雅迪斯王是她表哥还是什么亲戚吧?记不清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