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于楼珈离开图书馆时,费泽成还没有跟上来,她瞧见马路边有个穿成熊公仔的人里拿着彩色汽球似乎盯着她望,她再仔细看,那人骑着自行车走掉了。
“真是一个怪人!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啊!真糟糕我没有问面具男关于罗枫的事我现在到哪里找他呢?”于楼珈想起忘记打听自己失踪的丈夫沮丧地头顶在方向盘上,露出少有的脆弱。
在她的车顶有三四只候鸟背光飞翔,黑色的影子划过云翳追逐下晚的徐风。于楼珈抬起额头,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一点,她要赶紧回家准备晚饭,再继续书写下一部。
唉她最亲爱的丈夫去了哪里?她用捏紧自己的眉心揉捏,她和罗枫结婚没多久他便离开了自己,她想问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隐瞒了自己?
他走了,像消融曦光里的微雪
她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放的是曲风欢快的音乐剧节选m(妈妈咪呀):
“myyjtwi'veedy
我只是我只是很想你
yei'vebeeed
是的我已经心碎不已
bleedyweprted
分开的日子很是煎熬
wywyddieverletyg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让你离开
mnwirellyknw
妈妈咪呀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听了更加地难过,脑中占满罗枫的身影他在的每一天都是晴天,现在她每一天的生活是重灾区。
她以前常到这座图书馆他笑她是书痴是啊她常来这
那是个冬季,雪花挂满了枝梢,被爱意娇宠的她未感觉到寒冷。在于楼珈目光触及的厨房里罗枫正在做晚饭,他的厨艺要比她好,她也不觉得尴尬,很是享受这个过程。她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后背告诉他今天发生的日常琐细:
“今天我路过一家书店,店外世俗喧嚷,店内风雅宁静。溜了一圈子只有一些先锋之作,或雅痞、资之爱,不是我爱的类型。”
“然后呢?去别的地方玩了?你去了那么久也没有回来。”罗枫头也不回专心地切菜,声音极其地宠溺。
于楼珈侧过头枕在他的背上:“我在寻找有香气的书籍亲爱的,你知道书会散发香味吗?虽然我不爱香水,但我还是会做这样的比喻——选择一本好书犹如选择一瓶适合自己的香水。”
“所以你又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是啊找一本适合自己的书可不容易。我不大爱在书馆看书,我喜欢坐于山水间或坐在家里桌前阅读,独自我行自逍遥,静之极则利于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些都市闲文我总嫌它过于浮躁,不够修心。三岛由纪夫的春雪写得美写雪中之人尤能感受到动态仕女图,既像枕草子般文美又有一番新的想法我想找同类型的书,找了一天。”
“你可真是可爱。书不能当饭吃,你也舍得不回来?”
“谁的没有你的地方怎么会让我多停留呢?只不过在图书馆时我假想出冻山有一干枝,一片叶连着树的心脏,它埋藏土壤中,躲过严冬的欺虐,一口呼吸便能吹醒它。我的脑中碾压出川端康成的雪国,碾压出三岛由纪夫的春雪,所有的雪景都为众生的仰望,配上暖炉上的酒盅,勾勒出种种假想。”
“看来我以后找不到你去图书馆就可以了。”罗枫轻笑一声。
“是啊!”于楼珈闭上眼睛。
忽然,罗枫停住了声音不再搭话
于楼珈不断呼喊他,他低头做着头活。
过了很久——
他话了,冰冷地出碾碎于楼珈情意的话语
“得很有诗意!可这样的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罗枫放下刀刃停止切菜,他没头没脑地冷哼一声,“我被你骗了,我以为你是个恬静的姑娘,你却是每晚流连酒吧、夜夜欢歌的婊/子!”
“我?我没有啊?”
“你看她是谁?”
于楼珈看到墙壁四周镶嵌了明晃晃的镜子,镜子里有一个明艳的女人,她动,她也动,脸的主人却是自己的母亲段美琪
他把她一把推开,提着她的领子拖拽到一扇白色的大门前:“你和你的母亲是一路货色!”
于楼珈惊愕失色,罗枫从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他不会污蔑她的人格,也不会粗暴地对待她。
于楼珈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僵硬的表情倔强得不让对方看出自己身受重伤。他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总有一团迷雾遮住他的五官,他像一道摸不到的影子消失在眼前。
于楼珈身处吞噬星空的永夜中,寻不见际涯,无边的孤寂狂浪式地袭来,她绝望地发出细碎的啜泣声,风呼呼地钻进耳中,她回过头望去,敞开的白色大门在等待自己的亲临
于楼珈身体颤抖从地面爬起,艰难地跨过门槛。
门里的世界是极昼,没有黑夜的张乱和未知的恐惧入侵。她的脚下踩着透明的水塘,不断逐出层层涟漪。
于楼珈低下头凝眄池塘里倒映的成像,她有一双银足,背上黑色的翅膀收拢,她穿着的雪白色真丝长裙垂至脚边,撩起鱼鳞般的水纹一些光,水里面浮现的是段美琪的脸。
于楼珈如霜苍白的脸庞挂满泪光,每一滴泪水坠满星星的粉尘闪闪发光。
“妈妈,你觉得我优秀吗?”她殷盼地问水中的母亲。
“妈妈,鸟死了,它的心脏还在我的掌心里跳动。它死了,跳动的心脏安在胸膛内它也不能欢快地唱歌它回不来了它告诉我它害怕,它找不到回家的路翅膀断翼了它再也无法无忧无虑地飞翔”
“妈妈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艾斯基恩,找不到回家的路”
“妈妈,你恨我吗?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
黑色翅膀张开包裹住她的身躯,一束缟素光柱从破云直下,罩在她的头顶。
“你是我的宝贝,我唯一的女儿。你还记得时候我给过你多少拥抱?为你买过多少条公主裙?”
“你穿上亮闪闪的公主裙,那条粉红色的裙子,我还在你的腰间扎了绯色蝴蝶结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妈妈会给你一切想要的礼物”
水中的段美琪反复扭动脑袋,温和地笑着。她的微笑是化冻的春风,镜子外因她的微笑盛放鲜花。
“楼珈!楼珈楼珈”回音从远方传来
于楼珈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她抬起头,她的四周环山,红色的流云从拥抱的褐山奔泻。
她再回头张望,有个人举着锤子捶打地上不成人形的死尸,它已经陷入红色的泥地里
“过一下就好了。”那个陌生男人呲开嘴,露出凶光的两只眼倒吊隐去大半的眼球。
“他是谁?”于楼珈问。
“你的信徒,我们都是你的生祭品。”他答。
有位穿着白色连体衣的孩子晃动柔嫩的身躯奔跑,ta长相中性看不出是男孩是女孩,孩子嘴里连贯地唱起歌儿:
“在红色的泥土上,
有一个女人奉献一枚石子,
它是大地母亲盖亚的骨头,
她的双做成了圣杯,
接下奔淌的溪河和熟透的稻谷。
有一个男人他被剥了皮挂在树上荡做秋千,
他要穿鹦鹉的蓑衣。
他的妻子肚子鼓着皮球,
赤脚踏进血河。
他们看不见白色的极光,
他们驱赶腰戴香百合的夜魅,
他们驱赶佩戴金色腰带的美神。”
“你们都是谁?”于楼珈问。
孩子指向一边,背阳的矮坡上站立一排穿着相同白色连体衣的男女,他们的年龄大不一:有体迈的老者,也有强壮的青年,他们有的搀扶孩子,有的将孩子抱在怀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春日般的明媚。
巉岩上隆起一丛干枯的杂草,仿似它的发辫,杂草的生命早已结束,乱糟糟地东倒西歪。远空响彻阵阵哨音,巉岩之间是陡峭的台阶。有个模糊的影子拾级而上,他走一步回头看一眼自己,于楼珈也向影子逼近,贫瘠的土地飞扬尘砂,猛然袭击了她
“醒醒!醒醒!”她的脸被人轻拍。
于楼珈睁开眼睛,费泽成正担忧地看着她:“你突然晕过去了,是我把你送回了家。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费泽成坐在于楼珈的床边眉心深锁,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剧烈的哀痛,他一只盖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别人探知自己的心思,他的缓缓从脸边划过,摆在口袋一侧,指在裤子里面翻找香烟,他走到窗边掏出香烟,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于楼珈和罗枫的合影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他,可惜她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
不止是她,所有的人都会和她一样,时间干扰了记忆。
“我不怕死。”于楼珈看向嘴上夹着干烟没有抽的费泽成,“我最害怕的是有一天我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在了,熟悉的面孔换上陌生人的。我怕记忆被时间偷走,我害怕自己记不住我丈夫的脸。”
于楼珈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以及被时间操控的人生。
“你不用担心我,你的善意我会铭记于心。”
费泽成激动地拿掉嘴上的香烟,旋身又坐到于楼珈身边规劝:“不要写下去了,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或许是贫血,你不规律的生活也要停下。今天你吃药了吗?”
香烟被他捏成几段,他烦闷得将头埋进床边的被单上,他害怕害怕她会死害怕历史重演他害怕失去她
“我每天都按医嘱吃药,你放心,我没有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