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怎样
黄子晋转过头去,便看到他帐下的传令兵,正领着从邺都来传讯的使者,脸上一副焦急的神情,看到他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何事?”黄子晋慢条斯理地问道。
他帐下那传令兵道:“陛下有令,让您将端木素琰送进宫去。”
黄子晋脸色微僵。
他刚才才答应端木素琰,不会让她前去邺都,没想到,打脸竟来的这么快。
“陛下不是只问端木素琰的近况,怎地又要让她进京了?”黄子晋沉着脸,喝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陛下的谕如是,的也是听令行事!”传讯的使者应道。
黄子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问道:“陛下可有限定进京的日期?”
他与端木素琰打交道的这些日子以来,对端木素琰的性子也有所了解,端木素琰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是很难左右的,除非等她自己想通。
从他刚才的试探来看,端木素琰对姒璃歌,明显的排斥。一时半会的,怕是转不过弯了,定不肯进京的。
“那倒没有!”传讯的使者应道。
黄子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劳烦使者替我向陛下复命,就端木素琰眼下抱恙,待着养好了些,我再带她过去。”
传讯使者自不知他与端木素琰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当即领命而去。
消息传回到淳于郢跟前的时候,淳于郢甚觉意外。
他以为,姒璃歌如此牵挂着端木素琰,为了见端木素琰,不惜在他面前耍了这么多的花样。
结果,这端木素琰竟然不想见她。
这就有意思了。
淳于郢坏心地想着,心中特别想将这消息告知姒璃歌,且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淳于郢是个行动派,念头才在脑子里转了几转,脚步便已停在了璃宫门口。
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就进去见见罢。
“恭迎陛下!”淳于郢来的时候,姒璃歌又躲在内室画她的图。便是宫人们的唱诺声,都没能惊扰到她。更别抬起头来看淳于郢一眼了。
淳于郢被她无视得如此彻底,心中自然不悦。
他缓步走到姒璃歌身侧,看着娟帛上的那些弯弯绕绕的线条,莫名觉得心烦。长臂一伸,将姒璃歌面前的绢帛一把收了去。
姒璃歌这才警醒过来,没来得及多想,便伸去夺。
她是坐着的,淳于郢却是站着的。淳于郢个子本身就高挑,拿着绢帛,只稍稍一举,姒璃歌便够不着了。
“陛下!”姒璃歌心生不悦。当初要她连夜赶工画图的是她,如今打扰她画图的也是他。
所以,淳于郢对她的一切作为,不过是为了搓磨她罢了。
“好了,别画了,我有事跟你讲!”淳于郢将那绢帛顺递到一旁的连枝里,挥了挥,示意她退下。
连枝脚下未动,只拿眼看向姒璃歌。待姒璃歌点头了,一个个方才鱼贯退出。
“陛下有何吩咐?”姒璃歌站起身来,敛了敛神色,朝着淳于郢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淳于郢看着她行礼,一直没有开口。
他不起,姒璃歌便一直曲膝福礼。两人仿佛较劲一般,就看谁先开口。
淳于郢撇了撇嘴,道:“起来吧!”
姒璃歌全直起身来。
淳于郢不由嘟囔了一声。这女人,最现实不过,有求于他之时,便整各种的花样,一转头,便又冷淡如初。
“孤着人去打探端木素琰的下落,如今有回信了。”淳于郢道。
姒璃歌闻言,眼睛蓦地一亮,看向淳于郢的目光顿时便有了灼灼的温度。“她在哪?”
“她和黄子晋在一起,只是她如今这身份,却是”淳于郢本想端木素琰不愿意来邺都,但是看到姒璃歌那明显多了几分热情,一时竟不落忍,索性避开了这个话题。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姒璃歌的敏感度,淳于郢这一犹豫,她竟便猜到了几分,直接道:“可是素琰不愿意来见我?”
淳于郢顿时一愣,沉默了几息,方道:“怎会如此想?”
姒璃歌面上露出一丝苦涩,道:“虽她如今还是俘虏身份,便是陛下既然同意我见她,这身份自在不成问题。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是素琰不肯见我!她到底怨我!”
淳于郢一时不知该些什么。
姒璃歌亦不再话,整个寝宫内,沉默冗长。
淳于郢总觉得自己要些什么,便不由自主地干咳了两声,正欲开口,却见姒璃歌猛地朝她屈膝,哀求道:“素琰不肯来见我,那么,陛下能不能让我去见见素琰?”
姒璃歌不知道端木素琰远在鸣鹿城,还以为已经被淳于郢带到了邺王宫。
人都不在自己下,他拿谁让姒璃歌见去。
淳于郢叹了口气,道:“端木素琰不在宫中,且你又不能随意出宫,且先等等,我再下令,让他来便是了。”
姒璃歌连忙道谢。
淳于郢道:“你不要谢得太早,那端木素琰,是个极有个性之人,她若不愿意来,除非是用强,否则,未必能将她请来。”
姒璃歌一听用强两字,不由一急,连忙道:“陛下,素琰性子刚直,如果得罪,还请陛下不与她一般计较!”
“计不计较,且看公主殿下你怎么做了!”淳于郢笑道。
姒璃歌不由一愣。
淳于郢仍是笑,道:“孤在这山邺,何时被人这般下面子过?如今却被端木素琰一个阶下囚如此对待,皆因公主殿下你而起,孤因你而受的委屈,难道公主不该负点责任?”
这话的像是一国之君该的话么?
姒璃歌凝了凝神,道:“陛下想怎样?”
淳于郢本只是恼姒璃歌有求于他之时一副面孔,一转头,翻脸又是一副面孔,便兴起了逗一逗她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姒璃歌竟是如此凝重地对待,不由玩心大起。他倒要看看,这姒璃歌,能为端木素琰做到何种地步。
淳于郢上前一步,身子几乎紧贴上了姒璃歌,将头贴到姒璃歌的耳边,极其暧昧地道:“公主觉得孤想要怎样?还是,孤想怎么样,便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