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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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他早已有了太子妃,此时若贸然诏她入宫,非但给不了正室的名份也会让自己的地位不稳。

    这件事便只能暂且作罢,她仍是以琴师的身份自居。

    不过,宫里早已传遍他二人似有私情,这等消息自然逃不过当初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汝珍的耳目。汝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眼睁睁看着他在外沾花惹草,她亦从不过问,只因了解他,不过是一时新鲜感罢了,过去听了太多这等消息,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风头一过,就会烟消云散,所以她此时并不放在心上。

    这日,她来到太妃寝宫请安。

    一阵寒暄后,太后开口道:“皇后对靖儿的心,哀家向来看在眼里,皇后贤能,才刚刚当上皇后,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愧是名门望族出生的大家闺秀。“

    汝珍站起来朝她福了福身,柔声的道:“太后谬赞,这是臣妾的本分,能为陛下分忧,亦是臣妾的荣幸。”

    “唔你为皇上排忧解难纵然是一片好心,但切莫让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妖魅狐子给钻了空啊。”太妃扬眉,眼中赫然闪过一丝警醒的神情。

    皇后悄然一笑,嘴上甜甜的道:“臣妾知道,太后一心为臣妾着想,太后的话,臣妾铭记在心,只不过,眼下并未有什么出阁之事,臣妾也不便横插一,反倒惹得皇上不悦,怪臣妾容量太呢。”

    “皇后可知先皇的贵妃皇后都因何落得如此下场?此人并非你以为那般简单,你心思纯良,断然看不透她的心,可别叫他人先下为强,到时候”太后忌惮邱桢并不是一时兴起,她也是见证了她如何一步一步将先皇身边的人一个个拉下水,只因她当时并不得宠,整日里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才得以保住当时的地位。

    她话未完,外面太监已传,皇上驾到了。

    虽然陈太妃并非赵靖的生母,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养母,从他母亲离世,便接了他去,一直抚养到他成年搬出皇宫,他们之间亦是有着母子情分的。

    更何况,当初太子逼宫,陈太妃借自己在前朝的势力,从中多番帮忙,才让他得以顺利继位。

    “皇后也在啊,儿臣这是来向母妃请安的。”他看了一眼皇后,随后朝太妃一拜。

    他的这位皇后,他其实很满意,对他的事情她向来不会插,也不去左右他的意见,从前亦是把太子府安排得妥妥当当,时不时还会替他进宫看望陈太妃,深得陈太妃青睐。

    后来即使是遇到邱桢,他也没有动摇过要取代她的位置。

    他和他父皇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将这些分得很清楚,不会脑子一热就干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在聊什么呢?儿臣刚瞧见母妃神色凝重,似有烦心事?”他关切的问道。

    “无妨,靖儿能来探望母妃,母妃已是很开心了,只不过——”她顿了顿,目光朝皇后看去,接着道:“汝珍从你还未当上太子便跟了你,这一晃有七八年了吧,她也是不容易,靖儿今后可别辜负了她才好呀。”

    “太妃严重了,皇上待臣妾向来如初,臣妾万份感念。”皇后知晓她的意思,怕他误会是自己在从中了闲话,赶紧接了太后的话回道。

    她就是这样,谨慎谨慎再谨慎的一个人。

    赵靖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并且轻轻点了点头。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哀家听闻先皇的琴师,如今被陛下留在了宫中?”她终于将话问了出口。

    “是的,母妃,儿臣见她琴艺确实超群,留在宫里偶尔为儿臣抚琴伴乐亦是不错。”他坦然地道,目光并不犹豫,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若是你留下她,也要尊从先皇的承诺,待时间一到便要赐婚于她且将她放出宫才是,免得惹人闲话,于你于赵国,都不是件体面的事情。”太妃故意将赐婚二字咬字厚重,她心下已明了他是断然不会让她离开,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记住她的身份,不要让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从太妃处出来,他径自来到邱桢的寝殿。

    “朕答应你的事情,暂时无法许你了”他神色郁郁,如今贵为天子仍是无法左右的事情太多。

    “皇上,切勿为了奴家而不悦,奴家能伴你身旁为你抚琴解忧便甚感满足了。”她语气恳切地道。

    赵靖听闻更是感觉心中有愧,他做梦也没想到,作为皇帝竟然也会有爱而不得的时候,不由得心下一紧,刚刚伸出的又暮然间收回了。

    此刻邱桢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并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贵妃皇后,她心中的大仇尚未得报,自己哪有什么心情谈情爱,更何况自己早已下定决心,此生再不轻易交付感情,这深宫后院她只当作是自己的战场,未来的修罗场罢了。

    “陛下劳心繁重,让奴家为陛下弹奏一曲吧。”完,她从一旁拿起她的古琴,缓缓的伸出扶上琴声,随即袅袅音律徐徐传出,似溪流似高山泉水,似曲水流觞让他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

    她就是要这个局面,若是顺风顺水他只会在舒适区沉溺,此时多方牵制于他,他势必会破竹而出,这期间她才有会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一曲终,待他回过神,他静静地望着她,好像熟悉又遥远的陌生人,伸出却又无法抓住,这种感觉让他心摇摇如县旌,而无所终薄——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落地。

    “陛下将来若是要为我赐婚,请允许我提个要求。”

    他黑色的瞳孔变得更为深邃了,像一望无际的黑夜,深沉得要将人吞噬了似得。

    “你”

    “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闻言,他篡紧了拳头,竟不顾天子仪态一气之下冲出了殿内,只剩下嘴边噙着笑意的她在空旷的殿内独自抚琴。

    她自然知道这句话会激怒赵靖,当初也是这句话让他为了自己兵行险招一举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