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冷宫废嫔
这边,皇后的内心却是无比煎熬,即便熬了半宿,回到寝殿却也辗转难以入睡,想着岳柳此刻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不得而知,若是她将实情出怕是对自己万万不利的。
从她入宫便是自己安排的,后来的种种一旦被皇上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知道,今日之事皇上已经有所疑惑与她脱不了干系,兴许是碍于情面没有将她当众揭穿,毕竟自己的身份还在这里。
可若是留下岳柳这个祸患,将来保不准他还会拿此事做文章,于是思前想后,她便携了一个老嬷嬷赶去岳柳所在的冷宫。
此时本就更深露重,通往冷宫的回廊更显得寂寞而又冷清,风声凛凛而晨寒相侵,让人忍不住想打哆嗦,老嬷嬷上前将中的披褂为皇后拢上,继而两人便静默不语地一前一后走着,整个后宫静得仿佛只听得到她二人急促的脚步声。
待她们行至冷宫门外,两人对视一眼,这里的宫女基本只有一两名,根本不可能有人上前为她们开门,老嬷嬷只好上前一把将宫门推开,许是太久无人洒扫,迎面便见腐朽、破败之景赫然立于她们眼前,一呼一吸之间满是粉尘的气息。
她缓缓走进殿内,看到岳柳一袭素衣,形容枯槁的颓坐在脏乱不堪的卧榻边上,心想这冷宫果然如黑洞一般,谁要是掉了进来,任她再是国色天性也罢,即刻便会被吸走精气神,只留下一张惊恐颓败的面容。
见是皇后前来,她赶紧下床,生生跪走到她面前,悲呛地道:“皇后娘娘,您要救臣妾啊,臣妾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混账东西,你做的恶事都是自食其果,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老嬷嬷扬起下巴,厉声地道。
她被老嬷嬷的话一惊,赶忙改口道:“是是是,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自己做的,跟皇后娘娘半点干系都没有,臣妾知错了,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她边边磕头,额头碰撞在地上,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在这冷清的宫殿里,格外的刺耳。
“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跟她长得这么像,却连皇上的半分真情都得不到,真是可怜又可悲。”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岳柳昔日的绝美容颜此刻跪在地上如残花败柳一般,毫无一丝生气。
“皇后娘娘,再给臣妾一次会,臣妾定要将那贱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不然就将她生生撕碎!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她伸去拉皇后的裙摆,却被她嫌恶地一把扯了回去。
“呵呵,如今你已经被送到这冷宫中来了,已然是废棋一枚,哪还有下一次的会?你在这好生修养吧,不定远离后宫纷争你还能安然苟活几年呢。”
“娘娘,您救救臣妾吧,臣妾愿意做您的一条狗,您指到哪臣妾便咬哪,也好过在这冷宫中自生自灭啊。”她的头发散乱着,早已不似昨日的光彩,此刻模样甚是狼狈的匍匐在地,略带哭腔的道。
“纵然本宫贵为皇后,也不是什么都了算,你以为这里是哪?冷宫岂是来就来,走就能走的地方?你可知道,多少后宫嫔妃桃李年华进来,直至耄耋之年都未毕能走得出去!”她眼中的寒意让人生畏,尖锐的声音似是划破了整个殿内的清净。
地上的岳柳闻言,浑身都在颤抖,昨日还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被众人簇拥,而眼下真是忆昨尚如春日花,悲今已作秋时草!她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落差?!
只见她从地上晃晃悠悠的起身,眼中的泪痕似是已干涸,眸中透着古井般深不可测的眼神,轻轻道:“皇后娘娘,你当真这般无情?若不是你当日召我入宫为你做事,我何苦会落得这般下场?如今我被打入冷宫,你便这般落井下石——”
她定了定,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大胆贱人,怎敢这般与皇后娘娘话!”嬷嬷呵斥道。
“蠢,真是愚不可及。怪不得你要败在她的上,忍一时都做不到?”皇后冷笑地着,她朝嬷嬷看了一眼,嬷嬷随即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子。
“你你想干嘛?”她见情况不对,声音也陡然没了刚才的气焰。
“本来本宫不忍,想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在这颐养天年,可是你不但一点不反省,还妄想威胁本宫!本宫只有给你点教训了,让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嬷嬷一步上前,扼住她的下巴,纵然她拼命挣扎,可又怎能敌得过嬷嬷膀大腰圆的身材,只听一声惨叫,当真是刺破了这看似寂静却又不太平的夜晚,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悲恸哀嚎之声,曾今翩若惊鸿的岳嫔,如今只剩下了半截舌头,她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大量的鲜血瞬间涌出,浸湿了她的衣裳。
疼痛使她瞬间昏厥了过去,魏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朝她口中倾倒了一些,随后将瓶子盖好重又放回了怀中。
她的动作之利索,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了不少似的。
“走吧,魏嬷嬷。”皇后转身离开了冷宫。
“娘娘为何今晚不直接送她一程,以免后顾之忧呢。”嬷嬷开口问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要是她连夜就死了,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她冷冷地道。
“那娘娘,之后需要奴婢将她”嬷嬷低声问着,她摆了摆:“不用了,等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她如今这模样已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倒是那边,皇上已经迫不及待将她接出来了吧?”
“回禀娘娘,老奴听,皇上是派龙辇将那贱人送回宫中的。”
皇后闻之,当下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神情。
历朝历代龙辇都是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能同坐的除了皇后再无二人!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琴师,皇上竟然为了送她回宫,竟然将皇权的威信置之度外!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她皇后的颜面将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