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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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检索进入演播厅。

    不少年轻观众都是cv迷,特意来支持自家偶像,做了很多漂亮的荧光牌。

    “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儿?”

    闻言的女观众用力吸吸鼻子,摇头道:“没有啊。估计是器的味道吧。咱们的位置是这里吗?”

    他们后面一排的女孩拽拽爸爸的,“我好像也闻到糊味儿了。”

    女孩爸爸刚要低头问话,观众席响起一串此起彼伏的尖叫。

    林天宇和一位嘉宾,著名话剧演员、老戏骨萧老师进入演播室。

    南织跟在林天宇后面,:“前辈,我去后台等你。”

    现场气氛因为两位大咖的到来火热起来,观众的热情持续了快半分钟才慢慢消停。

    “纯,你刚才什么?”

    女孩摇摇头,大概是器的味道吧。

    *

    言湛上车。

    方博让司立刻前往电视台。

    路上,言湛继续处理工作。

    巴黎分部的酒店是盛臻在欧洲投入的第一批五星级酒店,称得上是老品牌。

    可也因为“老”,势必就会存在落后、守旧的弊病,再赶上巴黎分部的负责人是盛臻的一位元老级人物,德高望重,不便他这个晚辈轻易置喙

    “延长在巴黎停留的时间。”言湛吩咐。

    方博一顿,“是。”

    言家少掌门大战集团老大哥,又要有的忙了。

    中途,曾璇打来电话。

    “在哪儿呢?”

    “有事?”言湛将文件交给方博,“我爸没回来?”

    “”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我是问问你今年春节回不回家过?”曾璇选择母亲的隐忍与宽容,“要是实在忙不过来,我让你爸派几个高级管理人先撑撑。往年也就算了,今年芒芒的外婆回来过年,你不得给人家长辈留个好印象?”

    “嗯,我来安排。”

    曾璇心想他这么大了,集团也早晚要交给他,不麻烦他爸就不麻烦吧。

    “我问你啊。”她话锋一转,其实她主要也是探探口风,“你有打算和芒芒结婚吗?”

    言湛一顿,计算在脑海里的成本预估数,断了。

    曾璇又道:“我这不是催你,又或者是要求你必须和芒芒结婚。你俩先相处相处也好。我只是得告诉你,爱情和婚姻是有区别的。”

    谈恋爱时,欣赏的是优点;结了婚后,接受的是缺点。

    “你和芒芒最后不管走到哪一步,我希望你在每个阶段都是百分百真心。”曾璇长叹一声,“别给将来留遗憾。”

    言湛沉默片刻,回道:“知道了。”

    车子在高架桥上飞驰。

    高高耸立的路灯串成一条暗黄色光线,随车子前行,源源不断。

    言湛臂搭在车窗边,凝视离他而去的那束光,心中为着那一句“结婚”而陷入沉思。

    他一直觉得婚姻对他来,遥不可及。

    可如果余生是和她

    “言总!出事了!”

    方博的惊慌失措打断他的思绪。

    *

    “起火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确。但据了解,由于火源处于高楼层,且有不断蔓延的趋势,这对救援造成了极大的难度。后续如何,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带来前方报道。”

    电视台楼下,各路媒体云集。

    消防车停了七八辆,还在不断增加,救护车紧随其后。

    不管是消防员还是医护人员,大家争分夺秒,祈祷赶在下一波火势爆发之前,夺得生

    “我看悬,这火也太大了。”

    “可不!我在家里看见的时候,以为是天将火球呢。”

    “还这么高,怎么救?消防员光是跑上去就得费不少时间。”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不少前来围观的群众守在安全距离外,等着最后的结局。

    言湛下车时,眼前一片狼藉。

    消防员狂奔,护士医生高喊,还有各种喧嚣吵闹,以及浓浓大火燃烧着的呼啸。

    这些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用力抽打着他的心脏。

    “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女儿和丈夫!他们是幸运观众来看节目的他们是无辜的啊,我求求您了!求您救救他们!我女儿才六岁”

    一位妈妈跪在消防车旁。

    她哭求着负责指挥的消防战士,哭声像是另类的哀乐激增现场的悲切。

    “您先起来!”消防员拉起她,“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但是”

    砰!

    一声冲天巨响,下一次爆点来临。

    围观群众惊呼着四处逃窜。

    楼上震碎的玻璃天女散花似的往下砸来,谁知道会不会砸出问题?

    “言总!后退!”

    方博拉着言湛避开。

    言湛甩开他的,大步向电视台入口走去。

    “言总!危险啊!”

    他头也没回,直直向入口走去。

    门口场面混乱。

    不少低楼层的工作人员发现起火后,迅速撤离。

    言湛搜索这些人。

    “南织。”

    他抓住一个女孩,女孩茫然抬头。

    不是她。

    言湛发僵,讷讷收回来,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方博冲过来拉他。

    “言总,您着急也没用啊!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救援!”

    言湛还是挣开了。

    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若不是此刻情况紧急,旁人只会以为他这是在马路上闲庭信步没有人发现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毕露,仿佛下一秒就会血管爆裂。

    又一位妈妈跑过来抱住自己的儿子。

    妈妈喜极而泣,哭喊道:“幸亏你没事!幸亏你没事!”

    男生也是大哭,不住点头,胡乱喊着:“我本来是在层的!要不是层的自动贩卖没有我想喝的饮料,我也不会下去电梯正好停在9层,我就去了9层警报就响了一个女孩指挥我们妈!太可怕了!层就是火源地!”

    言湛身体微微一晃,大脑嗡嗡作响。

    “你我这次上了节目要是红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那就甩了你呗!到时候多少鲜肉等着我呢。”

    “追求太低。”

    “哼!我有预感,我会红!之前在b市电视台的时候,我去的都是4层,444,死死死的。这次是层,要起!”

    言湛仰起头。

    从他的角度看不出电视台的造型,只能看到窜动着的火光,而在这一片火光中,他的眼睛隔绝了现实,被她占据。

    她笑了、生气了、害羞了、难过了那么鲜活,就在眼前。

    言湛强行拽回自己的理智,再次拨打她的电话。

    械女声一遍遍着暂时无法接通,每一个字,他的心就跟着绝望一分,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再没有任何声响。

    言湛失魂地放下。

    退出通话界面回到主界面,屏幕上,是他为她拍的那张照片。

    他当时没想着把照片设置成壁纸,他觉得这是学生恋爱会做的事。

    可到了晚上,他拿出这张照片,看着看着就像是被勾了心智,没再犹豫就设置了。

    ——他的女孩,真美。

    言湛承认,他对她最初的好感始于男人对女人的原始渴望和征服欲望。

    她生的那么美,声音那么动听,仿佛就是按照他对女人的需求所衍生出来的,是他男人劣根性的完美勾引者。

    后来,他一步步靠近,想要征服她。

    他知道她害怕接受一段感情,更加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可因为他,她还是掏出真心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

    他以为自己在场感情较量中是胜利者。

    事实上,她早就悄无声息地融进他的骨血,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掌管了他的喜怒哀乐。

    是他不能不没有她。

    “南织”

    言湛不觉脸颊有什么清凉滑过。

    他定住心绪,继续往里走

    “言湛!”

    一声呼唤像是拨开阴霾的一束阳光照在他身上,劈开他无措到极限的心。

    言湛回头。

    他害怕这是他的幻觉,却又无法抑制那一丝丝希望的撩拨直到亲眼目睹那人向他跑来。

    “真是你?!”

    南织的白裙子上全是脏脏的灰痕,白皙的脸上更是脏得像挖煤工。

    “你不是在夏威夷吗?怎么”

    话没完,她被男人死死抱进了怀里。

    清冽木香驱赶着灾难留下的气味。

    南织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得到最大的纾解。

    “来,咱们获救人员快去救护车那边!不要堵住门口!”

    言湛不动,还在紧紧抱着南织。

    南织拍拍他的背,提醒:“我们先过去吧,别耽误救援。言湛?言湛?你听”

    “还好。”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飘散在周围的嘈杂之中,像是一簇短暂的火星。

    “我们先过去,要不然”

    南织一怔,脖子那里有什么东西轻柔的落下,凉凉的。

    “言湛,你”

    “还好,你回来了。”

    *

    火灾原因是楼道内堆积的纸箱子被烟头点燃。

    l市电视台建成不过两个月,大多数内务还处于未完成状态,但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些箱子会成为安全隐患。

    心声本来是要在层的3号演播厅录制的。

    但由于器出现故障,烧断了一个重要线路,整个节目组不得不赶紧转移至9层还空余的6号演播厅。

    他们在撤离后不久便得知层着火,立刻从安全通道有序逃生。

    这一点,还要谢谢南织。

    “大姐姐,谢谢你。”

    纯的妈妈握着南织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半天不出话来。

    南织在国外曾经担任过儿童防灾演习志愿者,负责在突遇火灾的情况下指导朋友们如何迅速逃离。

    不过,大人肯定是没孩子们听话。

    但万幸的是他们这帮人都算配合,逃离时也没有发生踩踏事件,顺利离开火灾现场

    在医院做完笔录,南织在言湛的陪同下回到酒店。

    跟林天宇分开的时候,她还特意问:“前辈,咱们之后还录节目?”

    “啊?啊?”林天宇还没缓过劲儿来,“哦,看吧。看电视台还在不在。”

    南织挺失望的,她还指着这个会红了好开工作室呢。

    陈叶安和袁西知道她没事,抱头痛哭。

    两人看到新闻,都准备买最快的票飞l市了,好在有惊无险,这笔钱也省下来了。

    而古月阳那边,老太太不知道这事,南织也不打算告诉。再有就是曾璇,言湛打电话叫她放心,她又亲自安慰了几句,念叨好几次“阿弥陀佛”也踏实了。

    这一晚上,惊心动魄。

    南织死里逃生。

    一方面领悟到该吃吃该喝喝的人生真谛,赶紧买了之前瞧上的那款包;一方面还挺自豪,自己也算是参与救援,帮忙拯救生命。

    就是她的男朋友好像不太对劲儿。

    一路上也不话,只牵着她的不放,害得她没去成卫生间。

    到了酒店,南织直奔卫生间。

    刚要关门,言湛大力推开,差点儿把她也给推倒。

    “我、我上厕所。”

    言湛点头,背过身。

    “”

    这、这是

    “上吧。”

    南织抄起毛巾扔他。

    “你抽什么风?”她喊着过去推人,“快点儿出去!我要”

    憋不住了。

    言湛不动,还转过身:“那我就看着。”

    “”

    这是南织有生之年上过最别开生面的一次厕所。

    男人站在门口,背对着她,双捂住耳朵;她则像做贼一样,心翼翼,拼尽全力减少声音。

    等上完了,她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会自然排泄了。

    “我不管你这是中什么邪了,但我接下来要洗澡。”南织,“你如果还要在这儿待着,我现在就打0。”

    言湛摇头,指指浴室的那一片磨砂玻璃。

    “我在外面看得到。”

    “”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

    言湛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磨砂玻璃。

    女孩曼妙的身姿在虚化效果的渲染下,更具引人遐想的意味,抬、抬脚、弯腰,再简单自然的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挑逗。

    可言湛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还在煎熬着。

    傅赢川打来电话。

    “南织没事?”

    “嗯。”

    傅赢川冲身边的苏妙言点头,苏妙言扎进他怀里,长长的舒口气。

    “你们现在在一起?”

    “嗯。”

    “好好照顾她。”

    言湛准备挂断电话,就听里面传来女声。

    “言先生怎么看起来那么镇定啊?南织这次多危险!火灾啊,她本来还是在火源地。火源地生存率很低的!”

    他抠紧,脆弱的神经再次震颤。

    挂断电话。

    言湛又看了眼磨砂玻璃后的那抹身影,起身到阳台上抽烟。

    窜动起的火星一瞬间燃起高温,掠过他的面庞,却带不走附着在他脸上的冰霜。

    她还挺自豪,自豪自己充当了救人的那个角色,完全没考虑作为最后离开的那个人,她要面对死亡的概率会提高多少倍。

    就这么不惜命?也不想想他么。

    言湛吐出烟圈,白烟缭绕,弥散在无边夜色之中

    南织穿着浴袍出来。

    她的行李箱放在其他酒店,这会儿只能拿这个将就将就。

    男人站在阳台上,一只随意搭在栏杆上,一只里夹着烟。

    夜风徐徐,吹得他衣衫浮动,背影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还要一直盯着她,结果去抽烟。

    亏她洗的贼快,就怕给这个变态的时间多了,他又想出来什么幺蛾子。

    言湛察觉房内的动静,扭头就见女孩坐在沙发上斜着身子擦头发。

    那张白净无暇的脸又回来了。

    言湛拉开玻璃门进去,她不悦道:“快点关门!冻死了!”

    “那不吹干头发?”他蹙眉。

    “你管”

    他拉着她回到浴室,帮她吹头发。

    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席卷南织全身。

    她软骨病似的靠着身后的男人,闭着眼享受男人的服务,时不时还得吩咐几句“这边也得吹啊”“那边还没干”“别偷懒”。

    言湛知道她的把戏,由着她来。

    吹了将近半时,浴室内的温度暖和又舒服。

    南织起身伸懒腰,正要转身,言湛从背后抱住她。

    “服务还满意?”

    她脸色微红,咕哝:“就那么回事吧。跟专业的比,肯定是”

    “那再吹会儿?”

    “不、不用。”

    两人之间又倏而安静下来。

    镜子里,他们紧贴在一起,男人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眸色越深。

    南织低下头动动身子,没能挣开怀抱,转而问:“你怎么突然来了l市?在这边有工作吗?我在电视台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她不觉笑了笑,眼里自然流露出欢喜,“你回国了,出差就结束了吧?”

    言湛没回答,将人转过来面冲向自己,低头吻她的额头。

    南织顺势抱住他,:“我知道你肯定吓到了。可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就是一员福将,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

    “那如果器没出问题,你在层呢?”

    “你这话不就是”抬杠了嘛。

    言湛抬起她的下巴。

    浴室暖黄的浴灯照在她脸上,照得她整个人都是暖的,是热的。

    他多怕再也看不到这张脸,抱不到这份温软。

    后怕才最是可怕。

    “你上次,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要如实告诉你。”

    南织点头。

    她有点儿怕他现在的严肃,又莫名有几分心疼他这个样子。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又或者离开我了呢?”

    “”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

    好像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会抛弃言湛,对,是不会抛弃言湛,而不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今天的事完全是偶然,你别”

    “我会疯。”

    “”

    “如果有那一天,我会疯。”

    “”

    “南织,别扔下我一个人。”

    南织抿住唇,忍了忍,还是扑进他怀里。

    “我其实特别害怕。”她忍着哭声,不再强撑乐观,“我想到外婆就我一个亲人,想到那些真心关心的好朋友们,我就但最叫我难受的,是我舍不得你。”

    “言湛,我舍不得”

    剩下的话被他的吻带走。

    除此之外,带走的还有她的不安和恐惧,她的眼泪。

    而他赐予她的,是无尽的眷恋温柔

    浴室的温度节节攀升。

    南织不知道自己的浴袍带子什么时候解开,掉在了地上。

    在她察觉有些冷的时候,男人抱着进了里间的卧室。

    言湛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像是蔓藤一样延伸进她的耳朵里,搅住她的理智,让她无暇思考下一步,只能依照本能。

    好在里间没有开灯。

    微薄的纱帘恰到好处地过滤了月光,让屋内朦胧模糊,很好掩护了她的紧张和羞涩。

    啪!

    房间乍然大放光彩。

    南织的侥幸荡然无存。

    她惊呼一声,迅速捂住衣服,闭上眼。

    “你、你干嘛开灯?关上!”

    言湛撑在她身体上方,单扯开领带扔在一边,“不是怕黑?”

    “”

    这混蛋的思维怎么就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南织咬牙,翻身过去关灯。

    言湛轻哂,稍微放低身量就把她压得动弹不得。

    南织喊道:“不关就不许你不许你”

    “不许我什么?”

    他的吻落在她的后颈,浴袍被一点点扯下,露出光洁的背部。

    南织要羞死了,声求着:“关灯吧,好不好?”

    他盯着她绯红一片的脸,哑声道:“那你把我眼镜摘了。”

    南织听话极了,扭过身子照做。

    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眼里是炽热的欲,赤裸裸地展示在她眼前。

    完全不加任何遮拦的渴望与需求直冲她而来,直白地在宣告这是因她燃烧的火热。

    南织颤着将眼镜放到床头柜上,深呼吸,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事情。

    可除了男人更加放肆的吻,不安分的,他似乎忘了要关灯啊。

    “关、关灯。”

    男人吻着她,按住她的臂,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颈间。

    “你怕黑,我近视。”

    “”

    “不能关。”

    作者有话要:  南织:他的幺蛾子太多了!

    言二狗:天地良心,我还没开始呢。

    南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