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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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坦诚直白的面对面,让南织几乎血液蒸腾。

    就不该相信这个狗男人!

    可她无力反抗,她觉得自己就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沉浮翻滚,驶向哪里全凭身上的这个男人决定

    两人浑身被细密的热汗包裹着。

    言湛更甚,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滴在她的身上,烫得她止不住颤抖。

    “你、你待会儿轻点儿。”

    言湛克制着,拉开抽屉取出东西,当着她的面儿撕咬开包装。

    她实在不想那么直观,死死闭着眼,又听上方的男人低笑道:“不帮我?”

    都不给她羞怒的会,他握住她的拉着她过去。

    “啊。”

    她实在是没劲儿,尖叫像是在挑逗,放狠话也像是撒娇调情。

    “你欺人太甚。”

    “嗯?”言湛俯身吻她,“宝贝儿,还没开始呢。”

    “”

    这一夜不仅仅是惊心动魄,还有死去活来。

    南织到后面不停求饶。

    依着变态狗男人什么都叫了,可他像是永远得不到满足,不停地占有、撤离,再占有、撤离。

    “宝贝儿,别哭了。”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气息急促涣散,“你越哭我越想要。”

    “”

    那我该怎么做?我是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啊!

    “乖,叫声哥哥。”

    “”

    你不是不要做我哥哥嘛?你到底要哪样啊!

    南织强忍眼泪,声音发着颤,调调娇柔媚骨至极。

    “哥哥哥。”

    言湛身体一僵,只觉自己的脊椎过电似的连通尾骨,直冲大脑神经,一刹那在身体爆裂开最灿烂的火花。

    而南织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前一秒还仿佛痛苦难捱,这一秒就像是从地面被抛掷云端,身体的每个细胞全部舒展开来,尽情呐喊尖叫,极致的欢愉。

    他们本能地紧紧抱住彼此,一起攀上巅峰

    清晨,阳光照在被单上。

    l市经过昨晚的一场灾祸,今早格外热情洋溢地迎接太阳的到来。

    房间里。

    黑夜留下的甜腻气味似乎还没完全消退,角落缝隙都遗留着男女爱意过后的奢靡放纵。

    言湛单撑头侧卧,看着安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震动,他蓦然回神。

    转身同时,女人动了动,往他怀里扎去,柔软的双唇蠕动了两下,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他轻拍着她的背,接通电话。

    “言总,还有四十分钟出发。”方博音调不稳,他这简直是在用生命履行总助的职责,“航班、航班是”

    “嗯。”

    言湛挂断电话,扭过头,身边的人醒了。

    “你还要走?”

    南织声音沙哑,昨晚连哭带的,比她配什么嘶声力竭的戏份都要累上百倍。

    “十点半,飞巴黎。”言湛,“你继续睡。”

    飞巴黎?

    他不是已经结束国外的考察回国了吗?怎么还要回去?

    “海外考察只进行了三分之二,我回国是”

    “你还是不是人?”

    “”

    南织坐起来,一拳招呼过去。

    “工作那么一大堆,你不好好处理,还有心思”她清清嗓子,秒变冷笑,“这都八点半了,你可真会争分夺秒呐。”

    “分?”

    言湛也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大片冷白的胸膛。

    上面,图案挺丰富。

    南织囧,想钻回被子里装死。

    言湛又捏她的脸,又问:“秒?”

    “”

    她打开他的,一骨碌钻回去。

    用被子死死蒙住自己,瓮声瓮气道:“走时不要打扰我,谢谢。”

    言湛轻哂,掀开被子下床。

    捡起地上的裤子穿好,那声皮带轻扣的声音格外清脆,听得南织头皮发麻。

    昨晚,就在这里,她和言湛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么,她感觉她的身体还保持着他动作的惯性,甚至他的那些话在当时听着朦胧,现在却跟有字幕似的往她脑子里灌输

    拉拉被子,南织决定闷死自己。

    “送套衣服过来。”言湛一边给方博打电话,一边拉开点被子缝隙。

    南织歘啦自己揭开被子,喊道:“你叫谁给你送你衣服?你没衣服穿吗?你叫人来,那人家不就知道我和你我们昨晚”

    言湛裸着上半身,静静看她。

    他逆光而站,胸肌、腹肌、人鱼线显露无疑。

    周身的肌肤像是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哪怕是衣衫不全,让人联想到也是西方神话中降落人间的大天使,而不是晚上的那个禽兽。

    这男人在高冷和流氓之间的切换真是绝妙啊。

    “你看我干嘛?”

    南织拢拢被子,“你时间可不富裕。”

    言湛点头,转身拿起眼镜戴上,应道:“这点时间确实不够,‘争分夺秒’不适合我。”

    “”

    狗到无法形容。

    “那你赶紧打电话叫人家别送衣服过来,我不想”

    “我没的穿。”

    “”

    至于这么讲究吗?

    就非得每天不换样,又不是要街拍。

    南织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低头一看,男人的白衬衣穿在她身上。

    “”

    如果没记错,好像是他带她洗完澡以后,她闹唤着必须穿衣服,可那件浴袍上嗯,全是汗。

    “要不你还给我?”

    南织抬眸,男人的脸近在眼前。

    她愣了下,赶紧捂住嘴巴,闷声:“只许方助理把衣服放在房间门口。”

    言湛眼带笑意,吻她的背,“好。”

    既然已经醒了,南织也不睡了。

    节目的事情还有没有后续也不知道,她没必要再留在l市,趁早回b市继续动画配音才是正经事。

    南织和言湛一个人里间卫生间,一个人外间卫生间。

    南织扭着脖子,按着腰磨蹭进去,迷迷瞪瞪地把牙刷塞进嘴里,一抬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大叫!

    天啊,怎么这么多!!!

    言湛闻声过来。

    他还是那样裸着上半身,可凭借高超的气质和冰冷的气场,让人没有一点儿遐想的空间,甚至,如果有那么一点不恰当的想法,还会让人觉得这对他就是亵渎。

    狗男人,你床上床下两副面孔,怎么不去学学变脸?

    “你是属狗的吗?”南织指着自己不忍直视的脖子和锁骨,“你这是要在我身上做地图吗?我还怎么见人!”

    言湛颇为满意地欣赏片刻,点评:“时尚。”

    “”

    杀狗犯法吗?

    言湛见她气鼓鼓的模样,飘飘然转过身,“我也时尚。”

    “”

    我去,我这么猛?

    南织以为他只有胸膛那里有些抓痕,没想到背后要比前胸精彩百倍,简直是一幅意识流大作。而且,如果她没看错,他肩膀靠后的位置还有个动感牙印。

    “这、这都怪、怪你!”她背过身,“没完没了,自找的!”

    言湛在她身后拥住她,“嗯,怪我没完没了。”

    南织脸红,低下头,咕哝:“不是快来不及了吗?快去洗漱,你别在这里”

    “再抱一会儿。”

    她哼了一声,乖乖叫他抱。

    言湛埋在她颈间。

    嗅到她身上有自己的气息,一时间,那股血气又要翻滚起来。

    “你这次回去,多久回来?”南织又问,“我不是催你,我就是问问。我”

    “陪你过年。”

    她抬起头,“什么?”

    言湛转过来人,捧起她的脸。

    “我会尽快结束工作,回来陪你过年。也陪陪外婆。”

    他还惦记着她外婆呀。

    南织抿着嘴笑笑,点点头,:“那我等你回来。”

    言湛对上她澄澈干净的眼睛,行动快于本心,低头吻了下去。

    “唔!牙、牙膏”

    牙膏还没冲洗干净啊。

    言湛将她抱到洗台,他嘴角沾了一点点沫,口腔里是清新的薄荷香气。

    “怕什么?”他抹掉泡沫。

    “你哪里我没吃过?”

    “”

    *

    返回b市,南织加倍努力工作。

    这部国漫动画导演私下找她聊了几次,问她有没有想法做配音导演,导他下一部戏。

    南织受宠若惊。

    导演却:“干咱们这行,有时候是不公平的。你有天赋,还有毅力,你要是愿意,咱俩以后就搭伙。”

    南织激动之余,又怕自己难挑大任。

    最后提出先把头这部配好看看效果,如果可以,她也是当仁不让的。

    时间一晃到了一月底,眼看就要到春节。

    南织在怀揣甜蜜憧憬的同时,先迎接她最爱最亲的外婆回归。

    “外婆!”

    不管多大,她见了古月阳还是像时候似的,奔跑着过去,精准扑到老人怀中。

    “想死外婆了!”

    古月阳搓搓她的臂,满脸笑容,“我们芒芒又漂亮了,气色棒极了!”

    南织笑得腼腆,曾璇也过来了。

    “可是把您给盼回来了。”她,“这一路辛苦了。”

    古月阳搭上曾璇伸出的,:“e。别漂洋过海回家过年,就算是歇会儿再飞大溪地度假,我也ld住。”

    曾璇笑道:“您还是这么幽默,老顽童!”

    “外婆,您要是想去海边,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去处。”南织,“咱们一起去啊。”

    古月阳整理下丝巾,挑眉道:“有那么好的去处,你还是和言湛去吧。”

    南织刷地脸红,嘟囔:“您什么呢。”

    “芒芒就别不好意思了。”曾璇笑笑,又微微叹口气,“外婆,阿湛还得几天才能回来。年底了,酒店业实在忙,您别”

    “哎呦,现在还分节日吗?”古月阳拍拍她的,“心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曾璇安排了饭店。

    三人用完餐,南织和古月阳回芸诺。

    橘子像是天生和古月阳有缘,一点儿也不怕生,南织泡个茶的工夫,它就跳到古月阳腿上打起呼噜来了。

    南织递过去茶。

    古月阳轻嗅茶香,稍稍抿了口,评价:“好茶。”

    “您喜欢就好。”她,“要不要去看看您的房间?”

    两人去了客房,橘子颠儿颠儿跟在后面。

    “这里之前有个朋友借宿,叶安和袁西也有过,然后一直空着。这边呢,是卫生间,离您很近。您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要是缺什么,我再去买。”

    古月阳欣慰,简单浏览了下,结果在一众护肤品后面瞧见一个另类。

    “什么啊这是?”

    南织纳闷,刚要拿,顿时僵在原地。

    是电动剃须刀。

    言湛这段时间是一直在出差,但有一次中途回到m市签合同,顺便顺便过来“争分夺秒”了一下,然后就落下了这个。

    南织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估计是收拾的时候迷糊了。

    “外婆,这个”她努力保持笑容,“我刮腿毛的,还挺好用的。”

    古月阳忍笑,也不拆穿。

    她的宝贝外孙女皮肤细得像是剥了蛋壳的鸡蛋,看不到毛孔,又哪里有腿毛?

    了解完大致情况,古月阳洗澡准备休息。

    不过时差没那么容易倒过来。

    于是,南织和外婆一个被窝,被子下面窝着橘子,祖孙俩谈心。

    “这段时间怎么样?”古月阳问,“工作还顺利?”

    “”

    果然只有长辈才会问工作顺利这个话题。

    南织点头,“挺好的。如果这次动画配的不错,我可能会和导演长期合作,对我也是个新的挑战和锻炼。”

    古月阳支持她。

    “这女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事做,还要经济独立。”她,“家庭重要,事业也重要,那是你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绝对不能放弃。”

    一听这话,南织不免想起南书卉。

    她当初就是为了家庭、为了唐禹,放弃自己辛苦打拼的事业。

    如果不是辞职,南书卉会是官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总编。

    “你和你妈,不一样。”古月阳摘掉老花镜,将放到一旁,“听了你起和言湛的交往,言湛很懂得尊重你,也支持你的事业。你得明白,有些东西靠自己打拼确实能得到,但人如果想要得到圆满,必须是两人通力合作。”

    南织抱住古月阳,声:“他对我很好。”

    古月阳一笑,“那就好,那就好啊。”

    一个时后,古月阳入睡。

    南织抱着橘子离开房间,正好,茶几上的亮起。

    她的长辈式男友。

    “外婆休息了?”

    南织笑笑,“你是神算子吗?”

    “还行。”他,“不轻易算。但算了,势在必得。”

    “吹牛。”

    南织盘腿坐在沙发上。

    她现在已经习惯言湛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和她通话,有时候哪怕两人不话,又或者言湛半天才给出回应,她也可以。

    只要能看看他,就好。

    “我这几天恐怕还不能回去。”言湛吸口气,表情严肃,“抱歉。”

    南织顿了顿,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

    “反正再久,你总得回来,我”

    “除夕那天来接我。”

    “哦。”

    诶,那不就是三天后?

    “你骗我?”她气道,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你等着吧!”

    言湛浅笑,隔着屏幕都溢出来温柔。

    抬摸摸她的“脸”,他:“想你。”

    一刻也不能多等。

    结束通话,南织一头栽进沙发。

    橘子跳上来舔她,她抱着它,兴奋道:“他终于要回来了!”

    “喵”

    “我决定这次必须得好好”

    嗡嗡嗡——

    再次响起,她还以为是狗男人又打回来了。

    结果,是一条短信。

    [芒芒,过年回家吃团圆饭。爸爸千错万错,也是你的爸爸,我们父女之间的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更没有隔夜仇。回家吧。]

    南织盯着“回家吧”三个字,心里有过短暂的起伏。

    家,这个字眼对她的意义,绝非普通的“家”那么单一。

    她认为的“家”,是温暖可靠,哪怕有争吵也是要出自真心,不会凭着一己私欲去伤害家人。

    “家”不只是避风港,还是心的归处。

    [不打扰了。祝你和家人春节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