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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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织和言湛赶到医院。

    空荡的候诊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剩下全是触目的白。

    这些白与除夕喜悦热闹的红形成鲜明对比,尤其南织还是从言家出来,看了一天窗户上的吊钱儿,现下全变成“请安静”指示牌,很不适应。

    陈叶安孤零零缩在角落。

    头发凌乱,一条腿支在扶上,比流浪儿看起来还惨。

    “呵,这医院真会找人。”

    瞧见南织焦急的样子,陈叶安咂咂嘴,“我都没事没事,回头我”

    “没事什么没事。”

    南织掀开外套看她的腿,石膏打的比木乃伊还厚。

    可陈叶安还扭了扭,没心没肺地笑道:“我这腿可能是和今年八字不合。不过你放心,过了今晚,我还是一条好汉!”

    南织鼻酸,忍了忍,问:“好端端怎么会从楼上滚下来?”

    “咳,这不”

    “请问有个摔断腿的女孩在哪个诊室?”

    陈叶安闻言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话,凌赫冲了进来。

    “陈叶安!”

    言湛顺势拉起南织,空出地方让凌赫过来。

    “大过年的,你作什么作?”他喊道,“你是不是一天不搞出来点儿惊心动魄就难受?你简直就是”

    “诶诶诶,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注意点儿。”

    护士在外拍拍门,制止了凌赫。

    陈叶安冷笑,:“我就是作,一天不作我就难受。可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大晚上跑来碍我眼做什么?赶紧走!”

    凌赫脸色一白,张张口没出音。

    “行了,别搁我这儿演。”陈叶安用外套盖住腿,“咱俩已经分,以后就是陌生人。”

    “你行!”

    凌赫转身就走,比来时速度还快。

    南织云里雾里,正想问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言湛:“你陪人,我去看看。”

    也好。

    候诊室剩下南织和陈叶安,南织先去水房斟了杯温水。

    陈叶安渴坏了,咣咣喝了两大杯才舒口气。

    “还是织织对我最好。”她一抹嘴,咧嘴笑笑,“要是能再去超市买点儿”

    “别想”。南织瞪她,“对了啊,这事我没告诉呆西,我怕她一路哭着过来。”

    陈叶安忙:“对,千万别告诉她!我这可是难得清静。”

    清静?

    大过年跑医院清静?全球数你能耐。

    “你还没呢,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蹬蹬瞪——

    有人敲门进来,是两位民警同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唐佳妮?!

    南织一惊,看向陈叶安,陈叶安只有干笑。

    “这位同志,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民警同志,“既然是私人恩怨,这位同志愿意支付你全部的医疗费,你们是否选择和解?”

    和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傍晚,陈叶安去家附近的超市扫货。

    从超市出来,她又想去看看奶茶店开没开门,转个弯,唐佳妮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

    “这么可怜啊,一个人过年?”

    陈叶安没搭理她,徒自往前走。

    唐佳妮追上去,质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纠缠凌赫哥哥?要钱?还是要什么?”

    “”

    你特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听不懂你的话。”陈叶安,“麻烦让让啊,我还得买奶茶。”

    唐佳妮拦着不让,继续道:“凌赫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你又干什么倒贴呢?实话告诉你,凌赫哥哥之前就是和你玩玩。玩,懂吗?”

    陈叶安握紧袋子,笑了笑。

    “我懂不懂的,跟你没关系吧?让开!”

    陈叶安气势一上来挺能唬人,唐佳妮愣了下,两人分开。

    随后,陈叶安也没心情买奶茶,直接回家。

    她做了火锅,煮了速冻饺子,给饭桌整得贼丰盛,仪式感贼强,一看就是一个人过大年也得要有排场的讲究人。

    嘬口白酒,她嘶嘶两声。

    “不就是个渣男,我惧他?”她又嘬口,“跟我玩,还嫩了点儿。”

    陈叶安在家狂欢。

    央视春晚,她演l。

    九点多的时候,陈叶安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阵铃声吵醒她。

    唐佳妮又双叒叕特么上门来了!

    “你有病是不是?”陈叶安不耐烦道,“大过年不和你爸妈在一块儿,老找我干嘛?姐姐不搞百合,你该干嘛干嘛去。别”

    唐佳妮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

    “你到底怎么才肯不再纠缠凌赫哥哥?”

    “”

    我特么倒是想纠缠啊!

    问题我们已经吹了,压根儿没见过面啊!

    陈叶安真不知该怎么。

    唐佳妮忽然也不哪儿来的劲儿,抓着她往外走。

    “你跟我去找凌赫哥哥清楚!”她,“你不会再烦他!你以后会消失在他眼前!”

    “你神经病啊!快松,不然我”

    唐佳妮扭过头,阴狠狠一笑,“你不是吧?”

    不等陈叶安反应,下一秒,唐佳妮猛推了陈叶安一把

    “事情就是这样。”

    警察同志面露不耐,大过年值班遇到这种事,谁心情都不好。

    “你是这位同志的家属吗?你们商量商量,看和解不和解。”警察同志又道,“你,姑娘家家的,怎么做事这么不顾后果?先跟人家道歉,再好好吧。”

    唐佳妮阴着脸,剜了陈叶安一眼,又瞪了瞪南织。

    “我赔钱。”她看看新做的美甲,“多少?开个价吧。”

    南织噌地站起来。

    还没话,候诊室的门又一次打开。

    薛晓璐和唐禹风风火火赶到。

    “佳妮!”薛晓璐跑过来,“有没有受伤?磕了碰了有没有?你这孩子”

    警察同志插话:“是你们家孩子给人家姑娘推下去,她受什么伤?”

    薛晓璐表情一僵。

    瞬间从一位担心孩子的母亲切换成一副诚恳认错、代女受罚的模样。

    “这位姐,实在对不起。”她哽咽道,“佳妮叫我宠坏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这次的事”

    薛晓璐仔细瞧瞧陈叶安,再看到一旁冷脸的南织,想起那次在商场的事。

    ——她们是朋友。

    “芒芒!”

    薛晓璐转而找上南织,拉着她恳求:“佳妮就是没脑子,我回去绝对罚她!你帮我跟你朋友,这次就别追究了,行吗?阿姨求你了。”

    两位警察同志没想到这些人的关系还一个套着一个,对视一眼,退到一边不话。

    南织抽出臂,“求我没用。又或者,你把你女儿的腿也打断了,那就扯平了。”

    “这这怎么能打断你妹妹的腿呢。”薛晓璐看了眼唐禹,“她是你妹妹啊。”

    嚯,关系这么乱。

    警察同志的值班生活得些许狗血的安慰。

    陈叶安这时清清嗓子,:“这位大妈,你女儿推的我,你找南织干嘛?想给我施压啊?先别我给不给南织面子,你女儿到现在连句对不起都没跟我呢。”

    薛晓璐抿抿唇,又看了唐禹一眼。

    她回到唐佳妮身边,打她一下,呵斥:“赶紧跟人家道歉!有话为什么不好好?闹出这种意外”

    “这可不是意外。”陈叶安道,“她故意推我下去的。”

    薛晓璐脸色一红一白的,楚楚可怜的劲儿开始上来。

    “这位姐,我知道你生气。”她低声下气道,“可佳妮是芒芒的妹妹,你能不能”

    “够了。”

    一直站在门边的唐禹走上前来。

    找的是南织。

    “你们既然是朋友,就卖个面子。”他看看时间,像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精力,“你朋友的医药费,我出双倍。这件事,我们私下和解。”

    南织抬起头。

    眼前,唐禹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不管是西服还是配饰都是顶级的。

    在普通人眼中,对成功人士总是格外宽容,会不自觉认为他们有能力、有实力,对世道有精辟独到的见解,不然也成功不了。

    但事实上,有些所谓成功人士只不过是没有心罢了。

    南织冷冷地瞧着唐禹。

    她眼神中的陌生让唐禹很不舒服,莫名让他想起南书卉在最后和他谈话时的样子。

    彻底的无视。

    南织转身走到陈叶安身边,蹲下。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织织”

    她笑笑,“这个人不是我妹妹,他们跟我也没有关系。”

    完,候诊室内的氛围微妙了。

    唐禹对南织怒目而视,薛晓璐则过来哭诉。

    “芒芒,你什么呢?佳妮怎么不是你妹妹?”她问,“我们是一家人啊。”

    南织背过身。

    薛晓璐跟着转过去,继续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介入,害得你妈妈离开这个家。可佳妮是无辜的,你想要的报复就报复我,别找佳妮!”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

    南织对薛晓璐向来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顶多是不喜欢她的做派而已。

    至于当年南书卉和唐禹离婚,薛晓璐不过是导火索,加速了婚姻的解体。

    “妈!”唐佳妮过来推开南织,抱着薛晓璐,“你这又是干什么?你有什么错?爸爸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找自己的幸福?你!你根本从头至尾没拿爸爸当亲人,我也不用你给我情,更不用”

    “别瞎!她是你姐姐!”

    “她不”

    薛晓璐忽然下跪。

    南织惊诧,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芒芒,阿姨和你道歉。”她哭着,“都是阿姨的错,求你放过佳妮。咱们是一家人,没有”

    终于,唐禹爆炸。

    他冲过来一把攥住南织的腕,生拉硬扯地把南织拖出候诊室。

    “织织!”

    陈叶安挣扎着要起来,薛晓璐:“这位姐,我们家的家事你就别管了。”

    “”

    这个不要脸的老白莲!

    安全通道的灯因关门的巨响乍然亮起。

    唐禹甩松开南织。

    南织差点撞到楼梯扶,好在用缓冲了一下,没伤到。

    “你什么意思?”

    南织站稳,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唐禹喊道:“当着外人的面儿你耀武扬威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女儿,你得尊重我!得听我的!得给我面子!”

    南织还是那样冷眼瞧着他,平静道:“我姓南。”

    唐禹被噎,气焰更盛。

    他点点头,怒极反笑,“你和你妈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清高,优越感十足。”

    “别提我妈。”南织咬咬牙。

    “我为什么不能提?”唐禹问,“当初,是你妈追求的我,结婚也是你妈提出来的。那么多年,我扮演者南书卉的男朋友、丈夫,活在她的阴影下,离婚对我是解脱。”

    南织攥紧拳头,克制住颤抖。

    “这么痛苦,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在一起?”

    “因为你妈条件好,足够优秀。”唐禹丝毫不以为耻地承认,“娶了她,谁都会羡慕我,她还对我死心塌地的,我为什么不?”

    “”

    “如果当初不是你妈清高,怎么都不肯默许我和薛晓璐的事,我们也不会离婚。”他继续道,“所以,你该恨的是你妈,不是我。是她让你成为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唐禹调整下腕表,没所谓地笑笑。

    南织后退了半步,贴着墙壁。

    唐禹的一字一句像是刻刀在她心上划口子,每划一下,她脑海里就会闪过南书卉在美国时的痛苦绝望。

    一幕幕、一帧帧,凝固成一只粗壮的扼住她的喉咙,叫她窒息。

    “那又为什么”

    唐禹挑眉,“什么为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我妈优秀才娶的她,为什么到后来又”

    “哦。”唐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你妈这么优秀、这么能干,为什么我一开始认同,后来又不想?”

    “因为过满则溢吗?”

    唐禹愣了那么一下,但随即回答:“是。”

    一瞬间,南织的心跌倒谷底。

    她似乎尝到了南书卉尝过的滋味——心死。

    “再优秀的女人也不能越过男人去。”唐禹,“你妈事事都要冒尖儿,凡是要做到最好,把我踩在下面,让人人提起我的时候想到的先是她。这样的妻子,会有丈夫爱吗?”

    “可是!可是”

    唐禹摇头,“你还,不了解男人。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千万不要像你妈妈那样。不然你早晚也会被丈夫”

    “我只会为我妻子的优秀感到无比骄傲。”

    清冷的声音穿透门板,男人推门而入。

    晃眼的白灯从他身后打过来,南织看不清他的脸,却在这一刻看到他的高大、他的可靠,仿佛他就是她的铠甲,是她的铜墙铁壁。

    言湛大步上前,抱住她,“没事,我在。”

    南织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一句话也不出来。

    “无能的男人之所以无能,是因为他们把无能看做应该。”言湛淡淡道,“唐先生的观点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他微微侧头,凌厉的眼风远比夜风冷上百倍,宛如淬了毒的刀子,直捅人心。

    唐禹拧眉。

    自从那次在芸诺楼下交,他特意找人调查,言湛确实是盛臻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也是他这个女儿的未婚夫。

    如果他们能结成姻亲,基立建材必定会跻身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我和我女儿闲话家常罢了。”他微微一笑,“言先生别见怪。”

    言湛掏口袋摸出什么,往南织心里塞,又:“女儿?家常?你的措辞,错了。”

    “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女儿,我有权”

    “错,你没权。”

    言湛揉揉南织的脑袋,又轻声道:“在外面等我,好吗?”

    南织抿着唇,低头看看,她心里是他塞给自己的薄荷糖。

    “好。”

    安全通道内,因为久久未有声音,陷入黑暗。

    窗外寒风呼啸,但若肯稍微多留意,就会发现医院外围但凡还在开着的店铺都挂着彩灯、灯笼。

    除夕,就是要喜庆,一家人热热闹闹。

    言湛打开窗户,寒风肆无忌惮灌入。

    “你不该招她。”

    他的声音跨越风声,声控灯再次亮起。

    “言先生,我好歹是她的爸爸,你最起码”

    言湛转身。

    凛冽的劲风在他身后狂吹,他的脸暗于其中,周身腾起的气势像是与风融为一体,随时可以冻结住一切。

    “你不配。”

    “”

    “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他一步步上前,目光冰冷,像是暗夜里爬出的修罗,“你再敢找她、再敢刺激她,再敢让那些阿猫阿狗恶心她,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无能到一无所有。”

    唐禹纵横商场几十载,也拜高踩低,也阿谀谄媚。

    但从没有被一个辈这样当面教育,简直颜面扫地,自尊全无。

    “那你就试试。”唐禹,“只要她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们就永远有联系!你和她在一起,你就永远摆脱不了我。”

    言湛轻笑,“无能都是高看你。”

    “你!”

    “你就没想过是你摆脱不了我?”

    男人眸光微黯,隐藏在镜片之后的肃杀让唐禹脊椎骤冷,一股恐惧从脚底窜至天灵盖,莫名叫他胆寒。

    言湛看看时间,迈步向门口走去。

    开门前,他动作停顿,又:“千万别把你和所有男人归到一类。”

    “”

    “利用南家的背景人脉把生意做大,利用南织母亲的能力获利,甚至,利用南织母亲得到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最后因为自己的无能龌龊,把责任归咎给一位优秀的女性。还满口假仁假义,为自己的自私虚伪找来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

    南织回去陪陈叶安。

    陈叶安告诉她这件事她知道怎么解决,让南织什么都别操心。

    “陈哥,我”

    “我知道。”陈叶安拍拍她的,“刚才老佛爷过来了一下,还给了我上方宝剑,我心里明镜似的。”

    “上方宝剑?”

    陈叶安故作神秘,不。

    不一会儿,言湛回来。

    南织看了看,唐禹没跟在后面,她回来时,唐佳妮和薛晓璐也不在。

    “医生可以回家休养。”

    南织点头,“那我们送陈哥回去吧。”

    凌晨两点。

    陈叶安到家,言湛开车带南织回言家。

    一路上,南织安静地靠着副驾驶座位,一言不发。

    言湛几次去握她的,都是一片冰凉。

    在临近驶入言公馆所在的那条路时,言湛转弯,将车子停在一座公园外。

    马路上空荡得只剩下风。

    路灯照下来,不觉得亮,只觉得分外孤寂寥落。

    言湛调大暖风。

    片刻,他沉声道:“想哭就哭,不用在我面前忍着。”

    南织极力维持的那根弦,猝然崩断。

    她捂着脸,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往外涌,渗出指缝,滑到背上。

    南书卉这辈子就爱唐禹一个人啊。

    可到头来,原来就是场笑话,是场独角戏。

    她自始至终感动的是自己,最后困住的也是自己唐禹没有一丝丝愧疚和缅怀,哪怕是一丝丝。

    “我为什么会是他的女儿?”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她,那南书卉本来锦绣光明的人生也不会被毁成这样。

    言湛伸抱住她。

    “哭吧。”他,“哭完就过去,再也不回头。”

    南织紧抱住男人,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

    实际上,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唯一的希望。

    “言湛,我真的害怕。”

    害怕有一天她会失去他;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她;更害怕有一天他们的感情淡了、变了、没了,她会成为第二个南书卉。

    言湛心疼,却没办法用苍白的言语去证明什么。

    他甚至想如果她一辈子恐婚,那他就不结婚了,这样和她谈一辈子恋爱也是好的——只要她心安。

    可人生不能只有心安,还得有勇气,有希望,有一切该有的美好。

    “跟我去个地方。”

    言湛擦掉南织的眼泪,启动车子。

    *

    将近凌晨四点的街道。

    静的像是一首诗,孤寂沉美,等人吟诵。

    言湛口中的“地方”在市中心,是过去英法租界留下的老洋房,此刻在深夜里散发这别样的风韵。

    “卧槽!他妈的谁啊?没钱!滚!”

    南织听到咒骂,看向言湛。

    言湛握紧她的,继续按门铃,“是我。”

    “我管你他妈谁?再不滚,老子报警了啊!”

    “开门。”

    “”

    这是一家藏匿老城区的纹身店。

    老板是言湛的初中同学,人们都管他叫老k。

    “你他妈是哪根筋搭错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老k瞧了眼南织,一阵牙疼。

    这混蛋玩意儿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想气死谁?

    “你他妈的不过年找我干嘛?我不搞基!”他喊道,“赶紧带你女人走!”

    言湛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纹身。”

    *

    天光初亮。

    太阳从东边升起一点点边,仅这一点点,便给了天空光明。

    南织实在熬不过去,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k大大咧咧的扭着脖子出来,喊道:“这他妈的狗粮赶上年夜饭。”

    南织赶紧起身出去,看到老k,又听他:“你俩要是还要秀恩爱,就去外面。给我带上门啊。”完,他打着哈欠上了二楼。

    随后,言湛从纹身室出来。

    他不让南织进去,南织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又纹了什么,纹在哪儿。

    直到她看见男人不太自然的左。

    言湛的左无名指上纹了两个字母:nz。

    “你”

    言湛牵起她的。

    “你将来要是愿意,就在上面给我戴上戒指。”

    南织明白了他的用意。

    看到还泛着血红的“nz”,瞬间湿了眼眶。

    “要是不愿意”他与她十指紧扣,“那我也是你的。”

    ——永远属于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