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却话巴山
方刚踏入卧室,便看到燕云逸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一双明媚的眸子,似是一片柔情,让人半截身子都要酥了。
“怎么?还没有安寝?伤口又开始疼吗?”齐敏满是关心,轻移到他跟前。
燕云逸咬紧下唇,眼眸低垂。“敏儿,我做的那两道菜实难下咽,为何你一句话都没有抱怨。”他似有歉意的道。
齐敏闻言却是笑了,低头握紧他的指尖。“娘子做的自是极好,那有浪费的道理,你不会为了这个一直郁郁寡欢吧?那你就想多了,日后但凡你做的我都会吃的一干二净,所以为了我不被你奇怪的厨艺毒死,齁死,娘子还是免动尊手。”齐敏话的情况,一下便逗的燕云逸破涕而笑。
燕云逸揶揄他一拳,却来得软绵无力,整个人被齐敏圈入怀中:“你这孩子……这样也好省的麻烦,让你日日做饭……对了你那两个弟兄从何冒出来的,似乎许久未吃饭,竟一口气吃了我俩半月口粮。”言归正传,燕云逸谨慎异常,公子敏身份尤其尊贵。不明底细的人万万不可靠近。
齐敏扬起唇锋:“他兄弟二人从兰陵境内赶来,据兰陵今年大灾,冰雪封山,颗粒无收,他二人实在是饥饿难忍,便从边境翻了过来。”
“哦,你可是兰陵边境守卫极严,寻常难民怎可越过阻碍,我看那大哥五指皆有厚茧,必不是寻常难民之流,定是练武出身。
齐敏面色一怔,随即含笑道:“云是不是想多了,方才在外我特意抛掷石子在他二人身上,若是习武之人定轻易躲避,怎得轻而易举中。云你这几日怕是看书看多了吧,好好休息,不要总是为我操心。”齐敏用指腹开始按摩燕云逸的腰身,揉捏有度,很好的舒缓疲劳。
“那便听敏儿的,不深究便是。”
着齐敏从身后拿出一卷扇面,对燕云逸道:“云过来画画,我看窗前一簇菊开的甚至好,入冬便凋零了,不若将他们留在画面上,永不会凋零。”
燕云逸闻言,也瞧着菊花可爱,展开扇子,几笔画成,递于齐敏。齐敏伸手接过,见画的老干扶疏,不必寻常画匠,满心欢喜道:“云画技一流,王老莫若能及,只是这半面似还差些东西——”齐敏蹙眉,故作深沉。
燕云逸拿起画面,上下查看,不解道:“莫这菊有所不妥之处?方才随手所画。”齐敏握上他的右手,左手放在他腰部,整个将人禁锢在怀中。
“既已画成,再题上一首诗才好。”齐敏呢喃,握紧燕云逸略带薄茧的手,将扇子那面写起。两人耳鬓厮磨,无言胜过有言。四目相望,燕云逸只觉脸颊微醉。忽然听到敲门的笃笃声,便听到大哥的声音。“敏弟,我二人特来迟行,是否安歇?”齐敏闻言,放下笔墨,开大门。
“大哥住不到半日,怎得这就要辞行,弟还算好好为二位大哥补补身子,这可如何是好!”齐敏道。
大哥俯身作揖,连连称谢。“弟盛情难却,无奈乡人殷切盼我二人带些口粮归去,实不忍耽搁,若他日重逢再与弟弟促膝长谈。”大哥蜡黄的脸露出难色,言语间也满是不舍。
“如此,也不再留哥哥们了,这是一点口粮,以供哥哥们路上垫腹,此次一别怕再难相逢。”齐敏递于他二人半袋口粮,不禁心意怅然,相逢半日,却已视若兄长。
大哥二哥顿时眼眶发红,他二人来往此处,一路艰辛自是不用。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碰到敏弟夫妇,对他二人照顾有加。“既如此我也变却之不恭,还望敏弟和弟妹,和和满满,相守白头,就此别过!”
燕云逸闻言面色一红,这两人真是无可救药,开口道:“你二人可知如何出山,况夕阳在山,天色昏冥,晚间行路极其危险。”他声音朗润,淡若凌云,没有丝毫女子细语。
兄弟二人像是吃了鹌鹑蛋,这人难道不是女子……没想到敏弟还这般乐趣……不过此人虽为男主,却不是一般男子膀大腰圆,粗声粗气,生的玉雪抟成,丹唇皓齿,一身红绸更是风情万种,女子莫若能及。干脆将错就错,省的弟尴尬:“不妨事,我兄弟二人自在深山长大,晚间望着北斗星,便能辨别方向,胃中尚有余食,纵然碰到野兽也不害怕。”
燕云逸微微颔首,伸出细长的白指指着远处高山。“你二人沿着南方走,行至山脚便看到有一山涧,穿过山涧便是临照国,你二人若是勤快些挣些散碎银两是极易。”二人忙俯首道谢,拜别了齐敏他们。
回到房中,已到了申时,燕云逸脱了中衣,自觉的睡到里侧,望着床幔上的流苏,在空中摆动,却毫无睡。
齐敏侧身躺在床外侧,漫不经心把玩燕云逸的长发,身旁无一不是从燕云逸身上传来的竹木清香。指尖触碰到那人柔嫩的肌肤,心里荡起千层波浪。齐敏没有多想,一把掀开自己的被褥,长臂紧紧的搂着燕云逸柔韧的腰部。
“云,我们永远留在云靡山好吗?再也不要分开。你也是同我一样的心境是吧?”齐敏贴在燕云逸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撩红了他的双耳。他身子一僵,正算明日再告知齐敏自己收到了父亲的信函。
“我也想同敏儿生活在这桃花源一般的地方,可是敏儿,你何曾想过虞夫人,这些年你难道不想她吗?虞夫人如今一人待在那冷冰冰的王宫,无人照看,在楚夫人的压迫下每日如履薄冰,难道不心痛吗?”
齐敏闻言心如刀割,他自然知道自己母亲的惨状,早些年他日日做梦,梦到母亲披散着长发,终日以泪洗面,口中喃喃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此刻被燕云逸提起,无异于在心间扎针,疼的难以呼吸。
“敏儿,你这是怎么了?”燕云逸翻身,察觉齐敏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不禁担忧道。
“齐敏不孝,不能侍奉母亲身侧,竟只想到自己独乐。云不会讨厌这样子的我把?”齐敏脸上刷刷滑落泪痕,像时钻到燕云逸的怀中,甚至把修长的大腿直接伸入燕云逸的双腿之间,脚掌覆在他滑嫩的腿上。燕云逸看着一脸稚气的齐敏,轻笑。“我吓你的,虞姑生活虽不如十年奢华,但吃穿用度皆有我父亲和长公主救济。日子不会难到哪里,知道敏儿有心,方才错怪你了。”燕云逸愧疚道,方才竟差点触碰的敏儿最为柔软的地方。
再齐敏听来他低沉的嗓音,像是醇酿一般,让他沉醉其中。
翌日清,怀中不出意外的空空如也,天色还未大亮,有些阴沉。齐敏一个鲤鱼挺从床上起来。想看看云去了哪里。
到达竹林的时候,燕云逸着一身轻盈白纱,独自坐在幽深的竹林里,乌黑浓密的秀发没有挽髻,流畅的垂在腰下。宽阔的长袖褪至臂弯,露出臻白如玉的皓腕。左手拿着一本棋谱,右手布棋,风徐来,衣袂飞扬。
齐敏正看着出神,半空中落下一把剑,齐敏终身一跃,接到手中,发现是他时常用的那把木剑。他不解的看着燕云逸,燕云逸没有抬头,依旧照着棋谱转眼棋子。仿佛刚才那道白光与眼前人无关,他身形之快已达出身入化的境地。
“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一直不话,那本棋谱有什么好看的。”齐敏布满的努努嘴,自己满心欢喜的找他,谁知他把自己凉在一旁不,他研究劳什子棋谱,正欲上前,夺下他的棋谱。
燕云逸眼眸一闪。“我看看近日敏儿的剑术是否有所精进。”着放下棋谱,从纤细的腰间,摸出秋水软剑,腾空而起,卷起竹叶阵阵。
朝着齐敏刺去,齐敏敏捷一躲避,用自己那把木剑接住了秋水,身形不住的划过竹林,激荡起阵阵气流,竹叶片片萦绕在他二人之间。两人刀光剑影,精心布置的棋子也散落一地,这时本昏暗的天色露出了清第一缕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