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竹苑密谋

A+A-

    玄青子闻言面色苍白,细嫩的双手绞着衣角,半晌缓缓道:“师弟,你忒为难人了,这等事怎好当着这么多人……”双颊泛粉,显而易见。若非不是对南宫曜动情,怎会甘愿雌伏在他身。下。

    见到师兄这般扭捏之状,燕云逸也不再多问,了然于胸:“我自然尊重师兄的选择,师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我师兄弟还如往常一样。南宫曜你可想从重回以前的地位?并且夺得储君之位?”

    “的轻巧,我已同父王闹僵,朝中大臣也尽数被我得罪,可谓劣迹斑斑,怕是大罗神仙在世也回天乏力,我便也想好了既刺杀不了雪冉,我也不让玉姬和杂种好过,过些日潜回星辰国,将他们一一了结,父亲失去了储君,必然会想起阿月,阿月此时现身,便是妥妥的储君,他当王和我当王又有什么区别!”南宫曜早就想好了退路,自己来到兰陵一则刺杀雪冉以绝后患,二则带回阿月,父王失去幼子,储君之位空着,自然会立阿月为储君,届时阿月坐王位,自己则辅助他,二人携手,江山永固。

    南宫曜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国都,正沾沾自喜,冷不丁听到燕云逸幽幽道:“愚不可及,你此番所作所为,不仅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会累及师兄,不过有一事,你倒的不错,师兄比你更适合做北曜王。深沉内敛,胸襟宽广,非是你所能及。”

    “师弟,我不欲做什么王,曜现如今深陷沼泽,你可有法子助他脱困,就当师兄求求你了?我现如今半残之身,母国早已忘记我这个人,曜的那些随从幕僚也都兔死狐悲,鸟兽作散,师兄从未求你……”玄青子的手在半空中扑腾几下,复又被南宫曜捏在手心,眼神一片宠溺,两人相拥宛若璧人。

    齐敏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也不欲趣南宫曜,只见云面色凝重,似难以抉择。燕云逸捡起地上散落的书卷,掸掉上面的灰尘,摆放平整。他心中深知,此时是一个机会,天大的机会,雪冉欲控制星辰国,他也可为敏儿夺得北曜国约定。南宫曜空有一身蛮力,没有什么头脑,这才在北曜国不得人心。而师兄性格温婉,见识颇多,若能在他身边辅佐,倒也能成为明君。

    师兄向来听自己的话,南宫曜听师兄的话,如此一来便可拉拢北曜国为盟国,再加上雪冉支持,敏儿足以与楚氏母子二人抗衡。

    齐敏见云半晌不话,眼睛盯着一本《论语》,不知正在想些什么,那边玄青子二人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他发话。不觉用胳膊肘捅捅云,云这才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

    “我可以答应帮你,并且助你重新夺得储君之位,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但是你要确定你自己的能力,不要夸下海口,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鬼耗,还要将他玉姬和杂种手刃,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自不量力!”南宫曜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

    燕云逸莹润的指甲轻扣桌案,沉声道:“你趁早灭了这等心思,玉夫人和辰王子你动不得,我自有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天都城,你只要答应我日后我临照国内乱,你不可插手我国内政,并且不可帮助楚氏之辈,此事你可答应?”燕云逸俯身,望着床上依偎的二人。

    齐敏心下疑惑,未来之事云怎么会料得。

    “一言为定,只要我能成为北曜王,我可不想雪冉唯恐天下不乱,派自己的谋士到别人的国家,绞尽脑汁的做坏。我保证不干预你们临照的内政,只是你现如今在兰陵谋事,怎会知晓你临照会内战,莫非是未卜先知?”

    燕云逸不自觉轻笑,既已与南宫曜做了交易,又有师兄在场,任他也不敢抵赖。“你可知他是谁?同你一样是落难王子,师兄为你煞费苦心,我亦为他步步为营。”齐敏不觉两双眼睛量到自己脸上。

    南宫曜端详半天,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他是那坠入悬崖,失踪十年的临照二皇子齐敏……”

    天都城酒肆

    店二掂着长嘴茶壶,麻利的来到雅间,只见上座主人穿着一身翠绿锦衣,长发用孔雀翎毛束缚着,简单却不失风度。下座是两名俊俏的少年郎,一人着一身翠绿锦服,眉眼上翘,因被酒气熏的面颊有些泛红。另外一人着墨色锻裳肌肤仿若上好的羊脂玉,剔透晶莹,始终低着头,面前放置的酒具皆完好的摆置在一旁,只放着一只茶盏。

    “哼,可恶的狠,此次修罗场战胜者又被他一人夺走,一点做大哥的样子也没有,自私自利,丝毫不把我这个弟弟放在眼中。”雪冉猛然一拍桌案,吓得一旁的二哥将茶水倒在了桌案上,连连道歉。不住的倒退,掉头便跑。

    竹青俯首道:“冉王子素来独裁惯了,现如今王上不理朝政,湮大人病重缠人,朝中趋炎附势之辈唯他马首是瞻,他自不把殿下放在眼中。储君之位唾手可得,若是日后他为兰陵王,定然将殿下发的远远的,再也回不到这繁华富庶的天都城。”竹青无奈的摇摇头,现如今朝中局势明显,冉王子可谓一手遮天,川王子亦是举步维艰。

    雪川听了下属这番言论,心中越是不吃味,猛然喝了一口烈酒,他本不擅饮酒,烈酒入肚,直上头,严重不由泣出泪珠。他想起时候,自己时常同哥哥玩闹,那时候的哥哥带着自己爬山,穿越山涧,二人欢快的脚丫一起在溪里面清洗,笑的轻快明亮。

    不知何时哥哥渐渐身子变得硬朗,高大伟岸。他开始变了,每次出征回来总是将房中的镜子全部砸碎,对自己也置之不理,眼神不再清澈透明。始终变得阴鸷,他带上了银制面具,将自己的容颜盖住,每次靠近他都是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像是冬日凛冽的冰刺,扎的他心疼。

    墨砚见到雪川手足无措的抚着胸口,玉颊散落泪珠,缓声道:“恐怕冉王子也有难言之隐吧,殿下切莫多虑,你二人可是兄弟,他怎会陷害设计你,若是真的如此,他便是伤害自己的手足。”墨砚平日不好多言,竹青所言乍一听有着几分道理,但仔细品位,确有些夸大其词。王上身强力壮,正值风华正茂,冉王子即便的称王尚是几年后之事。并且手足之情,难以割舍,怎会忍心让自己年幼的弟弟封底在偏僻之地。

    雪川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六神无主,杵在原地。

    竹青不满足墨砚为冉王子开脱。“此番也只是你的推测罢了,历朝历代,宫廷内战,手足相残又岂止寥寥,怎么你那么想着冉王子,怎么不到他府上做谋士?加上你一个三个护卫,够那冉王子安危万无一失!”嘲讽般的语调,他一个呆子还敢同自己争执。

    “你……竹青,你这的什么话,我同殿下有知遇之恩,怎会投靠他人,还是你我若不看着你,你那些心思迟早要把殿下往歪处带!”

    雪川脑仁子嗡嗡作响,竹青与墨砚还在争执不休,雪川额头青筋暴露,握紧杯身猛然扔到墙面,杯身接触到墙面发出破碎声响,惊的四座皆寂,那争吵二人也吓得愣在原地。

    竹青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那甚少在他兄弟二人面前示威的雪川,今日已经在这么个的酒肆发了两道脾气。他知是彻触怒了雪川,只得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

    这时靠近窗响起了一阵股掌声,那声音不偏不倚正好在寂静的酒肆炸开,雪川心中甚为不悦,望向窗台。那帘子遮挡着那人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直缀,脱了鞋坐在榻上。桌上摆放着酒具,但对面却空无一人,似在自酌自饮。

    墨砚顿时警觉了起来方才只顾着同竹青理论,竟疏忽了隔墙有耳,方才三人如此大声商议,四周皆无甚遮挡,不知被那人听了多少——

    墨砚握紧刀柄,眼神狠厉的望着那珠帘后的人。只听那人缓缓道:“现如今四国动荡,人人自危,没想到的酒肆也能逢到贵人,只是贵人不知祸之将致。”罢那人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故作高深。

    “你是何人,我将有何祸事临门?”雪川追问,这突然出现的人实在是蹊跷。

    “祸一,你的二位侍卫青衣者心思单纯,喜欢逞口舌之快。墨衣者咋看木讷老实,实则颇有主见,但他不欲你走险路,不欲变通,终究会墨守成规。有此二侍你如何同你心中那人抗衡,恐怕到头来亏得一塌糊涂!”

    那人三言两语,将他二人性格个透彻,竹青猛然拔出刀鞘,将那珠帘砍成两截,目光凶狠的盯着他。

    “杀人了!杀人了……”一旁边喝酒的客人听到斗声,纷纷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酒肆里顿时只剩下对峙的四人。

    珠帘晃悠悠的飘荡在走廊,露出那人身形,一个精壮的汉子,身上悬着一把刀,自顾自的饮酒仿若置身度外。

    “你究竟何人,不要在此故弄玄虚,方才主人的话你究竟听到了多少!”竹青用剑刃逼视那人。

    雪川不动声色,端坐在上位,心里也担忧,方才竹青的那席话若是传到哥哥耳中,他是必死无疑,这人一副镇定自若,莫是有意听墙角,或者以此来要挟他。想到此雪川不由捏紧了杯身。

    “上位者,同为王储何惧之有,殿下被那大王子压迫已久,难道不想翻身?终日生活在黑暗中吗?属于你的东西永远被他攥在手心,更是处处看他的脸色,与丧家之犬无异。”那人猛然转身,他五官挺立,但右脸赫然有一块刀疤,虽已愈合但看伤口程度,依然知晓往昔狰狞程度。眼神像是狼宰羊般凶狠。

    雪川身形猛然一颤,不错他无数次想要和兄长和好如初,换来的却是兄长的疏远,讽刺,已经耻辱。这人虽不知是何人,但却对他的内心了如指掌。雪川拂了身,走到那人席间,眼神不满的望着竹青。“把你的剑收起来,不知先生是何人,方才下人多有冒犯,让先生吃惊了。”

    竹青不解的望向雪川,总觉得那人生着一副狡诈的样子,眼神飘忽不定,定有所图,但主人发话不得不从,悻悻将剑收回鞘中。

    “无妨,他也只是护主心切,我自不与他计较,年轻人嘛总是有着几分浮躁。但是做主子的万万不可为其左右,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下洪三临照国人,特来投奔川王子,愿侍奉其左右,为王子出谋划策!”那人罢躬身半跪在雪川脚边,一脸谦逊。

    雪川忙扶起他,双手拉着他的手:“先生谈吐不凡,能得先生辅助实乃川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