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进击吧楼兰

A+A-

    正在渐渐退去,太阳尚未升起,已经步入初夏,空气中带着些许的微凉。

    天都城内,异与往常热闹,一向繁华熙攘的的街道,寂静无声。行人大多形色匆匆,或面露哀色。

    白色的云绸,柔软轻盈,在清澄澈的天空中,随着微风缓缓飘扬。

    齐敏满眼皆是雪白的颜色,兰陵王被云湘和二王子,设计毒死,为避免国民震荡,便对外谎称病故身亡。那些飘荡的云绸,便是代表着国殇,像是云卷云舒,将持续到半月不降,祭奠兰陵王的在天之灵。

    而下一代兰陵王,雪冉,正坐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低垂着头,额前的秀发挡住了他湛蓝的双眸,看不清他的眼神。一身华贵的白色长衫,衬托出他的冷傲高贵,竟有一丝罗衣不胜寒之感。

    老奴颤巍巍走到雪让跟前低声道:“真的不见吗?燕侍卫已在外面等了多时,他大病初愈这大清早的老奴真怕他撑不住。”

    半晌,唯有铜漏滴落的啪嗒声,男人紧闭双唇,缓缓睁开湛蓝澄澈的双眸。

    “不见,让他带着我最后的仁慈,快些离开,我不欲再见到他!”雪冉挥了挥手,燕云逸伤透了他的心。还跑来祈求自己的原谅,天下没有这般道理。

    老奴得了令,便弓着身子退出暖阁。

    燕云逸看到老奴出来,慌忙迎上前。“老奴,殿下可是松口,愿意同我见一面?”

    老奴面色沉重,叹了一口气。“燕侍卫,您和殿下缘分到了,殿下不愿同您再见,让老奴转告你早些启程吧,莫要耽搁了时辰。”老奴罢摇摇头,转身回到暖阁。

    燕云逸明亮的眸子倏然后晦暗了下去,心中满是愧疚,随即撩开衣摆对着暖阁的正前方磕了三个响头。他自是知道雪冉对他失望至极,他和敏儿的身份一直瞒着他,直到最后他才知晓,想必对自己失望至极。

    燕云逸整理好衣摆,大步走向城门,哪里还有一人在等着他——

    “哟咱们燕世子可是回来了!”虞清远眨巴着桃花眼,用胳膊肘,揶揄身侧的齐敏。齐敏也不在意,只是看到云的身影,便觉得觉得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

    前些日子云身受蛊虫蚕食,看到他痛苦的皱起眉角,齐敏恨不得替他死去,他便今下定决心,生今世再也不要与云分离。

    上官飞驻足远眺,那城墙上一抹蓝色的身影,正站着年轻而孤独的王者,他虽然拒绝的心上人的求见,却始终放不下心上人。他知有些人终究不属于他,他只能远远望着,渴望而不可及。

    “飞飞,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我们要启程了,要不了多久公子敏回到临照,包管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着不由分便拦腰将上官抱到马背上,上官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虞清远却回给他一记媚眼,让人怎么也生不出气来。

    齐敏同燕云逸眼神交汇,眸丝痴缠,不觉都噙着笑意,看来回到林照的途中加上虞清远这个活宝,必然乐趣无穷……

    三天前春棠阁

    雪冉扶膝端坐在案子前,长发柔顺的贴在他的脸颊两侧,他本饱满的双颊此时凹陷,给人一种骨瘦嶙峋之感,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妩媚,

    “殿下,这是雪域之巅的雪莲,相传五十年开一次花,结一次果。您大病初愈,快些饮下补补身子。”老奴端着食案,躬身递到雪冉手边。雪冉微微抬眸,眸子在烛光的照耀下亮若星子。他轻启唇瓣,柔软像玫瑰花般绽放。“燕云逸可是苏醒?这雪莲给他送过去吧,他中了蛊毒元气大伤,比我更需要补身子,我喝些参汤便很好。”雪冉虽是一脸憔悴但还是将燕云逸挂在心上。

    老奴欲言又止,眼看雪冉这些日子逐渐消瘦。身心备受折磨,还不忘自己心尖的那人,便觉得心疼不已,殿下这身子怕是……

    “怎么还不送过去?凉了怕是损了药性。”雪冉手执汤勺不住催促。

    老奴得了令,躬身退了出去。

    雪冉放下参碗,微微阖上双眸,他是多想陪伴在燕云逸身侧,可是无奈那人终究不属于自己。而自己是什么,一个孤独的王者,肩负整个兰陵的重任,注定他与燕云逸越走越远——

    齐敏托腮望着燕云逸沉睡的面庞,为他轻轻收拢被褥。

    几日前云几乎命悬一线,若非云湘最后时刻,良心发现,将解药给了慕容湮,才得以保全云性命之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齐敏不禁后怕,只得下意识握紧燕云逸的手,心中才有一丝安心。

    ‘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声少年独有的稚嫩。“燕世子可是苏醒了?的奉命送些汤药来。”齐敏起身,为东子开了门。是个稚嫩至及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鼻尖秀挺,沾着晶莹的汗珠。“殿下费心了,劳烦东子你了。”齐敏看到少年心中不觉想要亲近。

    东子忙摇这头。“是我分内的事,咦这燕世子还没有醒来,雪莲都要凉了,这可怎么办?”东子一脸失望,皱着眉角,这可是殿下都没舍得喝的好东西,这燕世子还在昏迷,难道白白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

    “水……水……”躺在床上的燕云逸,发出呓语般的声音,站在一旁话的二人眉色欣喜,立马奔赴到他床前。

    齐敏将燕云逸抱在怀中冲着东子点点头,东子用汤勺一口口递到燕云逸唇边,燕云逸察觉到唇边的湿意,配合饮下。

    随即再次昏迷过去。看来他的余毒已全部清除,再修养几天便可痊愈,一面又望着东子,对着细腻柔软的少年满是感激之情,东子细心擦拭燕云逸唇边的水渍。

    这时只听半空中“咻”的一声,一块石子直冲齐敏而来,齐敏耳翼微动,将接住了那块石子,挡在燕云逸身前。

    “东子你看好云,我去看看什么情况!”齐敏循着那抹黑影尾随而去,黑影轻功极高转眼间便带领他来到一片竹林。

    上官飞抱着手臂,眼眸微抬,伫立在一间竹屋前,不言不语。那黑影站在他身后,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双含水的桃花眸子,巧笑倩兮的望着他。

    “玉染相公?你二人如何相识的?”齐敏惊讶不已,在王宫内看到上官他尚未多想,但居然看到了玉染相公,他可是红楼头牌相公,莫非这宫中也有他的恩客?

    玉染嫌弃的将一身夜行衣丢弃到一旁,露出他原本最爱的粉衫,身上散发出甜腻醉人的花香。

    “怎么看到我不乐意?要不是我,你和世子怎么成那好事?齐敏我警告不要忘本哦。”玉染隆起蛾眉,轻嗔薄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上官上前一步挡在玉染面前。“虞清远,你老毛病有犯了吧,这节骨眼上你怎还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快些将重点与公子敏。”上官出声呵斥,公子敏身份已然暴露,虽云湘身亡,但洪三那等卑鄙人趁乱出逃,难免不会将公子敏的尚在人世的消息放出去。

    玉染原名唤作虞清远,乃是临照常胜将军虞十三之子,但其外表与其父亲大相径庭,虞十三外面粗狂,一身肌肉虬扎,身上的伤疤更是不计其数,是他常年战功累累最好的奖章。而长子虞清远外表阴柔至极,举止也有些女气,为将军所不喜,便将他发到宫中侍奉虞莺。

    齐敏上下量着虞清远,怎么也找不出自家舅舅的身影,若是虞清远不话,这一身粉色锻裳,眸光似水的,即便是当做女子,也不足为怪!

    “你是虞清远,十三舅舅的长子?记忆中的你似乎是个胖子,这些年竟变成这般模样?”齐敏上下量,不可置信。虞清远却不以为意捻起鬓边长发,又无意的摇摆。“怎么你也应唤我一声表哥,不过不知者无罪,我大人不计人错你下次可要乖乖的称呼我为表哥。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天花,险些去了半条命,人更是瘦了大半,此后身体便一直不好。父亲生怕我夭折便送我去军营同他一起磨砺。谁知父亲怨我不成气候,便将我赶了出来。你我是不是和冤枉!从来不肯让我单独应战,便我绝非将帅之才。”虞清远的云淡风轻,仿若这些事他已全然释然,其实则不然,越是无所顾忌,便是有所顾忌。

    他主动请缨来接公子敏,一部分乃是血缘至亲,况且虞姑姑从待自己如子,自己怎么也不忍让他们母子分离,饱受相思之苦。二则,他希遇上明君而临照王那本崇尚武力,朝中尽是些武夫得势,将那些忠臣良将拒之门外,简直是愚不可及。

    而公子敏恰恰相反,他聪明睿智,且胆识过人,身旁亦有燕世子这般大才辅佐,足以谋定大业。

    “我初遇到你竟是红楼相公,你怎么知我会去那红楼,不偏不倚,去了红楼,还不寻花娘,却寻倌?”齐敏后背汗涔涔的,虽知虞清远为自己的血亲,但他步步为营,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未曾有半分察觉,着实让人后怕。

    虞清远狡黠一笑,双手无意间捻起一片竹叶,拨动上面细碎的绒毛。“这有何难?你可别看了红楼虽聚集三教九流,为鱼龙混杂之所。但正是因为来的人多,便也就为消息的聚集之处,在红楼只要你悉心聆听,一切消息就不再话下了。你虽不好去这种烟柳之地,但蓝心公主就不一定。她天性活泼,又是你的主子,她的话你便不得不听。如此有了引线人我便扮的同燕世子一般无二坐在秀楼等你,果不其然你随着龟奴而致。这一切便看着顺理成章,毫无纰漏。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兰陵内乱,让我未能向你表露身份。”

    齐敏不可置信,原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布置,看似平常之事,冥冥之中却早已被安排好。“你做这些便是为了接近我?临照王宫现如今局势如何?”十年不曾归国,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那本该是属于自己的王朝,如今却恍然置身度外,成为一个局外人。想起来竟是不出的可悲——

    虞清远看出齐敏的怅然,缓声道:“这些年君上暴虐,时常到处征伐,弄得国库匮乏,老百姓们更是哀声哉道,民怨沸腾。君上整日同那些勇士出没,楚太后也不加以管束,整日安逸渡日。朝中大臣们敢怒不敢言,好多忠良之辈尽数跑到别的国家,任凭燕御史费劲口舌,也挽留不住。敏儿,是时候回去了!”虞清远偷偷量着齐敏的神色,齐敏脸色苍白,这些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大哥会不堪的如此地步。

    “这么你是奉燕御史之令特意来寻我二人?”齐敏道。时总觉得燕佩风整日虎视眈眈的盯着母亲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想将他杀死,现如今自已经承认,却云俨然已是他的人,那种心思想起来不禁可笑。

    不过燕御史若是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守护自己,最终还失身与自己,不知会不会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那番场景定然可笑——

    虞清远道:“不错,即便是敏儿不想称王,也当回国让他们为你册封分疆,决不能再寄人篱下,卑躬屈膝,十年前我们没有势力,现如今不可同日而语。燕世子的父亲御史大夫仍率领文职,一呼百应,我父亲乃武职之首,邻国之人但凡听到我父亲的名号,无不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