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大漠客栈
齐敏坚定的点头,有些东西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数,他是逃也逃脱不了。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对自己给予厚望……
以及那房中正安稳入睡之人……
莲华畔
“湮大人,您是真的要走吗?冉不懂明明大局已定,现在整个兰陵都是冉的了,湮父难带不是一直祈盼着我会有这么一天吗?为何还要离我而去?而不是同我一起守护着大好河山?”雪冉赤着脚站在桥头,他重伤未愈,此时虚弱的扶着桥头,望着那身形伟岸,银发飞扬的人。
竹叶片片,在半空中飞旋,落地无声。
慕容湮额前发丝飞扬,眸中像是蓄着澄澈的湖水,碧波荡漾。“冉儿,你已经长大,兰陵交给你我全然放心,况且你不一直埋怨我只手遮天,迟迟不肯交权吗?那是你尚未成熟,一个国之君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此刻你已具备身为一个王者应有的能力,日后兰陵便托付你一人了!”慕容湮的决然,依旧是背着雪冉,看不出什么神情。
雪冉握紧拳头,他早就幻想着能有一天能得到慕容湮亲口的称赞,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此刻得到了称赞却是以所有人离开的代价。他的父王,湮大人甚至还有即将离去的燕云逸……
此刻他没有成为年轻王者的骄傲和自豪,心底升起一片苍凉之感甚至让他难受的喘不过气息来。
“好了,冉,到此为止吧,你的路终究要靠你自己走下去,后会无期!”慕容湮的声音陡然变调,他银色的长发被一阵疾风吹散,露出他那张绝美的容颜,肌肤细腻如瓷,一身高贵的云袍,衬托的他仿若神邸般临世。
雪冉正欲上前搭话,谁知竹林飒飒,半空中席卷起一阵怪风,转眼间慕容湮便不见了踪迹,仿若不曾来过那般……
年轻的王者站在城阙,望着那逐渐越来越远的身影,狭长的凤眸冷冷盯着那袭白衫,燕云逸终有一天你我还会重逢……
阳光终穿破云层。渐次亮起一线绚烂的韭红光带,随即蔓延成熊熊烈焰似的炎光……
整个大地彻底复苏,开始了新的篇章……
【兰陵边境日】
四人行半日,由于到了兰陵的夏,越是望南便是楼兰之所,楼兰与兰陵大不相同,虽是毗邻但却是冰火两重天,热浪连连,眼看四周的绿林也逐渐减少。
这是到达母国最远的路径,路艰且远不,还要横跨楼兰大漠。相传楼兰人茹毛饮血,好珠宝美女,为四国最为忧患的国家。
由于洪三趁乱潜逃,又是楚太后的心腹,如此隐患,楚太后知晓齐敏没有死必不会善罢甘休,一路上荆棘丛生,更何况敌人载暗,他们在明处,所以最保险的办法便是横跨楼兰大漠,他们绝对想象不到,他们会选者这么一条不归之路——
燕云逸望着远处的炊烟,袅袅升到半空中。在看到夕阳半掩,霞光漫天,他们今日行了一路,早以疲惫不堪,再硬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燕云逸拉紧缰绳,策马跟上不远处的三人。
“敏儿,我方才望见不远处似有人烟,大家奔波数日,不妨停下来歇歇脚。”齐敏点头看向上官和虞轻弧,上官自是没问题。
早就昏昏欲睡,耐不住暑热的虞轻弧,闻言猛然挺身,洋溢着神采奕奕的眸子。“还是燕世子体贴,那是极好,这大漠真不是人待的,我身上都晒伤一片。”虞清远他红衣潋滟,在大漠中看着像是火烧一般。
燕云逸望向远处的的天际线,若有所思,他看向众人装束,都穿着兰陵国的轻纱暖裘,看来需要再添置些衣裳,不然他们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横跨楼兰大漠,更别提回到临照一展报复。
众人意见一致,便奔赴那炊烟袅娜处,眼见越来越近,俨然是个村庄,一二十户人家的样子。那炊烟升起的地方是一处客栈,外面破败不堪,门前种植着几株桃花,灼灼其华。
虞清远看到客栈一类,自是首当其冲,燕云逸望着那客栈的招牌“奈何”总觉得异常古怪,并且这晴天白日的何故大门紧闭,哪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
正欲阻拦几句,谁知那人一袭粉衫已推开奈何客栈的房门。齐敏朝着燕云逸无奈的摆摆手,虞清远天性使得然,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老板上瓶最好的花雕,再准备些酒菜,捡贵的上,爷有的是钱!”虞清远大咧咧的坐在桌案前。
“客人难道没有看到外面挂着个招牌,今日东家有事不接客,城南尚有一家,你们不妨去那家吧。恕十娘招待不周。”一众伙计中款款走出一个艳妆妇人,身材婀娜,风韵十足,一把声音娇柔入骨,仿佛将人半截身子酥了般。
虞清远眼眸微漾,他虽媚骨天成,但从来是男女不避,没想到这荒村野岭的还有这般尤物的存在,不由对那十娘起了兴致。
“美人啊,此处有你我便待在此处,怎会另移他家,你快些将吃食端上来,美人我们来日方长。“虞清远本就生艳丽无双,即便是些挑逗的话语,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十娘微微侧目,身后顿时冒出一浑身虬扎的大汉,紧致的胸膛,焕发出枣木般紫黑光泽。猛的将刀鞘拍到虞清远的桌案。“臭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十娘让你走你便走,莫要再次耽搁,不然仔细你的命。”激荡的桌案上尘埃乱飞,虞清远用衣袖掩住口鼻,伸出两只细长的手指,拿起筷子就要插上大汉的双目。
他虞清远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平日在宫中都是众星捧月的捧着他,这等山野村夫也配冲他大呼大叫!
燕云逸身形飘逸一把握住了虞清远的手指,气度闲适的将人拉开一丈距离。“掌柜的见谅,弟方才冲动了不识礼数。”虞清远正欲反驳,无奈被禁锢着手腕,分毫不得挣脱。
齐敏捡起地上落满黄沙的木板,上面确实写着东家有事,暂不接客。随手将木板抛掷在虞清远面前,看他下次还这般莽撞。
“无妨,也是铁牛话冲了些,怪不得公子。只是我这处不太安生,你们还是速速离去,莫要连累了你们。”十娘倒也是好话,只是不知为何眉色间隐约有着一丝不安,似乎有着什么大事将致。
燕云逸朝着齐敏颔首,正欲拜别,趁着天尚未黑透,还能找到十娘口中的另一家客栈。忽听到屋外传来阵阵马蹄声,铁牛和十娘的脸色顿时惨白,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怕之事。“且慢,恐怕是他们来了,铁牛你带着二栓前去探。你们也别走了,现如今大家恐怕都房门紧闭,你们也找不到安身立命之所。不妨去地窖躲躲,明日一早他们便会走。”十娘一面心翼翼查看门外,一面端着蜡烛,引领他们到地窖中。
齐敏一脸迟疑,不着这客栈老板口中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惧怕的样子。但见事态紧急,也为多想的跟了上去。
“快些下去吧,无论是听到什么声响你们都不要露头知道吗?过了今晚就好了,对了二丫,你好生照看这些客人!”十娘冲着地窖中喊了一嗓子。
不多时传出一稚嫩女声。“晓得了嫂子,放心吧二定然照看好这些客人。”不由齐敏询问,十娘已听到屋外的走路声。“快些下去,我去招呼他们了。”十娘将烛台塞到齐敏手中,便扶了扶发髻走出帘外。
“哟,兄弟们又来了……可是想死十娘了……”一把甜的发腻的嗓音,听得齐敏鸡皮疙瘩直掉,对屋外的人兴致更为好奇,看十娘不像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屋外究竟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