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露马脚凶手遭穿心

A+A-

    宋忠叫道:“霹雳堂的掌中雷!”

    徐羡之道:“不好,夏侯勇要跑!”

    接着,他听到有人翻窗户逃跑的声音,但是很快听到窗外传来弓箭之声,以及夏侯勇的惨叫。

    他捂着鼻子走出屋外一看,发现夏侯勇满身弓箭,倒在血地上。而院墙和屋顶上趴着好些个弓箭。

    宋忠走出来,冷笑道:“想跑?”

    徐羡之重新打量宋忠,拱道:“原来宋捕头早就准备。提前安排弓箭隐蔽埋伏,我等都没有发现,佩服佩服!”

    宋忠转而憨笑道:“哪里哪里。宋某抓贼太多,树敌无数,担心别人报复,所以出门就带着弓箭,提防刺客。此贼做贼心虚想跑,却被我的好儿郎当作刺客给射死了。天恢恢疏而不漏啊。”

    徐羡之道:“宋捕头谦虚了,明明是你部署有方!”

    宋忠连连谦虚。

    徐羡之却想,夏侯勇为何杀人,动还没搞清楚。曹岩又是兵部官员,牵连甚广,夏侯勇背后不定有人指使。他本想好好审问,没想到被看似鲁莽急躁的宋捕头射死了。

    莫非,宋捕头是杀人灭口?抑或是京兆尹不想深挖案情,只想早点了解此案?

    唉,水太深呐。

    看着夏侯勇的尸体,宋捕头悄声问:“徐大人,那墨水洗得掉么?万一哪天烤火脸上烤出字来,那真丢脸丢大发了。”

    徐羡之微微一笑,:“不知道啊。”

    宋忠道:“我看你得头头是道,怎么会不知道啊?”

    徐羡之道:“这种墨水我只是有所耳闻,根本不知道曹兄的判官笔里有没有关有没有装墨水。我煞有其事地形容,都是我杜撰的,故意引蛇出洞,诈凶露出马脚。凶害怕自己身上有墨水而被认出来,下意识地去摸。这就等于告诉我,他就是凶。”

    宋忠抱拳道:“厉害,徐大人年纪轻轻,就如此老谋深算!老宋着实佩服。”

    徐羡之还礼道:“宋捕头才是真厉害,既能捉拿凶,又不得罪人,大智若愚,算无遗策!”

    宋忠道:“过奖过奖。”

    二人莞尔,心照不宣。

    夏侯勇死了,他的杀人动尚未获悉,只有他自己知道。徐羡之想探寻动,万分艰难。

    本来徐羡之怀疑是曹夫人配合夏侯勇谋杀亲夫,因为曹夫人信誓旦旦地她和曹岩发生过争吵,但是那曹岩却是个假的,话的嗓音语调神态和真曹岩自然不同。曹夫人与曹岩乃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应该瞬间分辨出来才对,怎么会没有发现异常?

    徐羡之和曹岩交情不错,从未听曹岩夫妻感情不和,只听曹岩夸赞其贤内助。而曹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红杏出墙的模样。

    曹夫人到底有没有涉及曹岩之死?

    夏侯勇又是为何杀人?

    正在他琢磨时,曹夫人也从书房内走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夏侯勇尸首,忍不住掩口惊叫出声。

    徐羡之打算再次细问曹夫人,却听到宋忠干咳了两声。接着,徐羡之看到一个孩子挣脱仆人的阻拦跑到曹夫人裙边,哭道:“娘亲,他们爹爹死了!”

    曹夫人泪如雨下,颗颗泪珠砸在孩脸上。

    这番惨状,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宋忠叹道:“可怜的孩子,这么就没了爹。如果娘亲再遭遇什么不测,恐怕这辈子就完了。”

    徐羡之若有所思。

    宋忠命人把夏侯勇的尸体带回去,又对徐羡之:“徐大人,案子告破,老宋就先回去了。此案徐大人居首功,而且破案如此迅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别忘了多多照顾老宋啊!”

    徐羡之笑道:“岂敢岂敢,都是宋捕头运筹帷幄,部署有方。徐某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宋忠又谦虚推让了两句,这才带着夏侯勇的尸体打道回府。

    徐羡之却没有离开。他和曹岩是好友,留下来帮助孤儿寡母料理后事。不过他对迎来送往之事不甚了解,帮不上多少忙,诸多事务都由年迈的管家料理。

    在此期间,徐羡之找了个时将管家拉到一边,轻声询问:“夏侯勇和你家老爷关系如何?可曾结怨?”

    管家叹道:“我家老爷是个好人,与人为善,几乎没有仇家,与自己师弟更是亲如一家,不至于结怨。不过,他们俩曾有过一番争执,差点割席分坐。”

    徐羡之问:“什么争执?”

    管家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心道:“我家老爷和夏侯勇都是铸剑山庄的门生,后来老爷参加科举,慢慢戴上今天这顶乌纱帽。夏侯勇曾找到老爷,请老爷推荐他去兵部做官。老爷夏侯勇容易意气用事,进了官场犹如进入刑场,因此婉拒。夏侯勇觉得老爷是在猜忌他,担心他日后的官位超过老爷。两人大吵了一架,好多天都没见面,还是夫人从中调停,两人才重归于好。哪知师兄俩先后出了意外,唉”

    徐羡之道:“我明白了。府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莫要客气。”

    管家感激道:“您是好人呐。”

    徐羡之黯然,道:“我与曹兄朋友一场。如今曹兄尸首异处,虽然已经捉拿到凶,但是活生生的人转眼阴阳永隔,难免唉。”

    两人互相安慰了两句。

    曹家的长辈都赶到曹府,徐羡之见没自己的事情,便就离开。

    走出曹府家门,他的脑袋里始终盘桓着曹岩和夏侯勇之死,觉得夏侯勇必定有所图谋。到底图谋什么?可能永远无法得知了。

    汴京乃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徐羡之心里装着事情,走路便没怎么看着脚下,和一个行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徐羡之连连致歉。

    “徐贤弟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徐羡之抬头一看,发现此人身穿蟒袍,身材魁梧至极,但是面容虚肿,一身酒气和胭脂气,偏偏气质雍容华贵,原来是当朝皇帝的堂兄,人称楚王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