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要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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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鱼安安醒来,粗略估算马车已在城外奔跑半个多时辰,却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大约又一炷香过去,马车终于渐止。

    哐当一声响车门被推开,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鱼安安立刻躺下继续装昏迷。

    一只冰凉粗糙的在她脸上拍了拍,与此同时旁边有人走过,然后坐了下来。

    “还没醒。”一道压低地粗犷男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酥软却透着阴冷的女声:“叫醒她!”

    那个“叫”字咬的极重,听得鱼安安胳膊上顿时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她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迅速在心里做出计较,在对方来不及行动之前,自己先打个哆嗦,悠悠转醒过来。

    入眼是一个蹲着的男人身影,肩膀宽厚,块头很大,无形中给人强劲的压迫感。

    鱼安安心头猛地抖了抖,此时不禁庆幸马车里光线不好,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才减少了更多视觉上的害怕。

    她这一动,另外两个人便静静望着她颤颤巍巍撑起身体,无力地靠坐在车壁前。

    从鱼安安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女人身上的穿衣打扮正是下午在银楼后院遇到的那位,此时对方就稳稳坐在正对马车门口的位置上,微侧着头,应该是在盯着她看。

    “你退下!”女人突然对男人发令。

    男人的身形一顿,很快就一言不发地跳下马车。

    “是谁把姑娘放进我银楼后院的?”鱼安安看不清楚女人的脸,这句话问地也不太走心,她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对方不可能回答。

    果然,女人只是冷笑一声,在黑夜里发出滑腻森寒地声音,“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活着。”

    呼呼地寒风肆虐开来,吹地车身微微晃动,不远处有哗哗的流水声隐约传来。

    鱼安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遍体生寒,紧紧靠着车壁,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马车里的环境。

    “不该活着的人,不应该是颂娘子您吗?”鱼安安一边计划着逃跑地路线和可能性,一边强作镇定地:“早在五年前,你便死在了林府那场大火里。”

    女人瞬间沉默下来!

    好半晌才听她轻笑一声,透着刺人的尖锐,“这之前我尚不敢确定她究竟知道多少,所以对你下留情了。但现在”

    鱼安安打断她的话,惋惜道:“何必呢?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们之间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若非颂娘子执意要与我过不去,我根本想不起从前那些事情。”

    我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变数,怪只怪你非要撞到我眼前。”女人缓缓往鱼安安所在的方向倾身,毒辣地目光在黑暗中如同锋利的刀,闪过诡异又可怕的光芒,“我只恨没有早些解决掉你,才被你们害得这般田地。”

    “颂娘子本事大,已经被判流刑的人,竟还能明目张胆地进入京城掳人。依我看,您以后照样能活的滋润,看来就算到了这般田地,您背后那座靠山依旧对您情深义重呐。”鱼安安,语气里饱含讽刺。

    颂娘子面色突变,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眼珠子瞪得似要掉出来,俨然一副被戳到痛处地恼羞模样。

    “你、你懂什么人都落到我里了,竟还这么牙尖嘴利。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吧?”

    颂娘子的语气里充满阴鸷,“十丈外便是连通南北的护城河,水势凶猛,掉下去的人便是水性极好,也难以抵挡。到时候你会被河水卷走,撞上无数暗石,皮肤被一点点撕烂”

    “那你怎么还不动?”鱼安安再次打断她的恐吓,语气既嘲讽又笃定。

    颂娘子一下子被刺激到了,扬便是一巴掌,直打得鱼安安侧过脸,嘴里冒出一阵酸疼,半张脸都麻了。

    她想,未来几天,自己的脸肯定是不能看了!

    发泄完的颂娘子很快冷静下来,“你不必激我,该你死的时候,你自然逃不掉。”

    鱼安安刚才之所以那么笃定,是因为她觉得,颂娘子这样冒险从城里将她带出来,肯定有所图谋。

    否则要想杀她的话,完全可以在银楼里动。

    却不知她这般费心思,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别人办事?

    鱼安安的眸子突然暗了暗,然后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该死?莫非还有人想见我?可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除了一门艺,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莫非是你背后那位主子看上了我,想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吗?”

    颂娘子狠狠吐出个“呸”字,“你也配?若非留着你还有些用处,老娘现在便可丢你下河喂鱼。”

    哦?

    “不是为了我的美色啊!”鱼安安的语气竟有些惋惜,叹道:“那太可惜了,可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长处了。”

    颂娘子再次被她气地哽住一口气,咬牙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不是为了我,那就是为了我身边的人,难道”鱼安安忽然震惊地倒吸一口气。

    颂娘子快速朝她看过来,紧紧瞪着。

    “你看上我身边的人了?是伴还是于庆?要不然是宋叔?那你早嘛,我们和和气气地谈条件,也不是不”

    “闭嘴!”颂娘子终于忍无可忍,声音冷地可怕,“再废话现在就扔你去喂鱼,还有,休想套我的话。”

    鱼安安识趣地闭上嘴。

    她还没有活够,刚才只是想借此拖延时间,顺便套套话,没想到竟被看穿了,没意思。

    不过从颂娘子的反应来看,她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想拿她引什么人过来。

    是晏非?还是徐远?

    引过来以后又要做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计划,还是那位铖王殿下的?

    就在鱼安安冥思苦想之际,颂娘子已经跳下马车,同外面的人交代一句,自己便走远一些,想要透透气。

    当年她年纪尚时曾受过铖王殿下的恩惠,所以当她决定追随殿下那刻起,便已做好随时被舍弃的准备。

    时至今日,她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害怕,她只是有些不甘,不愿意像个丧家犬似的逃离这里,从此以后都要过着颠沛流离、最后被生活折磨而死的生活。

    在出事前她便暗中调查过鱼安安以及她身边的人,惊愕地发现,和鱼安安走地很近的那位晏大人,早就注意到他们金玉楼。

    她不清楚对方调查了多久,里又掌握多少线索,此次金玉楼倒台是否与他有莫大关联?

    但她心里有种十分强烈的预感,此人以后很可能会成为殿下的威胁。

    所以在她临走前,她要为殿下除掉一个隐患,哪怕代价是同归于尽!

    寒夜里的城郊,没有房屋遮挡,没有人气聚拢,亦没有可以御寒的东西,哪怕是坐在马车里,没过多久,鱼安安就被冻得骨头里都是疼的。

    只能浑身发颤地缩在角落里,脑子里的许多想法也被冻住了,思绪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鱼安安就快要撑不住了,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冻昏过去。

    可她不敢睡,意识在清醒和昏沉的边缘处游走。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磁性,好听到让人心里发颤。

    “鱼,鱼”

    刹那间,鱼安安就清醒过来,睁大眼的瞬间又狠狠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

    嘶,好痛!

    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

    鱼安安激动地爬起来,攀着窗沿往外看,却只看到一片萧瑟冰冷的草地。

    阵阵失落和悲伤聚拢心头,塞满了冰冷的胸腔。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晏非不来才是最好的,万一颂娘子的目标当真是他,他追过来便是送死。

    可她又忍不住期待着想要见到晏非,想要被他抱进怀里,想要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只有听着他的心跳,她才能感到安心。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很害怕,比五年前被林老爷抓走要占她便宜时;比上次她和长弃几个人被莫名其妙关起来的时候都要恐惧。

    鱼安安矛盾地坐回去,耳边是肆虐地风声和滔滔河水声,以及围绕在马车周围的脚步声。

    外面有那个壮汉守着,她想逃都没会逃。

    鱼安安想了想,再次爬起来,打开另一边的帘子往外看。

    她想观察一下,对方有几个人,这附近还有没有埋伏,如果她要逃该走哪条路成功的的几率才比较大。

    “干什么呢?坐回去好好待着。”谁知她刚刚看了几眼,那壮汉正巧走过来,立刻拔出里的匕首,刀刃上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鱼安安吓得脖子一缩,一屁股坐到马车两边的长凳上。

    左右窗外的情况她都看过,并没有看到颂娘子的身影,可这附近看起来也不像有房屋的样子,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外面竟能受得住?!

    但想想也对,先前颂娘子能在银楼里悄无声息掳走她一个成年人,应该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否则也不敢冒这个险。

    “哎。”鱼安安沉沉叹口气,在马车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件可以取暖的东西。

    这是要冻死她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