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多重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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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座靠海的大学,学校的大门距离海边约莫两三百米。学生们只要越过一条马路,再穿过一片海岸上的挡风林,就可以去到金黄的海滩上。

    此时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一群刚上大学的学生来到海边。他们是第一次在海边尽情玩耍,见到新事物之后倍感新奇。

    有学生在海浪中跳跃,一跳又一跳的追逐海浪。还有学员在沙滩上挖掘,或是堆砌砂质城堡,或是寻找滩涂中的贝壳、蛤蜊等。更有学员干脆冲入澄净的海水中,像弄潮儿一般在浪中翻滚。

    当然,少不了沙滩的高处,一个休闲的长椅上,有一名学生正在睡觉。他嘴角的哈喇子已经掉落在木质的长椅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他面容看起来虽然略微稚嫩,但黑色的韩式发型配合较为白皙的皮肤,更显他的帅气。但这么一个大煞风景的睡觉之人,居然能在这海滩上沉沉睡觉,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他或许做了一些好梦,嘴角轻轻上扬。不多时,他更是笑出了声音,梦境的美好让他快乐无比。

    兴许是同学们玩的疲惫了,来到了这木质长椅前,并围着睡觉的学生一阵啧啧称奇。

    一个较为憨厚的学生走到睡觉的学生面前,并摇晃着他,想要将这个奇葩的睡觉学生叫醒。

    “喂,秦南,你快点醒醒。你这一出来玩就开始犯困,什么地方都能睡着,跟你出来玩是真的没意思。”

    长椅上的秦南幽幽醒转,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睡眼朦胧的看向一众同学,道:“你们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学校吧,我感觉好累。”

    着,困乏的秦南又要倒在长椅上睡觉。

    “大哥,你真是个神人。这么好看的海边景色,你偏要找地方睡觉。我们不服你都不行,你赶紧起来吧。”

    憨厚学生一把拉住秦南,防止他又倒在长椅上睡觉。

    秦南无奈,双脚从长椅上放了下来,踩在沙上沙沙作响。

    “我很困的,每天都睡不醒。你们要是没玩够,再去玩一会就行,我还想再睡会。”秦南疲惫的道。

    憨厚学员却是看到了长椅上以及秦南嘴角的哈喇子,大笑了起来:“你也是厉害啊,秦南。这地方都能睡着不,还流了那么多口水,该不会是在梦里开车吧。”

    “就是,我算是知道秦南为何会愿意睡觉了,敢情是梦里有无数的美女环抱,那可不得了。”

    有两名学生低下身子,问道:“秦南,来你做梦的事,是不是很刺激?”

    “对,我们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是不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秦南一板脸,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瞎什么大实话,我有那么庸俗吗?”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这是大实话了。快给我开车,我们是乘客,你是老司。”

    “开个屁的车,大海彼岸的套路产品不香吗?非要来问我,我不知道。”

    正在这时,秦南突然神情一滞,眼睛看向了海的岸边。

    在那海岸的水沙交接处,有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女孩披散着一头秀发,在霞光的照耀下甚是圣洁。海风吹拂着她的身姿在风中飘摇,正如那洛神赋的名句描写的一般。

    秦南不自觉的冒出那句名句,口中呢喃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什么嘛,你不会是跟曹植一样,在海边睡觉做梦,遇到了海神?”有学生撇嘴道。

    “不是遇到了海神,是做梦遇到美人鱼,还有美丽的邂逅。该不会秦南做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梦,像那柳毅传的传奇故事?”

    “你们都错了,我感觉是西厢记。”

    然而,秦南根本没有理会同学们的讨论,眼睛依旧是看着海边的白裙女孩。

    那女孩时而张望远方,时而拉着裙摆蹲下,根根葱指在海水中晃动。猛然间,她似有所觉,转头看向秦南的方向。

    那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人群中的秦南。

    也正是那一眼,变成歌词中描写的一眼万年,万事成空,一切都成了深沉而又虚幻的梦境。

    他记住了她,她的那一眼很普通,目光的聚焦方向却是秦南所在的后面。十多秒后,三五女孩结伴走出,朝着白裙女孩走去。

    他曾多少次错误的以为,那一眼是人生中的初识。但后来的后来,初识变成了文字中最美好的画面,与现实比较后却是相去甚远。

    多么可悲的情感啊,人们为何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呢?他想朝着好的方向去回忆那些关于她的过往,但现实是残酷的,谁也无法改变那悠悠岁月。

    画面在此时如水波般消散,一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

    光芒有些刺眼,从睡梦中醒来的他看向周围。室内颇有些吵闹,一片片的虚拟世界在闪烁奇光异彩,一个老头在室内又跳又笑。

    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回归了现实。

    “残剑,我们这是在哪里?这飞行器将要开向何处?”

    残剑老头听见声音,将虚拟场景撤去后,诧异的问道:“秦子,你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刚从地球出来啊?现在正要去到芙殇帝都。刚刚那会有很多杀前来刺杀你,你我合力大战,才将他们击退。但你也因此受了重伤,我拉着你进了飞行器,现在正在逃离。”

    秦南这才开始回忆事情经过,但脑海中依旧是一团浆糊,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

    于是,他道:“我们回过地球了吗?”

    “当然。”残剑老头笑了起来,道:“你在地球待了很长时间,与古派相互交谈,又与远征派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他们一致认为你的核心理念能带领地球走出困境,已经在着计划后面的起义事项。只要你一开口,银河系中就有千千万万的人响应你。”

    “现在进行到这一步了吗?有这么快?我记得我的生命等级也不高,还是一个宇能级异能者。”秦南疑惑的道。

    残剑老头更加惊疑,道:“你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你现在明明是混能大圆满的强者,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的无上异能者。”

    随即,残剑老头快速的走到秦南的面前,问道:“你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但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重击?导致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秦南也开始感应身体,发现身体很平静,并无能量的波动。

    “我感觉自己丢失了能量感应,我现在没有生命等级,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可能!”残剑老头大惊失色,围着秦南团团转,焦急的道:“要是你没有能量感应,那咱们就惨了,明你已经丢失实力,起义也会出现大的问题。”

    “我有过起义吗?”秦南却是问道。

    残剑老头道:“你当然过,你在地球呆了半年时间,就是为商讨起义的事而来。只不过咱们在离开的时候,被敌方知道了路线。他们在路上伏击我们,我们拼了老命才逃出来。”

    秦南眼中的迷茫更多,看着残剑老头道:“我可能忘记了,这些事都无法记起来。而且,我现在没有丝毫能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残剑老头围着秦南转了好几圈,道:“你没有出现问题,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你仔细感应一下身体里的力量,看看是不是没有一点问题?”

    “我再试试。”

    秦南闭上了眼睛,身体出现一道又一道的数据流。

    过了好一会,秦南才睁开眼睛,道:“我确实没有出现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记忆出了差错。但我想来,应该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以致于自己的身体与大脑无法完美转换。”

    “你看你,白白让我担心了那么多。下次别这样,本剑的心脏受不了。”

    “智能兵器也有心脏吗?”

    “就当我有,行不行?”

    正在这时,秦南面色一变,看向飞行器的外部,道:“这些敌人又追上来了,看来是永远不会放过我。”

    “你打算怎么办?”残剑老头问道。

    “当然是战斗。”秦南的眼中,闪过幽幽光芒。

    随后,秦南就收起了飞行器,带着残剑老头悬浮在星空之中。

    嗖嗖嗖的声响发出,星空中一大群异能者围了上来。

    秦南这时眼神肃穆的道:“残剑,我的身旁已经有无数的敌人,他们嫉妒我的强大,恐惧我会成为星际帝国之主。他们现在不但设下重重埋伏,还拿着强大的灵能枪,以及各种非凡的武器来阻拦我。但我不会认命,谁叫我是强大的宇宙侠客呢?而且,他们不知道我的厉害,也不知道我掌握了最新的科技。他们更不知道我的能量无穷无尽,谁也杀不死我。战争之神偏袒我们,独一无二又美丽无比的苜曦也在为我加油打气,她在天国的阶梯上等我归来。”

    “了这么多,你倒是拿着我去杀敌啊?干嘛只不打?”残剑老头没好气的道。

    秦南瞪了残剑老头一眼,道:“不要着急,按照中的描写,重要人物出场之后,总要一些气势非凡的台词。而我们作为重中之重的人物,难道台词不应该多一点?”

    “杀!”周围的阻拦者已经冲向了秦南,虚空在一瞬间破碎殆尽,一切都在变得模糊。

    画面在此时转入一个夏日午后,炎热的气候让人疲惫又烦躁。树上的蝉在不停的鸣叫,更是给人增添许多烦躁。

    秦南躺在一张凉席上,风扇在嗡嗡的乱转,吹来又热又闷的风。他从梦中惊醒,大战的场面犹如近在眼前,但那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梦境,并不是真实的生活。

    “最近络看多了,我总是一睡觉就做奇怪的梦,把自己变成中的主角。”

    秦南叹了一口气,揉揉额头从凉席上坐起。身上很热,脑袋也很痛。他一边揉头一边看向窗外,生活的烦恼让他倍感烦躁。

    出身农村的他,因为家庭条件不好的原因,以至于到了近三十岁的年纪都还没有结婚,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朋友。

    七八年前,他刚从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的固态观念曾让他苦不堪言。

    每当回忆起七八年前的惨痛岁月,他的内心都在流血。那时,初识的爱情本来能携带着秦南远走高飞,或是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父母当年强烈的要求他做一件事,以至于他与父母大吵大闹,最后冷战整整一年。

    那件事是什么呢?

    正在秦南回忆的时候,年老的父亲走了进来。

    “南,你已经三十岁了,如今也应该听听我们的意见。你看你这么多年都未结婚,终究是要和玉霞在一起。”父亲语重心长的道。

    秦南更是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后,穿上鞋就往外走。

    “无论如何,那种深层的血缘关系始终存在。我不知道爸你为何一直要这件事,但在伦理方面,我永不会妥协,哪怕是死。”秦南站在门口道。

    父亲也很气愤,吼道:“你这是不孝,我养你一辈子,就是这样来对我的?”

    “整整八年,我都是在你们的这种观念下生活。我挣扎了这么多年,你们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都什么时代了,你们还以为林黛玉和贾宝玉能在一起?”

    “你若是不听我的,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不是就不是,再见。”

    秦南顶着烈日走了出去,一路走到了一处山崖前。他在山崖上想了很久很久,人生的失意,生活的困苦,难以守护的人生价值观在全部袭扰他。

    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只想从山崖上跳下去,结束掉这一切。

    母亲从山崖的后面找了上来,遥遥喊道:“南,你回家吧,那件事是你爸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他转过身来,神色凄清的看着母亲,道:“整整八年了,妈。八年来我过多少次,你们就是要一意孤行。我是一名接受先进教育的大学生,宁愿死在理想中,也不愿承受这一切。”

    “再见了,妈!”

    烈日的炙烤之中,他一跃而下。

    下一刻,所有画面变成碎片消散。另一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

    “你醒了?”一个温暖的声音问道。

    他点点头,又看向面前出现的白大褂身影,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先不要问这里是何处,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穿白大褂的医生道。

    他也没有多想,点头道:“你问吧。”

    “你是秦南?”

    他仔细的想了想,道:“我是秦南。”

    “今年岁?”

    “距离岁还有四十三天,还是一个未成年。”

    医生点点头,道:“几个月之前,你确诊为肺癌晚期,现已步入生命的最后晚期,经你自己和你的父母双重同意,我们将在这几天给你实行冰冻术,你是否同意进行术?”

    “可否让我坐起来一下?”秦南道。

    “当然可以。”

    随后,医生摇动床的升降杆,让秦南处于半坐状态。

    “医生,我知道我就会在今天死去,我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身体里的衰弱气息,就连我的呼吸,呼吸——也很不顺畅。”他的面色异常苍白,身体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经瘦的皮包骨。

    医生叹气道:“其实,你愿意参加这冰冻术,让自己保留未来生的希望,是一件具有前卫思想的事情。只要你心怀希望,将来一定会复活。”

    他艰难的转头看向医生,声音微弱的道:“医生,其实你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空虚的幻想,我依旧是死了的。”

    医生重重的点头,道:“那你还要进行术吗?我们可以不这样做。”

    “当然要进行。”他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道:“总要有人先尝试,反正我已经失去生的希望,倒不如这样去留一个活的念想。”

    “好,你还有想见的人吗?”

    “有,但也来不及了。医生,你帮我开一下窗,我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

    医生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微微暮光从窗外射来。窗外是无垠星空,银河在泛动着幽幽色彩,紫色的星空变得愈加神秘。

    苜曦,你还会记得我吗?

    一切又开始消散,梦境已经快速的远去。

    耳边传来闹钟的声音,他猛然惊醒,梦的余味还在他的眼前流转。

    他略带烦躁的关闭闹钟,看向屋子中凌乱的一切。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即穿衣起床,准备去上班。

    穿衣到半途,他才想起来今天已经辞职。想到这里,他的面容才带上了一丝苦笑,生活的快节奏与重压让他无法喘气。直到毕业四五年后的今天,他才想清楚要洒脱一次,不要让自己活的太累。

    正在这时,的微信传来语音通话。当他看见屏幕显示的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头像之时,心中既有苦楚穿行,也有无尽的思念传来。

    他等了大概二十秒,终是一边叹气,一边接听语音通话。

    “秦南,我是苜曦,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我昨天刚办了离职,现在刚起床。”

    “那正好,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害我没会与你告别。”

    他哈哈一笑,对着道:“还没有那么快离开,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做同事那么久,看见你离开,我们也很舍不得。”

    “那行,晚上几点见面?在哪个位置?”

    “嗯——老地方吧,也省得到处跑,时间是晚上七点。另外,你要的那束头发,我也准备好了。为了这束头发,你也得准时过来。”

    “好,我一定准时到。”

    电话那头再次道:“你也不要心伤,有些事情我是看得见的,但我们终究是太晚认识。”

    “你放心,我也知道这一点。”

    轰然之间,所有画面都开始崩塌,刺眼的光芒使得秦南从梦中惊醒。

    此时此刻,秦南所在的地点是金黄的海滩。银河横亘天空,无尽星辰在闪烁发光。风无邪有口无口的在喝酒,眼睛看着海面在吟诗。

    “书人,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怪酒?让我做了如此一个怪异的长梦?”

    风无邪转头看向秦南,醉眼迷离的道:“是你自己酒量不行,还怪我给你喝了奇怪的酒。”

    “我醉着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对我搜刮什么?”

    “什么呢?我像是那么下流的人?再,你一个宇能级的子,能有什么宝贝让我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