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邪发出咕噜的声音，似是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

    “在文明的进程之中，我们总会经历许多的阵痛。以前，有许多的科幻曾这样认为，高等文明发现低等文明之后，就会出现毁灭的事情。这种情况就像是我们人类看见地上有一个蚂蚁窝，即便不毁灭他们，也会因为好奇拆开蚂蚁窝。而拆开蚂蚁窝，对蚂蚁的世界来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又是咕咚一声，风无邪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道：“高等文明随便一个动作，都会给低等文明带来无法挽回的创伤。而高等文明看低等文明就如同人类看蚂蚁，从未在乎它们。如我前边的那样，倘若低等文明在与高等文明接洽之中，有轻微的反击现象，那结果就是灭绝。”

    秦南嗯了一声，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就是高等文明在好奇低等文明时，轻微动作就造成毁灭性创伤。低等文明为了保护自己用了应该有的方式反击，就像人类拆开蚂蚁窝，蚂蚁叮了人类。人类反而气急，不定就会使用报复段，将整个蚂蚁窝彻底摧毁，不留后患。”

    “正是这个道理，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低等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中，对高等文明产生威胁后，一样会对低等文明产生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可以举个例子，像人类的房子里有蚂蚁安了家，修建了一个蚂蚁窝。蚂蚁窝会对房子产生危害，蚂蚁还要吃人类的食物。如此一来，人类发现它们后，必然要消灭掉蚂蚁窝和蚂蚁。”风无邪道。

    秦南道：“所以，文明与文明之间，几乎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一个消灭，一个被消灭。而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个原始人类部落，就像是未产生隐患的蚁窝。”

    风无邪道：“其实这个元空岛上面的原始人类部落，是文明退化而来。曾有资料显示，这里有一座人类科技城市。但鬼知道这里为何又退化成原始社会，大概率是一个人类的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秦南有些不解，连问道：“难道这里是有科学家在进行原始社会的推演，想要知道原始社会中人类的状态？”

    风无邪笑了起来，声音很是不屑，道：“你觉得呢？这难道不像是实验？我怀疑是这样，但我没有证据。就像我怀疑有人开车送福利，但也没有证据一样。”

    秦南噗嗤一笑，道：“书人，超纲了啊。开车这意思只有作者和读者懂，你要是这话，就有点不对劲了，会有极大的反差感，读者会不适，甚至会骂咱们两个。”

    风无邪爽朗一笑，道：“先不这个。我的的确确怀疑这里是一个实验基地，拿着人类在进行一些极端研究，想要研究出文明的发展现象。”

    秦南思考了一会，才缓缓道：“你这么一，我也怀疑这里是一个实验基地，有人在拿着人类试验一些理论研究。但我本质上认为，这种实验并没有什么好处，也不会得到真实的实验效果，还不如历史学中的考古学来得可靠。”

    风无邪轻轻一笑，道：“考古学存在自然的弊端，有些东西我们见不到真实，全凭臆断。但前面的蚂蚁窝例子，其实就是著名的蚁窝效应。”

    “蚁窝效应？我还是第一次听。”秦南倍感惊奇。

    风无邪解释道：“蚁窝效应由著名历史学家温卡提出，你应该听过温卡这个人，是紫天帝国时代最出名的学者。蚁窝效应的核心观点认为，文明的相互碰撞只有毁灭，是竞争性的死亡局面。”

    秦南嗯了一声，道：“这蚁窝效应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刚刚咱们在了解之后，我也认同蚁窝效应的核心观点。效应所描述的场面，在我知道的历史过往中，曾血淋淋的发生过。”

    此时此刻，秦南想起了自己复活前的地球文明。当时地球文明在进入文艺复兴之后，人类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大航海时代发现了美洲，美洲被成有遍地黄金存在的地方。西方文明大举转战美洲，对美洲的原生人类，也就是印第安文明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后来的后来，西方文明还弄出了很多别致的法，比如什么他们开发了蛮荒之地，比如他们带领印第安种族走向文明社会。但这些西方文明绝口不谈印第安种族的毁灭事实，这个种族到秦南死前，几乎变成了历史中的记载。虽然当时还有少量的原始印第安种族存在，但那也成了作秀的标本。

    事实的反讽远比语言的描述来得触目惊心，文明的相互发现从无什么友好的见面，资源的争夺与生存的狭窄空间将造成血肉淋漓的可怕场面。

    风无邪道：“以前就有人关注过蚁窝效应所的文明现象，但从未有学者将之摆到台面上。只有温卡出来之后，才将此效应提出来，并刻画出一个个的数据模型。也因此，温卡不但将历史学提到无人能及的高度，蚁窝效应也影响深远。”

    秦南又问道：“蚁窝效应有哪些深远影响？”

    风无邪回应道：“第一，银河系的主流文明重新重视新发现的生命星球，不会轻易入驻这些新生命星球。第二，辩证的看待低等级文明，最好是让其自由发展，但这一条比较扯，文明之间无法做到相互隔绝。第三，便是留下一线生，其实也是一种比较扯的法。”

    秦南笑了起来，道：“如此来，这蚁窝效应也没有什么好的影响，无法对文明产生好的效果咯？”

    风无邪叹了一口气，咕咚的喝下一口酒，道：“不是不能产生好的效果，只是每一个主流文明的发展始终是自私的，不可能站在别的文明的立场做事情。撇开种族与文明的隔阂，悲天悯人的可怜其他种族与文明，难道不是假慈悲的圣母？”

    “你的不错，我们考虑的再多，也只是为人类的发展做贡献。如果让我们不考虑人类立场去帮助别的文明，那只会得不偿失。”秦南赞同的道。

    风无邪道：“所以，蚁窝效应只是提出了一个文明相互交流过程中的残酷事实，但没有出一个解决之法。你觉得在这蚁窝效应之下，文明之间的相互交流有没有可行的解决之法？”

    秦南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道：“很难，我想不到那么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解决资源的问题，但这个太理想化。剩下的还有一个，就是同化，但这个经不起考究。但我相信，可能在未来的无尽思考之中，我们一定会找出合适的方法。”

    风无邪此时道：“其实，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玄幻、奇幻、修仙中的无尽世界，一个人体内就可以携带无尽的星球，那种就可以无限制的解决文明的问题。”

    秦南不禁嗤笑一声，讥讽道：“那不是扯淡吗？不考虑客观事实与物质规律的幻想作品，都是在哄骗大众。看着幻想很神奇，但都是假的。我们在娱乐之余，只会感到更大的空虚与不安全。任何幻想都会在最后回归真实，谁也逃脱不掉现实的桎梏。”

    风无邪再次道：“所以啊，最终我们都只是怀揣理想的诗人，让不完整的梦存在于心中。”

    此时此刻，部落的聚会已经结束。那些巫师在唱跳一阵之后，就带着所有族人散开。

    柴火堆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堆灰烬与焦炭一样的尸体。巫的原始信仰，在秦南看来也带着原始的残酷。但秦南一旦想到此地极有可能是一个实验基地的时候，身体就有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

    风无邪这时道：“咱们出去吧，该的蚁窝效应、该见识的巫族信仰、与部落推举制的残酷，我们也见识到了，相信你对文明也有了新的认识。”

    秦南道：“认识确实有，但我感到更大的迷茫。文明的末途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别问我，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作为一个诗人，在此时更应该吟诗一首。”

    “大哥，你又要吟诗吗？你省点劲行不？多喝两口酒也很好的。”

    “不，且听我细细吟来。”

    光芒一闪，风无邪就带着秦南他们来到海边。海边的沙滩金光闪闪，一波波海浪打落在滩头，激荡出美丽的白色浪花。天边，恒星投射下昏黄的光芒，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风无邪已经撤去隐蔽段，中拿着酒壶在海边漫步，他的神色看起来无比惆怅。一抹抹沧桑的气息夹杂着海水的咸气传入秦南鼻中，文明的沉重之气更让秦南心中忧愁。

    “文明出生在星球之上，

    梦想葬送在深邃的星空。

    我们心存向往，

    将幻想送往星空。

    殊不知物质的定律铁血冰冷，

    生存的法则更让文明千疮百孔。

    科学打开了幻想之门，

    却又关闭了生的希望。

    生命回归初始状态，

    细胞也将消散成原子，

    文明变成史诗的记载。

    没有人会记得，

    也不会有人愿意记得。”

    秦南啪啪鼓掌，算是给风无邪一些作诗的鼓励。

    风无邪喝了一口酒，看向秦南，：“这次的诗是不是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比上次稍微好一点，有点诗人的感觉。但相对于你书的能力，诗还是差了那么一丝火候。”秦南公正的道。

    风无邪有些失望，道：“我作诗的能力就那么不堪吗？我觉得我好过很多的诗人。”

    秦南耸耸肩，又道：“先不诗这事，你早就有这隐藏段。而在先前的点晶城的殉葬仪式那边，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我听不太懂。”风无邪喝起了酒，眼睛看向海的尽头。

    日落的霞光在海水中泛着晶莹，昏蒙的一切掩盖了海巫星的真实。

    “别听不懂，你当时就是故意让我买票，白白让我送给他们几十万银河币。这帐，我给你记着。”

    “年轻人，你咋这么抠门呢？面对一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人，你应该大度一点。不定我一高兴，就把我的诗集权转让给你了。”

    “我眼光短浅，也不想要你的诗集权。但你坑我这事，我是真不开心，要不是打不过你”

    风无邪一闪身就到了秦南身旁，口吐酒气的道：“正因为你打不过我，我才可以为所欲为。”

    秦南白了一眼风无邪，道：“恶霸的书人，你的名气早该臭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