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成婚
邻居女人她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沈倚顿时目瞪口呆, 立即跟她反驳, 她招惹来的怎么会不来找她,反而去找邻居?
“你都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了, ”女人哭嚎着开始数落她的事,“你父母不也是本来健健康康的突然就病逝了吗?我一直觉得你可怜, 处处帮你,这才引火上身……我一家人命苦啊……啊呜呜呜……”
完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害死了自己父母?你处处帮我?沈倚瞪大了眼睛, 正想理论,却突然听到人群中起了一阵躁动。
“是啊, 是啊, 这沈家大哥和嫂子本来不也是好好的吗?她不我们倒还真没想到。”人群中开始有人跟着附和, 一致认同邻居家的事和她家的事如出一辙。
“你们胡八道!”沈倚急了,和众人争执,他们凭什么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早早的就离开了她,这几年,她都只靠着替别人杂维持生计,大家都还觉得她晦气,避得她远远的,现在竟然还都来诬陷她。
“你们,会不会是她阴气太重,又没嫁人,所以招惹了那些死了也没人陪伴的野鬼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又添油加醋的了一句。
“就是啊!”邻居女人闻言立即指着她, 凶神恶煞,“她早该嫁人了,现在一直这么招惹着,总有一天全村人都得给她害死!”
“你们太过分了!”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这些人都怎么了,明明不过去的事为什么能扯出来?她招惹男鬼?然后去害别人?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这是多么荒谬的法。
可是村里人就觉得招惹了邪祟就能害得一方不得安宁,她终于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子虚乌有的事,一人,众人附和,就算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那些鬼肯定会跑去借活人阳气与她结合啊,我家离她近,所以就先遭殃了,呜呜呜……”邻居女人着又开始哭起来。
“你嘴巴怎么这么臭?”沈倚站起来,几乎都要冲过去她——这些人的这些话,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来,是极大的伤害和侮辱,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上前就抓住了她,将她按在一边,地上的泥土蹭了她一头一脸。
“这样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神婆突然开口话了,神情严肃,“她也没了父母亲人,我们就作个主,替她寻门亲事吧。”
沈倚惊讶的抬起头,却看到村里的男人突然都齐齐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有的人表情惊恐,有的人表情嫌弃,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她。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神婆,心中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愤恨,感激的是神婆还愿意替她解围,没要将她拉去偿命,愤恨的是,难道神婆也相信了众人的话,是她招惹了那些东西?
“谁敢娶她啊?”人群静默了片刻,又开始嘈杂起来,“谁娶谁倒霉。”
“她阴气重,当以阴克阴。”神婆闭着眼睛,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人群中,仿佛是有神奇的魔力,人群立即又静谧了下来,只听神婆接着,“我们替她寻门冥界的亲事较为妥当。”
冥界的亲事?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嫁给死人?还是要杀了她?
“阿婆,你怎么弄?我们帮忙。”此话一出,人群纷纷附和。
“我去摆设神坛,请冥界神官受理此事,你们将她好生扮,准备婚礼吧。”神婆着就往外走,人群立即让出了一条道,十分尊敬。
就这样,她震惊之下被人抓到了屋里,胡乱的收拾了一番,穿上了草草缝制的大红嫁衣,在第二天晚上,被抓着跪在了祭坛前。
神婆命人制作了一个与成年男子身量相当的纸人,用公鸡的血将它身上染红了,远远看去,倒也像是穿上了婚服一般。
随着神婆念着繁复的咒语,她被人按着头,同那个纸人拜了天地,到了半夜,又被送进了所谓的洞房,房间里挂满了符咒和铃铛,她不禁苦笑,这是成亲么?明明是驱邪吧。
她看着被放在床上的纸人——那个“人”瞪着一双扭曲的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嘲笑她,又仿佛真的与她成了亲在等着与她结合一般,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她蹲在墙角,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门外有人一直守着,以防她半夜逃跑。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外面已经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她才从墙角处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腿。
她缓缓脱下了身上的嫁衣,换上了寻常衣服。
然后,她从床底下找出了火盆,将那件嫁衣和那个纸人一点一点烧成了灰烬,她不信什么冥婚之,更不信还真有阴间鬼魂能娶了她去,是,像他们的,她就是个倒霉蛋,谁娶谁倒霉,鬼也不例外,所以,谁还愿意娶她?
这个村庄,已经将她当作了异类,将她视为了不祥之人,如今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将她嫁给一个纸人?不,照他们的法,这是代表冥界没成亲的孤鬼。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要再看别人脸色,靠着给这群心狠无知的人工赚钱,不如出去自己闯荡出一番天地,不定未来她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可以重新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她有这个通灵的本事,人人忌讳着她,将来,她就要让别人因着她的本事来求她!
天还没亮的时候,门外的人和村里的人早已熟睡,她收拾了细软,从窗户翻了出去,悄悄离开了她从到大生活的村子……
“后来啊,帝都出了人命我就跑去凑热闹,虽然有些害怕,可总归还是有人信我了,”沈倚着脸上起了些得意的笑容,“然后就开始有人找我办事,有一次,就遇到了祁焕之受命来办案,那个木头……”
她到此处,转头看了一下云江临茫然的神色,接着道,“哦,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朋友,我看他到处查找线索挺麻烦的,就跟他我看到一些他看不见的东西,他刚开始不信我你知道吗?还一本正经的赶我走,我是江湖骗子,扰乱官差办案。”
“他也算是个能人,后来真给寻着蛛丝马迹把案子结了,才发现跟我的一模一样,后来,他一有麻烦事就找我,我呢,当然也不客气,遇到些有些权势找我麻烦的人,就都找他给我摆平……嘿嘿,本姑娘从此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完,她眨着眼睛对云江临道:“怎么样?有趣吧?”
“……”云江临有些无语,这么让人心酸的往事,她竟然也能成是有趣的事?
“你是觉得他们诬陷你有趣,还是让你成亲有趣?”秦怨突然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很严肃的事。
“当然是后者啊,你被冤枉你觉得有趣啊?”沈倚毫不犹豫的回答,扬起头,“本来就是笑话嘛,跟鬼结婚?死我都不信还真有鬼娶了我。”
“万一呢?”他似乎笑了一下,目光还是没有移开。
“我到现在还不是大姑娘一个?哪来的万一?”沈倚不以为然。
“我是如果……”
云江临看着两人,又将目光锁定了秦怨,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疑惑,他关注的为什么是这件事?
“如果真有那只鬼……”沈倚着便抬起了拳头,咬牙切齿,“敢娶本姑娘,我就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上刀山,下油锅,掉进黄泉里永远上不了岸!”
“……”秦怨闻言突然冷漠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这么狠毒,”云江临哭笑不得的抬手捂住了眼睛,仿佛那种场景此刻就在眼前,“要真有那只鬼,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本来就是啊,谁让他倒霉撞上我了,害得本姑娘不得安生,活该。”沈倚着踢了一下脚下的瓦砾,瓦砾咔嚓一声,差点飞了出去。
“诶诶,害你的不是那只鬼吧?”云江临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看紧屋顶,生怕让她一脚就给踹了个洞,然后,又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村子里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啊?哈哈哈。”
“谁知道啊?我看到的那个男鬼不知道有没有弄死那女人,那次出来后,我就没再回去过了。”沈倚低着头,又将她刚才踢开的瓦砾用脚慢慢挪回了原位。
“不如,等这里事了,我们陪你回去看看吧?顺便帮你收拾下那些人。”云江临似乎来了兴趣,开始摩拳擦掌。
“呃……让我想想。”沈倚迟疑了,那个地方,对于她来,就是曾经的噩梦,那些人的嘴脸,如今回忆起来,都还仿佛就在昨日,如果她现在突然回去了,他们又会怎样看她?
“有仇不报非君子,哦对,你是女子,我们帮你……”云江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正欲下去,却突然察觉到身边的秦怨气息变了,立即住了嘴。
“噤声。”秦怨突然低低的了两个字,眼神严肃了起来。
云江临立即挪了挪,没发出任何声响,和沈倚同时顺着秦怨的目光看向某一处,那个方向是凌星和的书房,书房门紧闭,屋内的烛火却亮着,想来凌星和正在里面。
他有些茫然,那书房自方才就一直是这样,如今有什么好看的?
秦怨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后又直接放开。
云江临先是愣住,然后突然觉得双眼有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便看见了书房门口的不同寻常,顿时睁大了眼睛。
书房门口的盆景旁边,站着一个孩,个子约莫三岁高,头顶扎着两个发髻,身着粉白色短衣,看得出来,是个女孩。
此时,她正对着书房门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盆景的阴影恰好挡住了书房内的的光线。
“她是谁?”云江临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用口型问身边的两人。
秦怨凝眉没有话,而沈倚却是摇了摇头,转过头也没出声,只摇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般。
秦怨微微侧脸看着沈倚,沈倚看到他的神色,恍然大悟,连忙凝神。
夜深人静之时,女孩提着一只印着昙花的灯笼蹲在一株盆栽前面,那是一株含苞欲放的白色昙花,在静夜中,仿佛一位含羞的仙子,久久不愿开放。
烛火的影子映在女孩眼中,微微跳跃。
“承欢啊,怎么还守着呢?”青年男子缓缓走过来,蹲下身,将女孩搂进了怀中。
“爹爹,花还没开呢。”女孩转头看抱着她的人,欢喜的叫着,眼中仿佛闪烁着星光。
“你怎知它今晚就会开呢?”男子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宠溺的问到。
“它要是今晚不开,我就等明晚。”女孩环手搂住了男子的脖子,扬起脑袋。
“傻丫头,你该去睡觉了。”男子着便抱着女孩起身。
女孩挣扎着不愿意走,叫到:“它只开一两个时辰,白天就没有了,我不睡。”
“你乖,等你睡了,爹爹替你守着好不好?它开了就叫你起来。”男子拍着女孩的背,低低哄着。
“爹爹你骗人,以前你总骗我。”女孩不依,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些责怪的意味。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低头去看女孩。
女孩立即低下了头,安静的缩在他的怀中,不话了。
“好啦,你这么守着,花儿害羞不定就不开了,”男子着宠溺的笑了笑,“它要是不能开该多难受啊,对不对?”
“唔……好吧,那我去睡了。”女孩低着头,声音有些不甘心。
“嗯,乖。”男子着便抱着女孩转过身,直接往卧房走去。
身后的昙花突然间便缓缓张开了花瓣,仿佛真的是害羞了一般,待到守着的人离去,便舒展了美丽身姿。
男子怀中的女孩缓缓从他的肩膀处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那株昙花,眸光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