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东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看着完好无损的杨建新，他长舒了一口气，弯腰撑着自己的膝盖，疼痛无比，自从换上假肢之后，一年半，他都在做着复健，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杨建新和中年大叔正在配合警察录着笔录，王已经调取了红绿灯处的监控，确认他们俩没有嫌疑后，杨建新重新加入了战斗，只字未提。

    林晓东朝着他走去，“喝酒了？”像是朋友一样着平日里的事情。“嗯。”他们站在大货车旁边，驾驶位上并没有人，“人呢？”

    杨建新看向别人，视线至始至终没有和林晓东接触过，“救护车里没有别人，就只有死者。”旁边的同事也感觉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可还是不得不回答。

    “奇怪。”杨建新逼着自己沉浸在案件中，林晓东一鼻子碰了灰，也不再自讨没趣，有些事情私下解决更好，他绕到货车后面，“撬开！”技术人员拿着工具，对准铁锁链就是一顿剪断，门一下子就吱呀开了，烟雾缭绕，应该是放了干冰的缘故，等迷雾散开时，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了，脚是怎么也移动不了。

    两具并列的棺材，一具是透明的，一具是红棕色的，“别去，林哥。”技术人员拦住了想要往前的他，“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我们都还不知道。”

    “你在这里干巴巴地站着就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了吗？”林晓东瞧见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去把杨建新叫来。”加上刚刚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现在看着这些人完全没有胆量，火冒三丈了。

    赵蝶蝶跟在伊宁的身后，华辰是起在左右，她无瑕看他们恩爱，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爱之人正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

    未等召唤，她就放下了中的东西，朝着林晓东跑而去了。

    夏尧正把老婆从摇椅上抱下来，刚刚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口袋里的就匆匆震动了起来，蹑蹑脚地离开了房间，去到了书房。

    拿起来一看，是他才去见了没有多久的叶离，接起，“我答应你的条件。”张口就让夏尧听到了他最想要听的话。

    “好。”夏尧毫不犹豫地直接答应了，“想好了噢？”

    “嗯。”叶离躺在原来自己睡的一楼的房间里，他几乎无法入眠，他一想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涌入脑海里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夏尧沉沉地着，“冯媛媛的遗体在哪里？”

    “m市。”叶离回答着，“今天应该出现了。”“什么意思？”夏尧心里一咯噔，“什么叫做今天出现了。”

    “你的朋友应该正在给你打电话。”叶离双眼迷离，这是他能够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夏尧看着屏幕，是杨建新打来的电话，“你先别挂。”立马着急地接入。

    “夏哥，现在我要跟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激动。”杨建新和林晓东站在货车门口，两具棺材已经显出了原型，而里面的人是他们苦苦寻找之人。

    “好，你。”夏尧真心希望叶离在电话里的东西并不是真的，因为出现了，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我们找到了，冯媛媛和华迹扬的遗体。”杨建新这才望着林晓东，眼神中的摇动和不安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迎来的全是沉默，是夏尧的沉默，“我知道了。”他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的星星，书房在二楼，离主卧有些距离，他起身推开窗户，让风使劲儿往里面吹着，“现在终于开始了吗？”

    三年了，夏尧和陆晓真正意义上逃了有三年的时间了，他们无法光明正大地走进m市警局，一直遵守着他们互相之间的承诺，是暗者选择开始，也是他们提前结束，他早就想有个了断了。

    “你们就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夏尧轻声细语地着。

    刹那间，雷声轰鸣，倾盆大雨不顾人间万物的想法，朝着他们就是一顿洗刷，它也看不下去了，想要狠狠地，用力地把万物身上的污点全部洗干净，还人间一片安宁。

    雷声叫醒了另外一个人，他藏在地下室了，暗无天日，只有一个窗户，上面有五根生锈的柱子，地下室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毯子和一床被耗子啃坏了四个角的被子，他蜷缩在里面，目光的远处是一些吃完了的方便面盒子，他用热水洗了又用，因为袋装的更加便宜，轻轻地咳嗽，没过多久门框的剧烈响动。

    “要死别死在这里，咱们这些穷人还要活着！我们可找不到比这里还要便宜的地方了。”男人的吆喝声很大，与此同时也惊动了睡眠极浅的婴儿，“哇哇哇”地嚎啕大哭着。

    “妈的！真是不让人安生了！”壮汉在地下室狭的走廊里踱来踱去，没有办法，用力一关门，发出的巨大的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都噤声了。

    他难受极了，脚完全没有办法伸展开，逃到这里来的时候，这个地下室只有这些东西，身上只有急忙带走的一千块，躲躲藏藏的三年里，他身上也落下的病根，剩下的一千块，还被迫交了五百块的三个月的租金，剩下的钱，唯有放在贴身的内裤里才能给他安全感。

    他还能记起，自己偷摸出去买方便面时，店员那嫌弃又厌恶的表情，他还觉得奇怪，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要钱的人

    嘴角渐渐上扬，只有钱才能给他活下去的勇气了。

    老鼠躲在角落里，发出了叽叽叽叽的声音，男人没有办法入睡，坐起来，听着外面的雨声，据这是采光最好的一间房，他应该感到幸福，拿出从摸包贼那里以五十块钱买来的老年，经常还有卡，所以也算是方便。

    今天是月底的最后几天了，他不停地给那个人打电话。“嘟嘟嘟”从来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喂。”冷漠的男声从听筒那边传来，老年的声音从来都很大。

    “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腾得一下从老板椅上弹起来，吓得对面的人也震惊地盯着他。

    “你在哪里？”眉头紧皱，失去了三年音信的他竟然现在出现了。

    “我在z市。”他回答着他的问题，“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今天第一次接到你的电话，你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派人来接你。”男人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你放心，我明天就能接到你。”

    他拿起西装外套，和同屋的了再见，急匆匆地离开了。

    门童把车已经开了过来，他上车，“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z市西平街七十七号，706。”他缓缓地吐出地址，“我等你，我住在地下室，如果你来了，打电话给我，我自己出来。”

    车上的人微微一愣，这样的结果，他是没有想到的，“好。”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第一次审视整个屋子，突然觉得那烦人的老鼠都变得可爱了起来，他走向它们，蹲在地上，把方便面的盒子推到它们的面前，“吃吧吃吧，今天我就大发慈悲了。”脸上的笑意，声地和它们对话。

    “我终于要重见光明了，我终于可以活得像一个人了。”长时间的咳嗽已经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再加上刚刚的难掩的激动，他已经不出话来了。

    老鼠叽叽叽地回应着，所有人都在等着天亮，等着光明到来的一天。

    他睡在老鼠的旁边，眼皮沉重地闭上了，呼呼大睡，彻夜未梦。

    清晨十分，他惊醒，第一时间去找自己藏在衣服里的老年，并没有未接电话，有些失望。

    抱着膝盖，望着铁门，何时才能突破，他不得而知，他知道希望就在眼前，如果自己不抓住，那就没人可以帮他了，他起身，从内裤里拿出自己的钱，握在心里。

    蹑蹑脚地打开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跑，没有带行李，只是将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快快快！”

    他内心一直在喊着，生怕，生怕有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跑到空地时，他才停下来，狂笑不止，早晨五点，天已经蒙蒙亮，也有人已经在街上走着，“我终于”

    振动了，他急忙接起来，“你在哪里？”

    “请问你是程强的什么人？”z市的警察拿着，拨出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

    “我是他朋友。”他忽然间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程强出了交通意外，已经送往医院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就请你来一趟吧。”黄警官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和价值不菲的迈巴赫。

    “好。”他的脸上留下了泪水，极度狂喜之后，竟然是这等的悲伤。

    落魄而不安，巨大的转变让他不敢再往前再走一步，他知道，这是警告，来自于死亡的警告。

    现在要逃吗？他想得不太明白，如果离开，那么迎接他的未来是未知的，如果迎难而上，那么或许还有一丝可以挣扎的余地。

    左右为难之时，路上的洒水车放着一首歌，“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他听得毛骨悚然，四周看着，他希望不要有瘆人的目光，他朝着松散的人群走去，往着医院走去。

    黄警官看着程强里的备注信息，“叶烨，这个名字好熟悉的感觉。”

    把电话留在了自己的，询问了一番交警那边，也朝着医院赶去，路上他将电话发给了夏尧，“这个人我有些在意。”

    彻夜未眠的夏尧正在厨房里做早餐，看着那个截图的电话号码还有备注，里的锅铲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不的叮铃哐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