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话的吴并没有在走廊上寻找到杨建新他们的踪影，“杨哥他们人呢？”他的头出现在痕检科门口处，身子消失，看起来好不诡异，有人也被吓了一跳。

    “没有哎！”董回答着，“可能去找人了吧。”他里的东西正是餐厅案件的证据总结。

    “好吧！”吴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对面的办公区，想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坐在位置上，开始做着自己的事情。

    杨建新同林晓东还有华辰去找那个出现在监控里的熟人，在警局附近转悠着，“不是有人看到了吗？”杨建新左顾右盼硬是没有瞧见那人的踪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好了吗？”杨建新有些怀疑，毕竟刚刚在警局里的那一处，心里有鬼的人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刚刚是演戏呢。”华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里面的人就你当真了。”可是总共算下来就三个人，这不明摆着就杨建新自己傻愣愣的吗。

    “呵呵”此话换来的只是杨建新的傻笑而已。

    林晓东耳朵里塞着蓝牙，也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目光在所及之处留下了所有人的背影，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停顿一秒，停顿两秒直到最后的十秒钟。

    “我找到了。”林晓东回头，目光中的深沉并不是让人沦陷的，而是给人安全感的，而这也是杨建新现在正在努力做的事情了。

    杨建新是拔腿就冲，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些年来，这毛毛躁躁的性格是一点都没有变，华辰看着林晓东，“你这人怎么这么厉害，保持初心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有保持初心了吗？”林晓东只是冷面回答，华辰直接被噎住了声，“好了，希望那个人能给我们解答吧。”他没有给华辰话的会。

    杨建新拽住了远方正在和店家谈笑的，“你林哥找你。”二话没，直接带走。

    赵蝶蝶有些懵逼，“我杨哥，什么我林哥，这不是你林哥吗？”她看着马路对面伫立着的身影，她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的人，也是时常出现在梦里的人。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也不明白，这样一个大帅哥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无动于衷。”赵蝶蝶想要知道杨建新口中的帅哥是谁，一转头，这人就把指指在自己的脸上了，脸蛋上没有任何的羞涩，倒是挺得意的。

    “额或许是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了我。”赵蝶蝶其实能够列举出不下十个他们之间的不同，但是避免伤害他的心，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噢！原来如此。”杨建新认真思考，恰好红灯熄灭，绿灯亮起，通往人生的另外一条路就在他们的面前，是谁？要将他们带向何方？归属何地？最后又会是谁将他们拯救？

    这一切都要听天的安排。

    飞啸而过的车，在林晓东的眼中宛如昨日重现，双脚扎根，那桎梏，那脚链，让原本的残肢再次凸显了出来，没有办法触及地面，所有的一切行动都是在空中完成的，是多么的虚无缥缈，“华辰”他的嘴张开了，旁边的人早就跑了过去，只留下背影在他眼前飘荡着。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求求你！”华辰跪倒在地，牛仔裤在膝盖上破了一个很大的洞，如拳头一般大的伤口和大地融为一体，泪一下子喷涌而出，“杨建新！活下去！活下去！”

    他没有来得及撒，而只是受了略微轻伤的赵蝶蝶，坐在地上，灵魂被抽走了一般，放大的瞳孔，下颚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擒住了一般，让她被迫抬头，直视这一切，她的身上被栽赃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对不起”她并不想道歉，因为没有办法起死回生，居高临下的身影挡住了最后想要拉她一把的光芒，如同死神降临，他半蹲在她面前，这时她才感觉到，原来那个捏住他下巴的人真的存在，“是你害死了他。”一句审判，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或许他已经笃定就是自己

    “我没有。”赵蝶蝶向来就是嘴硬又能，就算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依旧如此，死性不改。

    “没有？就是你吧！”万人纷纷地指责，他们没有选择沉默，摆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十分信赖的人民公仆。

    就连刚刚和她唠嗑的店主也直接倒戈，站在她的对面，唾弃，指责，谩骂

    林晓东没有出言阻止，他同华辰一起，将危在旦夕的杨建新送到了医院，开车的人因为涉嫌酒驾也被群众团团围住，要不是救护车的人来了，他们还真的不打算给他留一丝丝空气，巴不得将这种人闷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林晓东的背影是那样的长，这是夕阳吗？还是初生的太阳，叫人好生留恋，赵蝶蝶浑身无力，所有人都将她归为“酒驾男的同伙”。没有人替她辩解，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巴不得直接将她就地惩罚，这样才能大快人心。

    “你这样会不会太狠心了。”华辰知道赵蝶蝶喜欢林晓东，恐怕这件事林晓东自己也明白，可是他就是选择无视，什么都无视，她的努力，她的辛苦，她的快乐，通通没有放在眼里一次。

    “有什么可狠心的，我的心里装不下任何人。”林晓东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有个什么结果，她的自作多情他向来不会理会的，要是自己不得了，那也不是，他再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是是是，铁石心肠，这心啊，捂不热乎的。”躺在担架上杨建新还有心开玩笑，林晓东用力捏了他的，“闭嘴吧，我想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痛的。”

    谈到这里，林晓东望了望自己的腿，这假肢成为了他生命的一个部分了。

    “是啊，真的不疼！”杨建新还在嬉皮笑脸，一旁坐着的华辰不言语，沉默，他看着旁边的仪器，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跳得他心慌慌的。

    抵达医院的时候，杨建新还在和他们着话，进术室之前，他倒是安慰起了华辰他们，感觉生病伤痛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还是一样调皮可爱。

    酒驾人和赵蝶蝶的救护车是在三分钟之后赶到的，交通队的人也来了现场，询问了赵蝶蝶一些问题，也得知了她的身份，“杨建新还在抢救，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旁边的群众，杨建新当时把她一下子甩了出去，所以才只是受到了一些擦伤。

    “好。”赵蝶蝶自然知道这一切，她的胳膊和膝盖都是伤口，对于她来只是事情，她的确挂心于杨建新的伤势，也只不过为了不让心里有罪过的感觉。

    来到了急救室前，两个熟悉的人坐在凳子上等着结果，口袋里的另一个老式诺基亚振动了一下，“现在你在哪里？”

    “医院。”她回复到。

    “好，我马上出发。”从来都是言简意赅，赵蝶蝶将放在口袋里，一抬头时，医生就已经出来了，戴着口罩的他，赵蝶蝶并不知道他在些什么。

    只不过她能看懂其他人的表情，毕竟坐在地上那么大的动静，也把她吓了一跳，腥红的双眼，想要将她撕碎的恨意，她是动弹不得，任凭他就这样朝自己走来，一步一个血脚印，是他吗？就是他吧。就算再怎么痛苦，他也要走到她的面前，“他死了，你满意了吧。”

    出声即是痛苦，胸腔里的悲鸣一点点地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哀鸣，是比哭泣更加痛心地声音，双肩被人握住，所有的肉都紧紧地缩在了一起，那种撕裂感，他想要徒将她掰成两半，成为祭品，眼中的恨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他要将她吞噬，像白细胞和病毒战斗一般，将她吞得骨头都不剩，“如果死的是你就好了。”

    出声即是雷击，这一次换成了她自己痛苦，心被践踏了，像是有无数根拖把被人使劲地砸在铁水槽里，他们想要洗干净她，将她全身上下沾满的污秽，用洗衣粉也好，洗洁精也罢，只要洁白如新，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结果，她无力地挣扎也只是让她越来越白，最后偏离了自己的道路。

    “那我去死好了。”赵蝶蝶面如白纸，没有血色，在她身边的空气逐渐稀薄，她只能憋着最后一口气让自己苟活，“那我去死了不就行了，你看看能不能换回你的好兄弟，你要不要和阎王爷谈谈价格，顺便把你的初恋也给带回来？这样就成人之美了？但是最好你要想明白不定那吃鬼不吐骨头的阎王爷也会把你一并收了，给我作伴。”她笑面如花，如果红血色在她脸上，那会显得格外的惊人，反衬出来的阴气在等候着，要和林晓东决一死战。

    “是吗？”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赵蝶蝶，杨建新就是傻，他用自己的命救了一个罪人罢了！”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原本匆忙，一瞬间的寂寥，是在告慰亡灵，这里没有风吹骨铃，只有叹息如残喘，每一次的生人的呼吸都是在感化死人的怨气，有人死得其所，有人死有余辜，有人就像是杨建新这样的人，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叫死不瞑目。

    因为他救了一个不该留的人。

    “罪人？呵呵”赵蝶蝶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完全不在乎，“你的是害死了杨哥的罪人吗？”

    “不是，是餐厅里那条无辜生命的罪人。”林晓东和她对视，才发现有泪水，只不过恶魔流泪，也是足够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