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慕北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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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安安被接回白家的那天,正好是白叔和白姨的葬礼,爷爷没让她出席葬礼,不是因为她土包子上不了台面,而是心有怨念吧。

    如果不是白安安,白叔和白姨就不会闹不开心,白叔更不会赌气大半夜去接人,白姨自己开车追在后面,却没想两人都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白安南也因此白安安好久。

    “奶奶,哥哥的爷爷更加喜欢女孩子吗?”乖乖坐在边上的白兜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谭青想了想,“少爷确实比较喜欢女儿,不过他也很喜欢少爷,少爷刚出生那会儿,我帮忙照顾少爷,他每天出门前都要抱抱少爷,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找自己儿子。”

    陆柠想起白兜兜跟她讲的故事,感叹:“可是妈只记住了爸喜欢女儿。”

    所以才把慕北打扮成洋娃娃的样子,她想公公喜欢慕北,就像她喜欢公公一样,已经成了一种病态的喜欢。

    午饭过后,管家来请陆柠,“老爷子醒了,请您上楼。”

    陆柠抱上白兜兜,点了点她的鼻子,叮嘱道:“兜兜,等会儿见到白爷爷,你就好好陪他会儿话。”

    白兜兜疑惑地歪头,“漂亮阿姨不问白叔叔的事情了吗?”

    “今天不问了。”刚听来的故事,陆柠还没消化,再老爷子昨天都吐血了,她今天如果再追着问,只怕老爷子又得送一次急诊了,所以三叔才会把谭姨请过来。

    陆柠敲了敲门,没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看管家。

    管家恭谨道:“四姐,我来吧。”

    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

    陆柠担心白老爷子,催促道:“快进去看看。”

    管家拧开门,放眼望去,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老爷!”管家跑去卫生间找了一圈,出来,面如死灰,“四姐,老爷不见了。”

    陆柠的心一下紧缩起来,“什么叫不见了?你才离开爷爷多久,他怎么会不见呢?”

    管家下楼请她,来回不过十分钟,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莫名消失了?

    “出什么事儿了?”白安南跟谭青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白安南扫向空无一人的床,立马发现不对劲儿,“爷爷呢?”

    “爷爷不见了,”陆柠心存最后一丝希望,“不管爷爷怎么不见了的,他现在都生着病,一定还没有走远,我们分开到处找找,不定就躲在哪个房间。”

    如果爷爷是被人绑架了,那一定是杀害慕北的凶干的。

    管家最先冲出房间,“我先去三楼看看。”

    陆柠紧随其后,谭青却叫住了她,“阿柠,等一下。”

    “谭姨,爷爷危险,等不了”

    “我知道少爷去了哪儿,”谭青直勾勾地盯着东面墙上的衣柜,抬一指,“少爷进去了。”

    “进去了?爷爷藏在衣柜里?”陆柠将白兜兜放到地上,走上去打开衣柜,柜里衣服很少,一眼看全,不见老爷子身影,陆柠不解地望向谭青。

    “不是衣柜里面,你先把衣柜关上。”谭青站在衣柜的侧面,等陆柠关上柜门,她踮起脚也不知道摸了哪儿,整面衣柜从中间展开,露出一扇生了锈的铁门。

    白老爷子卧室竟然有密室?!

    陆柠跟白安南都惊呆了。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谭青率先进入铁门,找到照明灯开关,“啪”地一声,漆黑的入口亮堂了,是一条狭的旋转楼梯,很长,不知道通向何处。

    白兜兜一进密道,就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地跟身后的陆柠:“漂亮阿姨,好臭臭哦。”

    走在她前面的白安南吸了吸鼻子,“兜兜,不是臭臭,是霉味太重。”

    “兜兜的臭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臭,”陆柠帮忙解释道,“是有坏人来过,我想就是那个凶吧。”

    “哪个凶?”白安南扶着墙,心地往下走,“杀害哥哥那个?”

    “除了他还有谁?”陆柠眉头紧皱,终于想明白了,“他恨的不是慕北,而是整个白家。”

    “整个白家?”白安南顿了顿,问谭青,“妈,以前你在白家的时候,有听过白家跟哪家交过深仇吗?”

    谭青连连摇头,肯定道:“没有,少爷和老爷子甚至少奶奶在外风评都很好。”

    “谭姨,你来过这个密道吗?”陆柠不想怀疑谭青,但就现在种种迹象看来,谭青确实最有嫌疑。

    白家不仅抢了她女儿,还害死了她的养女,她有理由恨白家。

    “没来过,”谭青没想太多,如实回道,“只是以前给老爷子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心碰到了关。”

    “这样啊~”陆柠想了又想,跟谭青道歉,“对不起,谭姨。”

    谭青是有理由恨白家,但她更爱白家人,不管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疼爱的养女,她们都是白家人。

    “你这孩子突然什么对不起?”谭青笑了笑,“阿柠,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你也别想太多了。”

    几人着话,很快到了密道尽头,是一间三十多平的地下室,布置得很好,有床有衣柜还有沙发

    白兜兜最先发现不对劲儿,拉了拉陆柠的衣摆,脆生生道:“漂亮阿姨,这里跟三楼娃娃房间一样耶。”

    “跟慕北的房间也一样。”陆柠头皮发麻。

    凶为什么克隆慕北的卧室?

    “漂亮阿姨,床上有人~”白兜兜胆大非常,不管气氛如何诡异,她都觉得很好玩一样,陆柠还没回过神,她已经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被子下面竟然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房间里消失的白老爷子。

    其他三人立马围过去,谭青经过大风大雨,最为镇静,探了探白老爷子的鼻息,平稳,无异常,“不用担心,老爷子只是睡着了。”

    “地下室空气不流通,还是先送爷爷上楼吧?”白安南提议道。

    陆柠扫了眼房间,赞同道:“谭姨,您先上去通知管家,南怀有身孕,不宜久留,跟谭姨一块上去吧,我留这儿再看看。”

    如果这里真是凶布置,那他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她必须把它们找出来。

    “妈,您先上去,我留下陪阿柠。”白安南不放心陆柠一个人。

    “没事,”陆柠拍了拍白安南,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还有兜兜呢。”

    白兜兜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兜兜很厉害哒,兜兜保护漂亮阿姨!”

    白安南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同意了,“阿柠,你心点,我们很快就回来。”

    陆柠翻箱倒柜找东西,白兜兜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最后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一张光盘。

    光盘上面写了三个字:爱&p;p;恋。

    陆柠一人认出是白慕北的笔迹,而且她记得这好像是他们的结婚录像光盘!

    凶偷他们的结婚录像光盘干嘛?

    还没等陆柠想出个所以然来,右后方突然传来“嘎吱”一声,回头看到管家从木门进来,她愣了愣。

    “四姐,没吓到您吧?”管家心地将白老爷子背起来,跟陆柠解释道,“这间地下室荒废好些年了,后院这道门也只有我有钥匙,没想到老爷子房间还有入口。”

    陆柠抱起白兜兜跟在他后面,“钥匙只有一把?”

    “只有一把,”管家回头看了看地下室的布置,“我每天都把钥匙带在身上,不可能有人从后院进来地下室。”

    陆柠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在确定白老爷子没事后,陆柠才带上白兜兜去幼儿园接白星泽放学,虽然她心念念地想要赶回家看光盘,但答应儿子的事情,她不能再食言了。

    路上,不管白星泽跟陆柠什么,她都心不在焉,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包里就是她从白家地下室顺来的那张光盘。

    光盘的事情,她也没告诉别人,包括白安南和谭青。

    白兜兜很懂事,陆柠不提,她也不。

    现在只剩下他们自己人,白兜兜忍不住地问道:“漂亮阿姨,那张盘盘是什么呀?”

    陆柠直视前方,眼波平静:“是阿姨和叔叔的结婚录像。”

    “兜兜可以看吗?”白兜兜还没看过别人结婚。

    “兜兜为什么想看呀?”陆柠顺嘴多问一句。

    白兜兜指抵着下巴,认真回答道:“兜兜长大就嫁给三爷爷,所以先学学阿姨怎么结婚,以后就有经验了。”

    “兜兜还知道什么是经验啊?”陆柠被孩子的童言童语逗笑,“不过兜兜现在还,离长大嫁人还早着呢。”

    “不早了不早了,”白兜兜连连摆,“兜兜很快就要长大了。”

    校长只要找到脑袋,找回自己的记忆,就能恢复死时的模样。

    那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是大姐姐了吧!

    大姐姐就可以跟三爷爷结婚了啊。

    一想到这里,白兜兜就好高兴,捧着脸咯咯地笑起来。

    白星泽虽然不知道妹妹在笑什么,反正跟着笑就是了。

    俩孩子瘫在后座笑成一团,陆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忍不住地扯了扯嘴角,“太傻了。”

    沉重着急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不少。

    回到颐景别墅,陆柠带上孩子上楼看光盘,莲姨端来切好的水果,看到陆柠打开电脑,“四姐是要陪少爷看电影吗?”

    “不是,”陆柠从包里拿出光盘,抿唇笑了笑,“是我和慕北的结婚录像。”

    莲姨已经好几天没见陆柠笑了,以为她终于走出来了,“那您们先看,我下楼准备晚饭。”

    陆柠跟白慕北结婚这么多年,她就看过一次结婚录像,那时候还是慕北陪她一块看的,又是哭又是笑,慕北笑她好久。

    后来怀了孩子,生了夏夏和星泽,越来越忙,也没那个闲工夫想起这张光盘,但她记得很清楚,慕北把光盘收在了他们之前住的那套公寓里,怎么就被凶偷到白家老宅地下室了?

    陆柠把光盘放进电脑里,坐回沙发椅上,白星泽和白兜兜左右挨着她,两家伙暖烘烘的,就像过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漂酿阿姨结婚一顶草纸漂酿!”白兜兜嘴里吃着葡萄,话不太利索。

    白星泽偏头纠正她,“妈妈一直很漂亮。”

    “对对对,漂酿!”白兜兜应和道。

    陆柠捏她脸蛋,“以后兜兜结婚也会非常非常漂亮。”

    录像一开始就是白慕北的镜头,怼脸特写,他:“我今天结婚了!妈,你看到了吗?”

    陆柠眼睛一下就红了,即便婆婆那样对慕北,但他还是深深地爱着她。

    然后屏幕突然就黑了,发出几声刺耳的滋滋声。

    陆柠怔住,她不记得还有这茬?!

    是光盘放太久坏了?还是电脑的问题?

    刚要起身检查,屏幕又闪了两下,恢复了正常。

    还是白慕北的镜头,他:“这一刻,我等太久了。”

    结婚录像里这话,很正常。

    陆柠却睁大眼睛了,一头问号,因为她不记得白慕北那天过这话。

    但是

    不管是发型还是衣服,甚至妆容,都跟刚才第一个镜头一模一样。

    白慕北突然转过脸,对着他们咧嘴一笑:“游戏开始了。”

    眼里的神色完全变了个样,上一秒是新郎官的温柔多情,现在竟然透着阴森和诡谲。

    “漂亮阿姨,”白兜兜拉了拉陆柠的衣服,声,“白叔叔了呢。”

    白星泽没看出异样,“没,爸爸还是爸爸。”

    “了了。”白兜兜坚持。

    陆柠盯着屏幕里的白慕北看了又看,终于搞明白白兜兜的是什么意思,是年轻了几岁。

    白慕北不是结婚时候的白慕北,而后退回去几年的白慕北。

    光盘被人动了脚,结婚录像又会换成什么内容?

    陆柠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星泽,快带妹妹去儿童房玩”陆柠话还没完,就听到一声电锯声,折磨了她十年的噩梦,就算没看录像,她也知道是那个恶魔。

    第一反应是慕北当时也在场?

    既然他也在,为什么不救安她们?!

    他不是最疼安吗?

    陆柠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白兜兜指着电脑喊了一声:“漂亮阿姨快看,白叔叔拿了一把大刀。”

    陆柠一听这话,转过头,脸上立马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一捂住白星泽的眼睛,另只捂住了白兜兜的眼睛。

    她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

    那根本不是大刀,而是电锯。

    白慕北抱着电锯拉开木屋的门,发出“嘎吱”的一声,站在三个被绑来的女孩子面前。

    女孩子们脚受缚,无法动弹,头套黑色塑料袋,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晚上好,姐们,”白慕北的目光从女孩们身上一一扫过,就像在菜市场挑选大白菜一样,“先从哪位姐开始呢?”

    他没有佩戴变声器,也没有故意变声,就是自己原来的声音。

    但陆柠当时太害怕了,脑子嗡嗡作响,除了电锯声,其他什么都没进去。

    白慕北录下了全过程,肢/解白安安的时候,陆柠没敢闭眼睛,她看到白安安躺在一张冰冷的术台上,黑色塑料袋没有取下来,她看不见凶的样子。

    然后就在白慕北动的时候,白安安拉住了白慕北的衣摆,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白慕北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哥哥,我知道是你,”白安安笑了笑,“你今天喷了我送你的香水对不对?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呢。”

    顿了顿,她继续道,“哥哥喜欢就好。”

    白慕北抱着电锯的两只抖得厉害,就像他话那样:“,安?”

    “哥哥,放过阿柠吧,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白安安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求白慕北放了她。

    陆柠看到这里差点哭厥过去。

    录像的最后,是白慕北打上去的一句话:我要做全世界最漂亮的洋娃娃。

    不是他做,而是制作。

    所以他杀了那么多女孩子,就是为了收集她们身上最漂亮的地方,然后拼凑最完美洋娃娃的样子,其中就包括白安安的脑袋。

    录像终于放完,白兜兜心翼翼地拨开陆柠的,闪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满的担忧,“漂亮阿姨?”

    陆柠哭成了泪人,靠在沙发里,一抽一泣。

    “妈妈怎么哭了?”白星泽也扒下陆柠的,看到哭得伤心的陆柠,他扑过去抱住陆柠,轻轻地哄她:“妈妈是想爸爸了吗?没关系,星泽以后保护你。”

    陆柠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她认识白慕北二十多年,一直觉得他温柔谦逊,即便后来夏夏出事,她还是会心存一丝侥幸,或许慕北有什么难言之隐。

    现在真相大白,什么难言之隐?!他不过是为了制作最完美的洋娃娃,将婆婆施在他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地报复在别人身上。

    呵~

    不是别人,还有他的妹妹和女儿!

    “看完了?”陆廷祈什么时候进的房间,陆柠一点察觉没有。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三叔,慕北他”

    “去找他吧,问清楚。”陆廷祈抱起沙发上的白兜兜。

    “慕北他不是死了吗?”一心想要制作最完美的洋娃娃,最后却被人做成了洋娃娃,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没有,”陆廷祈拨了拨里的玉石佛珠,“他也在等你。”

    “等我?!”陆柠突然想到什么,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三叔,章闻是慕北?!”

    陆廷祈点了点头,看向怀里的白兜兜,“因果循环,谁也逃不离。”

    “三爷爷!三爷爷!爸爸没死吗?”白星泽听到爸爸还活着的消息,高兴坏了,趴在沙发背上,举起,“星泽也想去接爸爸回家。”

    陆柠摸摸他的头,“星泽乖乖在家,妈妈去找爸爸。”

    白星泽抓住陆柠,激动,“妈妈加油,这次一定带爸爸回家。”

    陆柠鼻头一酸,哽咽道:“好。”

    儿子,他不是你爸爸了,他是恶魔。

    “带上兜兜。”这次不是建议,而是命令的口吻。

    陆柠有些不明白,不管她去哪儿,三叔都让她带上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