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
常雅舒是踉踉跄跄的跑出雅间的,她撑着门外的栏杆,急促的大口呼吸着,努力的想让自己把刚才雅间内的画面忘掉。
言公子他
一想到他和两个倌行那事,而她之前还和言公子
她觉得胃里恶心的不行,面上也渐渐染上了惨白,让她看起来极为脆弱。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那我该怎么办”
常雅舒一脸失魂落魄的走着,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嘴里只是在碎碎念着,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才言祟,甚至邀请她,一起
她蓦然停在另一个雅间外的门口,撑着栏杆闭上了眼睛,额头上开始津津的冒起了汗液。
言祟的没错,她有求于他。
即便他是一个喜好男风的人,在现在这个局面下,身子已经给出去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言祟了。
不然,她永远都要活在常宁的阴影下。
左右她若嫁给了言祟,也只是看着他整日去找倌罢了,对她又没有什么不利,只要她能成为他的正妻,被外人尊称一声言夫人,这就够了。
她睁开眼睛,眸中坚定了这个念头,起身就欲往回走。
正待她刚刚要抬脚的时候,身后的雅间门却吱呀一声打了开,里头传出了一声略有熟悉的声音——
“常四姐,常宁如今这般惹人注目,你难道就不觉得眼红吗?不若进来与本公子谈一谈,如何,让常宁落入尘埃。”
这话的诱惑舒适太大了些,常雅舒思虑了片刻转身便进了雅间。
有一男子脸色阴鹜的坐在窗边,婢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给他喂着茶,而男子的双袖下空荡荡的,俨然是没有双臂的。
她看到这人略有些惊愕,扯着帕巾道:“蓝三公子!”
*
常宁已经好几日没踏出自己的屋子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四起、即将接近大婚之日、林氏总是过来询问有关嫁妆的事情,都没能让她动一动眼皮子,专心致志的去联络各方的友人,查探红蛇鬼相一事。
原本她是为了和言婉之合作,所以才这般认真的。
可直到那个刻有“淮南王,归”的木牌出现后,她倒是还真对这个红蛇鬼相来了兴趣,要比往日更加用心了些。
午食刚过,常宁坐在屋子里头整理最近得到的消息,军中白鸽便扑棱扑棱的飞了过来,将林仲去各府查到的信息一同带了回来。
她还没等把纸条打开呢,林氏就叽叽喳喳的踏进了怡蓉水榭,问道:“未安啊,你可在院子不?”
常宁没搭话,自顾的将纸条拆了开。
林仲上头道,近几日也派遣顺天府的衙役去寻红蛇鬼相了,没想到那个顺天府府尹还挺支持的,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的紧呢。
她看到这禁不住笑了笑,废话,那可是她的子慎。
正待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林氏再次喊道:“未安,我知道你在院子里头,没别的什么事,过两日兵部侍郎蓝府家的蓝三公子生辰,主君至少以往也是有些交情的,尤其是未安你,所以都要去送个礼的。”
常宁皱了皱眉头。
“人家蓝三公子,可是特意与主君,要未安你一定去呢。”林氏在外头孜孜不倦的道,“可别辜负人家的好意,反正现在蓝三公子也没了正妻,你倒时候”
常宁觉得自己的眉头直突突,长鞭打向门口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外头的林氏顿时没了声音,随即听到常宁冷声道:“滚。”
烦死了。
外头的林芝似乎是真的挺怕常宁的长鞭的,嘟嘟囔囔不知又了什么,还莫名其妙的训斥了寒和立夏几句,然后转头快步的离开了。
常宁觉得自己心头犯着堵,真是越烦越有人来打扰,那蓝栋的双臂都因她而废了,这时候忽然要让她必须去参加生辰宴,要没鬼她打死都不信。
她也懒得再去理会林氏刚才的话,继续去看林仲的纸条。
上言道,衙役守在经常出现红蛇鬼相的地方许多天,按照她的办法确实抓到了好几个稻草人,但是却并没有她所的里头有木牌。
常宁看罢后将纸条燃尽,皱着眉头去思索。
看来这个木牌只出现了一次,就是她在蓝府那夜时,那到底是只在蓝符才会有这个木牌,还是她在才会有这个木牌呢?
她觉得脑袋有些痛,忽然想起今日已经是冬月初六了。
玉骁关好像许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了,但是将军府却开始在马不停蹄的布置成亲的地方了,侍郎府也开始张罗着给她置办嫁妆,这一切如此焦急,却仿佛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她扶着轮椅缓缓走出屋子,寒正站在院子里头,握着扫帚出神想些什么。
“寒。”常宁行至枯树下,里握着红蛇鬼相的卷宗,轻声道,“温壶酒来。”
寒回了神,连连点头去厨房给她拿酒。
见寒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温酒的时候都是抖得,常宁不禁疑声问道:“寒,怎么了?是刚才林氏训斥你们,了什么过重的话了吗?”
听她问着,寒的脸色蓦然变得有些惨白,然后张着嘴颤抖着,不知要些什么。
这般状态定然事情不,常宁也不追问,等着她自己缓过来神同自己。
好半晌后,火炉上的酒已经咕噜咕噜的烧了起来,寒这才低了头沉沉道:“姐,你还记得,寒露吗?”
这个名字在常宁脑海中过了一遍,隐隐约约才与一个长相偏媚的丫头连上,是几个月前受不了怡蓉水榭的寒苦,去给二弟做通房的那个。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示意寒继续下去。
“她,她给二公子做通房,好长一段时日了,姐您在屋子里头不怎么出去,瞧不见她。”寒声道,“前一段时日还趾高气昂的,许是二公子宠爱颇多,总在正院里头对我们指画脚的,碍于二公子的威望,我们这些丫鬟也不敢多什么。”
寒缓了缓继续道:“可近几日我们发现,寒露的身子越来越差,身子上也都是伤痕,有些好事的姐妹们一问才知道,原来寒露,她,她前些日子有了二公子的孩子,但是但是二公子并不在意,仍是与她行房事,她不愿,二公子就打她”
常宁听着寒慢慢的出这些话,只觉得身子上一阵发寒。
应该是那个寒露坏了二弟的骨血,但是二弟却还要她侍寝,没想到她为了保护孩子不从,结果二弟就强上导致孩子没了,她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因为流产毁了身子,现在人有点疯,二弟不愿意让她侍寝了,就让她去倒夜壶了。
她鲜少与侍郎府的其他兄弟姊妹相谈,往常她是大将军的时候,是他们不敢与她话,后来就是不屑与她话。
她也不知道,这个二弟竟然是这般的铁石心肠。
不过
常宁皱了皱眉看向寒,疑惑问道:“那你害怕什么?”
寒抿了抿唇,有些气恼的搔了搔头道:“寒露最近总神神叨叨的,造成她这般样子的和姐您有关系,我怕”
“怕她会因为现在生活不济,来寻我的麻烦?”常宁看着寒点了点头,勾唇不屑道,“你姐什么时候,连个弃主的婢子都怕了吗?”
寒微微愣住,好半晌后才发觉,姐的好像没错哈。
这般想着,寒顿时就没有刚才的那些顾忌了,开开心心的给自家姐温着酒,却忽然又听她道:“不过,倒还是挺想去看看的。”
落个井下个石,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寒:???
寒以为自家姐只是而已,毕竟往常的姐,可没有这般的好事。
没想到的是,刚吃过晚食,常宁便兴致勃勃的换上了一身明亮的衣裳,然后唤着她就往二公子的院中去了。
这时正好赶上二公子出去吃酒了,寒露踏出院门清理夜壶的时候,便瞧见她曾经的主子常宁,正一脸笑意的摩挲着长鞭,坐在门口瞧着她。
寒露一时有些慌乱,不知常宁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慌忙的就要退身回去,却听到一声飒飒的鞭风响起,然后她就被挂着腿带倒在地。
夜壶中还没倒出去的污秽之物,也尽数的撒在了身上,味道熏人的紧,寒连忙拿出帕巾给常宁捂着鼻子,然后冷眼看着寒露。
“你常宁!你来这做什么!”
寒露似乎做主子做惯了,那股子傲慢分毫没改,看的常宁一阵心烦。
她甩着长鞭阻止寒露的上前,然后淡淡的开口道:“本姐啊?来落井下石的啊”
寒露似乎没想到常宁会这般直白的出这句话,这与以往她所认识的常宁,简直是判若两人,一事件惊讶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要什么了。
但常宁可不是来看她发呆的,她也不是真的非要来这看寒露的笑话,一个弃主的婢子而已,还不值得她这般大费周章。
只不过
她摩挲着长鞭,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抬眸看向寒露道:“替我做件事,我放你出府。”
作者有话要: 常宁:这一天天,害,居然还有人自己送上门来想要帮我的忙
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