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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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松林吧嗒吧嗒嘴刚待要什么,立刻被玉娅蹦起来捂住了嘴,笑吟吟的道:“没有啦,子慎哥哥有着齐老头子故友的腰牌,那还不把老头子唬的团团转!”

    常宁:

    就看这样子,信了才是傻的。

    “嗨呀丫头,有啥子不能的!”齐松林掰开丫头的,大咧咧的背走近常宁,嘟囔道,“就治一条废腿,那子给了我一块秃方丈的玉佩,然后补了数以百斤的药草,老夫还有啥不答应的!”

    他的那般愤愤不平,加之玉娅一脸无奈的神情,倒也是有些可信度的。

    常宁紧皱的眉头舒缓下去,这才在轮椅上正坐好,抬眸望向齐松林,语气稍稍有了些缓和:“既然如此,望齐大师能医治好我的腿。”

    行医者不忌讳什么男女有别之事,齐松林为了能快些去云游天地,几乎是得了常宁的应允后便开始准备就诊,半点都不愿拖沓下去。

    “我丫头,你这也没多严重啊,这京中的大夫都是傻的不成?”齐松林端详着常宁有些畸形的腿,用银针试探着她是否还有疼痛部位,“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做好接绑,现在倒是难了点了,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常宁闻言微微低眸,半晌后才声笑道:“是啊,这京中的大夫,有哪一个敢为我医治呢?”

    她看向窗外,有细雪洒了下来,不过两三万日便是年关,天气也没有往日的那般冷了。

    或许这个年过去,便是新朝了。

    玉娅见常宁向外看去,俩很忙蹦蹦跶跶的来到她面前,勾起酒窝甜甜的笑道:“常宁姐姐在担心子慎哥哥吗?”

    “你与子慎,很熟识?”听到丫头的声音,常宁回过神来。

    齐松林仍在用银针试探着,只不过无论哪一处,她都察觉不到痛楚罢了。

    玉娅给齐松林递上巾,然后笑吟吟的道:“恩,因为我也是无相阁的人啊,只不过子慎哥哥比我大了好多,有的时候不得不听命于他,叫我好恼。”

    常宁眉头微挑,疑声问道:“你还如此,就也在无相阁了?你做些什么的?”

    “常宁姐姐这就是对我们无相阁的偏见了吧,我们无相阁可不只是打打杀杀呢。”玉娅笑道,“阁主也曾经是玉家的旁支,因为某些原因被玉家除名,这才自力更生维持起一个偌大的无相阁来。”

    “我也是好的时候被阁主捡回来的,对于我来,无相阁并不是江湖人口中作恶多端的地方,里面所有的阁员都互相尊重、互相理解,就真的像是家一样。”

    “无相阁下属还有几个村镇,村镇里现在少也要有千百号人了,这些人都是被所谓维护的‘朝廷安定’而驱逐出来的,永远不会在大燕落下属于自己的根,却能在无相阁的庇护下生活的很好。”

    “因此外界所言,多有不实。”

    的丫头当着曾经统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面前,侃侃而谈着有关于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却又让常宁觉着,她的不无道理。

    大燕自打言婉之执政以来,朝堂便一直就是在动荡不安中,外族侵犯、党羽内斗,安稳的日子屈指可数,偏偏大多的朝堂官员都不作为,只余留一些忠臣哀之叹之。

    这般起来,堂堂大燕朝堂,竟都抵不过一个江湖势力控管有方了。

    “不过呀,这般的日子就要到了头啦。”玉娅笑着,“我相信子慎哥哥和无泽哥哥这么多年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常宁不知为何也随着笑了起来:“是啊,会好的。”

    正此着,常宁忽然感觉腿部一阵钻心的刺痛,这般清晰又痛苦的感觉,她已经许久都没能感受到了,于是慌忙的低眸看向齐松林,眸中皆是惊诧的神色。

    “是不是感觉到疼了?”齐松林问着。

    常宁捏紧长鞭,微微有些紧张的回道:“确是,有些刺痛感。”

    齐松林收回银针,在火苗上消了毒,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老夫就,你这腿好治,断了骨挑了筋而已,又不是多长的年头,简单的很简单的很”

    常宁也曾寻过无数的医者,每一个在瞧见她腿的模样时,无一不是叹着气摇着头道治不得,经久下来,她自己都要放弃了,渐渐也便不愿再去寻医者了。

    这是这么许久以来,第一次听见这般‘好治好治’的话。

    常宁现在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连忙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拱向齐松林道:“双腿尽断之时,我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法站起来,没法奔赴沙场,今日得了大师的话,心中倒是有了些慰藉,若大师真能将我的腿治好,在子慎允你的基础上,我也会尽所能满足大师所求,望,尽力。”

    于是为常宁治腿的这件事情,立刻便在常府里面传开,林氏自打今午常雅舒出嫁后,那样子就一直有些疯魔,嘴里叨叨着些污言秽语,听着叫人心烦,早早的便被陈氏幽闭在了蕴荷院里,谁都瞧她不见了。

    没了林氏的作妖,常府中鲜少的欢快,就连往怡蓉水榭那头去洒扫的丫鬟厮都多了不少,听到能给大姐治腿的消息后,连跑带颠的跑去告诉给了陈氏。

    陈月云彼时也正在院子里头搓等着,那破落老头进了怡蓉水榭,常宁又双腿不便,被人欺负着了倒也不好,偏还不让人进去,着实急坏了她。

    当听到厮传来的消息时,陈氏母女都滞愣了好半晌,然后陈月云才连连拍笑道:“好着好着,大姐的腿若能治好,可真就是我们常府的一大喜事了!”

    于是乎,即便是主君不在家,陈月云也当立断的将齐松林奉为座上宾,要什么药材、多少人、注意些什么,统统都听着由着,一时间倒是教常府忙了起来。

    当然,常宁自然是心里最喜悦的那一个,她有些慌乱的搓着,听着齐松林给她的一些规矩,若是浸泡药浴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云云。

    少有半年,常宁都没觉着如此忙碌过。

    她心里攒着喜悦想要和陆子慎上一,便将焦急都过给了守着她的无相阁成员,面上隐隐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问着他们可知现在状况如何,第一次竟将无相阁的阁员给问了个烦。

    常宁也不恼,只是兴高采烈的让寒将曾经她穿过的兵甲拿出来,自己用着帕巾心翼翼的擦拭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一样。

    然而直至红日西垂,却依然没能等来宫里头的消息,父亲也一直没回,这才叫常府的人慌了神。

    传言有好事的人去宫门口瞧上一瞧,却见宫门紧闭,数百锦衣卫持刀坐镇,将里头的消息围的是水泄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一人知晓。

    可改变不了的事实是,今夜过后,要么血流成河、素清党羽,要么改朝换代、新王登基。

    而无论哪一种,都将是对大燕一次彻底的改变。

    此时的皇宫内,各宫娘娘早已经被禁锢在自己的寝宫,早朝而来的大臣们也被御林军看管在御书房,唯有言婉之与苑子成,一脸狼狈的跪坐在内室的地上,心如死灰的望着陆子慎与无泽。

    “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再留着你们两个,没什么必要。”陆子慎将玉玺拿在里把玩,然后随扔给无泽,笑道,“接下来是属于你自己的恩怨了,苑子成这个名字,如今你不要也罢了。”

    罢他转身走出内室,继续去处理宫中现在的局面,独留无泽一人呆滞的拿着玉玺,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苑子成

    他很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不叫无泽,真正的名字是曾经最受大燕爱戴的陛下、他的父皇亲自赐的名——苑子成。

    他初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很愤怒,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左使好好布局,迟早有一天,一定要让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将属于自己的名字抢回来,昭告天下。

    可如今真到了这一步,他却有些迷茫。

    苑子成这个名字,代表的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这个身份呢?

    若还一如刚刚赐名那时,苑子成代表的就是他自己,是一个被父亲爱护着,然后倾注心血养育着的孩子。

    现在看来,这也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一个代表着如今大燕朝政落入谁的身份。

    他可以叫苑子成,别人也可以叫苑子成,真的苑子成和假的苑子成都不会有人在意,而真正在意的,在意的却也不过是他这个人罢了。

    无泽长呼了一口气,将玉玺揣入怀中,然后看着言婉之慢慢将衣领扯开,露出了一截红色的胎记。

    “言婉之,这么多年,你也该醒醒了。”无泽启唇,“大燕的朝堂终将物归原主,苑氏的子孙也终将重新归顺,你自己所营造的一切美好景象,就在这时烟消雨散。”

    言婉之有些疯魔的摇着头:“不可能的,那个孩子,我都杀了他了,怎么会没死呢?怎么会呢?”

    无泽的微微滞愣,随即缓缓闭眼,语气悲凉,将这么多年的辛酸与隐忍化作了一句话:

    ——“善恶终有报,这些话,你去问我父皇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