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舔狗14
谢余毫无征兆的昏睡过去三日,第三日才醒来。
这三日皆是谢元白守着他,宁嘉玉虽也担心,却因着谢元白的勒令与宗门事宜无法靠近。
谢余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只字不语,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莫名的消瘦与脆弱感。
谢元白整整三日都找不出谢余莫名昏睡过去的原因,他银灰色的眸子盯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青年,本平静无波的心情微微漾起几分难以言的烦闷。
谢余在他的眼下受此伤害,谢元白眼底闪过几分杀意,浓郁的仿佛能够溢出一般。
如今魔尊祁朝已现世,修真界与魔界必然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数百年前他只是将那魔头封印,而今,这魔头竟敢伤了谢余,他终有一日会将那魔头的头颅割下,为他的子期出气。
谢余连着几日都做噩梦,梦中的祁朝总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他是天生魔骨,天生的魔。
谢余自接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他,魔族都是敌人,是合该下炼狱的恶魔,是他们遇之必杀、遭万人唾弃的魔物。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你是魔,天生的魔族。
且那人的话可信度八九不离十,谢余确实偶尔能够感觉到体内魔气的积累,更奇怪的是,他永远都不会受到魔气的侵蚀。
若非天生魔骨,也无法解释了。
谢余的观念与这事实相背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敢与任何人生怕昔日的同门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生怕长辈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他更怕谢元白会与他执剑相对,彻彻底底绝了两人的缘分。
是以这几日,他甚至与谢元白话的勇气都没有。
谢元白自然也看出了谢余的异常,他并不善言辞,只是陪着青年,为他做清心符、为他炼驱魔阵。
甚至那清冷的仙人还会在晨日的光华之中,踏着满院的落花,为他折几只甘露桃花。
谢元白依旧是那副清心寡欲、冷淡孤高的仙人模样,可他的举动却又温柔细致,处处为谢余着想。
真真是像极了那人间的帝王。
这样的日子过于舒适,谢余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谢元白目标的进度都在缓慢的增长。
系统都在感叹这任务目标居然开始开窍了,进度条涨的这么顺利。
他浅笑着揉了揉系统的尾巴懒散道:“这舒服的好日子可不能过太久,还得添一些波折才是为上佳。”
于是谢余坏心眼的装作神情恍惚一般的对谢元白喊了好几次的“谢玦”。
毕竟在谢余的心中,谢玦才是与他成了亲的夫君。
在谢玦的世界里,谢余是最重要的,没有了谢余,他宁可去死。
可谢元白却不能这般肆意,他首先得是修仙界的和玉仙尊、众修真者的领袖人物,其次才能抽出心神来爱护谢余。
他有太多顾忌,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所以谢元白是谢玦,却又不是。
谢元白任由心魔嘲笑讥讽,他面上平静,可心底滋生的嫉妒却日积愈多。
心魔作祟时,他甚至会昏了头一般的想,那谢玦至多算是他的一个替身玩意儿,如何能得到谢余如此的真心?
他本人便在子期的面前,却还叫一个替身给比了下去?
谢玦只是个凡人,若非面容像极了他,又怎么会得到子期如此爱惜?
谢元白压制心魔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只怕有一日,他终将会被心魔所控。
他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当初的谢玦即使是知道谢元白就是自己,却还因此妒忌了多年。
如今他谢元白反倒去嫉妒起了谢玦。
这凡尘因果不可知,即便是仙人,遇上所爱,贪嗔痴念终究还是一样不少。
他谢元白也无可避免。
谢元白垂眸不在多想,他如今只想尽早解开谢余的心结,谢余此次明显宛如受到什么打击一般。
只是谢余不愿,他也不强求。
他只敛眉对青年道:“这世上并无绝对的黑与白,心与你意志契合便可看破万事万物。”
谢余闻言微微抬眸,那眼尾微红的痣撩人的很,叫谢元白不敢再多看。
谢余怔怔的看着谢元白,他险些以为师尊已然知晓他的身份。
但如此一听谢元白的话,谢余反倒悟了几分,不再多做纠结。
无论他是人是魔,他都只是谢余。
他依然会为宗门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即使有一日他的身份暴露,也无愧于心。
更何况谢余垂眸,指尖微动。
祁朝是前世的他,两人神魂确实同为一根,且祁朝那日对他用的灵府交融的法子也确有用处,竟当真祛除了不少魔气。
谢余自在元白峰长大,并不知道,入他人灵府,只有签订灵契的道侣才可如此。
且自此后,这一生他的灵府也只可接纳那一人。
他只当自己欠了祁朝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会,定然会还回去。
谢余自那以后便很快恢复了精神,谢元白也便放下心来,处理那些堆积的事务。
如今仙魔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魔界有了祁朝撑腰,近日来气焰无比嚣张,竟放言要称霸修仙界。
那祁朝更是放出九头恶鹰生生屠戮了五易宗,五易宗的弟子、长老甚至是宗主都难逃死劫。
这等血色传闻更是加剧了祁朝身上恐怖的光环,先不修真界对他避之若趋,那魔界众魔面对他都为之胆寒。
*
修真界与魔界的碰撞摩擦愈发激烈,大大的战争爆发了不少,总体八大宗都是能够解决的。
但自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出现在战场上以后,局势变得愈发不妙,修真界众人几乎是节节败退,八大宗接连被破了两宗。
更不用提祁朝还未曾出。
如此时期,谢余自请入界口守阵,月余不曾歇息过。
他性子老成,且近来修为有所突破入了元婴,在界口救下不少修真者,更是挡下不少魔族入侵,颇受八大宗弟子的敬佩。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无可能挡得住那天狗与恶鹰。
奇怪就奇怪在,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但凡是遇上谢余,未过几招便掉头离去,众人不解,也只能当是谢余修为精进,和玉仙尊传授了什么妙招。
但谢余却知道,这都是因为祁朝。
没有祁朝的吩咐,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哪里会那样轻易的离去。
只是即便如此,谢余也依旧无法劝自己与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为伍。
不由分的屠戮三宗,如此灭绝人性的行为,谢余无法认同,也再无法当这人是自己昔日的挚友。
虽然祁朝是与他神魂同根,可到底,他们路途差歧,渐行渐远。
“谢师兄,你快来看看界口,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名守着界口的无相宗的弟子面色有几分迟疑道。
谢余闻言快步走了过去,只见界口处的恶鬼冤魂数量急剧的增多。
恶鬼冤魂本该没有神智与组织,消灭起来也不算太难,但这次入侵界口的恶鬼冤魂明显不同。
它们十分有组织的进攻,甚至以自身为迷魂阵来逼近界口。
就好似有什么人正在布置指挥一般的。
谢余蹙眉,面色凝重道:“师弟,你且与镇守界口的几位长老上报一声,此次事情非同可,我亦会上报与和玉仙尊,请他前来主持。”
弟子见他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心知恐是此次前来的魔族更是难缠,应下后赶紧便去长老殿上报去了。
谢余微微握紧双拳,他茶色的眸子似是沉下几分阴晦之色,平日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也似是带了几分冷意。
他分明感觉的到,这次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祁朝。
谢元白接到消息的时候直接以传送阵法到达界口。
远远便能看到祁朝身旁乖巧如孩的九头恶鹰。
这一战当真激烈,谢元白牵制祁朝,其他人便消灭那些数不清的冤魂恶鬼。
谢余只觉得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一般,他最后几乎是本能的挥动中握着的剑柄,耗尽最后一丝真气,力竭晕死了过去。
*
有什么水滴在谢余的右脸侧,冰凉的滑落至耳侧,微微垂落。
谢余只觉脑海一片混沌,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那混杂着几分迷乱之色的眼眸才半睁开来。
入眼是一片山洞,他正半靠在一个人的怀中。
只是那人的体温太低了,甚至叫他觉得有几分发冷。
谢余努力支撑起臂想看清那人,掌心却触到一片湿润粘稠的液体,带着些许的铁锈味。
是血。
他心中微惊,撑起身体,这才看清了。
抱着他的人,正是谢元白。
谢元白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往日清冷谪仙的模样不复存在。
如今他面上灰尘浸染,墨发散乱,全身尽是一些细碎又深刻的伤口,那血还未止住,或许是伤口过多,他的身下的泥土甚至都被血染成了微深的颜色。
谢余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慌乱,他急忙运气,检查一番谢元白的伤势。
谢元白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这样也不至于令他昏迷。
谢余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继续用那将将微末凝结的真气为谢元白处理外伤。
谢余自己倒没受太重的伤,只是耗尽真气到底对躯体不利,此时他站都站不太稳。
忽的,他只感到身前的人微微动了动,随后便有一双寒玉似的拉住了他的腕顺势将他带到怀中,一双微红的眸子盯着他,轻声开口道:“子期,我好疼。”
谢余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谢元白睁着那双漂亮的红眸,表情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委屈,他指了指自己腕的一道伤痕道:“这里,疼。”
谢余一时有些足无措,他凝着真气为他愈合伤口,眼睛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谢元白拉住他的,十指相扣,微红的眸看着他,像是怎么看也不够一般的。
“子期,我是有些生气的,你偏要离开,一个人来守着界口,我每天都很担心你受伤,我很怕,来界口好几次,就看着你,但我又不能让你知道。”
谢余眨了眨眼,心道这家伙怕是又犯病了,不过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他轻声道:“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谢元白微微扭头不话了。
谢余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谢元白面上泛起几分红晕,他像是犹豫了一会,红眸微睁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谢余看他:“什么?”
男人抿了抿唇,低声道:“谢玦与我,你更欢喜谁?”
谢余:“?”
谢元白见他不回答,红眸愈深,像是滴入了几滴鲜血一般的诡异。
他额角微蓝的青筋微微凸起,披散着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即将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搂抱着谢余的微微缩紧,浅色的唇吻了吻谢余的唇,声音嘶哑:“你更欢喜谁?”
谢余:“你。”
谢元白眸色更深了:“那你为何与他共赴巫山?我有他的记忆,他弄你的时候,你叫的很开心。”
谢余:“???”不对,这平常跟仙风玉露为伍的仙人这会儿是在跟他优雅的耍流氓??
这种社会性死亡的题目叫他怎么回答?
为什么,还不是大吊皇帝二十厘米能叫他爽。
但明显现在这情况不能啊,不然估计逃不掉一顿日。
谢余很挑的,野战不可。
谢元白却不肯绕过他,他红色的眸子混杂了几分似委屈一般的神情,抿唇道:“谢玦只是个凡人,我能让你更舒服,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可证明。”
他着微微抬了玉石般修长的指骨,轻轻解开了衣袍上的系带。
外衣失去了系带的控制,很快便从他身上滑落了下来。
谢余盯着这清冷美人垂眸解衣、欲念丛生的模样,喉头微微紧了紧。
不得不,谢元白当真是他见过的人之中上上等的美人了。
尤其是他如今这般难得主动的模样,就宛如一张白纸被墨色渲染了一般,令人有一种隐秘的破坏欲。
谢余垂眸,只可惜眼下这情况并不适合风花雪月泡男人,更何况无相宗的人应当快要赶来了。
谢余轻轻按住了男人继续宽衣解带的腕,轻声道:“师尊,子期信,只是如今你伤未曾痊愈,先歇息一番可好?”
谢余连哄带骗的将谢元白安抚下来,他眯眸想,谢元白那猩红的眸子单看便不对劲,看样子或许是入了魔。
不过谢元白知道自己入魔后粘人娇羞崩人设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 我有存稿我不会告诉你们后面还有更刺激更哔~的,当然,如果好姐姐们养肥的话我就没有更新的动力了呜
而且这个世界就快要结束啦嘤
爱情不会消失的,对不对?泪眼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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