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排队上摩天轮时,林瑞枝和楚上站在最前面,其后是单于知和莫采寒。
队伍到了,单于知抱着林瑞枝进了摩天轮,楚上其后,莫采寒及时跟上。
付正为好不容易从关山思的怀里挣脱出来,急切想跟上,却被关山思那双友好的双拦住。
“人满了,我们坐下一个。”
付正为:“”
明明是六人座。
他执意上前,却被关山思强行拉过来,上了另一个摩天轮。
林瑞枝透过窗玻璃看到这一幕,恨不得为关爸爸摇旗呐喊。
她真的多看付正为一眼都觉得脏眼。
对着脸色苍白的付正为翻了一个白眼之后,林瑞枝转回身坐到楚上身边。
楚上往付正为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皱了皱眉。
林瑞枝伸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看他干嘛?他比我好看?”
楚上回过头,神色有些怅然。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啦。”林瑞枝,“你因为我看了超人爸爸,肯定也看到过他嘛。”
莫采寒忍不住插话:“什么叫为了你看了超人爸爸?”
林瑞枝脸无预兆地红了,恼羞成怒地瞪了莫采寒一眼:“寒爸爸什么都不懂。”
楚上学习那么忙,还抽空看节目,不是为她还能是为谁?
“对。”楚上见林瑞枝脸红了,体贴地替她解围,“正是为了枝枝看的。”
他自然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付正为,可也只在亲自见面时,内心深处才产生一抹熟悉感。
这人,他在哪见过?
就在他深思时,摩天轮动了。
林瑞枝挪了几步,紧挨着玻璃往外看。
兴城因为光污染少,每到天晴日和的晚上总能看到别的地方看不到的漫天繁星。
对于生活在古代的林瑞枝来,繁星没有什么稀奇的。
令她惊叹的是星空下,霓虹闪烁下的车水马龙。
“爸爸,地上也有星光呢。”林瑞枝拉着单于知的衣袖,惊喜万分。
单于知正举着摄像拍天上的星光,被林瑞枝这么一扯,连忙调整摄像的角度,去拍城市夜景。
“瑞枝啊,你现在所看到的,将来有三分之一时属于你的。”
“啊?什么意思?”
单于知指向窗外:“兴城三分之一的房地产都是单于家的,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单于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又指了指林瑞枝,,“未来我唯一的继承人。”
“爸爸的就是你的,知道吗?”
莫采寒和楚上看得瞠目结舌。
而林瑞枝非但没有被震惊到,反而理所当然地抬起,要跟于爸爸击掌。
两人默契又痛快的击过掌后,林瑞枝甜甜一笑,奶音可爱至极:“于爸爸,一言为定喔。”
第一次见识到林瑞枝财迷一面的楚上:“”
“一言为定。”
“那我今后都不用努力了。”
“可以,反正不愁吃穿。”
“那我可以不上幼儿园了?”
单于知和莫采寒异口同声:“不行!”
林瑞枝:“”
好的不用努力呢?
玩笑过后,林瑞枝继续看夜景。
她看得目不转睛,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安静极了。
楚上也默默看着。
就像在看一个梦境,觉得恍惚,还觉得刺眼。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世界战火纷飞,没有霓虹,也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弥漫的硝烟,只有残檐断壁。
不知这个梦何日会醒?
坐了一圈摩天轮,林瑞枝意犹未尽。
而另一座摩天轮上的付正为就没那么好了。
他虽然恐高,但在三个情敌面前,他倔强地努力维持着面不改色。
实际上五脏六腑早就翻江倒海,一阵接一阵地抽搐。
对面的沈阔不看夜景,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脑中只有一问:红珊瑚在哪?
付正为一动不动,连眼珠子的转动弧度都固定在特定范围内,根本露不出什么马脚。
沈阔头疼。
他答应宁阳长公主要毁掉红珊瑚,可他根本没理由靠近付正为,何谈毁掉?
他细细琢磨一会儿,三百六十计招招想遍,目光逐渐变得渗人,看得本就陷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付正为冷汗涔涔。
沈阔想了半晌,最后决定干脆一点。
反正这子的芯子是那个大奸臣,对他做一些对孩不妥的事对他这个活了八十岁的老狐狸来,根本不是冒犯。
想通这一点,沈阔毫不犹豫,伸把付正为拉过来。
付正为只觉头晕目眩,可怜他不敢话,有气无力是一回事,主要怕一开口就吐出满口的食物残渣。
沈阔开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从脖子一路摸到脚踝,甚至把人的鞋子脱下来,看脚趾头上有没有。
结果一无所获。
付正为没带着红珊瑚来。
意识到这一点,沈阔又一言不发地把付正为扔到对面。
付正为:“”
在山河村没弄死沈阔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
“队长,你刚才是在他身上找些什么吧?”关山思问。
他已经怀疑队长也是某位人物的转世了,看到他对付正为的举动,忍不住怀疑。
沈阔懒懒看了付正为一眼,否定道:“没有,我只是确认他有几斤几两罢了。”
“别这样队长。”关山思,“这样的话被别人听了去,误会你在相未来女婿就不妥了。”
沈阔:“他想得美!”
付正为继续忍。
可,关山思和沈阔还好。
问题是摩天轮里面的另外一位。
付正为没敢抬头看宁北池,但已经感受到宁北池的目光如他那把长剑一样,抵在他的喉间,让本就恐高的他更加难熬。
他艰难地熬着,摩天轮停下的时候宛如从地狱里逃生,匆匆下来,急急跑去找洗间。
在洗间吐了一会儿,出来时刚好撞见独自从洗间出来的林瑞枝。
林瑞枝毕竟是个女儿身,上洗间这种事不好意思让爸爸们陪着,就叫5男团在外间等着。
见到付正为,本来心情不错的林瑞枝瞬间变脸,奶音凶巴巴的:“付正为,你怎么没从摩天轮上摔下去死掉呢?”
付正为见了林瑞枝也立刻由阴转晴,巴巴黏上去,好言好语道:“枝枝,你看到兴城的夜景了吗?”
林瑞枝加快脚步,语气不客气:“离本姐远点。”
付正为许久没听到林瑞枝这傲慢的“本姐”自称了,再次听到,心被勾起无限柔情。
“枝枝,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林瑞枝:本姐懒得搭理你。
“没有战争也没有饥荒,城市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怎么样,这样的盛世,你喜欢吗?”
林瑞枝当然喜欢。
可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倘若能有一个安稳的现世,谁会怀念乱世呢。
但她能顺着付正为的话吗?
“原本很喜欢的,直到出现了你。”
付正为也不气。
他刻意转移话题。
“你跟那个男孩是什么关系?”
林瑞枝:“关你屁事。”
付正为故意问:“你总不会喜欢他吧。”
林瑞枝:“”
喜欢?
付正为不问还好,一问,林瑞枝脸就爬上一抹可疑地红晕。
没开口答,但在付正为的眼中,那抹红晕已经不言而喻了。
付正为心一沉,再次感受到平息许久的嗜血之意。
他提醒道:“你喜欢他,不合适吧。”
林瑞枝先摇摇头。
喜欢楚上是肯定的,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她一生对那么多人动过男女之情,知道什么叫心动。
熟能生巧,所以她确定:对楚上的喜欢就是对神明一般的喜欢,无关爱情。
毕竟她现在才三岁,谈恋爱就是早恋。
如此想了一番,她口头上却故意气付正为。
“我就喜欢他,你咬我啊。”
付正为气得瞪圆了眼。
“咬你我舍不得,我去咬他,咬死他。”
完话,却没有真正行动。
他觉得该给林瑞枝泼泼冷水。
“你都没考虑过年龄问题吗?”付正为,“你实际年龄十九岁,他九岁,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林瑞枝听到这,愣了一下。
妈的,付正为不提,她都快忘了。
平时哥哥哥哥的叫,实际上人家比她。
当孩当得太真了。
该打。
林瑞枝再次反思自己,口头依然不饶人。
她瞪了付正为一眼,冷言还击。
“你在历史上活了八十岁。”
付正为:“”
“我好歹还是十九岁的妙龄少女呢,你这个八十岁的糟老头。”
扎心了。
“糟老头,你别黏着我了,咱们该有点八十岁和十九岁之间的距离感,你对不对?”
付正为:“”
林瑞枝能言善辩起来,他真的无言以对。
可他一心想跟林瑞枝多几句话,绞尽脑汁想话题。
再踏出五步,林瑞枝就要走出长廊。
长廊外是她的五位爸爸,以及一个他看了就如临大敌的楚上。
还有三步
两步
付正为心一急,突然想起这摘月塔。
便脱口而出:“当年秦寒可以不死的。”
这一招效果奇妙,林瑞枝果然停下步子,回过头来。
“糟老头你什么意思?”
付正为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毕竟秦寒的事跟他一对比就太过鲜明了。
他咂摸嘴唇,纠结半晌,才把故事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我当年设法救他”
话音未落,林瑞枝冷笑出声:“真是天大的笑话。”
付正为内心强大,用别人的话来就是极不要脸。
可在林瑞枝面前,他那些强撑的伪装极易碎成残渣。
才一句话林瑞枝就急于否认,他那坚硬如铁的心脏竟然疼了一下。
他忍着疼,继续:“我确实救过他,也救过尹阔。”
林瑞枝怎么可能会信?
见付正为大话,她懒得听了,提脚欲走。
付正为急急扯住她的墨绿色长袖。
“当年尹阔回京,处处危四伏,好不容易从京城脱困,出京后却遇千余名高埋伏刺杀,如果我没有通知人去救他,那一战,他必死无疑。”
林瑞枝根本不想听他话,试图把自己的衣袖扯回来,却怎么也扯不动。
“放开,再不放我叫人了。”
付正为放开了。
不是怕她叫人,而是因为她眼里那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声音变得有些低:“你不信我总信你的阔爸爸吧?”
正在整理衣袖的林瑞枝一怔,抬眼。
“你什么意思?”
付正为实话实。
“在山河村那天晚上,我让宁阳长公主拉他入梦,让他回忆起前世。”
林瑞枝瞪圆眼睛,心口的位置又酸又涨,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感到呼吸困难。
她忍着发颤的声音:“他的前世?”
付正为颇为不甘心,捏成拳。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你不可能没有怀疑。”
林瑞枝三岁的身躯本在地上站得平稳,听此一言,想到某种可能性,周身不禁颤得晃晃悠悠。
怀疑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林瑞枝活了十九年,经历多了,遇事比较冷静。
在这种心灵发生八级地震的时刻,她尚能清醒抓重点。
她一双带着恨意和不信任的眼直直盯着付正为,咬牙切齿地质问:“在山河村你对他做了什么?”
付正为实话实。
“不是我对他做什么,而是宁阳长公主的魂拉他入梦,让他亲眼看到尹大将军的一生,然后带着尹大将军临死前所受的伤,住进了医院。”
原来如此。
没有伤口,却病危。
原来如此!
林瑞枝眼角起了一丝泪意,只是不想在付正为跟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她没有接着往下问。
“付正为,你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完提脚就走。
付正为追了上去,与她并肩,稍稍俯下身在她耳边:“枝枝,你能来到这个世界就证明我们有未尽的缘分。”
“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叙旧。”
若不是周围人多,且因为他们上过电视,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林瑞枝一定当场把付正为咬死。
天杀的付正为。
从塔上下来,总算甩掉了阴魂不散的付正为。
林瑞枝却兴致缺缺。
很长一段时间,她魂不守舍地盯着沈阔看。
在塔顶,在电梯里,在餐厅里。
爸爸们发现他们的女儿从兴致盎然到魂不守舍,喜欢盯着她阔爸爸看就算了,看着看着,眼里还泛起了泪花。
“怎么了这是?”沈阔耐心给她切好牛肉,恍惚间觉得有些好笑,“傻闺女?”
不问还好,一问,林瑞枝眼角簌簌滚下一行热泪。
所有人心一凝。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包括楚上在内,六张纸巾同时递了过来。
林瑞枝眼角又酸又痒,想收回泪水已经来不及了。
不想影响用餐,她把六张纸巾都捞进怀里,使劲在脸上揉搓,直到把眼睛和白嫩的脸颊擦得通红。
“别擦了别擦了,再擦就破相了。”最看重脸的单于知连声阻止。
林瑞枝把眼泪擦干,忍着泪意,拿起叉子叉起沈阔刚才切好的肉往嘴里塞。
一块接一块。
“楚哥”不对。
想起刚才付正为的话,林瑞枝改口叫道:“楚弟弟,吃好喝好啊。”
所有人:!!!
糟了,宝贝闺女的脑子大概在塔顶被风吹坏了。
玩了一晚上,林瑞枝却心情低落。
回去的路上,平时在楚上面前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丫头变得异常沉默。
坐在后车座上,她的眼睛不断往驾驶座上的沈阔身上瞟。
到了伴山首府,沈阔把车开进车库。
林瑞枝下车,虽然还为沈阔的事失神,倒也没忘掉楚上。
“哥弟弟,我送你回家吧。”
楚上:“”
什么毛病?
看着林瑞枝通红的双眼,楚上忍了忍,没在称呼上计较。
“我自己可以。”
林瑞枝偏要送。
她拉住沈阔的,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闷闷:“阔爸爸一起。”
心思很明显:送完楚上,她还有话单独跟她的阔爸爸。
沈阔奇怪。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把人送回家,楚上没有像平时那样再见。
想到丫头今天两次喊他弟弟,他决定委婉地纠正一下。
“林妹妹晚安。”
林瑞枝:“”
这是较劲吗?
等哪天她公开自己的身份,吓死这个不可一世的弟弟。
“走吧,回家。”沈阔俯下身要抱人。
林瑞枝往后退了一步,退缩了。
“我自己可以走。”
她已经混乱了。
其他的先不,辈分就先乱了。
她前世叫尹阔大哥哥,这一世叫沈阔爸爸。
现在她知道尹阔就是沈阔,所以到底该叫他哥哥还是该叫他爸爸?
一路沉默,林瑞枝不让抱,也不让牵,缓步走着。
暖黄色的路灯洒在落地的枯叶上,那些白日里被烈阳晒干的枯叶踩在脚底下,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沈阔一言不发,耐心地给林瑞枝时间,甚至把步子放慢了一些。
他不知道林瑞枝想要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变得如此奇怪。
漫长的等待过后。
林瑞枝脚下的枯叶停止了响声,她站定,僵硬地右转了九十度,面向沈阔。
她顶上是一颗虽落叶无数仍然青叶繁茂的蓬勃大树,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响了一阵,又卷下一阵落叶。
落在了林瑞枝头上,肩上。
她的眼睛还是红的,看向沈阔的眼神却明亮得很,宛若今晚天上的星辰。
“阔爸爸”却是才一句话,声音已是哽咽。
“尹大将军在边疆那些年过得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 楚上:其实我不止十九岁。
林瑞枝:又如何,我一千多岁,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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