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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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御烨微微一怔,本想一口便答应,可是莫名奇妙地,脑海里便又闪现了沈阿氿的面容,心里便越发地不愿意跟莫颜安相处,甚至于此刻的亲密都让他觉得反感。

    没有得到南宫御烨的回答,莫颜安奇怪地仰头看了他一眼,多日不见,她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与自己多了一层薄薄的捉摸不透的隔膜,她有点心慌。

    莫颜安凑上来,樱红的嘴唇朝南宫御烨的薄唇附过去,但是还未触及,南宫御烨便别开了脸,并且站起身,显得彷徨而不安。

    南宫御烨看了莫颜安一眼,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这就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殿……”莫颜安想追上去,但走了几步,到底是停住了脚步,眼下这个时候,她最不能让南宫御烨厌倦自己,否则就真的要永远不能够回去太子府了。

    正在清风院准备吃晚饭的沈阿氿召来了黑,问他今天南宫御烨去了哪里。

    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瞄了瞄沈阿氿,吞吞吐吐道:“殿下,去了莫府莫颜安那里。”

    沈阿氿立刻沉下脸,胸腔内被什么堵住,呼吸有点困难。嘟囔道:“死性不改!”

    黑回报完就退下了,丫鬟们把膳食传上来,沈阿氿看着丰盛而又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忽然就没了食欲。本来想叫丫鬟们把膳食都撤了,但是又怕喜梅等人会担心,就勉强地吃了一些。

    吃完饭,早早地便洗漱了。

    沈阿氿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时不时地挠挠脸颊,面具底下的脸有点痒,得赶紧上点药才行,这面具虽然已经是顶尖的质量了,但是到底是假皮面具,不能像人皮那样透气,一旦戴在脸上久了,就会发痒,甚至若是处理不当会溃烂。

    “喜梅,不用忙着收拾了,我自己来吧,你也忙了一天,下去早些休息。”

    喜梅还是将床铺整理了一番,才跟沈阿氿道了晚安退出去。

    喜梅下去之后,沈阿氿赶紧将脸上的面具给卸下来,先给脸部做了清洗,然后拿出药箱,对着铜镜上药。

    上药上到一半,房门忽然匡的一声被推开。沈阿氿的心猛然一提,以为是喜梅又回来了,心想别把她吓到才好,转头一看,被吓到的人是她自己。

    只见一身形修长的人站在屏风处,怔愣怔愣地盯着她看,眼睛里充斥着震惊和意外。竟是南宫御烨!

    南宫御烨从莫颜安那边出来,心里就一直慌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凭着心里感觉,竟来到了清风院。看见沈阿氿的房间还亮着灯,便就推门进来了。

    未料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可是她的脸却不是沈阿氿的。他震惊地看着这张从未见过的脸,若不是他认得沈阿氿的身形,他肯定以为沈阿氿被人给替换了。

    皮肤若雪,唇红齿白,细眉如墨,面如桃花,乃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之姿。不是沈阿氿之前的样子不美,只是没有美得这么极致,极致到令人移不开眼睛。

    南宫御烨知道沈阿氿擅长易容,所以心下立刻便知道了,沈阿氿平常都是戴着人皮面具在外人面前生活的,她本来的样子,应是此刻这般。

    沈阿氿也呆了,回过神之后还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南宫御烨带着一丝惊喜,又带着几分愤怒,大步走过来,质问沈阿氿:“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我认识你这么久,却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一直戴着面具!”

    沈阿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见南宫御烨居然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话,跟审犯人似的,心里原有的心虚一下子就消失了,仰着脖子问道:“关你什么事啊?我喜欢以什么面目示人就以什么面目示人,你管得着吗?”

    莫名其妙!

    南宫御烨怒火中烧,忽然就想到了南宫煜,当初他们俩私奔南下,她也曾易容躲避追杀,那么南宫煜见过她的真实面容吗?

    “南宫煜见过你真正的样子吗?”

    沈阿氿顿了顿,依旧没好气:“那又关你什么事啊?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事实上,当初她也是一直顶着这张惯用的人皮面具,南宫煜甚至于喜梅、沈傲天等人都没有见过她真实的样子,今天要不是南宫御烨闯进来,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实际长相。

    南宫御烨将沈阿氿的回答解读成南宫煜见过她的本来面目,而沈阿氿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就是因为心里有南宫煜。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具砰然落地,碎片四飞。

    沈阿氿一惊,杏眸圆瞪,出口骂道:“南宫御烨,你神经病是不是,发什么疯啊?”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南宫煜?”南宫御烨又质问沈阿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一点都不轻,沈阿氿吃痛一声,怒火蹭蹭往上拱,这南宫御烨是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于是在这狭的房间内,两人又动起手来了,里面的摆设受到严重摧残,发出匡匡当当的响声。

    沈阿氿的武功在寻常人面前可以以一人敌数人,但是一到南宫御烨面前,就黔驴技穷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钳制住,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沈阿氿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再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儿,因此及时服软,妥协道:“我不跟你计较了,反正也不过你。”

    南宫御烨将沈阿氿的双臂扣住,把她抵在墙上,本来心里还怒火翻涌,一听见沈阿氿这句话,一时心就软了好些,但是始终记着南宫煜的问题,还是不肯放手,咬牙问:“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念着南宫煜?”

    沈阿氿无语,翻了个白眼,叹道:“我对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情,何来‘还念着’之?”

    一股带着欣喜的溪流趟过南宫御烨的心间,使他登时就咧嘴笑了。沈阿氿看见他忽然发笑,心里有点发毛。以为南宫御烨不知道又要怎么样对付自己,正在思考对策,忽然手臂被松开了。

    沈阿氿揉揉疼痛的双臂,瞪了南宫御烨一眼,冷声道:“夜深了,我要睡觉了,太子殿下可以走了!”

    南宫御烨却很自觉地走到床边,抱了一床被子,又走到软榻上躺下,“今天我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