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安还是意外的，秦御医的事情没有多少知道，沈阿氿却知道他被自己的灭口抛尸，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沈阿氿早就掌握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了，反正她也活不成了，就算再多的罪状又如何？

    沈阿氿一条一条地数着莫颜安的罪状。从当初在太子府，到如今的皇宫，回想起来发现，莫颜安果然是作恶多端。

    “当年在太子府的时候，你串通汤泌洛来加害于我，给我下绝育药，挑拨我跟皇上的关系，你甚至还想杀我。”这些，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跟莫颜安对质。

    莫颜安一动不动地听着，脸上一片阴寒，寒气在肆意喷发。沈阿氿继续：“到了皇宫，当你知道我是沈阿氿之后，你便又处处找我的麻烦，甚至于在我与皇上在宫外出游的时候，派杀手来杀我。莫颜安，不得不，你这个人还真是执着，几次三番杀我不成，居然还不死心。”

    起这个，莫颜安的心情便陡然郁卒了，她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沈阿氿死，可是沈阿氿的命硬，数次加害，数次派杀手追杀，都没有成功取得她的性命。

    如果，上次在宫外甚至三年前她就将沈阿氿杀了，那么现在她怎会是如此一番情境？

    沈阿氿看出来了，没能早点杀了自己，是莫颜安最后悔的的事情。她便故意又道：“莫颜安，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我么？因为你运气不好，每次我总能在你的手底下安然脱身，就连老天爷都不愿意帮你。”

    “老天爷大概都觉得，像你莫颜安这样的人，就活该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莫颜安眸中的光越来越阴狠，愤怒流动着翻滚着，犹如滔滔江水怒吼奔腾。她哆嗦着嘴唇，扑向沈阿氿。沈阿氿灵活一个侧身，她扑了空。“沈阿氿，你得意不了多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的。”

    沈阿氿并不发怒，她知道，这是莫颜安在逞口舌之快，这是她故意激她的。她俯下身，左手用力地捏起莫颜安雪白的下巴，阴测测地笑着：“我的下场，你莫颜安是看不到了，因此，不劳你费心，不过，你的下场，就在眼前，本宫还得好好地看上几眼，以泄多年来你算计我迫害我的心头之恨。”

    并不是沈阿氿的表情有多么恐怖，而是她的语气，令人生畏，莫颜安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毛都渐渐竖起来了，沈阿氿究竟要干什么？

    沈阿氿捡起了地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在莫颜安细嫩的脸上游走，只要稍一不心，就会划破肌肤，毁了她的相貌。

    但凡女子皆在意自己的容貌，尤其像莫颜安这种自诩美貌的女人尤甚。

    莫颜安控制不住身体发抖，尽管她知道不能在沈阿氿面前露怯，但是她实在是做不到了。“你、你要干什么？”

    沈阿氿弯着唇角，声音很温柔：“你这张脸，虽算不上绝色，但我已经看不惯很久了，反正你都是个要死的人了，我想着，要不然，给你尝尝毁容的滋味。应该会很好玩吧。”

    一旁的南宫御烨看了过来，很快又移开眼睛，他现在已经对莫颜安没有一点一丝的感情了，就算沈阿氿当场将她杀了，他也丝毫不会舍不得，更加不会阻拦。

    莫颜安颤颤巍巍地惊恐地看着沈阿氿，忽然想起她过的汤泌洛的死法，千刀万剐，抛尸荒山，野兽分食，她确信，沈阿氿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要，不要，沈阿氿我求求你不要毁我容貌，我求求你……”

    “你求我？”沈阿氿慢慢收起脸上的温柔，露出彻骨的寒意：“我想，那些被你杀害的人，临死前也求过你吧？但是，你可曾心软过么？”

    莫颜安杀人，通常都是派杀手去做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开口求饶的机会。

    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莫颜安的脸颊，一刀，两刀，三刀。

    莫颜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宫殿。脸被划破固然是疼，但是更让莫颜安痛彻心扉的是毁容的恐惧，她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这样毁了。她已经不怕死，这张美丽的容颜是所剩的唯一的东西，她想带着仅剩的尊严死去，可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沈阿氿正是看中了莫颜安心中的最后一道线，这条线一破，她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变得疯狂，崩溃，直至死去。

    某种程度上，沈阿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对待自己的仇人，素来不会心慈手软，就像对汤泌洛，对莫颜安。而且，她会让他们带着恐惧死去。

    沈阿氿扔了匕首，不算继续折磨莫颜安的routi，摸出一把的铜镜，放在莫颜安的眼前，“看看你的模样，啧啧，是不是一点昔日美丽的影子也寻不到了？”

    莫颜安猝不及防看见了镜子里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左边两道长长的血痕交叉从额角划至脖子，右边也是一道长长的痕迹，看上去可怖至极，加上披散的长发粘在脸上，整个看起来就跟女鬼没什么区别。

    “啊……”莫颜安被自己吓到了，一把落铜镜，疯了似的撕扯自己的脸，仿佛想要将这层坏了的脸皮扯下来。

    沈阿氿起身，半眯着眼睛，她知道，接下来已经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了，这副鬼样子已经刻在了莫颜安的脑海里，她就是做梦也都会记得，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在疯狂之中死去。

    南宫御烨还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看不见莫颜安的疯狂，也听不见她歇斯底里的喊声一般。

    沈阿氿上前去，握住他冰冷的手，道：“皇上，咱们走吧。”

    南宫御烨点点头，任沈阿氿牵着出了寝殿，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上莫颜安一眼。

    莫颜安的惨呼声音听上去极其渗人，殿外守门的宫人们都不由竖起了汗毛。但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进去瞧一瞧她的状况如何。就这样任由她喊，直到声音一点一点消去，最终吞没在暗黑的夜里。

    南宫御烨受到了不的击，一直都像丢了半条魂一样，走在沈阿氿身旁，一言不发，一个表情也没有。沈阿氿有点担心，可是也不好开口劝解，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得他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