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太子妃的想法
景林办事很直接。
既然江晴容给指了方向,他立即就去办了。衙役都是老油条了,原本是不乐意办这趟差的。可他们只是衙役而已,景林带人来堵他们的时候,根本来得及向陈满报信。
再加上景林的人,是皇家侍卫,个个都是顶尖好,光靠武力就能把人治服了。太子妃敢不遵?太子妃代表是太子,敢不遵就是抗令,加上太子正监国呢,往大点就是抗旨,不要命了是吧。
行,成全你!
衙役再滑头,也是惜命的。
县令只随便糊弄糊弄,也没指明让他们抗令不遵。
没办法,官大压死人,这一趟再不情愿,也只能认了。
哪知,这一认,就回不了头了。
景林按照江晴容的意思,将物质带到缘法寺,交给程晨之后,就将这些衙役扣在了寺中。明面上太子妃令他们来此保护百姓安危,实则却向程晨交了底。
请他看住这些人。
程晨不解,“太子妃娘娘这是何意?”
景林看不上这群衙役,对掳走太子妃的程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奈何临行时,太子妃特意让林婉来转告他。他们来此,人不够,着人在此看着这帮衙役显得大才用,程晨可信任,这事可以托给他。
景林于是脸色不怎么好地剜了程晨一眼,“我家娘娘了,程公子是有能耐的,区区几个衙役,应该不是问题吧?”
程晨:“”
这顶高帽子,讥讽的意味太浓了,他不敢戴。
自古民不跟官斗,衙役再也是官啊。
可他连太子妃都劫了,区区几个衙役,的确是算不上什么。
可是程晨心底却是拔凉拔凉的,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景林泄了愤,就走了,干脆得很。
程晨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还能怎么办,不该干的事早干了,只能认栽。
十几个衙役,在大内侍卫眼里算不上什么,可对于程晨这些“良民”来讲,扣押起来还是挺严重的。
但正如江晴容所,这里是缘法寺,是难民集中之地,缺衣短食也就罢,大部人都是患病被弃,本就心存怨怼。不比一城之隔的幸福窝。
人在绝望之际,啥都干得出来。
也不用程晨挑唆,单单把这些衙役的身份道破了,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是县令陈满的人,陈满贪污朝廷资助百姓早已有所耳闻。
这些衙役都是陈满的狗腿子,平日里喝三呼四,耀武扬威,早就失了民心。这下子能落得什么好。
一众人扑上去,直接就抢起武器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群暴民,反了不成!”
衙役拔刀,还想摆出威风来。
暗中不知飞出什么东西来,打在了配刀上,武器掉落了,人也慌了。被呵斥的暴民一拥而上,捶的捶,踹的踹
衙役们平日威风惯了,哪见过这等架式,瞬间慌了神。
不消片刻,十几个衙役就抵挡不住,纷纷抱脑求饶。
程晨又等了片刻,才叫停。
“暴民们”将这些衙役提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已不成模样了。
程晨神色清冷地一个个瞅过去,没半点心虚。他抬一扬,“都绑了,关起来。”
衙役们这顿打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若不是怕闹出人命,不好向太子妃交待,程晨根本懒得管。缘法寺里的人,皆是被县令隔在城外的弃民,心中的怨早早埋下。
衙门的人,敢往这里凑,不是找死么。
想到这些是被太子妃卖了,程晨心里也很乐。
太子妃这个做法,就很高明。弃民心中有怨恨,今夜都发泄在这些衙役身上了,明天她再来施个恩,还怕收服不了民心?
高明,太高明了。
可惜今夜送来的不是县令陈满,否则就更棒了。
程晨其实将江晴容想错了。
她让景林将这群衙役强行带到缘法寺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县令无疑是妨妨脚的。只是十来个衙役而已,并不能让陈满束无撤。
但压一压县太爷的气焰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这个太子妃,可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景林回驿站复命时,江晴容还没有睡。她正伏在案前,给凤云霁写信。
景林立要案前,一不心就扫到了信上的内容,顿时犹如被雷劈了。
太子妃居然向太子推荐程晨?
此人一身匪气,身上还顶着掳劫太子妃的案子,太子妃她都不在乎?
“都办妥了?”
信写好了,江晴容搁下笔,一抬眼就看到景林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不解道:“这是怎么了,这副鬼样子?”
景林凝着脸,立即就跪在了下来,“娘娘慎重,程晨此人,不可信!”
江晴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满就不堪重用,这个程晨,我看行。”
景林:“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晴容满不在乎,“此人行事虽有不妥,但你若设身处地的想想,也不难理解了。”
景林还要再劝。
江晴容又:“易江县是水患重地,难民扎堆,此地官府毫不作为也就罢了,还区别对待。你若是他们其中一个,可会对朝廷心生怨念。”
景林不语,他难以想象。
江晴容:“程晨此人不简单。”
“属下不明白。”
连日赶路,今日一整天也没有松懈,江晴容有孕在身,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但她难得有兴致,便撑着困倦,笑了笑。
“你去了缘法寺,那里难民都扎堆了,可有暴乱?”
景林回想了一下,今夜看到的。
上缘法寺之前,他其实在心里想过,会看怎样的情景。瘟情暴发,一死一大片,缘法寺里的那些人都被隔离了,能有什么好。
他以为去了那里,必然会看到一片死气。
可事实是,那里火光冲天,的的确确有大片患病之人。可那些人并没有就此放弃生得可能。在那里,大部分人都很忙碌,病情好一点的都忙着照顾病重的。
有人捡柴,有人烧水,有人洗衣分工十分明确,他们并没有他想中的邋遢脏乱,相反缘法寺被收拾得很干净。
景林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还是在江晴容沉静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江晴容笑了,“程晨挺有本事的,比陈满不知强了多少倍,他来做这个县令,想必会受到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