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心目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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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手较多,扫屋子快,难闻的气味一下子就处理干净了。

    安然不忍心扰他们母子,跟李萌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萌拿起沙发上的包,偏头对陈楠:“咱们也撤吧?”

    陈楠眼尖,掐了掐李萌的脸:“富婆,你这包儿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李萌笑着躲开,眼睛亮了亮,拍着脑袋:“哎,你一这包儿我倒是想起来了。”着,她风风火火地冲进衣帽间,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绸质地的包装袋,跑到陈楠面前:“呐,你的!”

    陈楠双手环胸,“什么?”

    李萌笑着:“远哥送的啊,”她踮了踮脚,凑在陈楠耳旁:“好贵哦,他竟然买了两个,还是限量版,我们俩一人一个。”

    “我不要。”陈楠有些难为情,“我要着干嘛?我平时又不爱倒腾。”

    李萌不管不顾地拆开包装,一个纯黑色的单肩皮包,款式流畅而大方,跟李萌那个白包样式一样,很符合陈楠的气质。看得出来,林远挑的时候很用心。

    见陈楠收下了,李萌笑眯眯地:“哎,这样我们就可以背情侣包了。”

    着,她朝玄关走了过去。

    陈楠跟在她身后问:“你刚刚什么?”

    李萌连忙换鞋,“我没什么,我什么都没。”完,跟兔子似的跑出去了。

    陈楠拿着那个刚拆开的包儿,心间浮现阵阵暖意。

    回过头望向主卧,房门开着,林远的妈妈坐在椅子上,神情温和而放松。那一瞬,陈楠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不管如何,还是要努力往前走才对。

    想到这里,陈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午钟恺凡一直陪着林远,七点多时,他跟段琪、宋阿姨、林远一起吃了晚餐,当天晚上决定返京。周一他还得准时上班,不能轻易掉链子,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有宋阿姨陪在林远身边,钟恺凡要放心很多。

    待家里只剩宋望舒和林远母子,空气显得格外静谧。

    林远洗漱完毕后,靠坐在床头,宋望舒坐在他身边,目光温和地问:“阿远,你今天是不是又跟恺凡闹脾气了?”

    林远自责地低下头,没有话。

    宋望舒笑了笑,“他晚上连筷子都拿得不稳,你看看你!”着,她伸手刮了刮林远的鼻子,“恺凡的手肿那么厉害,你是阿黄啊?”

    妈妈的是以前住在大院时,散养在楼下的狗阿黄。

    林远瓮声瓮气地:“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真实。”

    宋望舒声线平稳:“不着急,妈妈陪着你慢慢恢复。”

    “嗯。”林远握住妈妈的手,数月不见,妈妈恢复了过来,他看着心里很高兴。

    台灯把墙壁染成柔橘色,让人觉得十分温馨,宋望舒朝四周量了一圈:“阿远,你不工作的时候通常都是回这里吗?”

    “差不多,有时候也住酒店。”

    “这个地方,我都没来几次,”宋望舒凝视着儿子,“等你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跟恺凡一起好好过日子,他等了你很久。”

    “我知道。”

    聊到林远的工作,宋望舒轻声问:“阿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林远心里一紧,“没,没有啊。”

    宋望舒也没有拆穿他,只是朝他张开双臂,“让妈妈抱一下。”

    林远靠了过来,闻见妈妈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这是他很熟悉的味道,他一闻就想流泪。

    宋望舒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声音很轻:“阿远,妈妈都知道。”

    林远回抱住妈妈,眼泪无声地坠下来,

    不敢在她面前痛哭,他听见妈妈:“你现在不想,妈妈也不多问,但是妈妈想跟你交个底——”

    到这里,宋望舒松开手,面容舒缓,目光十分宁静:“不管发生什么,你始终都是妈妈的儿子,在事业上受挫也好,在感情里迷路也罢,妈妈永远都向你敞开怀抱,接纳你的所有。”

    “嗯。”林远眼眶发红,“我知道。”

    见他情绪缓和了一些,宋望舒笑着:“妈妈有时候在想,从把你呵护得太好,是不是一件坏事,让你心里充满了美好与希冀。在面临生命撞击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低着眼眸,视线落在儿子的手背上,“当然,这也跟咱们家的情况有关,没有爸爸保护你,你承受击时,欠缺一些反抗与韧性。倒不是软弱,是不敢为自己争取,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从手中流逝。”

    “这不能怪你,没有强而有力的男性为你撑起一片天,你始终都缺乏安全感。妈妈就是再用心,很难抵消属于爸爸的角色。”着,宋望舒笑了笑,“恺凡的爸爸前几天跟我电话了,聊到你们那天的谈话,你当时态度坚决而果敢,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始终在维护你和恺凡的感情,你用真心动了他。”

    林远忍不住问:“钟伯伯怎么会有您的电话号码?”

    “恺凡是他的儿子,他要是想知道什么,肯定会想办法的。”

    林远呼吸沉沉,“以前恺凡我很任性,做事不顾后果,我现在改很多了。”

    “你要谢谢恺凡,他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林远不话了。

    宋望舒接着:“当然,你也教会了恺凡很多,你们双方都在改变,让这段感情更加成熟而坚定。妈妈真为你们感到高兴。”

    林远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另一件事,“等生活正式稳定以后,咱们换一套房子住,以前那套两居室太了。”

    “北京的房子很贵,”宋望舒忍不住蹙眉,“两居室正好,扫卫生也方便。”

    林远悄悄:“我有钱。”

    宋望舒忍不住笑了,“有钱也得省着点花。”

    “这个房子是租的,到时候我会处理掉,”林远想了想,“这些年,我也没买什么东西,现在就剩下想有一个家的愿望。”

    宋望舒声音很轻:“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怎么时间一晃,你长这么大了?”

    林远笑着:“可能是因为近几年我工作太忙,您长时间没见到我,总觉得我还是时候那样。”

    “可能吧,”宋望舒笑了,神情专注地看着儿子,“阿远,往后你跟恺凡真正一起生活,还要学习很多东西,妈妈最想跟你的一句话是——要拥有能够容忍瑕疵的能力。”

    林远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啊?”

    宋望舒:“妈妈一直觉得你是很理想主义,同样的击,你受到的创伤会比别人严重。理想很纯粹,但也很脆弱。生活有时候很琐碎,即便你和恺凡如愿在一起了,偶尔还是会产生矛盾。要学会接受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情绪,多一些耐心,有些事,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一直都在这样做啊。”

    “这种容忍瑕疵的能力,不仅要体现在亲密关系中,还得用在自己身上,要学会原谅自己,让自己慢慢释怀,不能总是拿过去的事情,或者其他人的不当言行,去惩罚自己、折磨自己。”

    这番话得很委婉,林远心想,妈妈心思通透,很多事肯定都知道,只是考虑到他的感受,不会明着。

    他轻声:“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宋望舒眸光宁静,“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不了解你?”

    “噢,”林远瘪了瘪嘴,“我以前老觉得

    自己挺英雄的呢。”

    宋望舒神情骄傲:“你一直都是妈妈心中的英雄啊。”

    林远心里浮现汹涌的暖意,抱住了妈妈,竭力控制住情绪,“我都知道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这么着,宋望舒去了隔壁房间,临走前帮林远关了台灯。

    由于精神状态欠佳,林远休息了一段时间,工作上有安然替他坐镇,休息期间基本上没赶通告。

    截止到六月份,他在新锐的合同正式到期。

    考虑到北京的两居室有点,林远一向东西多,索性把东西陆续搬到钟恺凡那里。买房子是麻烦事,匆匆买了,反而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不着急这么一时半儿。

    正式退圈以后,林远的生活变得很简单,会看很多书、很多电影,期间还跟钟恺凡去了一趟云南。钟恺凡平时正常上班,工作量减轻了些,一般都准时下班,闲暇时陪林远。

    这天他们俩在家吃晚餐,电视上播放着一则新闻——‘影视圈高层聂祖安因非法贷款及偷税漏税被捕’。

    屏幕下方滚动着详细犯罪事实,林远没细看判了多少年,握住筷子的时候,手有点抖。

    钟恺凡察觉到他的异样,“阿远,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咱们朝前看。”

    “嗯。”

    钟恺凡回忆起那天在看守所跟聂祖安见面的场景。

    聂祖安身穿囚服,面色苍老而阴郁,见到钟恺凡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你……”聂祖安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很快,他又诡异地笑了笑,“我手下的冤魂很多,你是为谁而来。”

    钟恺凡也没多话,将备用手机屏幕靠近聂祖安,将手机外音调至最大。很快,聂祖安面色狰狞,手腕虽是拷着,却像拼命砸向钟恺凡,嘴角抽搐着:“你这个……畜生!拿我女儿做要挟。”

    钟恺凡丝毫没生气,神色坚韧,眸中闪过一道肃杀,“聂先生,您也是有儿女的人,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作践别人的孩子?”

    聂祖安瞬间反应过来了,“你是为了……林远?”

    警察把聂祖安按回原处,钟恺凡气定神闲:“视频是你女儿的男朋友拍的,还要再欣赏一遍吗?”

    “你去死!”

    钟恺凡摇了摇头,眼角还带着笑意,语气很轻:“我这么惜命,舍不得死。”他滑着手机屏幕,眉眼沉沉地:“这样的视频我还有很多,您要是在牢里不乖,我就慢慢儿放,别的不,尺度如此之大,人数又多,也够聂岑玉跳楼了。”到这里,钟恺凡语气很淡:“想弄死你女儿,我办法很多,就看您的表现了。”

    聂祖安的脸庞抽搐着,他想什么,还是忍住了。

    “没了你这个靠山,她在银星也待不下去,业务能力差,整天沉迷于各色鲜肉中,据还跟邓心慈撕破脸了,这可怎么办?”钟恺凡抬了抬下巴,“我记得您还有个儿子,不过一听父亲坐牢了,立刻撇清关系,想尽一切办法移民至国外,您在这牢里,肯定很孤单。”

    钟恺凡站起身,“不过没关系,我会经常派人过来,让您欣赏一下聂岑玉的私人电影。”

    “真的很精彩。”钟恺凡回过头,眸光幽暗而阴森,“每多看一帧,我就觉得像剜了您的心头肉一样,特别解恨。”他忽然笑了,眸中渗着寒意:“为了女儿,您得好好儿的、把牢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