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川安乐亭(6-2/10)
“喜和没在家里。”富次郎垂下头来,“她家里只有她父亲龟吉,和我不认识的男人,两人在喝酒,她父亲只是,喜和已经离家走了,不许我再管喜和的事。”
他问了喜和被卖去的地方。也问了人贩子的店铺,但龟吉坚持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另一个男人插话:“我是钟馗的权六,你要找事儿,那就让我来接下吧。”
“我发觉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之后我就开始去四处寻找。”他继续:“从附近的神社开始,妓院,窑子一个个找过去,我对那种地方不熟悉,所以,就雇了轿子,让担轿的人带着我,到艺妓协会、会馆去打听,去了几家她可能在的妓院。”
“不可能的。”美津摇了摇头,“——所以你把钱都用光了,是吗?”
“当来到深川时,还剩下一点的。”他弱弱地:“应该还剩下了将近一两的。但是”
“没用的,这种事。”美津:“像你那样去找,就算她是在某一家店里,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那么,其他还能怎么办呢?”
“那,用掉的钱是十五两了。”美津眨了眨眼睛,像似想了想什么,“——这可就没法回店里去了。”
“不如去自首好了。”
“稍等一下,”美津抬起眼睛,“你刚才过,钟馗的某某吧。”
“权六,他的确实是钟馗的权六。”
美津在自己嘴里,低声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富次郎垂着头,他颤抖的指触摸着借来穿在身上的和服衣角。
“我帮你把这纱布绷带换一下吧。”最终美津站起身,“然后,你就睡下吧,不定能找到喜和在的地方,别太担心了。”
富次郎很吃惊,他望向美津。
“只是不定而已,”美津:“——我这就把纱布绷带和药拿来。”
到了快十点钟时,定七和由之助回来了,在角落里那个不认识的客人,还在吼着他常的“钱我有。”五十两、一百两的钱算什么,钱和粪尿没什么两样,“谁想要我这儿有啊。”他这么狂吼,因为他醉得太厉害,掉落到了土间地上。——与兵卫和源三,政次和仙吉都在店里,“滩文”的平也来了。他们坐在吧台前正在喝酒,但是,谁也没去看他一眼。对他的狂喊声也没人去理会,就连他掉到地上了大家也都无视不管。
平是来告知下次取货的事,他把货单交给几造后不久,和定七交替离店去了,走之前他又问了一次,“谁能帮忙卸货吗?”
这次也没有人回答他。
“船三四天就要到了。”平再次请求,“货并不多,所以,如果没有五个人,三个人也可以的。”
“越前堀那边怎么了?”政次笑话他,:“你不是要请越前堀帮忙的吗?”
“唉呀,大当家,求你了。”平对几造:“就三个人也可以的,三个人我也会付五人份的工钱,怎么样?大当家。”
几造没有回答。平望向与兵卫,再望向政次。他们都转过头去自顾自喝酒,瘫倒在土间地上的客人,可怜地开始呜咽、哭泣。平无精打采地:“那就再见吧,——”他着走出店外。
定七和由之助,从里间擦着走了出来,等在吧台前坐下后,定七面对与兵卫问:“你知道权那个家伙吗?”与兵卫转过头望向定七。
“权?——权六吗?”
“刚才听美津姐,你可能认识他。”
“我认识。”与兵卫道。
“好像是被叫做钟馗的权六吧。”
“是个可恶的家伙。”
“他是否在做人贩子?”
与兵卫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酒,“不太清楚,不过,这种事,那家伙很可能会去做的,嗯,会去做。”
“你知道他的住处吗?”
“应该能找到,不过,你找他有事吗?”
“你去问美津姐吧。”定七:“你带来的那个男人,有关那个富次郎的事。——唉,算了,你直接去问美津姐吧。”
几造在他和由之助面前,摆上了酒菜。瘫倒在土间的客人,他呜咽哭泣的声音不知何时变成了雷鸣般的鼻鼾声。
次日一早,定七站在店铺东侧,他正望着屋檐上。屋檐上,摆放着盖上了竹筐的一块长方形的木板,里面是昨天的那只幼雀。的幼雀竖起羽毛,既不叫也不动,从刚才起就一直都缩在那里。在他,还是微黄色的鸟嘴面前,放着一团饭粒,但它连这饭粒也没去吃。
“等着吧,”定七喃喃自语:“不久,你母亲就会过来,你要是能叫就好了,叫出声来你母亲就能听见了呀,可是,——你还不会叫吗?”
从店里与兵卫和美津走了出来。与兵卫笔直走过了桥去,美津走到垃圾箱边,她发现了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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