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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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每年皇上寿辰前一个月, 贵妃会亲自到寺中为皇上祈福。

    她会在去的路上买几样吃带到寺中做贡品,一来起到敬畏神灵的作用,二来主要是借机为皇上积德。

    因为她买东西一定会出几倍的价钱。

    轿子很低调, 沿着街道往前, 街两边是各种铺子。

    侍卫手中已经拿了好几样食, 分别包好。

    经过一家包子铺时, 贵妃叫停轿子。

    侍女上前,对卖包子的:“来十个包子。”

    店里应声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壮汉,肤色糙黑, 五官倒是硬朗。

    他手在外衣上蹭蹭, 熟练地装好十个包子, 递给一旁正在看书的儿子。

    “快给贵人送过去。”

    侍女暗自皱眉,抿唇将嫌弃的神色掩饰住。

    那男孩听到父亲的命令,“哎”了一声,放下书,提着包子走过去。

    轿中人把帘子轻轻拨开一道缝, 将那男孩看在眼中。

    男孩约莫十三四岁, 虽然穿得朴素,容貌却十分秀美, 与他父亲很不一样, 许是读书识字的原因, 他身上还带了些这种人家不该有的文气。

    侍女接过包子, 被这男孩的容貌吸引, 总算露了丝笑, 夸道:“你家人倒是有眼光,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她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锭,递给男孩:“诺,赏你的。”

    男孩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没敢接。

    他父亲迎上来,双手接过,连连陪笑:“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轿子重新抬起,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街口。

    壮汉胡噜一把儿子的脑袋,:“去吧,看书去。”

    **

    苏然这两天迷上新玩意——服装设计。

    西南的夏天实在太热了,潮热,就算只穿一层,长袖长裤的她还是觉得受不了。

    平日在外面忍就忍了,大家都穿好几层,就她搞特殊不太好。

    晚上到屋里必须得放松身心啊。

    而且,她现在能拿到的面料最差也是百分百真丝,又有苏夕这个手艺人在,不做几条睡裙都浪费了。

    这晚,她正坐在桌前像模像样地画画,桌上点了两盏油灯。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真丝宽肩带睡裙,睡裙很宽松,转个圈能飞成圆形,里面连肚兜都省了,这是昨日苏夕才做出的“样衣”。

    苏然穿上身感觉不错,算再画几个样子,让苏夕去做,同时送给真真她们几件。

    也正好给苏夕找些事干,免得她老想起不该想的人和事。

    她已经画废了好几张,唯二两张能凑合看看的被她摆在桌上。让不会画画的人用毛笔作画,真是难为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然以为是住隔壁不远的苏夕过来了,头也没抬,问:“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

    她拿起两张纸,往身边一递。

    来人从她手中将纸取走,看了一眼,:“都不好看,画功太差。”

    苏然一惊,抬头就看到殷祺正拿着她的画。

    她站起身,把画抢回来,:“那是你不懂欣赏。”

    殷祺今晚原是带着气来的。她不是想躲着他吗?那他干脆直接找上门来,看她还能怎么躲。

    却没想,竟看到如此美景。

    她穿着奇怪的衣服,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分外诱人,而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衣服下的风景若隐若现。

    殷祺呼吸一滞,下意识转身回避。

    苏然做了一阵子古人,见他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觉得有趣。

    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他还这般守礼。

    苏然抿唇笑笑,轻手轻脚上去,一下从后面抱住他,脸帖到他背上,笑着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想我了?”

    殷祺被她抱住,心里的火立刻就消了,问她:“你在画什么?”

    “我设计几件衣服,让苏夕来做,好不好看?”

    她完,松开手,张开双臂转了个圈。

    殷祺转过身。

    好看,她怎么样都好看。

    他心里这样想,脑子里就忍不住忆起上次的事,心下便有些蠢蠢欲动。

    而且苏然看到他,显然也很开心。

    他眼神落在她的衣服上,:“这样的衣服不可以穿出去。”

    “我知道。”她还没夸张到敢出去穿。

    殷祺面上现出笑意,看着她:“你身子养好了吗?”

    “我又没事养什么……”苏然下意识回道,然后猛地明白他的意思。

    人家这是在礼貌地发出邀请,而自己的回答等于接受邀请。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然想起上次他那股要将人吃干抹净的劲儿,怂哒哒地往回找补:“不过还是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殷祺往前一步,眼神里全是“看穿你”。

    苏然往后退一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质问他:“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太……太没礼貌了。”

    殷祺顿了顿。她这是想赶人了啊。

    一到正事上,她就往后躲。

    今天定要她个明白,到底在躲什么。不过在之前,可以先来次“深入”了解。

    都这么多天了,什么疼也该养好了。

    他一面向她靠近,一面疑惑地问:“炮友不是比朋友更深入的关系吗?”

    苏然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怎么传他耳朵里去了,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炮友的真正意思,要不然一定会生气。

    在他的压迫下,她一边往后躲,一边委婉地批评:“那……炮友也不是什么都能干啊。”

    这种词,从殷祺嘴里讲出来,感觉怪怪的。

    她的腿碰到床边,上身往后仰倒。

    殷祺单手搂住她腰,低声:“那正好,你教教我,炮友都可以干哪些事?”

    **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苏然的感觉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和上回相比,明显有了更多的愉悦感。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进化了,还是殷祺的技术进步了,或者两样都有。

    事后,她躺在殷祺臂弯里,翻身将下巴支在他颌下方,竖着脑袋看他。

    “你这几天都见过谁呀?”

    几天而已,若是技术进步这么多,一定是有高人指点过,搞不好那高人还是个女的。

    “何进,蔡全,丁灼。”殷祺一五一十回她。

    苏然:……好吧,也许何进是个老司机。

    她一边瞎想着,一边将脑袋一歪,就着他胸口当枕头,手指随意地在他皮肤上轻挠。

    殷祺抓住她的手,侧头看她。

    苏然仰起脸,冲他弯唇一笑。

    殷祺心里有些激荡,脱口道:“待此事有了眉目,我就传书父亲,让他选个吉日。”

    苏然暗暗叫苦,又来了……

    她清清嗓子,想着如何措辞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又不会生气。

    “其实吧,我觉得我现在这身份,有点假,还是配不上你……”

    殷祺没什么表情,语气平平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正妻的位子给配得上我的人,然后自己做侧室?”

    我去,当然更不可能是这个意思了。

    苏然咬牙在心里白他一眼,嘴上还是态度很好地:“我的意思是……啊!”

    她惊呼一声,人被推翻,仰躺在床。

    殷祺覆身,压在她身上,一只胳膊支在床上以分担身体重量,另一只胳膊支在她脸侧,手掌抚在她头顶,将人牢牢钳制身下。

    他低头,鼻尖几乎帖上她的,语气森森:“其实你的意思是,根本不想嫁给我吧。”

    他的胳膊因为用力,肌肉线条鼓出,上面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汗水。

    虽然用胳膊支在床上,但到底大半的体重还是她在负担。

    苏然讪讪笑笑,心地动了动身体,他给自己留下的可活动空间实在有点。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嘛。这样太热了……”

    殷祺没有动,眼睛盯着她,看她心翼翼地在他身下挪动,妄想找个出口。

    她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眼神柔柔地望着他,一脸单纯无害,像是在老虎爪子下面艰难求生的白兔。

    但他知道,这哪是一只白兔,这是一只狐狸,别看她现在很乖很乖的,一个不心就会被她耍了。

    苏然见他毫无反应,挣扎的动作就大了些,嘴上也渐渐凶起来:“你快起来,太沉了,我受不了……”

    她忽然停下动作,因为她感觉到殷祺有反应了,但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苏然抿抿唇,心想坏菜,这该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没完没了的。

    她不敢乱动了,重新挂上笑,语气温柔:“殷祺……”

    殷祺低头,吻住她一开一合的唇,气息渐乱。

    苏然后悔了,刚刚应该先应下来的,何必招惹他呢。

    她努力找个空档:“咱们先选吉日的事……”

    殷祺呢喃:“晚了。”

    随后用力。

    苏然低呼,眉头微蹙,缓了下:“……我还以为你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我的确是。”殷祺在她面上轻啄,“所以刚刚给你那么长时间考虑如何回我。”

    月影憧憧,一室芳华。

    事后,殷祺仍然精神很好。

    “苏然。”他叫她,看样子是想继续刚刚的话题。

    苏然累得不行,索性直接装睡,不理他。

    这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可长记性了,以后在这种情形下,她绝对言听计从。

    殷祺知道她没睡着,但也知她确实累了,便不再坚持。

    只在她耳边轻声:“我不可能像崔秉龙那样发誓,也不可能放你离开。至于你的炮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那日事前,我就提醒过,以后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他轻吻她耳垂,叹道,“我话一向算数。你先睡,醒了我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