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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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鹤隐做好的豆渣豆腐跟霉豆腐都放到空置的山洞里。

    他在山洞里放了木架子,架子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豆腐跟豆渣豆腐都放到上面,然后再盖上一层稻草。

    现在是夏天,气温挺高,山洞又比别的地方凉爽一些,不至于将豆腐捂坏。

    任鹤隐放好豆腐之后,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眼。

    这山洞只有他跟云鸣能进来,其他探头探脑的孩跟年轻人们都被拒之门外。

    大家看不清豆腐的情况,反而越发好奇。

    这天,朵他们一帮人在山洞外瞧来瞧去,看这两种美食今天有没有做好。

    眼尖的人很快就发现豆腐状态不对,“我怎么看到豆腐都发霉了?”

    “我也看见了,那霉点好像还挺明显,上面长了老长的毛毛?”

    “还是白色的,豆腐都这样了,还能吃吗?”

    任鹤隐过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在山洞外面议论纷纷,“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看豆腐。”朵皱着眉头嚷嚷,“隐,你的豆腐是不是坏了呀?”

    “我看看。”任鹤隐进去,见他们也想跟进来,做了个停的手势,“你们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啊?”一帮兽人声抗议,“我们就看看,不会乱动。”

    “不乱动也不行,你们会带不好的东西进来。”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神神秘秘?”

    “跟你们不清楚。”

    任鹤隐将他们拒之门外,转身去心查看木架子上的豆腐。

    木架子上的豆腐其实霉得挺完美,上面一圈都是白色的霉菌,看着像裹了一团蜘蛛丝。

    任鹤隐松了口气,转头道:“还行,没坏,再过几天就能拿出来进一步加工。”

    “这都没坏,我都看到上面长毛了!”

    任鹤隐挥挥手,“长毛了也没坏,要是长了别的奇怪颜色的毛,那才可能坏掉了。”

    想想,任鹤隐又道:“其实也不一定,要是长了颜色奇怪的毛,豆腐臭了,我们也可以油炸了做臭豆腐吃。”

    外面的青年们集体露出不适的表情。

    “豆腐霉了能吃,臭了也能吃,那岂不是做成什么样都能吃?”

    任鹤隐一愣,笑了,“好像还真是。”

    朵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尝尝这种发霉的豆腐,看是不是你的那么好吃。”

    “不准,兴许两三个月,兴许过段时间就能尝了,走走走,大家别围在这里啊。”

    任鹤隐怕他们将杂菌带进来,纷纷赶人。

    任鹤隐看完豆腐,出去外面做饭。

    今天没什么菜吃,任鹤隐不太想吃煎蛋,干脆去下面的地笼看看有没有网到什么东西。

    他们的地笼一直丢在水里,基本每天去收一趟,每次都会有些收获。

    鱼虾太多,他们自己吃不完,任鹤隐也会拿些到部落里,有时候干脆直接交给部落去拉地笼。

    部落里人多,鱼虾轮流着吃,这么点鱼虾,就算每天吃,大家也没觉得吃腻,鱼虾渐渐就成部落里的一道固定菜。

    任鹤隐去拉地笼,早上才收过一次,现在地笼里没有多少货,只有几条虾跟一些鱼。

    部落其他人看他忙活,忙问:“你们想吃鱼虾了?”

    “今天中午不好做什么菜,弄点鱼上去吃。”任鹤隐从山脚下走过,见大家在阴影里做陶,问道:“大家的陶器积攒得差不多,这几天要烧一次陶了吧?”

    “嗯,差不多了,趁着天气好柴火多,将先前做好的那些泥坯烧出来。隐,你们是不是做了几口大缸?那缸也是这次要烧吧?”

    “对,这次都要烧完。我那比较多,可能还得单开一窑来烧陶。”他将鱼虾倒到木盆里,端着往上走,“我先去做饭,等会下来跟你们一起做陶。”

    “行啊,我们匀点陶泥给你。”

    任鹤隐他们前段时间建房挑回来不少黏土,这些黏土除了用来做瓦片、当黏合剂之外,还留了一些做陶。

    他们新房建得很大,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可以留两间出来做仓库,其中一间放个粮仓,专门用来装稻麦,另一间则可以放置坛坛罐罐,储存他们平时收集到的各种食物。

    任鹤隐有些想做豆浆跟酱油,特地做了几个大缸。

    他们做陶的手艺已经非常不错,做这样的大件也没什么难度,做好的大缸晒干后有模有样。

    部落抽了几天收集柴火,找了一天晴朗的好日子,特地一早就开始烧陶。

    任鹤隐跟云鸣将他们的坛坛罐罐搬过去,部落里其他人也过来帮忙。

    “你们这大缸做得真好?”

    “好倒是不敢,不过真够大。”任鹤隐站起来捶捶腰,扯着嗓子指挥,“哎,皮囊搬过来了吗?这次我们试试往里面鼓风,看会不会烧得好一些。”

    旁边有人赶紧应道:“都搬来了,五个全在这里。”

    “那行。”任鹤隐过去仔细检查。

    他们原本用来炼铁的皮囊也在这里,就是最旧的那两个,剩下的都是新皮囊。

    沉他们做这些鼓风用的皮囊一回生二回熟,压动皮囊,风口呼呼冒着风,风还挺大。

    “好了,没问题。”任鹤隐擦汗,道:“陶器都搬进去没有?”

    “要烧的都搬进去了,你检查一下?”

    任鹤隐点头。

    他弯腰走进陶窑里面。

    他们的陶窑其实挺大,窑里面各种陶器堆了个满满当当,其中许多得套着烧。

    陶器烧制比较粗糙,不像瓷器那样精细,这样堆放就行。

    要是烧瓷器,这样堆大概真烧不出多少来。

    任鹤隐弯腰钻出陶窑,灰头土脸道:“行了,大家各自守着火道,点火吧。”

    “好嘞,点火!”朵一声喊,各条火道点起火来。

    夏天本来就热,靠近这一堆堆熊熊烈火,大家的汗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任鹤隐用袖子擦了好几回汗,上去陶窑顶上的观测口看了好几次,见没有问题,他下来道:“行,大家继续保持,一直烧到晚上就差不多了。”

    “我们知道,这里热,你跟云鸣先回去吧。”

    “那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看看。”任鹤隐又擦了把汗,“你们鼓风的人也轮着来,要是出了汗,觉得不太舒服,一定要找人换着来。另外,你们都得注意多喝水,休息的时候去旁边阴凉通风的地方多休息。”

    大家认真听完,纷纷点头。

    任鹤隐拉着云鸣离开陶窑这边。

    离开一段距离之后,气温明显降下来了。

    任鹤隐舒一口气,“陶窑那边太热了。”

    “天气太热。”

    “也是,感觉今年热得还挺早。”任鹤隐眯着眼睛看天色,“走,我们去地里追肥。”

    他的水稻跟麦都开始结穗了,现在要追最后一轮肥,顺便再拔一轮草。

    两人挑着烧好的火粪去田里忙活,部落里其他人也在田里忙。

    部落只种着水稻,这些水稻在未来挺长时间将会是大家的口粮,由不得大家不重视。

    可惜这里天气比较冷,只能种一茬水稻,要不然种上两茬,大家基本就能种够粮食,平时来的猎物跟采集来的植物就能当做菜吃。

    拔草、追肥、浇水,两人在地里忙活,一天时间很快又过去了。

    傍晚,任鹤隐戴着斗笠拉着云鸣去陶窑那边看。

    陶窑烧火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批。

    任鹤隐远远大喊,“陶烧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这一天火都没灭过,大家也都在鼓风。”

    任鹤隐越靠近越觉得热,同时空气中传来一阵浓郁的柴火味。

    任鹤隐走到窑前,问:“去观察口看过吗?”

    “去了,还夹了陶器出来,好像烧得差不多了。”

    他们现在烧陶会特地摆放一两件型陶器在观测口附近,烧得差不多就夹出来看看,以判断里面的陶器究竟烧得怎么样。

    任鹤隐拿过加长铁钳,“我上去看看。”

    云鸣道:“我去。”

    “没事,这次不会烫伤了。”任鹤隐道,“我来就行。”

    “两人一起去。”

    两人走上去,任鹤隐心将铁钳放入观察口中。

    观察口滚烫,他斜着操作铁钳都有些吃不消,最后还是云鸣接过他手中的铁钳,夹了碗出来。

    因为太靠近外面,温度不够,这碗烧得不怎么样,泥土甚至没怎么烧结。

    任鹤隐仔细看过,凭经验道:“烧得差不多了,里面的陶器应该烧出了釉面。”

    忙着鼓风的人们都很兴奋,“真的?那是不是快烧好了?”

    “烧好了。”任鹤隐道:“等这炉柴烧完,就可以将窑口封起来了。”

    “好嘞,大家抓紧鼓风,把最后一炉柴烧完!”

    任鹤隐跟云鸣留下来帮忙,大家将不远处的土挑过来,倒进火道,将陶窑封起,封个一两天,这窑冷却之后,就能过来挖陶器。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得要命,等身体的汗略干之后,便收拾衣服到河流上游洗冷水澡。

    任鹤隐跟云鸣并不掺和,只在部落里等饭吃。

    现在部落有点像自助餐,各种炊罐石锅用起来,做好的菜一大盆一大盆往长桌上放。

    除了炖菜,部落也会用铁锅做一些炒菜,炒野菜炒虫子炒菌菇炒肉……大家什么都炒,只要猛火快炒,最后撒点盐,做出来的菜就不会难吃。

    任鹤隐跟云鸣有时累得狠了,就会过来这边蹭饭吃。

    他们给部落里的食物远多于他们吃掉的食物,部落其他人并没有意见。

    青肚子已经挺大了,任鹤隐每回看见他的肚子,都有些敬畏,今天看见他也是,下意识让了座,“青,你坐。”

    “没事,你们坐,我站一站比较舒服。”青扶着腰笑,“陶烧好了?”

    “烧好了,过两天我们再去看看烧得怎么样。”任鹤隐在他面前实在坐不安稳,干脆站起来,“你肚子怎么样了?”

    “还好。”青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会感觉到肚皮紧绷,内脏受到压迫或者手脚浮肿吗?”任鹤隐心翼翼地在他肚皮上方晃了晃,“我摸摸?”

    青笑着将他手按在自己肚皮上。

    青有二胎前身材很好,六块腹肌一块不少,现在有二胎,任鹤隐感觉他肚皮还是挺结实柔韧,上面全是肌肉,并没有肥肉的那种软软的感觉。

    任鹤隐眼里闪过惊奇。

    青在旁边活动了一下,道:“别担心,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任鹤隐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原地轻快跳动,忙按住他,“等等!别做危险动作!”

    “这个一点都不危险。”青纠正道:“就像吃撑了一样,比起没孩子来是会难受一点,不过也不妨碍跑跳跟干其他。”

    任鹤隐下意识地看云鸣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来盯着青的肚子,“这么轻松吗?”

    “是啊。”青笑,“到底谁跟你怀孕后很脆弱,手脚还会浮肿之类的话吓你?”

    任鹤隐发愣,“我一直这样以为。”

    云鸣揉了他脑袋一把。

    青感慨,“怪不得你不敢跟云鸣结为伴侣。”

    “咳,我又不全因为这个不敢。”

    既然已经聊到这个话题,任鹤隐推着青到一旁悄悄话,“青,兽人跟亚兽人结合的时候会特别痛吗?”

    青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你还怕这个啊?要是痛,就不会有那么多兽人跟亚兽人结合了。”

    “生孩子呢?”

    “还好,不算太难受。”

    “死亡率呢?”任鹤隐悄悄问:“一百个生孩子的亚兽人里面,大概会有多少人死亡?”

    “生个孩子,怎么还会死?”青不解,“我只听过孩子活不下来的,还没听过哪个亚兽人因为生孩子出事。”

    “那兽人呢?”任鹤隐记得女性兽人跟亚兽人结合时,生孩子的是女性兽人,“女性兽人有因为生孩子去世的吗?”

    “怎么可能?亚兽人都没事,兽人怎么会出事?”

    青拍拍任鹤隐的手臂安抚他,“究竟谁跟你这些吓你?”

    任鹤隐表情有些奇怪。

    不是谁跟他,地球上的女性生孩子是真的不容易,生一次孩子闯一次鬼门关,尤其是古代,产妇死亡率居高不下。

    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女性也经常面临着各种生育后遗症。

    感情这里的兽人亚兽人生孩子根本不是个事?

    任鹤隐回到云鸣身边的时候还皱着眉头想了好久。

    两人吃完饭回去,任鹤隐悄悄问:“生孩子真的很容易吗?”

    “不算太难。”云鸣做了个比喻,“就跟白花鸟下个蛋差不多。”

    “这也太容易了吧?”任鹤隐瞪圆眼睛,“那岂不是当天生完孩子当天就可以照常活动?”

    “嗯,这里没有做月子的法。”

    “那,痛吗?”

    “我也不知道。”云鸣捏捏他脖子,“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生。”

    任鹤隐个寒颤,“本来就没算生,算了算了,赶紧略过这个问题,这问题老让人背后发凉。”

    云鸣笑笑,没有反对。

    过了几天,他们去将陶窑开出来。

    陶窑里面还有点余温,不过已经不烫人。

    这次云鸣跟部落里的人一起去搬陶器,任鹤隐接应。

    任鹤隐看陶器一点点搬出来,忙问:“怎么样?这陶器烧成功了吗?”

    “成功。”寒看了几个陶碗陶盘,道:“比上一次烧得好,烧裂的比较少。”

    任鹤隐拿过陶器查看,他们这次烧陶可能温度上来了,釉面非常好看,又黑又亮,站在前面,还能从釉面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屈指敲了敲,陶器咚咚,声音很清脆。

    大件陶器还不明显,件陶器甚至有点瓷器的影子了。

    一些壁比较薄的陶碗陶杯,放到眼前看,壁似乎半透明,透过这层壁,能看见外面的太阳。

    任鹤隐高兴地拿了好几个碗看,都有类似的效果。

    旁边人见他动作,好奇问:“看什么?”

    “看陶壁!”任鹤隐招呼他们一起,“你们看,这个陶壁是不是会透光?”

    “好像真的!”

    “哎,这个壁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碗还能用来装东西吗?装水会不会漏?”

    任鹤隐道:“没有裂缝就不会。”

    任鹤隐拉着刚出来的云鸣,拿起碗伸长手臂扣到他眼前,“快看!”

    云鸣对着碗壁看了半天太阳,诧异问:“原始瓷器?”

    “对,我感觉也像,应该是温度达到了,但我们这土还没达到高岭土的标准,所以烧出来的陶器会是这样。”

    任鹤隐兴致勃勃,“这陶器也够漂亮了,我们下次烧陶壶跟陶杯用来泡茶!”

    他们没有专门的泡茶工具,一般直接将茶叶扔到锅里跟羊奶一起煮,直接喝奶茶,茶倒是挺少喝,主要没那个空闲。

    任鹤隐一边看一边乐,云鸣跟其他人一起,很快将陶窑里的所有陶器都搬了出来。

    可能他们的制陶技术有进步,也可能他们的烧陶温度达到了,这次做的陶有九成都可以直接拿出去用,哪怕有一些瑕疵,也不严重。

    剩下的那一成陶就是烧碎了,烧裂了等各种,这些陶只能砸成陶碎,下次烧陶的时候再用。

    任鹤隐他们做的五口大水缸成功了四口,他原本还算再做一次。

    现在做一次就暂时够用了,他干脆偷个懒,下次有空再做一次。

    “隐,你们这缸要用来装什么?跟好大啊,都赶得上我们的石舂了。”

    “装什么都行啊。”任鹤隐笑,“装油装米装水,这四口缸其中两口我要用来做酱油跟豆酱。”

    “那是什么?”

    “也是吃的,大概算调料,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任鹤隐不知道怎么,照例来这么一句。

    大家听了,好奇归好奇,也没有继续问。

    倒是寒习惯性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做?要不要帮忙?”

    “不用,等天气凉一些,我们自己做就行。”

    现在天气还太热,任鹤隐怕煮出来的豆子会腐烂变质。

    不仅气候不对,他们手头上的材料也不足,做黄豆酱跟酱油都需要面粉,他们麦还没收,要弄到面粉得等好一段时间。

    陶器做完,地里的活告一段落,任鹤隐他们又开始制门窗。

    他们的门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他们房间门是折叠门,一共四扇。客厅门相对而开,要两扇,剩下两个房间以及厨房,都只要一扇就行。

    他们手里门页充足,铁钉也还有好些,只要把木板刨出来,再安上铁钉门页,全弄好之后背过去新房那边安上去。

    沉他们主动来帮忙,任鹤隐原本算给他们蜂蜜等当报酬,几人硬是不肯要,跟着任鹤隐他们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个就是最好的报酬。

    忙活了一个月功夫,他们所有门都弄好了。

    沉等几个老兽人这天傍晚收工,手抚摸着门页,期盼道:“门都做好了,什么时候安上去?”

    “我看就明天吧。”任鹤隐他们也没算看什么日子,“明天上午我们把门背过去安好,沉叔,你们一起去吗?”

    “去,这个还能少得了我们?!”沉高兴道:“那明天一早我们过来帮忙背门。”

    “行,我们将门安好之后再回来吃早饭。”

    一行人好,部落其他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大家还没看过安门,事实上,他们连这种门都没看过。

    布族跟山族他们也建房子,不过他们的门只是一块木板,进出的时候直接拿门堵上门洞,十分简单粗暴。

    任鹤隐他们的门则完全不一样,他们的门上面甚至还有点凸起的棱线做装饰。

    部落里没什么热闹看,大家对一切新鲜事都十分好奇。

    任鹤隐并不介意大家看热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任鹤隐还缩在云鸣怀里,山洞外面就传来话声,有人热情洋溢地喊:“隐,你们起来了吗?”

    任鹤隐还是第一次被人堵在床上,当即有些服气,着哈欠道:“还没呢。”

    “哎,你们还没那么快起床?天已经亮了,我们早点去把门装好吧。”

    “不急,天才蒙蒙亮,外面看都看不清楚。”任鹤隐困得一个劲往云鸣颈窝里钻,完全不想起床。

    他话声音,也亏外面人全神贯注听才能听见。

    云鸣单手揽着他,用手捂住他耳朵,对外面道:“你们先忙,我们等会再起床。”

    云鸣低沉的声音传出去,外面不敢再话了。

    很快,外面窸窸窣窣,一群人离开了他们山洞口。

    任鹤隐脑袋晕晕乎乎,靠着云鸣,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感觉才刚睡着,外面又传来话声。

    不知道哪个憨货,在外面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隐,我们帮你们把门板背过去了,你们起来吧。”

    任鹤隐只得蹭蹭云鸣后爬起来,坐在床上有气无力,“老大,我好困啊。”

    云鸣将他抱在怀里,“等回来之后再睡。”

    “大家怎么那么积极,比我们还积极。”任鹤隐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抱怨,“算了,起床了,不赖了。”

    两人出山洞去洗漱,天边朝霞很明亮,风很凉爽,将人吹得神清气爽。

    任鹤隐此时才总算清醒了,他去刷牙,整个部落都醒了,到处都听得见吆喝声。

    山下人们正在做饭,各种各样的食物香味被风送上来,将人肠胃唤醒。

    任鹤隐拉着云鸣神清气爽地下去,喊了一声,“我们去安门了,谁要跟我们去?”

    “都去都去!”

    “对对对,看看你们门怎么安,下次我们也要建你们那样的房子,安你们那样的门。”

    “沉叔呢?”人群中有人喊,“他不是昨天就喊着要去安门吗?”

    “早就过去那边了,还等你们。”

    大家乱哄哄簇拥着任鹤隐他们去新房那边,有些等不及的兽人们干脆变成兽形,四脚着地跑了过去。

    云鸣干脆也变作了兽形,背着任鹤隐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新房那边已经围了上百人,沉他们在人群中央,心讨论着门要怎么安。

    人群中有人看到任鹤隐跟云鸣,喊了一声,“隐跟云鸣来了!”

    这话一完,大家自觉让出一条通道,摩西分海一般。

    云鸣直接跑进他们的房间里,在房间里变回人形,围上兽皮裙。

    任鹤隐笑着跑出来,“工具我们都带来了,门可以开始安了。”

    他们第一扇就安卧室门,这个门最大,一共有四扇门页,两两折叠。

    任鹤隐他们先安好了门框,门框用水藻泥黏在墙上。

    这些前几天就弄完了,此时水藻泥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门也比较好安,任鹤隐他们主要采取古时候门的安装方法,先将三个环一样的东西一次钉入门框里面,而后在门上钉直角状的铁条。

    铁环与铁条相对应,等所有铁环跟铁条钉好后,将铁条像插筷子一样插入铁环之中,门就这样立起来了。

    这个工艺相对简单,他们弄起来也好弄。

    很快,卧室门就安装好了。

    他们在部落里做门的时候计算过无数遍,现在门安装好,开跟关上都很顺滑,严丝合缝,尤其门背上还有门栓,可以直接拴上。

    “这样就好了?”大家来来回回试,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这个门可真好用!”

    “是吧。”任鹤隐也笑,“等大家建房子的时候,记得也用这个门。”

    “这个肯定要,这门比我们的山洞好多了。我们山洞能不能也弄个门框,再往里面安上门?”

    立刻有人应道:“这个也行啊,不就是用水藻泥黏上去吗?要不我们去做几扇门试试?”

    大家心思都活络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建言献策,要造他们自己的门。

    部落外什么都不多,木材最多,这个门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弄,要是没有铁钉,用石钉就行,尽管不那么好用,也能勉强应付一下。

    大不了多换几次嘛,他们又不是没空。

    任鹤隐一边指挥着大家帮忙安其他房间的门一边听他们讨论,见他们真有要回去做门的想法,忙道:“等等,山洞里安门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山洞都是石头,水藻泥要黏应该也黏得稳。”

    “稳是稳,不过山洞要是安了门,你们用什么换气,人往里面住,不得憋死啊?”

    “那你们这——”

    任鹤隐昂首示意,“我们这里那么多个大窗子呢,随便开一个窗户就能换气了。”

    “这个没办法。”

    “唉,看来只用建好房子才用得上门了。”

    “要是没建房子,要门干什么?”

    “就是,我们在山洞住了那么久,根本用不上门!”

    任鹤隐他们房间的门很快就在大家的帮助下全部安好了。

    他们的门做得非常不错,安好之后看起来不比地球上任何一家的门差。

    别是根本没见过门的兽人亚兽人们,就是任鹤隐自己,也为这样几扇门而自豪。

    大家来回摸了摸这些门,最后恋恋不舍地回部落吃饭。

    任鹤隐跟云鸣也回去,两人心情都很好。

    他们这阵子除了做门之外,还制了不少家具,桌子椅子箱子,有铁钉在,家具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吃过饭,两人去猎跟采集。

    他们速度很快,中午就回来了。

    门已经弄好,下一步就是安装窗户。

    他们的窗户玻璃早就弄好了,一块块收在山洞里十分整齐。

    任鹤隐跟云鸣心钳过这些玻璃,玻璃边缘很整齐,大也相当均匀。

    现在把窗框弄出来,这些玻璃就能直接用。

    窗户并不难做,只是比较费神。

    没几天,他们就将窗框给造好了,剩下的就是将玻璃安上去。

    任鹤隐跟云鸣在这点上又遇到了麻烦。

    任鹤隐看着脚边一坨坨水藻泥,心里十分沮丧,“我原本还以为水藻泥就够了,结果水藻泥根本就没法黏这样精细的东西?”

    “水藻泥不行,我们就找其他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任鹤隐长呼一口气,“眼看就要弄好了,现在多了一道麻烦。”

    云鸣揉揉他脑袋表示安慰。

    “没事没事,好事多磨。”任鹤隐服自己,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云鸣,“现在要怎么弄,要不我们熬点鱼鳔胶?”

    鱼鳔胶是工业胶水出来之前,木工行业最常用的胶水。

    这种胶水属于生物胶水,比较容易制作,用起来也很方便,造价还便宜。

    就是做起来比较费劲,而且还有一定的季节要求,人们一般选择霜降之后制作鱼鳔胶,现在天气比较热,想做鱼鳔胶有点麻烦,不知道能不能制作成功。

    云鸣跟任鹤隐一起看过教程之后,道:“不用担心那么多,鱼鳔胶不能久放,用鱼鳔胶的人也不完全是天冷才干活。”

    “话是这么,好像鱼鳔胶一受热就不黏了?”

    “这天气没达到热得不行地步,不然家具夏天就不能用了。”

    “也是。”任鹤隐转头看云鸣,“那我们试试?”

    “嗯,先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任鹤隐跟云鸣干就干。

    部落里人很快看见任鹤隐在部落里,用剪刀剪鱼鳔。

    他们手里还有许多鱼鳔,都是冬天制作鱼丸时候留下的副产品。

    他们当时专门捞大鱼,鱼鳔晒出来非常漂亮,金黄通透,看着像是一片片琥珀。

    这样的鱼鳔很硬,任鹤隐得用大剪刀,一点点将鱼鳔完全剪碎,也是不容易。

    他端着个木盆,在山脚下干活,一干就好几个时。

    这些鱼鳔也是鱼胶,任鹤隐他们原本晒来当补品吃,部落里谁要是受伤了,流血了,任鹤隐就会拿鱼鳔出来,让部落炖了给伤员补血补气。

    现在他开始剪鱼胶,看到的人都有些担心,“隐,你们弄这个干什么?”

    “用来点胶做窗户。”

    “这个行吗?”部落里人愕然,“这个不是用来吃的吗?”

    “可以用来吃,也可以用来当胶水,用处很多。”任鹤隐一边回答,手下一边动作着,“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到时候看我们弄就知道了。”

    任鹤隐活动了下手指,将剪刀塞给族人,“来来来,帮个忙,帮我剪一剪,我手实在不行了。”

    剪刀刀柄也挺硬,任鹤隐手全红了。

    旁边人接过他手里的剪刀:“嚯,确实好硬。云鸣呢?”

    “出去猎去了。”任鹤隐活动活动肩膀,“这个鱼鳔胶要尽量剪一点。”

    “你这样,我用爪子撕开行吗?”

    任鹤隐眼里带着笑意,“你要是撕得动,你就尽管撕。”

    大家有些不信邪,手里拿着鱼鳔,使劲,接过这鱼鳔又硬又干,爪子撕着硬是不太好使力,尽管能撕,却撕不了很一片。

    有人干脆拿柴刀,又拿墩子来,“要不然我们用刀剁吧。”

    “都行,心点手。”

    “这东西要怎么黏东西,怎么看它都不黏啊,以前煮鱼胶的时候也泡过水,泡水了还是这样,没太大的区别。”

    任鹤隐道:“泡水没有用,这个东西要用石头舂,舂着舂着它就黏了,就是很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