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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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多,车在夜幕下的高速上平稳行驶。

    茭白就着水吃面包,大口大口吞着。豪车的后座也比不上普通的木床,睡得他浑身酸痛。

    “对了,”

    茭白咬着面包扭头:“梁家怎么样?”

    沈而铵在给他拿水果:“不太好。”

    “那梁栋呢?”茭白声音模糊,“你跟他通过电话了?”

    沈而铵道:“不接。”

    茭白的心里生出几分古怪,这不像梁栋的作风。

    对现阶段的梁栋来,沈而铵就是除了经商,其他方面都无所不能的大神。

    他家里出了事,不找他铵哥拿主意?

    剥好的山竹被送到茭白嘴边,他不好意思让人喂,谁都不太行。茭白伸接了才吃掉。

    “我会,去梁家,找他。”沈而铵。

    “行。”茭白喝口水,“齐霜死了,齐家怎么也要从梁家讨一条命。”

    那还是轻的。就怕一锅端。

    齐子挚应该不会那样吧。茭白对他那个月男友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对方不论怎样,都有做人的底线。那东西没有丢过。

    沈而铵又剥了山竹往茭白跟前送。茭白摆:“你自己吃吧。”

    嗡嗡震动声从沈而铵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飘出来,他没有去接。

    那声音停了又响,一连响了三次,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接吧。”茭白瞥挡板,司跟随行的保镖都在呢,沈而铵要是一直不接,他老子很有可能会把电话打到那两人的上面。

    家丑不可外扬啊。

    沈而铵擦干净拿出,一接通就被教训。

    “你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当作没听见,谁给你的胆子?”哪怕是在通电话,沈寄的威严依旧不减半分。

    沈而铵不答。

    沈寄没有再跟不孝子废话,命令道:“把给他。”

    沈而铵还是没反应。

    茭白听到沈老狗的吼骂声,他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凑到沈而铵的旁:“谁啊?”

    电话那头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粗喘。

    老东西要气死了。

    茭白啧啧,这会儿上线的好友就沈而铵,他也见不到那狗批的皮卡丘,不知道是不是又穿着粉套套炸了。

    “打错了,挂了吧。”茭白。

    沈寄牙关都咬住了,腮帮跟脖子抽紧:“你找死。”

    茭白:“”

    活跃度都那么高了,这老东西对着他的时候,怎么还一副高高在上俯视脚边一滩泥的德性,不可能没点变化吧。肯定有变化。

    果不其然,沈寄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尽他最大可能的收敛了怒气:“到哪了?”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雪花又在飘:“早得很。”

    沈寄一晚上抽了几包烟,嗓子撕裂般涩哑,他都感觉自己老了:“午饭在老宅吃,直接过来。”

    茭白按掉了沈而铵上的挂断键。

    蛏山的雪秒停。

    茭白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沈少爷:“我们回南城以后就不去出租屋了,去你家。”

    沈而铵把放回口袋:“你,怎么想的?”

    茭白抓背后的靠枕,沈而铵帮他调整位置,等他躺好了,才等他的答案。

    茭白哪有什么妙计,他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及一个信念。

    活着。

    “走一步看一步吧。”茭白安抚沈而铵,“局面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有数。”

    沈而铵抬眼:“我们?”

    茭白打哈欠:“就你跟章美人。”

    蛏山的雪啊,它又飞起来了。

    茭白:“”

    沈而铵怎么跟不想爸爸看别人家孩似的?

    “你和他相处的,很好?”沈而铵抿住唇,“你走的时候,他在车后面,追。”

    茭白一愣:“有吗?”

    沈而铵像是意识到自己了不该的,眉间拢起,他偏头看车窗外,不话了。

    茭白挠挠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酝酿了会就睡了过去。

    等见到沈老狗,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得养精蓄锐。

    茭白再次醒来,是在休息站。

    沈而铵叫醒他,问要不要上个厕所。

    “我应该不太需要。”茭白这么的时候,一条腿跨到了车外,他想活动一下脚,谁知一下车,膀胱就不太行了。

    坐着容易产生错觉,站起来才知道自己要不要放水。

    这个点,休息站里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元旦了,算是个假期。

    茭白两只揣在袖筒里,哈着气缩着脖子往里面走,沈而铵跟他并肩,穿单毛衣牛仔裤,简单清爽,背脊挺直。

    两人是两个画风。

    休息站里的女性全在看沈而铵,美少年在哪都是这待遇。

    还有男的也瞅两眼,羡慕。

    茭白看得直乐,没注意到沈而铵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他像一个入戏的旁观者,进来了一点点。沈而铵在心里默想。

    沈而铵给茭白买了泡面,泡好了等他。

    茭白去厕所了,不是他一个人去的,还有保镖。他俩一道进去的,一人占一个便池。

    保镖不像茭白憋了那么久,他速度快,完事了就去外头等。

    不多时,一个很高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女人穿男士风衣,脚都被裹住了,她的头发很长很密,亚麻色的,挡在脸颊边,看不见长相。

    身上有浓重的栗子花味。

    显然是在里面有过一场激|情片段。

    保镖甩了甩上的水,砸咂嘴,这年头把厕所当酒店房间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嫌脏。

    有脚步声过来,保镖忙恭声:“少爷。”

    沈而铵:“还没好?”

    “没呢。”保镖,“茭先生路上憋坏了,得要一会儿。”

    沈而铵立在墙边,不知怎的,他的心头猛跳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快步跑进厕所。

    跟在后面的保镖傻了眼。

    人没了。

    沈而铵耳边嗡响,浑身冰凉,他抖着抓出,按了一个号码。

    不行。

    他的人脉不够,不能浪费时间。

    沈而铵挂掉,换了前不久才通过话的那个号码拨过去。

    沈寄在自己的住处,他这儿情是来不了的,装修十分低调,现在他正在隔壁次卧,指使人往衣柜里办衣物,将房间布置起来。

    接到儿子的电话,沈寄听完就掐掉烟头扔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的,整个休息站的出口就被封锁了起来。

    同一时间,那条线上过去的每一辆车都会要被接受排查。

    茭白是在车里醒来的,他全身无力,四肢瘫软,脖子上还有个针孔。旁边是女人的假发和男士长风衣。

    车没在开,而是停在一个由仓库改造的房子前面。

    房子周围都是树,不像兰墨府那样四季葱绿,这儿的树干巴巴光秃秃的,像一个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车门突然被打开,茭白抬起臂挡外面的天光,这会恐怕得是七点多了。

    一个软毛脑袋探进来:“嗨”

    茭白眯眼看去,扒在车门边跟他打招呼的是个男生,一双眼亮晶晶的,半害羞半激动地望着他。

    不认识。

    茭白又瞧了瞧,不对,有一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西城场,你问我借过。”男生主动回答,“我问你叫什么,你你叫”

    后面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耳朵,让开,我要洗车。”

    “洗什么车嘛,我男神还在车里呢!”叫耳朵的男生冲后头嚷,“哥,你等会,等我把我男神扶出来!”

    他对着车里伸:“男神,你没什么劲吧,来来来,抓我的,我有劲。”

    茭白:“”

    等等,耳朵?

    茭白抓着他的问:“你叫耳朵?”

    耳朵鸡啄米地不停点头:“对啊对啊,是不是怀疑我是你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我就是我,我就是耳朵!”

    茭白痴呆状。

    耳朵叽叽喳喳地:“我在场见到你之后就跟群里的人了,是他们给了我启发,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求我哥帮我搞到场的监控,我看了一天,我就”耳朵含羞带臊地偷瞄了茭白一眼。

    “我哥只有我一个弟弟,他被我又求又烦的,就答应把你弄到我家来。”

    耳朵把茭白从车里扶出来,“可是你住在兰墨府,我哥进不去,直到你回南城”

    茭白听完头昏脑胀,只想先睡一觉缓缓。他一个友跟他在现实中碰上了,他不知情。对方还惦记上他了。

    更是有个牛批的哥哥,胆子也大,竟然敢得罪沈家,把他掳走。

    早前他还在三中的时候,耳朵他哥是个纯种大金毛。

    茭白扫了眼拿着水管,穿工装裤跟皮夹克,嘴边叼了根烟,左下颚有道疤,挺拔端正满身肃冷,肌肉线条十分有震慑力的男人。

    那叫大金毛?

    那他妈的分明是黑豹!

    茭白任由耳朵用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撑着他往屋里走。

    他应该不会在这待多久,撑死一天。沈老狗的权势,他还是相信的。不知道沈而铵发现他失踪的时候,有没有掉金豆。

    茭白胡思乱想的时候,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你的好友已上线

    茭白的脚步猛地一停,第七个好友竟然是那个洗车的男人?!

    他看好友列表,亮起来的头像备注是,郁岭。

    ——唯一一个不在豪门圈,也不参与主线的好友。

    那到目前为止,只剩岑家太子爷没上线了。

    茭白在看郁岭的头像。

    一只

    蚂蚁?

    茭白又去看随着挥水管,古铜色臂肌肉鼓动的郁岭,这他妈的,完全不配套。就跟沈老狗的皮卡丘一样。

    “高瓜大哥哥,啊不对,茭白哥哥,我哥是特种兵出身,超厉害的。”耳朵哼哼唧唧,“但你不能喜欢他,你是要做的人,我相信你。”

    茭白:“”

    耳朵叫郁响,他跟他哥相依为命,今天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他看上的奶狗大高瓜哥哥终于躺在了他的床上!

    四舍五入就是睡过了!

    郁响出去了会,回来时里拿着一个针筒:“我哥你不老实,他让我给你注|射这个,不然就把你送回南城,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只能照着他的做了,你不要生气。”

    茭白把派大星抱枕丢一边。

    派大星都没丢到床外,他还没恢复力气,现在又要挨针。

    “很快就好的!”郁响蹲在床边,按着茭白的,慢慢把他的袖子往上卷,“我哥要给你注|射,我不想让他来,他没轻没重的,我怕他伤到你。”

    “所以还是我来吧。”

    郁响摸摸茭白的臂,“我轻轻的,不疼的哦。”

    然而他的一直在颤。

    跟帕金森似的。

    被他抓在里的针筒也跟着颤。

    茭白看这情形眼皮一抖,真让这位来,他还不知道要被扎几次。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  睡了睡了,明天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