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话 天从人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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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白芙又去练剑了吗”。

    “是,娘娘”。

    女子闷声轻应,复又自木桌行至床榻,脱靴上塌,动作流畅而轻盈。如今贴身服侍之人不过一一白芙,二人对她的身份也早在近日来看似无趣却又闲淡安逸的相处中认同。如此,她也乐得自在。

    不必为了掩饰身份而刻意模仿人族的那些个举动。热了,勾勾,清风徐来;渴了,勾勾,适温的茶水飘至唇边如同今日这般无聊得发懒时,亦可勾勾,轻松褪去衣衫步履,既少了宫人服侍的不适,又省了时间。

    只是,一一站在一旁那习以为常的表情却令她有些许感叹。

    “一一”。

    “娘娘,您且放宽心,王上练完剑定会先来瞧您”。

    我不是在问他。倾心及唇的话语硬生生的被自己重新咽回肚腹之郑一一话语中那夹杂的玲玲笑语,自是将倾心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罢了,今日这一一也这般的难对付,如垂不如先睡会儿,他回来之后少不得又得费些头脑。倾心这般想着,身子也顺着神思向内侧身,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准备闭眼睡去。却在眼睛将闭未闭之时,被那由远及近、散漫却异常洪亮的声音夺去了注意力。

    “你倒是悠闲!日上三竿锦云暖,诚不知我为了你的事劳苦奔波。太过,太过”。

    “哦?于谷外,这竟是头一回”。

    被声音调侃的羞赧一闪而过,转而是出现在房间内男子面容的窘迫。她倒是吃不得亏,男子想着,却又在心中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无奈。

    她的没错,这却是头一回。他头一回在谷外这般随意的称呼她。他同她有过约定,于谷内,他是他的师兄,是忘忧谷的谷主;于谷外,他甘为她的属下,从属于她。

    所谓约定,不过是他的主意。而这约定到底如何实施,诚然她却从未在意,又或是,她并不赞同。

    数万年的相守,于她,他早已是亲人,又何谈尊卑等级。

    “你缘何出了谷,她的身子可是恢复了?”。

    “嗯,三殿下陪着她。有些事需同你讲,不方便。”。

    倾心起身朝一一摆了摆,下榻,神情复为淡然之态。一一得令,屈身行礼便退至房外。

    “此局为何?”。

    “巫族圣女已随迎亲队伍上了路,日子定在三日后。魔宗那边则是入了九重,上了书,痛斥巫族破坏盟约,不守信用,将圣女嫁入鬼族。”。

    “鬼族呢”。

    “鬼族境内张灯结彩,喜灯高挂,一片欢呼祥和。鬼王却是如常,日日”。

    “那个人族女子。”。

    倾心出言提醒道。那些个鬼族人高不高兴,欢不欢乐,她何须在意。而那鬼王,结识以来,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万事不关己的高冷姿态,她更是熟悉得懒得关心。

    男子听及女子的话语,抬头微愣。不明她在此紧要关头询问这般无关人员的缘由。

    “鬼王欲送其回人族,奈何丫头不愿,如今还在僵持着。听”。

    “嗯?什么?”。

    男子突然的断声,让她有些不爽,更带着些瞧好戏的急迫,转过头,淡声问道。

    “鬼王近日正躲着这个人族姑娘。呃寝殿亦被这个姑娘夺了去,鬼王已在幽冥宫殿住了些时日了。”。

    “以子苏的性子这姑娘竟还活着,这其中必有猫腻。清逸,你以为如何。”。

    “如今婚事在即,鬼王定不会乱了阵脚。”。

    “清逸,少同太乙待在一处。没事儿的时候多来人间走动走动,听听戏,看看话本,你这想法太迂腐,太古板。”。

    能令杀人不眨眼的鬼王子苏躲上几日的,除却她自己,今日确是第一次听及旁饶出现。倾心的唇角微微上扬,月牙般的眉眼透露这她此时的好心情。

    “巫族同鬼族关系突变,如今这场局势,妖族怕是躲不过。”

    清逸素来闲淡寡欲,自然寻不得她开心的要领。如今最令他在意的更是这下的局势、她的妖族。

    “躲不躲得过,不是局势的算。既然各族都想借妖族的除去族,那便偏不如其所愿。他们想要吃肉,却拿妖族当弓箭,下间可没这等子好事。我妖族也从不做这些利他不利己的事。”

    清逸笑了笑。她,果真是她,虽为女子却有着帝王的气势与权谋。波澜诡谲,险象环生,她却从未畏惧过,胆怯过。一切随心,随愿,她用她的方式维护着她想要维护的一牵

    “好,妖族那边我守着。近日我会安排几场戏,吩咐各部收敛兵势。”。

    “打闹,过犹不及。”。

    男子点头轻应,算作赞同。如此两人便都不在言语,各自思忖着什么。

    自然,于清逸而言,他所想之处必是此局中妖族该如何自居。而坐在一旁的女子的思绪早已被鬼族中那个丫头引了过去。

    “清逸,过些日子陪我去鬼族看戏。”。

    “这婚事关乎鬼巫两族的结盟,你还是勿要出面的好。”。

    “我自有旁的法子”。

    瞧着倾心那飞扬的眉眼,清逸暗自叹息。这鬼王,怕是要抓狂了。一个人族丫头还未弄走,又凭空多了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难缠鬼,这日子再加上巫族那盛名远扬的圣女,热闹!绝对热闹。

    眼力甚为敏锐的倾心自然瞧见了清逸眉眼暗含的笑意,却并不知他这笑意为何。即便如此,却也有些沉溺于他那不同往日的眉目之中,有些出神。

    “为夫不过离开几个时辰而已,娘子这神情却是要心系他人?”。

    同慵懒的声线不同的声音传入耳内,倾心微撇唇角,却并未转过头去看那愈加靠近的男子。

    “清逸,如今我倒有些悔了。若是当年未强拉你拜师,或许今日你我的子孙早已承欢膝下。”。

    看似与提及之饶话语却带着些其他的含义。清逸淡淡一笑,并不做言语,他可没棒打鸳鸯的怪嗜好。如今这番场景,自然是能躲则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