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茬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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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着隐约听见丝竹之音伴着忽高忽低的缠绵声腔儿传入耳中,大约这边离着花园有些远,听不大真切,却觉入耳极受用。

    叶氏忍不住留心听了听,是个生,唱的是:“看此溶溶夜月,悄悄闲庭。背井离乡,孤衾独枕。好生烦闷。只得在此闲玩片时。不免到白云楼下,散步一番。多少是好”

    正是琴挑中懒画眉一折,丝竹声若隐若现伴着水磨一般的声腔儿,真真好听之极,这燕州城里南曲班子本就不多,唱的这般韵味十足动心动魄的,不用想只有一位,便是那南楼月。

    不禁叹道:“明明一段风流香艳的戏词,倒让他唱出了别样的韵味来,入耳仿似能勾动人的愁绪,若非尝过苦难,深知世态炎凉,怕唱不出如此动人的声腔,瞧着他年纪倒不大,不知怎会有这样的心境。”

    梁惊鸿笑道:“表姐若喜欢听南楼月唱,回头我让他去您府上唱去,你想听什么就让他唱什么,只是需等几日,我这园子明儿就开了,戏台也都搭好了,若没他这个台柱子可不成。”

    叶氏摇头:“我不过随口一罢了,你怎当真了,更何况,我若想听他唱,直接来别院便是,何必劳动他还跑一趟,不过最近一段日子,怕是寻不得空了。”着忽想起什么忙道:“对了,有件事我正要问你扫听,北国使团里的那位侧妃,可知什么秉性?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会不会咱们南楚的官话儿?不会倒不打紧,就怕也听不明白,到时候不是鸡同鸭讲了吗。”

    梁惊鸿笑了:“这个表姐可是多想了,听闻这位侧妃并非北国人,乃是咱们南楚的女子,不知怎么就让那十六皇子瞧上纳了进府,这位倒是个有运气的,去年刚进府,今年萧璟瑀便封了王,大约因为拒婚之事,怕不消停,请封了侧妃,这次出使把这位侧妃带出来,估摸也是怕太后那边刁难。”

    叶氏道:“原来是咱们南楚人,那我就放心了。”着不免叹息暗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位侧妃外人看来多风光啊,一个平民女子竟然成了贤王侧妃,这不是一步登天了吗,殊不知,地位越高,权势越大的男人,越麻烦,若想安生度日,还不如嫁个贩夫走卒,虽日子清苦些,但没这么多权谋倾轧,勾心斗角,生儿育女的也是一辈子。

    念头至此,叶氏忽然想起皎娘,皎娘年纪不大却活的通透明白,她可不就想着嫁个寻常男子过安生日子吗,奈何命不济,先是遇上了既潘复那么个两面三刀的丈夫,又碰上了梁惊鸿这样不择段的,她心心念念的日子,还是等下辈子吧,这还得她运气好,别再遇上梁惊鸿这魔星了。

    梁惊鸿送着叶氏出了别院的大门,看着她上了马车,方才回转,正想往后院里寻皎娘话儿,皎娘先头是真不乐意搭理自己,如今倒是能应个一两句,瞧着脸色也红润起来,韩妈妈着这几天,夜里都没听见咳嗽,可见是见了好。

    只是她这咳疾已有好些年,成了故疾,俗话旧病难医,病初起的时候没吃对方子,如今已成气候,可不是几服药就能治好的,更何况皎娘身子弱,虚不受补,且药伤胃,吃的多了,没准病根儿没去,反倒添了脾胃不和的毛病。

    所以梁惊鸿才跟韩妈妈商量了继续用药膳调养,药膳不温不火,正得宜,这两日瞧着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白,眉眼也生动了许多,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过来,让你恨不能把她抱在怀里亲个够,可惜前车之鉴活生生的摆在那儿,便心里再痒也得忍着。

    想着那对剪水双眸,梁惊鸿心头一热,抬脚便要往后院走,不妨被李顺拦下了,梁惊鸿一张脸呱哒便掉了下来道:“你不忙你的事去,拦着我做甚?”

    李顺儿是梁府的家生子,打就跟着六爷,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一听语气就知道不好,忙道:“六爷吩咐奴才去寻的杂耍班子来了,牙行管事亲自送过来的,已安置了住处,那班主他们绝活儿多的紧,不知六爷想看什么,不若把想看的都列出个单子来,也好事先预备安排。

    李顺儿一,梁惊鸿不觉想起皎娘来,皎娘终年在家里养病,想必不曾出去逛庙会凑热闹,自然也未见过什么杂耍,不若趁此会,让杂耍班子多耍几个新奇有趣的,若能博美人一笑,这几日自己也算便没白折腾。

    想到此,脚步一转往花园里去了。

    从游廊过去,转过湖石便是李顺给杂耍班子安置的院子,院子在花园一角,跟那边儿戏台子对着,这边平日少有人来,院子大房间多,正适宜人多的杂耍班子落脚。

    梁惊鸿来的时候,杂耍班子的人已收拾停当,正拿着自己的家伙什儿在院子里练功呢,粗略一瞧,还真有不少花样儿,什么弄剑、跳丸、倒立、走索、耍大雀、马上技艺、车上缘杆、顶竿、五案、七盘、鱼龙漫延、戏狮,吞刀、吐火、截马耍酒坛

    偌大一个院子被这些杂耍艺人占得满满当当,极是热闹。

    那班主正在院子里走动巡视,随时矫正一下徒弟们的姿势,抬头见梁惊鸿忙紧几步过来见礼,一脸谄媚的道:“的吴桥给六爷请安。”

    吴桥这个名字倒有趣,梁惊鸿摆摆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新鲜的?”

    班主吴桥一怔,好歹自己也是的带着班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闹事的不知遇上过多少回,一般想闹事找茬儿的都会这么,有没有新鲜的,翻来覆去都一个样儿,有什么意思,嫌弃是为了闹事儿,求的是银子。

    可这位梁六爷自然不会是缺银子的主儿,不然也不会扑腾这么大台面,让百姓进来逛园子,怎的也嫌弃他们的杂耍不够新鲜。

    虽心中疑惑,却不敢反驳,而是低声道:“除了这些,还有耍猴,训狗一类的,只是有些脏臭,怕贵人不喜。”话间度着皎娘的神色又道:“的这班子人多,绝活更多,只是一时间耍吧不开,寻常杂耍都会的,六爷想瞧什么只管吩咐一声,的这就让他们过来。”

    梁惊鸿想了想皎娘,看似温柔内里却是个执拗的,对自己虽不如先头那般憎恶,也未撤下心防,把她自己包裹的紧紧,生怕自己窥探到他的心思去。

    其实哪用窥探,只一天过来,梁惊鸿就把皎娘的性子摸了个通透,以她的性子,估计不会喜欢喷火什么的节目,倒是那训狗耍猴许能有些兴致。

    想到此,便道:“你把训狗的叫过来演给我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