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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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氏一走,皎娘倒想起许多事来,叶氏虽出身好却没什么架子,比潘府那些夫人们要随和的多,又是个爽利性子,与她在一处话儿很是舒服,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心里的话儿与她听。

    故此,虽是她有意接近,自己也是糊涂,失了防人之心,亏的自己当初还劝潘复防着梁惊鸿,到了自己这儿还不是一样,到底,叶氏也有她的难处。

    可来这世上为人,谁又能没有难处呢,佛经上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可见人生来便是受苦的,哪有什么平安如意一生顺遂的,叶氏那样的出身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楚更何况自己。

    想到此不觉有些黯然,正想着心事儿却忽听汪汪两声传入耳中,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像是一只奶狗,皎娘摇了摇头,这内院后宅里怎会有奶狗,莫非是从外头传进来的,便站起身来探头往窗外瞧了瞧。

    因春日和暖,又近晌午时候,日头正好,韩妈妈便让丫头把外面的棂条窗支开,只留里侧的沙屉,那纱屉上的纱也不知什么材质,既密实又轻薄通透,便隔着纱屉外面院子里的情景也能一览无余。

    故此皎娘听见狗叫并未起身出去,而是隔着纱屉往院子找,找了一圈也未见有狗,暗道莫不是自己这些日子思虑过多,产生了幻听。

    遂收回目光重又坐了下来,谁知刚坐下便又听见汪汪两声,这次却不会听错了,是真有狗,倒不像是在外面,仿佛就在这屋里。

    皎娘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并未找见,心中纳罕,莫不是自己真听错了,正想着却忽觉自己搭在炕桌边儿上的指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湿润润软乎乎的,软的心里都痒痒的,遂低头一瞧,炕桌下真有只狗,至多也就几个月大,毛色雪白竟无一丝杂色,圆圆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汪着水,鼻子下面的嘴张着,吐出半月形粉嫩嫩舌头,那粉嫩嫩的舌头这会儿正一下一下的舔着自己的指。

    一边舔一边用那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然后汪汪的叫上两声,可爱非常,皎娘目光一柔,把它抱到炕桌上,狗极听话的趴在炕桌上,用毛茸茸的脸蹭皎娘的背,一边儿还哼唧着撒娇,皎娘的心都快化了,伸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道:“你这可爱是从哪儿来的啊?是不是迷路了?”

    皎娘话音刚落,便听一声轻笑,皎娘身子一僵忙抬头看去,果见梁惊鸿从纱屏外走了进来,他既来了,哪里还能不知这奶狗的来历。

    梁惊鸿本来是想着寻个新鲜有趣的杂耍项目来给皎娘解闷,免得她在屋子里闷坏了,琢磨着以皎娘的性子,应该会喜欢动物一类的东西,便让杂耍艺人演给自己看看,倒是有趣儿,几只巴狗被训的仿似通了人语,找帕子,认字,跳绳子,握转圈,让做什么做什么,极是有趣,梁惊鸿便跟班主,明儿就表演训狗。

    那班主傻了一下,这训狗虽也是杂耍班子的项目,却一般是暖场用的,就是开场表演之前,用来调动气氛逗个乐子,观众的气氛起来,下面其他的项目才是重头戏,故此一直不大重视。

    今儿要不是梁惊鸿提出,班主还想着是不是把前头开场训狗的表演免了,毕竟这是梁府别院,虽开园子让百姓进来游玩,到底还是贵客多,尤其明日头一天开园,梁六爷必会请了亲朋好友前来,这是惯例,这种场子哪里还用调动气氛,直接上最精彩的才是正理儿,只演的好,赏钱便少不了。

    哪知这梁六爷竟然点名要看训狗,班主愣了一下忙让人把训狗的叫了过来,演了个全套给梁惊鸿看,果然就定下了明儿让表演训狗。

    班主心里虽觉这节目不够精彩,可人梁六爷就稀罕看训狗,有什么法子,主家是财神爷只能照办。

    梁惊鸿定了节目之后,便起身打算往后院来瞧皎娘,刚站起来还没迈脚便听见脚下汪汪两声,低头一看是只毛色雪白的巴狗,四条短腿儿圆乎乎一张脸,鼻子眼睛嘴仿佛都皱在了一处,在自己脚边儿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不时养着脑袋叫两声,那样子可爱的紧。

    不知怎么,瞧见这只巴狗,梁惊鸿不觉想到了皎娘,总觉这巴狗仿佛有些皎娘的影儿,在脑子里略想了一下,皎娘抱着巴狗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便跟班主要了这只巴狗,打算送给皎娘养着玩。

    本是抱在怀里,谁知到了外头廊下,巴狗却猛地一窜,硬是从他怀里跳了下去,不等他追,短腿倒的飞快,一转眼的功夫,便跑进屋没影儿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