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召唤祥瑞
事实证明,卓若凝莽撞了,锦衣卫不是户部,敢上锦衣卫镇抚司要人的,在大朗朝这是头一次,要不是被徐锦辰撞见,她与锦衣卫的梁子就结下了。
这条路走不通,她只好想别的招。
回去帮长官整理文件,打发零星几个姗姗来迟的僧人,看时间还早,她想去钦天监了解一下南京历年来观测到的祥瑞。
钦天监与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在同一条街上,中间隔着旗卫大院,她刚走到洪武门附近,便见一人骑马迎面而来。
耿侃单拽着缰绳,俯身冲她痞痞的笑道:“卓司务,听你今天威风了一把,居然单枪匹马踹了锦衣卫镇抚司的大门,了不得呀。”
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讨厌,卓若凝拉下脸,斜眼瞥他:“关你什么事哦。”
“我好奇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礼部新来的司务,是个狼人,敢跟尉迟杰叫板。我卫所里的兄弟都下注了,赌你这顶乌纱帽还能戴几天。”
“你下注了没,你赌的是几天?”
耿侃砸吧着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依我看,最迟端午后。”
卓若凝啐他一口:“我偏不让你得逞,叫你把裤子都输掉。”
“好啊,那我等着看好戏,”
他策马要走,卓若凝突然扑过来躲到他的马后:“我爹爹怎么来了?”
耿侃往前一看,见一顶凉官轿在礼部门口落下,卓家大老爷从轿子上下来,大步走了进去。
“肯定是听我去锦衣卫要人,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
耿侃顿时更乐了,“其他官员见到锦衣卫都是绕道走,就你虎了吧唧敢去捅马蜂窝,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
“那礼部没人跑腿,我好多事办不了嘛,我就想着催一催不定能要几个衙役回来。”
“卓大老爷肯定是听到信来削你的,别怪哥哥不帮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赶紧去认错吧。”
正着,卓理气鼓鼓的出来了。
耿侃本来长得高大,骑在马上格外显眼,卓理一抬眼正好看到他,顺着他话的方向又看到躲在马后瑟瑟发抖的卓若凝。
卓理勃然大怒,指着她命令道:“你过来。”
“耿侃,救我,我爹爹会揍我的。”
卓理的怒气太盛,卓若凝被吓坏了,抱着耿侃的腿哀求他,好歹躲一时算一时。
耿侃为难的看看卓理,又看看可怜兮兮的卓若凝,劝道:“你是女子,你爹不会下狠的。”
“他在气头上,快带我跑路。“
卓理已经往这边来了,气势汹汹的样子引得来往的官员驻足观看。耿侃还在犹豫,卓若凝急中生智:“四姐夫,好姐夫,你帮我这一次,我肯定还你人情的。”
一声“四姐夫”宛若给耿侃灌了舒经活络的神药,他长臂一捞,将轻飘飘的卓若凝拉上马,坐在他前面。
“坐好了,别抓马毛,心把你摔下去。”
着一抖缰绳,马儿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留下气急败坏的卓理在原地。
出洪武门上崇礼街,街上车马多,耿侃放慢速度,笑道:“这回追不上了,你准备躲哪去?”
卓若凝愁死了,天大地大,去哪都躲不过今晚一顿削。
“还没到下衙的时间呢,一会我还得回去吃饭,你转个弯,送我去钦天监。”
“去钦天监做什么。卓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当官就为了惦记礼部食堂那两餐饭?”
他勒马掉转头,钦天监就在崇礼街边,可谁知道卓理居然穷追不舍,那顶轿颠着颠着追过来了。
卓若凝一看不好,赶紧指挥:“跑,快快,别被我爹逮到。”
“你得告诉我去哪啊。”耿侃只好又掉头跑。
卓若凝想了想道:“你知道哪里有冰库吗?我要买大块的冰。”
“外面卖的冰不便宜,而且不干净。你要冰做什么,我家有冰库,明天给你送些来。”
卓若凝高兴道:“那太好了,没白认你这个姐夫。去宝石坊,我想找宋老板帮忙做点东西。”
那宋老板盼着卓若凝上门,快把眼睛都盼穿了,他收了一些水晶石,也有客户要订做眼镜,可他不知道怎么算那些数据。
卓若凝是闺阁女子,他又不好天天上门去求见。
听了宋老板一顿唠叨,卓若凝答应端午后有空闲了好好来给他上一课,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要拜托他。
她问打磨水晶的那些工具能不能打磨冰,宋老板思量道:“没研究过,按理也能打磨。这个季节冰容易化,打磨的时候产生热量,恐怕不像眼镜片一样精确。”
“那没关系,这东西不需要多精密。”
跟宋老板交代好以后,她坐耿侃的马往回走,耿侃狐疑道:“你又要搞什么花样,后天就是夏至大祭,你安分点。“
“知道,我心里有数。”
耿侃又问她:“端午节你们姐妹能出门吗?秦淮河有龙舟赛,肯定很热闹。”
“龙舟赛还是我们礼部策划的呢,你都不知道事情又多繁杂,那天其他衙门放假,礼部官员得在活动现场指挥调度。不过你今天帮了我,我自然也要为你和四姐姐创造会,这样,我回去哄哄我娘,让她在端午节那天放姐姐们出去玩。”
“太好了!”
卓若凝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明明回去要面对暴风骤雨,这会却敢跟人承诺出去玩的事。
不过她的策略是对的,当时卓理听到她去捅锦衣卫的马蜂窝时,一时气血上涌,扔下里的事就去找她。要是被他逮到,少不得一顿训斥,回家还得挨一顿训。
可她果断跑了,回家后赶紧向她娘和祖父求救,拉了一家人做客,等卓理转了一圈回来后,气也消了不少。卓若凝向他爹发誓赌咒,再也不去招惹锦衣卫,又有众人求情,这事便雷声大雨点,惊险过去了。
第二天去衙门,三大寺考核通过的第一批僧人开始来礼部复试。礼部官员都忙死了,没工夫理会,卓若凝便让他们自己在院中打坐念经,至于考什么内容,是什么流程,没人知道。
僧人念经时,卓若凝便站在院中望天,拿出纸笔又画又算。
有僧人觉得奇怪,问她在做什么。
卓若凝神秘一笑,对他道:“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念经,若是都诚心向佛,就能召唤祥瑞,信不?”
那僧人笑道:“祥瑞可不是念一天经就能出现的。”
“一天不行念两天,两天不行念十天嘛,反正你们这么多人,得考好一阵子。你们在别的地方念没用,礼部是天下灵气聚集的地方,在这里念一天,相当于在别的地方念十年。”
周围的僧人都笑起来,知道她是胡八道。
卓若凝让厨子熬了绿豆粥,是给僧人解暑的,晚些时候长兴侯府派人送了两大块冰来,宋老板的工匠也来了。
宋老板奇怪道:“不就是做刨冰吗,街头吃摊就有卖冰的,您还非得让我来,工具照您的要求,买了新的,用开水煮过。”
卓若凝道:“这活不定得干一阵子,等礼部的官员回来再给你结工资。”
宋老板难得见到这么多僧人打坐念经,瞧了一会稀奇道:“什么工资不工资的,给这些师傅们解暑,也是积功德。您忙完这阵子,记得教我做眼镜。”
卓若凝捧着纸笔看天,嘴里唔唔敷衍答应。
看了一上午天,没等到祥瑞,僧人喝了绿豆粥,对她道:“大人不必强求,祥瑞本来就少见,若是一求就有,那也没什么稀罕的了。”
卓若凝脖子揉着酸痛的脖子,蔫头蔫脑道:“师傅的是,只能等傍晚看看了。”
话刚完,她下意识往一直观察的那片云彩上瞄了一眼,顿时大叫起来:“祥瑞来了,祥瑞来了!”
在她指的方向,一朵卷曲的云彩边缘探出的一角彩色光团,虽然不大,但色绚丽,看得清楚。
“老天太给面子,居然是环地平弧!。&p;qt;
卓若凝欢喜坏了,指挥那些僧人:“快去通知其他部门的官员看祥瑞,都去都去!”
僧人们被她指挥的团团转,懵头懵恼出去叫人。
卓若凝将宋老板凿出的冰球与冰棱镜架到院中,太阳光通过冰球,照射到周围的棱镜上,顿时整个礼部的院子里五彩光华流转。
现在是五月,天气正热,冰球在阳光下迅速融化,照在棱镜上的光也不断变幻。
听到叫喊声跑出来的官员,都看到了天上的祥瑞。那环地平弧大白天出现在天顶上,维持的时间非常短,只的一团,若不是这么多人专注的盯着看,估计不会有人注意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当回事。
祥瑞很快消失,当大家回过神来时,又看到礼部上空一道道五彩光线闪过。
卓若凝带头大喊:“天子有德,国泰民安,天降祥瑞,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她的带领下纷纷喊口号。
这事闹的很大,千步廊两边是六部衙门与五军都督府,大半个朝廷的官员和将领都见证了祥瑞。
正巧明天又是夏至大祭,天降祥瑞,万民之福,很快把皇帝惊动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