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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林瑞祥的眼神太过于直接,萧曼只自然察觉到了有人一直拿眼神盯着她看,她虽没回头看是谁在盯着她,可心里却不舒服到了极点,想着首饰既然都挑的差不多了,便重新将幂篱戴了起来,遮住了容貌。
林瑞祥正看得痴迷,哪知美人忽然遮住了她的容貌,准备离开了。这哪成啊!而且萧夫人的存在也让林瑞祥觉得分外碍事。于是便叫来店里的掌柜,朝他吩咐了几句。
林瑞祥这些年时常出入珍器坊,也算是珍器坊的大主顾了,又有林贵妃胞弟的身份在,掌柜闻言虽觉不妥,可也不敢得罪于他,只能照着去办。
这头萧夫人见着进宫要戴的首饰头面挑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带着萧曼只回府,就见掌柜将她们拦了下来,是三楼新进了一批上好的洛阳宣纸,邀着萧家母女两人前去过过目。
珍器坊一共分三层,一楼卖珠宝首饰,二楼饮茶休憩,三楼便是卖文房四宝还有各类书籍之所。
若是珠宝首饰,萧夫人铁定动不得心,可一听是洛阳上好的宣纸,不免有些心动。
只是珍器坊虽只三层,可只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却是曲长高陡,毕竟一般来珍器坊买文房四宝的,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少有上了年纪的,这几阶楼梯对他们而言倒不是什么事。
而萧曼只看了眼楼梯,想到萧夫人腿脚不太好,今日上无量庵已经够受累了,再爬上爬下,难免吃力,便让萧夫人在二楼的茶室等着,她则是带着云巧等几个丫鬟替萧夫人上楼挑选宣纸去。
萧曼只的眼光萧夫人一向放心,再者又有那么多仆从跟在她身边,也不容易出事,因此萧夫人便由着她去了。
轻薄
掌柜倒也没骗人,新进的这一批宣纸,的确是上好的洛阳鎏金纸,纸轻薄如蝉翼,微微有淡竹清香,下笔而墨不延。
萧曼只正问了掌柜还有多少货,准备多买些下来的时候,却被掌柜告知这些宣纸已经有人买了下来,让萧曼只尽管拿去便是。
萧曼只闻言,便同掌柜询问是谁付的钱,毕竟萧夫人正在楼下茶室等着她,不可能不告知她一声就让人买下来的。
掌柜事先收到了吩咐,这会见萧曼只问起,便指着林瑞祥的方向道:“便是那位林公子了。”
萧曼只抬眼望过去,见林瑞祥正执着一块砚台,下颚微抬,眼神专注,似是在端详着。
于是她收回了目光,放下手中的宣纸,准备下楼离开。
掌柜没想到萧曼只就看了林瑞祥一眼,什么话都没就准备走人,忙喊住了萧曼只。“这位姐,可是这宣纸不够好,不然你为何要走呢?”
“这纸很好,可是既然已有人买下,那我便不夺人所好了。”
掌柜觉得萧曼只可能没听清他话里的意思,便急忙解释道:“那位公子是给姐的,所以并不夺人所好啊。”
这下都不需要萧曼只出面,云巧已是满脸愠色,这下作的野路子,竟然也敢放在她家姐身上使,当下便语气不屑道:“我家姐岂会缺了这点买纸的钱?”
掌柜头一次遇到这般不按路数走的主仆,连连道:“不不不,姐身份尊贵,自然不缺买纸的钱的,只是这也算是那位公子的一番好意,并没有看轻的意思。”
云巧还想再上几句,萧曼只却是止住了她,“母亲也该等急了,我们下楼吧。”
林瑞祥那头装模作样装了半天,本以为能靠着自己这幅皮囊和装出来的样子能勾住萧曼只的目光,毕竟他没少靠这招赢得过姑娘的芳心,可谁知萧曼只完全不吃他这套路,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走便走。
这下他可急了,放下砚台便走了过来,“姐慢走。”
萧曼只听到他的话后,脚步却是更快。她不欲与这人有什么纠缠,为今便是想着下楼与萧夫人会和,立马回府。
可谁知林瑞祥没脸没皮地挡在了楼梯口,拦了萧曼只的去路。
“可是在下哪里唐突了姐,不然姐为何急着离开。”
萧曼只身后的下人见此,纷纷围在萧曼只身边,唯恐林瑞祥会做出什么伤害萧曼只之举。
只是萧府下人都为女眷居多,而林瑞祥哪次出门不是一群厮带在身边,单从人数上看,虽是萧家人居多,可声势上到底比不得霸街遛巷惯了的林府众人。
萧曼只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无赖,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我素不相识,并无唐突之处,只是我欲归家,还请这位公子让个步。”
林瑞祥没想到这美人连生起气来都那么好看,想着花楼姑娘若是生气,该怎么哄着,便照着那用烂了的老招数,脱口而出道:“姑娘连生起气来都那么好看,可是让我又心疼又想怜爱一番。”
林瑞祥话一出口,离林瑞祥最近的一个老妈妈当下就是一口浓痰啐了过去,“哪来的泼皮无赖不要脸皮的,我家姐也是你能轻慢的了的。”
林瑞祥完,便觉着不妥了,可谁知会挨上一个糟老婆子的一口浓痰,当下也不装着了,仰着下巴冲萧府众人道:“可知爷我是谁,你个老虔婆是不要命了吗,你们这群人是不要命了吗?”
“我竟不知林七公子好大的威风,竟能随随意意要了百姓的性命。”
林瑞祥闻言,想着又来一个不要命的,正准备教训来人一番,也好顺便震慑震慑萧府众人,谁知一转头,便看到陈定方朝着他走了过来。
悸动
林瑞祥这会看到陈定方,哪怕再是蛮横霸道,这心里也难免有点怵,毕竟这头他正在调戏他的未婚妻呢,哪成想陈定方就刚好会在珍器坊里头,还被他撞个正着。
而陈定方却是走到了林瑞祥的面前,把萧曼只挡在了身后。“林七公子还不让行?”
林瑞祥只觉得此时的陈定方实在令他胆慑,在他面前,就好像活生生矮了一截一般,情不自禁地往旁边让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觉得自己实在孬的厉害,自己可是贵妃的亲弟弟,他虽是皇后的亲侄儿,可要论起辈分来,他也是长辈,再者林家如今正如日中天,可不怕他世宁伯爵候府。
可要再追上去理论一番,又实在是没那个胆,只能顺手抓了身边的一个厮,踹一顿解气。
下楼时,萧家奴仆散开跟在萧曼只身后,而萧曼只则是走在陈定方身后,随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地下了楼梯。
其实当时林瑞祥一众人拦在她跟前的时候,她看着虽冷静,可心里却难免有些慌张。
正所谓阎王易见,可鬼难缠,像林瑞祥这般的纨绔之流,无法无天惯了,心里衡量着的那根称早就丢没影了。
他要是真的不管不顾敢在众目睽睽下对她放肆轻薄,如今这个世道,吃亏的只会是她。
好再在她最为慌张的时候,陈定方出现了。萧曼只抬了抬眸看了眼陈定方,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后终是主动开了口。“你怎也会在此处?”完,又觉得这般辞,有些不太妥当。
虽陈定方在她无助的时候及时出现,可现在脱身了,又难免开始各种胡思乱想的杂念头起来。
“来寻本书。”陈定方答道。
闻言,萧曼只看到陈定方手中正拿着一本《战国策》,不禁有些好奇,《战国策》也不算什么罕见的文书,世宁伯爵府不至于连本《战国策》都没有,想来应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萧曼只这般想的,也这般问了。
“上有岳泷先生的领悟与批注。前朝岳泷先生,最是深谙兵诡之道,只可惜并无传世之作,我也只能从他的批注里窥探些皮毛罢了。”
萧曼只有萧纵这样的大哥,自然是知道前朝曾出过两位行兵布阵的鬼才,一是林关,二便是岳泷了。
林关擅破阵,岳泷擅诡道,若林关还有可传世的兵书阵法留下,那岳泷便只能用惜墨二字来形容了。
若这本《战国策》内真有岳泷先生的批注,连萧曼只这样对行兵仗并无兴趣的,都想一窥其中内容了。
不过萧曼只也只能把这念头放在心里想想,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只是也就这么会功夫的失神,让她一下撞上前头忽然止步的陈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