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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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芦电话伍安兰,将发生的事情了一遍,得在酒店住一晚上。

    伍安兰不懂欧阳北的操作,但还是抱怨了一声,“他要做什么也不提前一声,害文远又喝醉了吧?”

    “嗯。”

    “没办法,谁让你是他们姐姐呢,这个忙得帮。”

    “我比他们。”齐芦面无表情。

    伍安兰笑了笑,“从伍苇这边论嘛。”完,她又有点扭捏,“芦,你照顾他是还欧阳的情,但是千万注意,不要让人家误会了,自己也别吃亏。”

    “我知道,你放心,订的是两个房间。”

    “嗯,妈对你很放心。”

    齐芦挂了电话,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去洗澡。

    寒夜寂静,凌天空飘起大片雪花,天地铺满了厚厚的白色棉花糖。

    齐芦早起,独自办了退房手续,叫车回家。

    王文远被行政管家叫醒后,发现人已经走了,只给他留下一条短信。上面清楚列明两个房间的房费和消费,附带□□照片,请他方便的时候转账给她。他笑了一下,齐芦的风格,和伍苇实在不同。

    年二十九,齐芦和王文远的再次见面是在家里。

    欧阳北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在团年事件里表现得很不妥当,借了伍安兰的地儿和劳力,要在出门前办一次五个人的团圆饭。主厨是伍安兰,副手齐芦,外联伍苇,陪客是他自己,主客当然就是王文远了。

    “只有这一次。”王文远再三向欧阳北强调,“下回还这样,我绝不上去当你挡箭牌。”

    “放心,我就是被邱明松那王八蛋气到了,你信我。”欧阳北努力真诚道,“不信你问伍苇,我衣服都准备好了,稿子背得滚瓜烂熟。”

    伍苇已经死皮赖脸亲自上门把生气的王文远给请出来了,可不敢再和自己男人睁眼瞎话,没吱声,跑厨房里帮忙去。她和齐芦虽然是双胞胎,但异卵,五官相似脸型稍有不同。她的脸尖圆,饱满,皮肤白里透红,全身上下洋溢着活力;齐芦却是尖脸,眼睛很深,气质沉静了许多,再加上身体没有彻底恢复,皮肤苍白得吓人。

    齐芦正在摘菜,见伍苇进来,道,“你们后来干嘛关手机?我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她就嘿嘿笑,“还不是欧阳,他既然都让文远上台了,事实既存,懒得听别人废话。关了手机,清净——”

    伍安兰掐她肩膀一下,“这么大人了,不懂事?”

    “是欧阳北不懂事,别赖我啊。”伍苇可不帮人背锅。

    “你是他老婆,不得劝着点?”

    齐芦问,“他想培养王文远呢?明年是不是有什么大项目要他去负责?”

    伍苇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欧阳和大房电话,有这样过。”

    “王文远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吧,就觉得太累了。”

    齐芦扯了扯嘴角,“不是工作太累了,是你老公太不靠谱了。”

    伍安兰又拍了下齐芦,“怎么话呢?”

    “随心所欲,不是不靠谱那是什么?”

    伍苇不敢和她犟嘴,马上转移话题,“姐,我听欧阳了,他你可能干可厉害啦,几句话把邱明松堵得不能吭气。他还让我问问你,等拿到毕业证了,要不要去公司上班。他要是有你在的话,再加上王文远,肯定能把邱明松干趴下——”

    齐芦不话,把切好的冷盘端餐厅里面去。

    欧阳北已经和王文远谈完,跑去阳台上抽烟了。

    伍苇尾巴一样跟着齐芦进出,“姐,我再问你个事啊,你别发火。”

    “。”

    “都你和王文远谈上了,是不?”她听人跟欧阳北报告的时候好奇得抓心挠肝,恨不得马上来确认,还是欧阳北按着她等等。

    齐芦甩她一眼,“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多,你听的八卦也太客气了些,怎么没我是他包的?”

    伍苇张开嘴唇,似乎不能相信。

    齐芦看伍安兰往外看,呵斥道,“少听这些废话,用用你的脑子。王文远为了躲酒无所不用极其,我是被坑了,好吗?”

    伍苇被骂得灵魂出窍,乖乖地‘哦’了一声。可她看她忙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姐,你觉得欧阳的提议好不好?本来你的专业也和这个相关的,对不对?”

    齐芦不回答,又返回厨房。伍安兰已经把配菜全部做好,开始准备热炒了。她便开了两口炖锅,将汤和烧菜起出来上桌子。然而,伍苇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姐,句话啊,好不好?”

    “他们家事,干嘛让外人插手?”齐芦挡开伍苇要接菜碗的手,“他和邱明松有仇,自己去报就行了。”

    “也不是这样啊——”伍苇干巴道,“他都没亲人了,咱们帮帮怎么了?”

    伍安兰转头,想劝,齐芦马上道,“妈,你不要话。”

    伍苇扁扁嘴巴,“妈,你看姐,好凶——”

    齐芦往外走,轻声道,“你跟欧阳北怎么回事还没清楚,其它的免谈。妈不问,就当我也不问?以后,有什么算?”

    伍苇马上不敢话了,低头缩腰,出去叫人进门吃饭。她太了解自己姐姐了,父亲还在的时候,纵然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但很多大事拿主意靠的是齐芦。她本来就不太喜欢欧阳北这样性格的人,若再知道自己和他的开始一团糟乌,肯定会心生抗拒。现在两人表面虽然和平,但欧阳北偶尔也会问,“你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啊?”

    什么是好像不喜欢?根本就是不喜欢。

    饭菜上桌,红酒开瓶,摆在齐芦面前的是一瓶温热的豆奶。

    欧阳北斟酒,举杯,“首先,恭喜王总裁新官上任,位置坐稳当了。”

    一杯,干了。

    “其次,感谢姐姐昨天晚上仗义出手,一是救了咱们王总裁,二是彰显了咱们欧阳一派的气势。姐,谢谢你。”

    齐芦真不知道他怎么对着比自己好几岁的人叫出来那声姐。她动了动豆奶瓶子,意思意思喝一口,“欧阳,你故意的吧?”

    “意外,真是意外。”欧阳爽快地喝了第二杯,“我能是那种把文远丢狼窝里单独斗的人吗?”

    “能。”她眉眼不动。

    王文远看她一眼,低头吃菜。

    伍苇马上缓和气氛,“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儿晚上全是妈亲手做的——”

    伍安兰也丢给齐芦一个别惹事的眼神,热情招呼,“文远,明天就回家,是吧?”

    王文远点头,“是。”

    欧阳北拉了伍苇起来,一人端一杯酒,“文远,这一杯是我和伍苇感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们到不了今天,想干的事也干不成。你昨儿喝太多,这一杯我们干了,你别喝。”

    “文远哥,谢谢你。”伍苇也开口。

    齐芦冷眼旁观,欧阳北得有几分动情,伍苇也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她瞥了一眼王文远,平时装着自己是个工仔,老板的私事都不知道,如何?

    王文远感受到齐芦的视线,坐立难安,端着酒杯意思了一口。

    “都是一家人,别敬来敬去的。”伍安兰开口,“外面喝得没完没了,伤身又吃不饱。在家里,就别讲究那么多,想吃就吃,少少地喝一点,最重要是团圆和开心。”

    “妈得对。”伍苇狗腿地加了一句。

    吃完饭,伍苇和欧阳北负责洗碗和扫厨房,伍安兰叫了齐芦去阳台。她赶着腊月里自己做了些年货,得分成几份散出去。

    “文远那边准备三份。他一份,他爸妈那边一份,听还有个哥哥。”伍安兰找了箱子包装好,“人家照顾咱们,过年也不能空手。”

    齐芦想他不缺这些东西,还不如多让他来吃几顿饭。然而,还是帮忙包封箱。

    “给伍苇一份,少点也行。我看她和欧阳就没怎么开过火,要不吃酒店,要不叫外卖,真是——”

    “已经结婚了,还过得和单身汉时候一样。”

    “见天不见人,一会儿海南,一会儿天京,一会儿新疆,搞不清在干什么。”

    “伍苇年后要做个舞蹈室,你监督她,别只嘴上。”

    齐芦用胶带把绳子缠好,“我晓得。”

    “妈一点也不担心你,就伍苇啊——”

    “你,怎么就找了欧阳呢?”

    “我晚上都睡不着。”

    “有什么好愁的。”齐芦把几个箱子排好,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伍安兰侧头看一下外面,王文远在客厅里看手机,隐约有伍苇和欧阳北在厨房笑的声音。她回头道,“现在看着还好啊,要是你妹习惯大把花钱,人家又不喜欢了,怎么办?以前我不好意思露出来,现在越想越觉得——”

    “妈。”齐芦断她的胡思乱想,“不会的,还有我在呢。”

    齐芦将几个箱推出去,“王文远,这三个是你的。”

    王文远露出点为难的表情来,“不用吧?”

    “我妈亲手做的,感谢你照顾我和伍苇。对了,给你爸妈和哥哥都准备了,你是开车回去吧?也方便带回去。一片心意,收下。”

    王文远见对上她眼睛,没词了,只好点头。

    “你明天早就走,对吧?”她道,“咱们现在拎下去放车上呗。”

    他只好起身,一手拎了一个;齐芦两手抱起一个,拉开房门。

    欧阳北从厨房探头出来,追了一句,“文远,新年快乐。希望你今年回家不会被逼相亲——”

    王文远脸黑了一下,跟着齐芦出门。

    蔚蓝区有三栋高层,十六栋叠拼别墅,占地面积不是很大,因此地下室是联通的。两人下电梯,找到车,开了车后备箱。箱子里已经有他买好的许多年货,得重新挪出空间来。

    齐芦见他低头整理,侧脸显得有点冷,道,“你爸妈着急你结婚了?”

    他侧头看她一下,“嗯,老年人都这样。”

    “那你女朋友呢?”

    “没有。”

    “之前欧阳北你相亲相到一个呢?”

    “出差俩月,黄了。”

    齐芦笑了一下,“那他得赔一个老婆给你啊。”

    王文远将三个箱子塞进去,拉下后车盖,“那还是别了。”

    她抬了抬下巴,“回自己家?还是上楼和欧阳瞎扯?”

    他想了一下,“回家吧,明天得早起。”

    齐芦点点头,了声明年见便转身上楼。

    “齐芦——”王文远在后面叫了一声。

    她转身,人站在灯影下冲她挥手,“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  王文远:你们齐芦有没有感受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