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你是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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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恩娜驾车赶到迎宾馆,下了车,便急步走进去,上了贵宾电梯。

    她刚刚得到消息,知道今天中午,龙翱在迎宾馆二十四楼的豪华包厢里吃饭应酬,便连忙找来了。

    到了包厢门口,对侍应生:“去把龙先生请出来,就我要见他!”

    侍应生见是殷太后来了,不敢怠慢,连忙进去传话。没过多长时间又走出来,报歉地对乔恩娜报告道:“龙先生现在没时间见你。”

    乔恩娜闻言火大,再也按捺不得,不顾侍应生的阻止强行闯进了包厢。

    里面,龙翱正在陪生意伙伴吃饭,笑笑地看样子似乎很高兴。见乔恩娜突然满脸怒色地闯进来,有些夸张地瞪圆眼睛,问道:“大嫂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圣奕被引渡回来了?”

    正在一起吃饭的老总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乔恩娜,有同情有诧异还有幸灾乐祸。

    稳了稳神,乔恩娜强压怒气,厉声对龙翱:“你也是冠凰的大股东,为什么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趁机起哄?冠凰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龙翱耸耸肩膀,很无辜的样子,摊手道:“你那个好儿媳妇非要将冠凰搅散,关我什么事情?是她逼我离开冠凰的,我也是迫于无奈!”

    “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奈何得你?你少来!我看你根本是居心不良,趁乱起哄!”乔恩娜涂着蔻丹的尖细手指戳着龙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圣奕爸爸活着时候对你不薄,你现在这样拆我们殷家的台!狼子野心的东西,等圣奕回来饶不了你!”

    “大嫂,你也太无礼了吧!我还没做决定呢,你这样胡搅蛮缠像个泼妇般叫骂不休,弄得我很没面子不,你也很失身份!”龙翱知道乔恩娜对他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却佯作完全不知,“圣奕是我的侄子,我也是冠凰的一份子,怎么可能拆台?这样吧,只要你儿媳妇在下次的股东大会上当众跟我赔礼道歉,并且答复我的一切要求,我就不出售股权,怎么样?”

    看着龙翱一副无赖的嘴脸,乔恩娜气怒攻心,想到自己竟然没有看出他的真面目,还与他暧昧偷情多年,实在对不起已经离世多年的丈夫,更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悔恨交加,美眸中迸出泪花,不过她毕竟是大风大浪滚爬过来的,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现在众人正在等着看殷家倒号的好戏,她当然不会失了分寸和风度。

    深吸一口气,她强绽出笑容,咬着银牙,一字一句地:“你可以出售股权,反正现在冠凰的股价受利空消息的影响不断地下滑,你要不怕亏你就尽管卖!正好我手头有闲散资金,你前面卖了我后脚马上吃进!”

    龙翱哈哈大笑,目露轻蔑之色,“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你有那么多闲散资金?再了,就算你能吃下我的大半股权,那其人股东呢?假如他们也集体往外抛,你该怎么吃?心撑死!”

    乔恩娜一时语塞,其实她最怕还是这一招,就怕其他股东在龙翱的带动下也往外抛股,那有可能导致冠凰的股票短期内崩盘。

    前思后想,觉得跟龙翱也理论不出所以然,还是去找楚妍摸摸底更重要些。“我们殷家的家底很厚实,有本事你只管往外抛,看谁笑到最后!”完,转过身,迈着平稳的步子,踩着高跟鞋高傲地出了门。

    龙翱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已有些鼓。他当然不会随意卖出手里的股权,不过在制造恐慌,诱其他股东往外抛股,他好趁机低价吸进。

    原以为殷圣奕被关押,殷家只有两个女人,老的只知偷情,的只知逃跑,应该没什么威胁,没想到这婆媳俩都不太好对付。主要是凌楚妍,半点都不买他的帐,让他在股东大会上很没面子。

    原本吃定这婆媳俩不和,他好从中兴风作浪趁机渔利,可假如这娘俩联和起来,那可没他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也无心再应酬,决定去找凌楚妍谈谈。以帮她得到自由为代价,诱哄她卖出她名下的所有股权。一定要抢在殷圣奕引渡回香港之前办妥这些事情,坐稳冠凰执行总裁的交椅。

    看押所里,殷圣奕总算见到了沈浩轩,这是他被收押半个月之后第一次接触外界的人。

    “事情搞定了?”他第一句就这样问道。沈浩轩能来看他,就证明他已没事,他没事就证明他也无大碍。

    沈浩轩却满脸的凝重,沉声道:“有点麻烦,冷涛那娘养的买通了高层官员,对法院施压,想重判我们俩。我摆平官司之后,他又暗派杀手想趁着你被关押在这里的时候,取你的性命!”

    殷圣奕瞠大棕眸,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冷涛搞的鬼。不禁失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并没有得罪过他!”他知道冷涛一直跟沈浩轩不睦,但跟他之间却很融洽,两人言谈也很投机,可以,在大陆,除了沈浩轩,他就跟冷涛交情最深厚。

    “这个人无情无义,为了除掉我他不惜搭上你。”沈浩轩提起冷涛就恨得牙根痒痒,“听密探,他跟狼帮的冥夜暗中有联手,还跟夏子寒是同学,这两人都跟你不对路,他们三个联手,还有一些暗中相帮的香港大佬和内地高层官员,准备一举置我们俩于死地!”

    沉默了几秒钟,殷圣奕棕色的眼瞳阴冷得像冰魄,俊脸上却毫不动声色,再开口时,醇厚好听的嗓音却有些暗哑:“楚妍呢?”

    沈浩轩微微一怔,他没料到这种时候殷圣奕居然会先问凌楚妍的下落。想了想,决定不瞒他,如实相告:“这个女人更不是东西,你刚被抓进来的那天,她就跟夏子寒飞回香港去了!”

    “什么?”如同负伤的野兽般弹跳起来,他再不复方才的冷静,双手紧握成拳,嘶声道:“她跟夏子寒早就暗中有来往?”

    “肯定是,不然夏子寒的动作怎能那么快?”沈浩轩有些同情地看着殷圣奕,他没想到殷圣奕对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如此的在意。“圣奕,冷静点,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生气伤心根本不值得!”

    殷圣奕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的时候让沈浩轩吓了一跳,因为他琉璃般冷漠的眼眸已是血红一片,像绝望的困兽。“这个贱女人……她……现在跟夏子寒住在一起?”

    “那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她已进了冠凰代任执行总裁一职,不过这两天冠凰的股价跌得很厉害,因为龙翱从中作梗,放出利空消息,导致股价震荡,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沈浩轩轻轻叹口气,劝道:“不要为了不值得女人伤神动气,也别想得太多。你放心,只要我不垮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你引渡回港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就走,比原计划提前一天!”

    他好像没有听到,眸底的赤色慢慢消褪,冰冷的阴鸷重新笼上棕色的眼瞳,半晌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地冷笑:“很好,凌楚妍,我把冠凰交给你折腾,倒想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从茶楼走出来,楚妍满腹郁闷,也没胃口吃午餐,便驾车回到公司。

    刚在专用停车区停稳,她下了车,便看到早就守候在那里的乔恩娜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过来。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对于殷家母子,她心眼里充满了畏惧和戒备。没有跟乔恩娜招呼,因为看出对方是存心挑衅来的,只暗暗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踩着高跟鞋一口气冲到楚妍的跟前,乔恩娜深吸一口气,就抡起胳膊向楚妍挥去。

    楚妍早有戒备,眼见乔恩娜的玉手挟着劲风挥过来,连忙闪身躲开,同时出声提醒道:“殷太太,请你注意在公共场合的形象和风度,这是冠凰大厦专用停车区,疯妇和疯狗不得入内!”

    乔恩娜在龙翱那里吃了一肚子的气,原想楚妍一巴掌撒撒气,没想非但没着,还被她奚落,便更生气了,破口大骂:“你才是疯妇!不要脸的妖精,下贱的私生女,银荡的贱人……”

    “有你这个专门喜欢偷情的贱人在跟前,我可担不起银荡两个字,这两个字用来形容你更恰当确切些!”楚妍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啊!”乔恩娜气怔了,她瞪大美眸,咬牙切齿,“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敢这样污蔑我,谁偷情了?你亲眼看到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话清楚,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贱嘴!”

    “哼!”楚妍再退后一步,不屑地鄙夷道:“是你儿子亲口的!”

    其实殷圣奕就算对乔恩娜的意见再大,也决不会跟楚妍他妈妈跟人偷情的事,这不过是楚妍根据他们母子俩的争吵猜测的。她原本不喜欢揭人的疮疤,可殷家母子太让她忿恨了,再加上乔恩娜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凶悍模样,她气不过便专捡击她的话。

    “你胡,圣奕怎么可能对你这样我?”乔恩娜又火大又伤心,却也信了大半。她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儿子对这个女人很着迷,也许恩爱缠棉的时候连她这个老娘的秘密都出卖给媳妇。先是被龙翱利用抛弃,被儿子嫌弃鄙视,现在又被儿媳奚落嘲笑,她不禁又恨又恼又羞又怒,五内俱焚。她一辈子心高气傲,凡事都喜欢占上风,今天遭此奇耻大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当下,她伸出尖细的指甲,犹如九阳白骨爪般抓向楚妍的俏脸。楚妍一惊,慌忙闪身躲过,乔恩娜却不肯放过她,依然撕不休。

    楚妍躲来躲去,却逃不出她的利爪,头发被她揪住一络,疼得直流眼泪,出于正当自卫,她便狠狠推了乔恩娜一把。

    乔恩娜穿着尖细的高跟鞋,相互推搡间原本有些站立不稳,又被楚妍用力一掼,便仰面摔倒在地。“咚!”后脑勺着地,直接摔晕了过去。

    “啊!”楚妍没想到自己闯下大祸,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因为乔恩娜和楚妍的特殊身份,两人争执的时候就引来许多人的围观。不过这婆媳吵架,外人不好掺和,都在一旁观战。现在见乔恩娜摔倒,那些保安门卫都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乔恩娜,喊道:“太太,您醒醒!”

    乔恩娜却没有醒过来,就算掐人中也没反应。楚妍吓坏了,连忙让这些人将乔恩娜抬到车上去,她开车将她送到了冠凰医院。

    等停车区围观的人都走光了,一辆宾利车的玻璃却缓缓拉下,龙翱趁意地冷笑着。

    真是太好了,老天助他!原本他就怕这婆媳俩联手趁机将他逼出冠凰,所以就算来探凌楚妍的口风,想利诱她将手里的股权卖给他。没想到却正好赶上这婆媳俩“内讧”的一幕。

    真是太精彩了!他现在不用担心了,乔恩娜摔伤,凌楚妍也跟着去了医院,估计下午的股东大会她要赶不去了!

    股东们见她言而无信,当然都会对冠凰丧失信心,那时,他再趁机煽动,不怕众股东不乖乖把手里的股权抛出来。

    那时,他再去对付凌楚妍,估计就容易得多了!

    医院的医师见患者是殷太后,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将她推进了急救室,亮起红灯。

    龙峻煊火速召集全院的精英,集体为她会诊。初步诊断结果是颅内出血,外兼右脚腕崴伤。

    楚妍在一旁听到诊断结果吓得够呛,浑身凉了半边。她实在想不到乔恩娜素日里看起来那么凶悍,怎么就这么不禁摔呢!假如脑子出问题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诊断结果一出,就迅速开始手术。楚妍站在一边,倒是没有人去赶她(主要因为她现在是冠凰的代理执行总裁),可她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功夫,突然包里传出手机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显得尤为引人注意。

    大家的目光从手机台上移向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待的地方不太合适。便边开包拿手机,边快步往门口走去。

    出了手术室,掩上门,她也没留意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便直接接通。

    “你现在在哪里?”听音筒里传出一个恍如隔世的熟悉声音。

    “啊!”楚妍却如活见鬼般,惊叫一声,差点将手机丢了。

    “鬼叫什么?”男子不悦地拔高嗓音。

    定定神,楚妍挺起腰杆,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请问殷先生有什么事吗?”

    “做了几天执行总裁就学会跟我官腔!”殷圣奕赞叹道:“你倒是很有出息!”

    楚妍有些心虚,尤其是乔恩娜此时还躺在手术室里抢救呢!咳了声,她试探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怎么?想我了?”他的嗓音突然低柔下去,却带着一种隐晦的危险。

    “不是啊!”楚妍赶紧否认,原则性的东西是要坚持的,玩笑不得!“不过,那个……你妈妈住院了……”

    “什么?”殷圣奕大惊,再也不能故作深沉,忙问道:“怎么回事?”

    楚妍心肝颤颤,生怕殷圣奕回来她,赶紧解释:“是你妈妈先动手我!我出于正当自卫才推她,她穿那么细的高跟鞋,不心崴倒了……”

    “是你推倒了她?”他不禁怒火万丈,咬牙骂道:“该死的贱人,趁我被抓的时候偷偷跟野男人跑回来,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动手我妈!好,凌楚妍,你先狂着,明天我就回香港,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明天就回来?怎么比夏子寒的还快一天?楚妍慌了,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这里有龙峻煊,他医术那么高,应该没问题!如果你那边不方便,可以晚回来几天,我会在这里照顾她的!”

    “贱货!”殷圣奕要气疯了,“把电话给龙峻煊!”

    虽然很不满他缺乏教养的称呼,不过体谅他现在焦急的心情,楚妍没跟他计较。握着手机,她重新推开手术室的门,走进去。

    “龙大夫,殷圣奕找你,可以接电话吗?”楚妍问正在手术台上忙碌的龙峻煊。

    龙峻煊抬头看她一眼,随即便移回目光,冷冷地:“我现在没时间,你对圣奕,已经取出了颅内的血块,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会不会影响到智商,要看术后的恢复情况。”

    楚妍实在缺乏复述此话的勇气,听殷圣奕在电话里摧促得急,只好尽量委婉地将龙峻煊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硬着头皮准备听他怒骂。

    “嘟!”对方却连一句话都没,直接挂断。

    没听到预料中的怒骂,楚妍一点都没感到庆幸,相反更加诚惶诚恐,有种大祸将要临头的感觉。

    殷圣奕明天就回香港了,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干什么?是不是见到她先把她的脖子拧断?

    楚妍心浮气躁,待不下去了,决定有必要跟夏子寒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从医院里出来,还未及拐上去法院的路,她就接到戚紫曼的电话,公司股票跌得厉害,众股东人心惶惶,都聚集在公司里,等着楚妍承诺的股东大会,想将自己的要求都出来,看能不能被采纳!

    头顿时有些大,楚妍权衡利弊,只好放下私事,先开车赶往公司。

    晦运连连,一路上尽遇红灯,走走停停,到了冠凰大厦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她在专用停车区泊车,下车后连气都顾不得喘一口,赶紧走进公司,乘专用电梯上到会议室。

    进去后,见会议室里早就坐满了股东,而且个个面露焦急不耐之色。

    先跟大家道歉,明遇到了些意外的状况,然后她伸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接过戚紫曼递过的冰水,喝了几口,揩揩嘴角,稳稳神,这才走到执行总裁的位子上坐下。

    姚菲赶紧将一撂文件放到楚妍的面前,悄声嘱咐道:“你一定要按这上面的方法实施新制度,不然明天殷圣奕回来,你就完了!”

    楚妍的心脏猛地狂跳,原来夏子寒也接到殷圣奕明天回港的消息了。虽然中午两人不欢而散,但他还是惦记着她。想到这里惶恐惊惧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低头浏览了姚菲提供的文件,刚刚恢复的心情顿时又烦乱起来。

    还是让她赶在殷圣奕回来之前卖掉冠凰,而且还让她鼓动所有的股东都出售手里的股权,就在这次的股东大会上宣布。

    “凌总上午的决定,让我们这些股东又看到了一线希望,不管怎么,冠凰是我们投资最大的企业,我们对它是给予厚望的,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忍心抛弃它。中午,我们几个牺牲了用餐和午休的时间,草拟了一份针对中股东的新规章制度,希望凌总能仔细看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重新探讨!”一位老股东作为代表站起身,呈上了刚刚新鲜出炉的计划书。

    戚紫曼接过后再呈给楚妍,这时全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楚妍。

    楚妍百忙中环顾一遍室内,没看到龙翱的影子,看来他是决意要出售股权了。不过他只持有冠凰百分之二十的股,只要稳住其他股东,应该不怕龙翱的威胁。

    先对写计划书的股东表示感谢,赞扬他在这种危急时刻没有跟着居心叵测者瞎起哄,而是认真实际地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有这样的股东,公司绝对可以起死回生度过难关等等。

    表扬的话完,见股东们脸色都和缓许多,她这才低头研究计划书。

    计划书写得很周全,里面指出了公司中股东跟执行总裁之间长期以来不可调和的矛盾,并且提出了解决的方法和建议。虽然目的是为了替中股东争取权利和利益,不过在这种时候却有平衡稳定局面的作用。

    楚妍暗暗庆幸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让这些股东自己写计划书比她写有效率多了,不然就依她现在这种焦头烂额的状态,肯定丢三落四,不如这些股东们想得周全。

    “凌姐,你不能同意!”姚菲见楚妍不停地点头,不由急了,压低嗓音再次提醒:“如果不卖掉冠凰,明天殷圣奕就回来了!”

    “我想我明白自己应该做!”楚妍微微颦起秀眉,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无论基于什么样的原因,看着这些眼巴巴期待公司扭转局面的股东还有冠凰旗下所有提心吊胆的员工,她怎么都无法毁掉它。

    姚菲忍无可忍,她突然将自己拿来的计划书拿起来再丢到楚妍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威胁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作决定,机会只有一次,搞砸了任何人都救不了你!”恐吓完毕后,她在全部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踩着高跟鞋悻悻离去。

    楚妍天性倔强,认定的事情不容易改变。此时被姚菲如此威胁,更激发了反感。当时沉下脸,对大家宣布:“我觉得这份计划书写得好,把长久以来所有问题都揪了出来。当然,它也有不完美的地方,我们可以修订一下,但大体内容却是可以接受的!今天我正式向大家宣布,冠凰愿意重新改革股东制度,给所有中股东更多的权利和利益,而且无论任何人威胁都不会再改变!”

    会议室里先是一阵异样的寂静,接着爆发出一阵掌声,除了缺席的龙翱,冠凰所有股东都表明了态度:无论股票涨跌,都决不会卖出手里的股权!

    总算稳住了公司的局面,楚妍从会议室出来,马不停蹄地驾车去了法院。

    夏子寒的手机,一直关机,楚妍便知道他生气了。其实,中午他就生气了,不过现在好像更生气了。

    想到姚菲临走时那样气急败坏的模样,楚妍便本能地认为是她在夏子寒的面前讲她的坏话,挑拨两人的关系,只要她找到夏子寒,把事情解释清楚,他应该不会再生气的。毕竟他是那样善良正义的法官,当然也不至于事非不分。

    在法院里听好久,楚妍才听到夏子寒已经下班了,而且不知去向。

    心里有些沮丧,她没精彩地走出来,到停车区里开出车,准备调头去冠凰医院看看乔恩娜手术后怎么样了。

    才要开出法院的大门,她突然发现夏子寒的车驶了进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反正他的车旁若无人地停靠住,下车时,从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下来一位甜美如冰激凌般的女孩。

    楚妍瞠大清眸,因为她认出这位皮肤吹弹可破的女孩正是雷芊芊!

    “立秋这么久了,天气还是这么热啊!”雷芊芊娇嫩的嗓音让楚妍生生起了一层的瘩疙。

    热还挨他那么近!楚妍微微咬唇,高耸的胸口起伏着,俏脸阴沉,因为她发现夏子寒任由雷芊芊如牛皮糖般挂在他的胳膊上,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

    “子寒,你处理完工作,陪我去吃冷饮好吗?”她撒娇地用自己的胸脯蹭着男子的手臂。

    “嗯。”夏子寒随口应了声,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来,楚妍不信他驶进大门时没看到她的车!可他却视若无睹,还跟雷芊芊腻在一起,什么意思嘛!

    眼见两人已经步上台阶,马上就走进巨大的旋转门,她气不过便下了车,快步追上去。

    “夏子寒!”她在后面喊他!

    夏子寒倒是应声停住脚步,半侧过身子,温和的黑眸在瞥向台阶下的楚妍时却倏然变冷。“请问你找我有事?”很客气的问句却透着冷漠和生疏。

    楚妍顿时气结,她没料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话。

    “原来是嫂子!”雷芊芊睁大无辜的水眸,娇笑着道:“明天殷哥哥就回来了哎,嫂子是不是很高兴呢?”

    “他回来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楚妍最讨厌这种女孩,明明一肚子心机,还要装成纯洁不懂世故的布娃娃,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女孩?

    “殷哥哥是你的老公哎,难道你们分别那么久见面,你不高兴吗?”好像受到惊吓般,雷芊芊怯怯地缩进夏子寒的怀里,委屈地眨巴着水眸,声:“子寒,是我错话了吗?她好像生气了!”

    夏子寒轻轻拍抚着她的香肩,安慰了句:“别怕,她只是心情不好。”

    楚妍听得又别扭又火大,他既然知道她心情不好,为何还揽着别的女人跟她聊天?他是故意的是吧!就因为她没听他的话卖掉冠凰,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夏子寒也这般的心胸狭隘。

    “太阳好毒,我的皮肤都晒黑了!”雷芊芊摇了摇夏子寒的手臂。

    “嗯,我们先进去!”夏子寒点点头,眸光再瞥向楚妍,淡淡地:“凌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情,等我办完了公事再谈吧!”

    楚妍咬紧牙关忍住眼眶中的痛涩和潮湿,昂起下巴,冷冷地道:“夏法官那么忙,我不扰了!”完转身就走。

    她的脚步很急,甚至有些踉跄,无声地哽噎着,因为转身时盈满眼眶的泪珠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近乎狼狈地奔到自己的车前,伸手拽车门,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皓腕。

    “啪!”几乎是毫不思索地抬起另只手抡了对方一巴掌,“滚开!”她伤心了,真的伤心了!

    “靠!”男子大怒,“你看清楚再!”

    熟悉的磁性嗓音却绝不是夏子寒,楚妍意识到自己错了,连忙抹一把泪,这才看清抓住她的人竟然是冥夜。“是你?你干嘛过来?”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我来法院有点事情,正好看到你在哭天抹泪,原本想过来安慰一下,没想到还没话就先挨了一巴掌!”冥夜很忿然的样子,瞅她一眼,放柔了语气,问:“谁欺负你啦?”

    “不用你管!”楚妍甩开他的大手,拉开车门,扭身准备上车。

    脚步方动,却再被冥夜拉住,才要开口又听他:“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殷圣奕明天要回港了!”

    失恋的忧伤又被恐惧替代,她想起躺在医院里的乔恩娜,心里更加惴惴,再加上夏子寒不理她了,她感到自己前途渺茫,不知所措。

    “恩人,看你无助的可怜样,我很不忍!”冥夜勾唇笑道:“跟我走,我保证不让你再受到殷圣奕的伤害和威胁!”

    楚妍却警惕起来,她连忙推开冥夜,后退一步,警告道:“你走开!这里可是法院,你再纠缠不休,心控告你非礼我!”

    冥夜就不懂,为什么她对夏子寒那么信任,而面对他时却比防狼还警惕。想他美色冠绝天下,哪个女人见到他不神魂颠倒,只有她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有些挫败的恼怒在胸臆间升腾,挑了挑斜飞的俊眉,无赖地再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皮笑肉不笑地:“非礼是不能判刑的,你还是告我强歼吧!”

    “放开!”楚妍早对他的无赖行径有了免疫力,喊道:“救命啊,非礼!”

    “你……”冥夜绝魅的俊颜被生生扭伤了,他想不到她还真喊,“凌楚妍,你真行!”

    “放开她!”一声义正严辞的喝斥及时地响起,楚妍心猛地一抽,因为听到是夏子寒的声音。

    “怎么?”冥夜挑了挑俊眉,非但没放开楚妍,反而搂紧她对夏子寒示威,“你不是有了新欢了吗?又准备吃回头草?”

    听了冥夜的话,楚妍心里越发难过,她扭过头,不想让夏子寒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谁我有新欢了?”夏子寒断然否认,然后冷冷地:“你两只眼珠短路吗?看不出来她只是在跟我闹性子!”

    “夏子寒,你TM话客气点,你才眼珠短路!”冥夜恼了,搂紧楚妍,问她:“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想起上次他跟殷圣奕争夺她,最后她却跟他走了,气得殷圣奕半死,不由心情大爽,相信这次她也会选择跟他走,因为刚才夏子寒跟雷家千金挽在一起的情形也落到他的眼里。这时的凌楚妍应该很受伤,她为了自尊和面子也会跟他走,为的是气气夏子寒。

    他必须要将楚妍夺过来,为了报复殷圣奕。

    殷圣奕毁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就要夺走他的女人。等他挽着她一起出现在殷圣奕的面前,相信一定会给对手致命的击。

    当然,曾经他也想让楚妍跟冯茹一样的下场,然后把她的尸体送给殷圣奕。可不知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思量再三,就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既可以报复殷圣奕,让他尝尝失去心爱女人的滋味,又可以填补冯茹死后他内心的空虚和创伤。

    楚妍终于抹去泪水,鼓起勇气望向夏子寒,见雷芊芊已不见人影,只有他一人站在跟前。便冷冷地问道:“请问夏法官找我有事吗?”

    夏子寒不禁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真是睚眦必报。无奈地叹口气,对她:“别闹了,我们上车!”

    “谁要上你的车!”一不心,又滚落两滴泪水,楚妍痛恨自己的没出息。她吸吸鼻子,昂起下巴,:“你那么忙,又要工作又要陪人家大姐,我没那么不识趣!”

    夏子寒凝着她的眼睛,耐着性子解释:“我今天确实很忙,不过全忙你的事情。至于雷芊芊,我们是路上碰巧遇到的,她跟她妹妹一起约我去钓鱼,我不答应,她们就藏起了我的车钥匙。这姊妹俩太顽皮了,没办法,我只好答应她们下午四点半去钓鱼台!”

    楚妍有些紧张,她忙开冥夜揽在纤腰上的大手,走近夏子寒,撅起嘴巴,:“既然跟人家约好了,你快去啊,还跟我废话什么?”

    夏子寒突然挽唇一笑,将她拉过去,弯起修长的食指在她俏挺的鼻尖上刮了下,揶揄道:“醋坛子!”

    冥夜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和好了,又气又怒又恼又……有点妒嫉,他抱起双臂环在胸前,冷哼一声,“很好!”

    “冥总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夏子寒有些惊奇地瞧着冥夜,黑眸中却闪过讥诮,“我希望我的理解错误,冥总桃花满天飞,像楚妍这样不懂风情的女孩应该入不了你的桃花眼!”

    “哼!”冥夜悻悻地讥嘲:“她也算女孩的话,明殷圣奕某方面无能!”

    “我们的事情与你什么相干?神经病!”楚妍愤怒了,这个该死的冥夜居然揭她的疮疤。她跟雷芊芊相比,原本就自惭形秽,又加上自己的已婚身份更觉得配不上夏子寒。真不明白这个冥夜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每次她跟夏子寒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掺和进来。

    “冥总有些太过份了吧!她是不是女孩的确与你无关,反正她又不会嫁给你!”夏子寒也对冥夜很反感,拉了楚妍走向他的车。“坐我的车吧,一人开一辆车不方便!”

    楚妍原算再矜持一下的,这个夏子寒敢给她施下马威,当着她的面跟雷芊芊秀暧昧,她却被他三言两语就哄转了,是不是太没身价?

    可他拉她的时候,她也就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主要是心里太虚,原本跟他的差距那么大,她再不知分寸地任性,会不会把他气跑,再不理她?

    “夏子寒,我有事情找你!”冥夜冷冷地喊道。

    “报歉,我现在没时间!”夏子寒拒绝道,“再这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雷伯是什么意思,你亲自去问他吧!”

    楚妍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冥夜竟然是来找夏子寒的,他们之间也有来往吗?上次她跟夏子寒在一起时也遇到冥夜,难道上次冥夜也是来找他的?

    一位是走私军火的狼帮首领,一位是公正廉明的大法官,他们之间应该是水火不溶的,可听话的口气却像是旧相识,实在让她感到意外又奇怪。

    车子驶出法院,楚妍忍不住问道:“你跟冥夜很熟吗?”

    “不熟!”夏子寒断然否认。

    “可……”她欲言又止。

    “我们不过是同时给人做事……”到这里,他意识到有些失言,忙岔开话题:“下午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钓鱼?”

    楚妍疑惑的心情在他提及钓鱼的事情又郁闷起来,“你还真算陪她们去钓鱼?”

    “那是当然,已经答应她们了,不能失信!”

    “……”她忍住气,没有喊停车,不过胸腔的位置有些拔凉拔凉的。

    见她冷着俏脸,没有再话,夏子寒便知道她真生气了。微微抿唇,似乎在自言自语:“你对殷圣奕情深义重,为了讨他欢心那么卖力地理冠凰的生意,还力挽狂澜,控制住了下跌的股价,等明天他回来,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楚妍再也沉默不得,怒瞪着他,“你也学坏了,尽些风凉话!是不是很高兴看到我被他整?你心里惦记着陪雷家姐妹去钓鱼,嫌我待在你车上碍事你只管明,用不着这样挟枪夹棒地讥讽人!难道我受过的苦还不够多吗?是不是我每天都被殷圣奕骂,你在旁边看着就开心了?”

    “我跟你开句玩笑而已,看你……”夏子寒连忙靠路边停下车,转过身拉起楚妍的手低声哄道:“好了,我们不吵了!”

    “谁希罕跟你吵,你欺负人!”到这里,她哽咽起来。

    她原本对待爱情的姿态很骄傲,从她大学四年没有交男友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个容易陷入爱河的女子。在她的心目中,有资格陪伴她度过一生的男子起码是深爱她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娇宠她如同公主!她从来都不屑于跟任何女子去抢夺男人,也不愿费心机挽留男子的心。假如他真爱她,就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抛弃她,假如他不爱她,她就算耍尽手腕又如何?

    用计谋得来的爱,她总觉得不纯净,从别的女人身边争来的男人,她也觉得不干净。她的爱情观是近乎于苛克的挑剔,世俗男子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入她的眼,要不是被骗嫁给了殷圣奕,也许,这辈子她的青春时光都会在寻找梦想里完美恋人的艰难过程中蹉跎而过(。

    偏偏她被骗嫁给了殷圣奕,不但贞节被掠夺,没了完美的资本,而且还整天受虐,弄得她也没了骄傲的气质,变成纯粹浸泡泪水度日的怨妇。

    夏子寒是顶着法官的耀眼光环出场的,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尊敬,她与他,原是弱者对强者的求救,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对她动了男女间的感情,让她意外又惊喜。

    她没恋爱过,可她分明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出现了恋爱的症状:在他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瞳仁会放大;在他对她微笑的时候,她的呼吸会变急促;在他跟她话的时候,她的心跳会加快!

    她对他的感情,一半是崇拜一半是爱慕;他对她来,一半是恋人一半是救星!就因为她悲惨痛苦的人生要靠他来拯救,所以她在爱情的姿态上注定矮半截。

    无欲品自高,她有求于他,便注定,她要忍气吞声。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当面告诉她,他要陪某某姐妹去钓鱼,问她要不要去(她是陪衬,可有可无,重点是雷家姐妹)。

    她心里真的很委屈,想要弃他而去,又怕明天他不管她(殷变态要回港了,世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消息吗),想要继续跟他在一起,又实在不愿跟雷家姐妹在一起(这会让她更自卑),思来想去,她柔肠百折,泪水涔涔,总也试不干。

    “楚妍!”夏子寒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不由心脏一阵揪紧,也不忍再气她,便顺势将她抱过来。

    “放开,少不要脸!”楚妍俏脸一红,她没想到夏子寒也会吃她的豆腐。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印象中夏子寒绅士斯文,对她从没有过逾越的举动。就算吻过她几次,也都是点到而止,不像殷圣奕那样吻到她透不过气。

    “我怎么不要脸?跟自己的女朋友亲热会儿不行吗?”他黑眸闪烁,灼烫的唇便压下来。

    楚妍根本不懂接吻的技巧,兼之有心病,又怕自己主动回应会让夏子寒更看轻她,便被动地承受着,却没有再拒绝。

    他还是肯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这是不是就明,她的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理?

    男子吻得很投入,大手轻轻无摸着她的香肩,很规矩地没有乱动。

    他松开她的时候,她的委屈和不甘都被他吻没了!他用这个吻向也表明了他的心意和立场,也用这个吻向她表明了他对她的尊重和怜惜。

    垂下螓首,她纤细莹白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几乎连耳朵都红透。

    白腻如玉的脸颊染上晚霞般迷人的红晕,菱唇鲜润如同涂丹,如此诱人的娇羞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而夏子寒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他压下了本能的躁动,告诉自己不可轻侮她!殷圣奕的下场告诉他一个道理: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并不困难,可要得到她的心却难如登天!

    楚妍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傍晚,她进了乔恩娜住的观察室,听医师了病人的情况。

    龙峻煊主刀的手术几乎没有一例失败,现在主要是看术后的恢复情况。假如一切良好,应该没有妨碍,假如术后有颅内积水的反应,就会影响到病人今后的智商。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是楚妍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手术非常成功,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主任医师拍着胸膛保证着,他对龙峻煊极崇拜,从不相信此人刀下会出现败笔。

    “哦,那就好。”楚妍点点头,走到病床前,看了看旁边仪器显示屏上显示的数据,其余都接近正常。再看看乔恩娜的脸色,却苍白的厉害,印象中总是鲜艳欲滴的红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只有起伏的胸膛证明她是个活人。

    老天保佑乔恩娜千万不要有事!楚妍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明天殷圣奕就要回香港了,她希望能跟他顺利地办下离婚手续。

    陪护乔恩娜到晚上八点钟,楚妍感觉累了便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走到停车区,她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车前斜倚着一个颀长英挺的身影,手指间夹着香烟,红红的火头一明一暗。

    怔了怔,借助灯光她依稀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好像是冥夜。

    这人……真讨厌!她拉下脸,慢慢走过去,看男子仍然把她的车当成他的车,堵在车门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便毫不客气地:“冥先生,好狗不挡道,麻烦你让一下!”

    冥夜挑了挑斜飞的俊眉,反驳道:“我没挡你的道,而且我也不是狗!”

    “可你堵在我的车门前,我怎么上车?”楚妍忍无可忍,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

    “恩人,别一看见我就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我怎么着你了?不就曾经用你跟殷圣奕换了两座军火库嘛,你就记恨我一辈子?”提起这事他就狠郁闷,早知道这样,他当初便不应该财迷心窍。谁知道这女人如此记仇,从此对他比防狼还甚。

    “我记恨你三辈子!”提起这事楚妍便气不一处来,没办法她命运多舛,注定她遇不上什么好人!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冥夜,原指望能借助他的手得到自由,谁让这势利人两眼只认钱,毫不仗义地用她这个救命恩人换了两座军火库。从此,冥夜此人在她心中的印象简直是草屑不值!

    “好,随便你!”冥夜丢掉手里的烟,站直健硕的矫躯,双手酷酷地插到裤袋里,摆了个极美的poss。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简直比世上任何一位明星都要耀眼。

    这是一朵迷人的毒罂粟!这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楚妍退后一步,清眸满是警戒,“你还是去迷惑别的女人吧,我看见你就觉得瘆得慌!”

    冥夜终于破功,睁大凤眸,爆粗口:“靠,我又不是蛤蟆蟑螂,怎么瘆着你了?”

    楚妍再退后一步,寒着俏脸,道:“你不是蛤蟆蟑螂,你是天下第一大美男,我怕你行了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凭着你的魅力无边,你去找别人行不行?”

    一阵挫败感涌上他的心,最近有点邪门,他着魔般老是喜欢出现在她面前,想着用自己的美色钓到她。其实,在遇到她之前,他的美男计是屡试不爽的,只要他放马,就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可不知为什么,他的魅力在这个妞面前却完全不起作用,无论他如何表现,她总用这种防贼般眼神瞪着他。

    “切,你这么急火火地赶我走,不就想着快点去跟夏子寒约会?”冥夜没注意到自己满嘴醋意,尖刻地道:“别把他当好人,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是好鸟!”楚妍更加鄙夷他,也不愿再跟他废话,干脆转到右边,从副驾驶室上去。

    冥夜转回身,见楚妍已经从副驾驶座挪到正驾驶座上,并且掏出钥匙火。他狠狠一拍车窗玻璃,怒道:“你TM别老用这种态度对我好不好?你以为这次扳倒殷圣奕全是夏子寒的功劳?我才是主力军!”

    “全是你的功劳行不行?谢谢你!”楚妍发动开车,猛踩油门,车轮紧贴着冥夜的脚尖碾过。

    “靠!”冥夜气得直跳脚,“这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