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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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脸顿时浮起恐惧,白冰莹终于意识到不妙,收起脸上的媚笑,她开始忐忑地问道:“圣奕,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白总别着急,等我放一段录音,你就会听懂了!”回答她疑问的人却是戚紫曼,她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音频开始播放,是两个女人的对话:“你是戚紫曼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

    “不用管我是哪位,只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人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我是跟冯茹有仇的人,恨不得她死,你呢?是不是跟我一样?”

    “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所以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我跟冯茹只是职场的竞争对手,巴不得她死有点夸张……不过你有什么话直接吧!”

    “好,那我告诉你,其实冯茹是你们殷总的对手冥夜派去的商业间谍,最近在想方设法盗取你们的保险箱密码,而且已经快解密成功!”

    “啊!真的?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这事透露给你的总裁,要怎么做相信他比你更清楚……”

    白冰莹浑身都颤抖起来,她想不到戚紫曼竟然会录音,更想不到她会保留这段录音,真是太可怕了!

    “我的手机有自动录音保存的功能,原本是为了查出谁给我的电话,没想到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又跑到冠凰来做什么代理执行总裁,让我听出了你的嗓音,然后我就把电话录音交给了殷总……”戚紫曼得意地仰起那张描画精致的脸,多情的美眸瞥向殷圣奕,柔媚地接道:“殷总那么精明干练,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弄鬼?俗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他会明白谁是对他最忠心的人!”

    殷圣奕听着戚紫曼的谄媚之语,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疲惫感。

    他早就怀疑过白冰莹,但真的不愿相信她是冥夜的人,可偏偏事与愿违,她果然是冥夜的女人!

    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抵得住那个妖男的诱惑?是他魅力太低还是这些女人太浅薄?

    “圣奕……”白冰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挣脱开他的怀抱,直接抱着他的腿顺势跪下,哭着:“我承认我嫉恨冯茹,因为她那么得你的青睐,所以……”

    “别演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慢腾腾地掏出金属烟盒,从里面拿了一支烟。

    白冰莹连忙摸过火机讨好地帮他点燃,看着男子舒缓地吐出烟雾,这才战战兢兢地:“圣奕,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要……”

    “你要的还少?”殷圣奕挑了挑眉峰,薄纱般的烟雾在他修长的指间缠绕,“是不是非要我这条命才能甘心?”

    “不,我没想要你的命!”她以手捧心,诅咒发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可你总是不肯娶我,所以我我才跟冥夜合作……想借着他的手整垮你,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才可以嫁给你!我承认我错了,可我的动机是因为爱你啊!圣奕,你要相信我!就算我被鬼迷了心窃,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可我是有苦衷的!原谅我吧!”

    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她始终仰着那张梨花带雨般的娇美容颜,因为她知道,也只有让他看到她的脸他才会心存恻隐。

    戚紫曼得意地踱到殷圣奕的身边,柔声问道:“殷总,她这么吵闹真讨厌,要不要让人把她拖出去?”

    殷圣奕微微摇头,弹了弹烟灰,凉薄的唇始终抿着清浅的弧度,欣赏着白冰莹的表演,等她哭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问道:“冯茹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白冰莹顿时惊恐地瞪大美眸,急声喊道:“不,圣奕,你不能那样对我!我……”

    “别害怕,我只是随口!”他用没有拿烟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带泪的美丽娇颜,低声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啊!”她见他似有活动之意,连忙跪行两步,死命抱住他的双腿,“圣奕,饶过我这一次吧!”

    “好!”他缓缓点头,棕色的眼瞳含着一抹不清的复杂,“我可以放过你!”

    “真、真的?”白冰莹惊喜地再次睁大美目,连声道:“圣奕,你真好……”

    “别急着夸我!”他颀长的健躯向后倾去,随意地仰在皮椅里,结实有力的长腿却缓缓从她的怀抱里抽起,鞋底踩住了她的胸口。

    白冰莹一时间弄不清楚他准备干什么,又不敢反抗,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抬脚……将她踢开!

    跌倒在地上,她忙再爬起身,还想再扑过去的时候,房门开了,走进来许多穿着黑衣的彪悍男子,动作敏捷的拦住她。

    “圣奕……”她大惊失色,急忙透过缝隙寻找殷圣奕的身影,尖声喊道:“你答应要放过我的,看看我的脸,你忍心……唔……”她被一位男子从身后抱住,同时大手准确无误地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安静下来后,那些男子才闪身让开,殷圣奕气定神闲地继续抽着烟,冷漠的眸子在睇向她时流露出厌恶。“你放心,我话算数!之所以饶过你就因为你长着这样的一张脸,不然你会比冯茹死得更惨!”

    她拼命地点头,钳制住她的男子这才松开她的嘴巴,她喘了几口气,感激地:“谢谢你……”

    “不过,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为了别的男人背叛我……我会让你明白你一心效忠的那男人是什么德性!”殷圣奕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对那些黑衣人命令道:“把她毫发无损地送还给冥夜!”

    白冰莹心里一喜,原来他真的已决定放过她,这可等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幸好自己做整容的时候照着温婉的面容整的,不然今天准跟冯茹一个下场。

    “凌宵那个糊涂鬼,恐怕到死都不明白,他身边两个最信任的女人都是冥夜的人!连他那五个子女也是你们给炸死的!”这些天,殷圣奕着手调查白冰莹,发现狼帮的人果然够隐忍,可以不动声色地潜伏五年甚至十年,只为发起最致命的一击。假如不是白冰莹的嫉妒心作祟,恐怕连他都要着道了。

    “不,凌宵的五个儿女不是我们杀的!”白冰莹不由喊屈,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她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呢?只要殷圣奕答应放过她,并且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到冥夜的身边,这已是天大的福音了。“我是……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那都是冥夜吩咐干的!”

    殷圣奕薄唇弯起一抹惊人冷冽的薄笑,寒声道:“回到那只狼的身边你很开心吧!”

    她不敢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去吧!”他将戚紫曼的那只手机丢给其中的一名黑衣男子,命令道:“顺便把这段录音也让冥夜听听!”

    “啊,不要!”白冰莹惊恐地叫起来,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殷圣奕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宽宥她,他没有亲手惩罚她,却准备借助冥夜的手来杀她。“殷圣奕,你好狠!你答应过饶我一命!”

    “我话算数没让任何人碰你!”男子森冷的声音就像地狱的无情撒旦,“我会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到你心爱的男人身边,让他好好地‘疼’你!”

    还不等那些人上前抓她,她就立刻瘫了下去,几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冥夜知道是她出卖了冯茹,他该如何处置她?冥夜的手段恐怕比殷圣奕还要狠毒百倍!

    男人……无情起来心肠为什么比铁石还要硬!她怨毒的美目最后投向殷圣奕,然后房门关上,断绝了她的视线也断绝了她的所有退路。

    太阳光线射进偌大而明净的总裁办公室,透过那些枝叶繁茂的热带植物,洒落零零碎碎的亮光。

    殷圣奕仍然坐在宽大的皮软椅里,倚着靠背,眼眸微微眯起,指间的烟已燃了好长一段烟灰却没有弹落。

    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他好像变成了一块化石。

    戚紫曼心奕奕地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他的办公桌边,再心奕奕地退去。

    她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接二连三遭到身边女人的背叛,他一定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心。但只有她用实际行动向他证实了,她才是最忠心的下属,也会是最爱他的女人。

    在冠凰做了这么多年,除了高薪高职,她主要还是为了他!尽管知道自己距离他太遥远,但她不着急不气馁,一步步地慢慢爬到他的身边。

    冯茹倒了,凌楚妍跟别的男人跑了,白冰莹也废了,现在只有她才是真正地笑到最后。

    这样孤寂的男子最需要一个对他忠心不二的女人,她将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毫不怀疑他是世间最强大的男人,没有人可以整垮他,他的颓废和萎靡都是故意做出来麻痹对手的。现在夏子寒和冥夜他们正自鸣得意,等到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恐怕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至于那个凌楚妍,她毫不怀疑,等她落到殷圣奕的手里,下场绝不会比冯茹和白冰莹好多少!

    背叛殷圣奕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惨死!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烟蒂烫到手指的时候,殷圣奕才跳起来,慌忙甩掉烟头,发现修长好看的食指已经烫出了泡,这让素来爱惜双手的他微微蹙起俊眉。

    “我这里有烫伤膏!”戚紫曼连忙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一管未开封的京万红,殷勤地走过去,亲手为他把烫伤的手指涂上药膏。

    “你的抽屉里还准备这东西?”殷圣奕有点意外,谁会没事的时候弄管烫伤膏放办公桌里?

    “唔……前些天我妈炒菜的时候烫着了手,我上班路上就买了一支,可妈也买了,用不着就放在这儿,没想到今天碰巧用上了!”她抬起头,眸光潋滟的望向他。

    其实为了能跟他拉近一点距离,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所有可能性都被她想到了。什么有可能被刀具伤到手指,什么可能被烟头烫伤手指,什么可能坐久了腰背酸疼,什么伤风感冒,肚疼头疼,她全都准备好了相应的措施。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满是应急的物品,创可贴、速效感冒药、霍香正气水还有她专门去跟按摩师学习的一整套按摩技术,只要殷圣奕需要,她立刻就会鞍前马后地效力。

    手指涂上药膏再让戚紫曼轻轻地吹着,感觉凉凉的舒服多了,他没让她停,她也就不停。

    吹了一会儿,她试探地抬头:“殷总,你的手真好看,比专业手模的手还要漂亮!”

    他没话,半眯的眼眸也没有睁开,嘴角却微微一勾。他知道戚紫曼在讨好他,但他知道她的是实话,他的手的确很好看,几乎找不到什么瑕疵。

    “我给你按摩一下手指,可以舒筋活血!”她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想把握这个机会。偷眼瞥向他衣领微敞的地方,那里露出一片麦色的皮肤,真的很引人遐想。

    他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办公桌上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

    戚紫曼赶紧帮他端过来,他却微微蹙眉,“怎么不泡绿茶?”

    “唔,我这就去换!”蹙紫曼赶紧端走咖啡,再泡上一杯极品西湖龙井。

    殷圣奕这才想起,自己其实一直喜欢喝咖啡的,因为凌楚妍喜欢喝绿茶,他才慢慢改变了自己的习惯,陪她一起喝茶。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戒掉!看着戚紫曼殷勤递上的绿茶,那片片针尖般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上。

    “拿走,换咖啡!”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戚紫曼气还没顾上喘一口,又赶紧将绿茶端走,再为他煮咖啡。悄悄抹一把额头的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三个女人都拼命要逃离开他,去找别的男人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只要她想办法让他迷恋上她依赖上她,终有一天他会宠溺她,就像他曾经宠溺凌楚妍!

    那是她唯一见到他流露温柔的时候,他望向凌楚妍的目光微微含笑略带着几分宠溺,真是让她羡慕得直流口水。当时,她就在想,假如有一天,他也用那种目光看她,就算要她为他死都甘愿!

    美眸闪过嫉恨,她想,现在凌楚妍已经背叛了殷圣奕,她已经没有机会。什么时候殷圣奕像废掉冯茹和白冰莹一样再废掉凌楚妍,那么她就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

    热恋中的年轻人都是肆无忌惮的,当夏子寒挽着楚妍的手大大方方地站到媒体的摄像机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完全公布于众。

    “她爱我,为了我她放弃了冠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为了我她几乎净身出户一无所有,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水晶一样纯净无瑕!”夏子寒在纷纷闪烁的镁光灯前动情地吻着楚妍,向整个香港向全世界宣告:“我也爱她,假如爱情是一种罪过,我愿为她放弃一切!”

    楚妍感动到热泪盈眶,她伏在男子结实的怀抱里哽咽不休。

    这个家伙是恋爱恋晕头了吗?怎么就不知道凭他法官的身份在媒体面前公开承认跟她的恋情是多么的不明智,要知道她是个还没有办理妥离婚手续的已婚女人啊!

    会妨碍他仕途的知不知道!会影响他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形象知不知道!会对他的社交圈造成不必要的负面舆论知不知道!

    这个家伙!她在心里责怪着他,可是脸上却在流着泪微笑。她太幸福了,有这样深情的男子爱着她,她还敢有什么奢求?

    镁光灯像雪片一样地闪着,好像永无止休,他们深情相拥,含情对视的画片会被拍摄下来,传送到网络、媒体、电视台、甚至卫星频道……

    认识夏子寒的人都他疯了,为了爱情张扬到如此地步,根本不是理智的举止。

    可夏子寒已不需要理智,在楚妍也责怪他的时候,他用深深一吻堵住她的嘴。许久,才松开她的唇,喃喃道:“楚妍,只要有你我感觉就拥有了全世界!不就是个的法官嘛,大不了不做!我还会画画呢,假如因为此事被迫辞职,我就背着画夹带你出国去流浪!”

    楚妍又是酸楚又是感动,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幸福得不着边际。

    当然,这只是他们俩的感受,至于其他人,就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了。

    先不那些喜欢八卦的朋友和同事,也不那些原本很看好夏子寒的法院领导,就单夏子寒的父母,简直要被他气到脑溢血,而他的叔叔直接托人捎话,让他三年之内别去他家了!

    这些反应原本都在夏子寒的反应之内,不过有一个人却让他有些意外,那就是……雷鸣!

    他以为雷鸣也会电话训斥他一顿,毕竟他做这个决定之前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过(当然跟任何人商量也不会有人同意),可是事情过去好几天,他都没听到有关雷鸣捎来的只言片语。

    这反而让他有些忐忑,再一想,也许是自己太让雷鸣失望了,所以才干脆什么话都不。

    跟楚妍陶醉在热恋中,每天二十四个时恨不得粘在一起,不过自上次楚妍拒绝过他之后,他从来没有再勉强过她。

    那晚她的那番话让他感到心疼,其实在他心里是最宝贝她的,并没有因为她不是处子而有丝毫的轻视。不愿将任何瑕疵和不愉快带进他们完美的爱情里,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本能,坚守着最后的防线,只为留给那个完美的新婚夜!

    到那时,他可以骄傲地问她:“楚妍,我等了你两年,现在你是不是该心甘情愿将你交给我?”

    她会是什么表情?满足?喜悦?幸福?羞涩?无论哪一种反应,他都会要求她主动献身,以弥补她亏欠他两年的性福时光。

    那时,他们将是真正灵和欲的结合,没有忐忑没有愧疚没有任何遗憾!

    有时候,他发现,他跟楚妍有一点极其相像,就是刻意追逐心中的完美,并且甘愿为这个完美付出等候一生的代价。

    哪怕,空守着青春,惨淡了容颜,也乐此不疲。

    “贾宝玉惊闻晴雯死……”殷圣奕刚下车踏上台阶就听到客厅里传出梅花大鼓的唱,听嗓音居然很熟悉,赶紧疾行几步走进去,果然看到乔恩娜身穿亮片旗袍站在客厅中央又敲又唱。

    那些阔太太贵妇人们都张着嘴巴惊讶地望着她,连零食都忘了吃,大概是被乔恩娜震住了,谁都想不到这位香港最高贵的夫人竟然还会这种把戏。

    乔恩娜似乎并不觉得唱梅花大鼓有什么丢人,相反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更表演地起劲,边唱边手翘兰花指,居然很专业的样子。

    殷圣奕一看就气得不轻,赶紧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鼓槌,怒声责斥道:“你在干什么?”

    “怎么啦?”乔恩娜见儿子发怒有些奇怪,低头端详自己一番,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妥,就抬起迷茫的美目看着儿子,“我在唱曲解闷呢!”

    “你解闷……你到底给谁解闷?”殷圣奕脸红脖子粗,原以为乔恩娜只是轻微的失忆,没想到时间越久发现的问题就越多,除了记住他这个儿子还有她尊贵的身份,好像其他有用的事儿她全忘得干干净净。

    乔恩娜一时语塞,这才省起自己身份高贵,怎能站在这里跟个戏子似地又唱又让人观赏呢?只是又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自己以前好像经常站在台上唱戏给人听呢?

    “殷少回来了?”一位阔太太讨好地笑着招呼,其他人才回过神,都尴尬地站起身。

    “其实我们只是聚在一起玩着开心,殷少大可放心,我们不会出去随便乱的。”其中一位有些忐忑地表示。

    “对对,不会乱,殷少别生气了!”

    这些阔太太见殷圣奕脸色泛青,都看出他生气,因为素来闻听这位殷少爷极不好惹,都忙着告辞溜之大吉。转眼间,客厅里的女人们走了十有八九,院子里纷纷响起发动引擎的声音。

    乔恩娜觉得很无趣,见只有龙倩倩还坐在那里,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好感。嫣然一笑,:“还是倩倩最好,有礼貌又懂事!”

    龙倩倩受宠若惊,自乔恩娜失忆后可是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连忙起身安慰道:“伯母唱得很好啊,我很喜欢听,等你高兴地时候再多唱几首吧!”

    “呵呵,我现在就很高兴!”乔恩娜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忧愁的事情,转身对儿子:“把鼓槌给我,我再唱一段。”

    殷圣奕把捏着鼓槌的手往背后一藏,冷声:“不行!你以后不许再唱梅花大鼓!”

    “为什么?”乔恩娜很不平,“那我闲着干什么?天天麻将?也没意思嘛!逛街也没什么可买的,你我还缺什么呢?她们带我去夜店玩,我觉得那里太吵了,尤其是灯光那么乱,耀得我头晕眼花,也没意思!自己在家里唱唱曲,开开心,有什么错?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让我做什么?”

    “是啊!”龙倩倩连忙帮着乔恩娜话,“殷哥哥,伯母失伤后性格就变了,不喜欢没事往外跑,你就让她在家里唱唱曲吧!又没有外人在场,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殷圣奕心里一动,是龙倩倩提醒了他。乔恩娜失忆后好像性格是变了,最大的变化是不喜欢往外面跑,这也让纠结他许久的事情彻底消失。

    她在家里唱梅花大鼓总比以前整天跑出去偷人强吧!想到这里,和缓了脸色,将手里的鼓槌递还给乔恩娜,只嘱咐了一句:“尽量别在那些女人面前唱,她们会出去乱嚼舌根!”

    “哦,她们不会乱的。”乔恩娜并不在乎,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唱曲有什么可丢人的。

    “伯母放心,我是不会对任何人的!”龙倩倩连忙表明态度。

    接过鼓槌乔恩娜这才重绽笑颜,走回到大鼓前,摆了个专业的POSS,又开始了新一段的唱:“二爷呀,你待我的深恩难尽述,怜奴时,撕扇千金做笑容,损物不心疼……”

    龙倩倩坐在那里听她唱戏,心却早就跟着殷圣奕上楼了。只是她不敢再跟上去,上次他派人把醉酒不醒的她送回家,还跟她爸妈了事情的经过,结果害她被他们俩臭骂一顿,还关在家里半个月不许她出门。

    今天好不容易跑出来,假如殷圣奕再派人把她强行送回龙家,那她可就真惨了!

    回到卧室,殷圣奕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稳稳神,想到已经拔除了冥夜安插在他身边的所有眼线,以后做事情就不用那么费心提防了,心情稍稍好转。

    随手按开家庭影院,本地台正在现场直播夏子寒跟凌楚妍的“爱情宣言”,主持人称,这是香港本世纪初所能听到的最浪漫的“情话”!

    瞠大眼眸,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再睁开,没错!凌楚妍正幸福地依偎在夏子寒的怀里,喜泪直流,看得他眼冒火星。

    最可恨的是背景音乐播放是一首经典老歌《最浪漫的事》,当屏幕画面静止,所有一切喧闹都消失,音乐声越发清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夏子寒和凌楚妍就在歌声中深情款款地两两相望,镁光灯雪片般地闪着……

    “砰!”一声响,洁白的墙壁上多了个枪洞,正中夏子寒的额头。殷圣奕端着枪死死地盯着画面,可看到夏子寒依然在笑着,毫无顾忌,似乎在讽刺他的幼稚可笑。

    屏幕上那颗令他无比憎恨的脑袋依然得意洋洋地左摇右晃,他控制不住怒火,再举枪射击,“砰!砰!砰!”直到把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完,光滑的墙壁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枪眼。

    可画面依然存在,就像永远都醒不了的梦靥,他怒吼一声,如受伤的野兽般扑过去,将那套昂贵的进口影投机砸了个稀巴烂。

    终于,一切都停止了,他立在一片狼籍中喘着粗气,棕眸已变得血红,嗓音嘶哑如同困兽的咆哮:“夏子寒、凌楚妍,你们这对歼夫贱人,我饶不了你们!”

    傍晚时分,楚妍下楼到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东西,夏子寒去法院了,一会儿回来,他们约定要去高档宾馆共进烛光晚餐。

    买了点香皂、牙刷之类的东西,她出了便利店准备上楼。心里惦记着要赶在夏子寒回前之前洗个澡,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跟他吃饭。

    刚走到路边,突然一辆灰色的雪弗兰急急地冲向她,吓得她怔在当场。

    “吱……嘎!”一个紧急刹车,后座两扇车门同时开,跳下两名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

    抓住她的胳膊,如同拎鸡般将她塞进车内,然后他们随后上车,摔上车门,没有熄火的车子娴熟地调转方向,飞快地驶远了。

    情况发生得太快了,几乎就在十几秒的时间里,有人甚至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连人带车就统统不见了踪影。路边石上扔着楚妍刚刚买的东西,从白色的塑料袋里掉了出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有碰巧路过的行人走过来,惊讶地瞧着地面上掉的东西,证明刚才的一幕不是看花了眼。

    “不知道……好像是绑架哎!”另一人缩缩脖子,很惊恐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们俩在什么?”又有人好奇地凑过来。

    “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个女孩被两个男人硬拖上车,拉走了!”

    “快报警吧!”

    夏子寒开车赶回来的路上接到警局来的电话,有人报警绑架,被绑架的女孩好像就是和他一起刚刚在电视上露过脸的女朋友凌楚妍。

    满腔的热情和幸福顿时化成了一阵风,他突然就开始后悔不该太招摇。一定是今天的记者记待会招惹到了谁,那个看他们幸福就不爽的人狗急跳墙,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对楚妍下手了!

    夕阳已经没入高楼林立的天际,只留一抹绚烂的晚霞红彤彤地燃烧着,慢慢燃成铅色的灰熄。

    在路边停靠了十分钟,他理了理混乱的思绪,没有去警察局,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殷家。

    楚妍被两个男人从车上拖下来的时候,暮色已降临。所有挣扎都毫无作用,嘴巴被用胶带封住,可她的眼睛却没有蒙住,所以在她被拖着走进一幢漂亮的别墅时,突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很华丽很张扬的装饰风格,有种皇宫贵族的奢靡味道,这里她曾经来过,第一次冥夜挟持她就是回到这里的。

    穿过宽敞奢华美伦美焕的大厅,她再被那两个男人拖着进到一处偏厅。粗鲁的男人却用极轻柔的力度轻轻叩响房门,在得到许可后方才慢慢推开,将她推了进去。

    “砰!”房门在她身后被推上,她条件反射般转身去旋锁柄,纹丝不动,门已被反锁。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做些毫无用处的事情!”一道低醇好听的魅惑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略略含着讥讽。

    她恼火地转过身,果然看到冥夜坐在上次坐的宽大而奢华的青皮沙发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灿亮的眼瞳在昏黯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绿光。

    心突地一跳,她开始有点怀疑此男到底是不是人类。听狼的眼睛在夜晚会发绿光的,她没见过狼的眼睛,可现在却看到冥夜的眼睛居然也能发绿光,这真是太匪夷所思。

    他又把她绑来干什么?楚妍真头疼,沉下俏脸,冷冷地问道:“这次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跟殷圣奕已经离婚了,而且冠凰的股权都送给了他,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冥夜的脸色有些奇怪,不同于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有种不出的复杂和凝重。听完楚妍的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弯出一点浅弧,然后对她招手道:“恩人,过来!”这人……还是老样子!楚妍非但不过去反而退后一步,脊背抵住硬硬的锁柄,有种冰冷的触感从她的背部慢慢蔓延,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这次有种不同以往的危机感笼罩着她。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冥夜到做到,下一秒,他颀长健硕的矫躯就从沙发里一跃而起,以快到让她看不清的速度逼过来。

    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落入到他的怀抱。

    “放开我,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毛病!”楚妍对他实在没有任何好感,拼命推他,“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老这么欺负我,你还是不是人?”

    “就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会让你活着来见我!”冥夜倒也没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有人想要你的命!”

    “谁?”惊讶地仰起脸,怔怔地望着男子近在咫尺的绝魅俊颜,她的清眸里含着诧异、惊惧还有一丝懵懂的不知所措。

    看着她略有些迷糊的可爱样子,他的脑部神经系统好像突然短路,什么话都没,直接对着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吻下去。

    “唔……”她这才醒过来,明白自己又被色狼袭击了,攥起拳头拼命捶着男子的脊背,可惜他根本不在意。为什么这些变态男还个个是口口狂呢,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一旦精虫上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将这具娇美香软的躯体搂在怀里,冥夜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这些天困绕着他的空虚感瞬间消失。他贪婪地品尝着她的芬芳,无法停止无法思考,只想抱紧她再抱紧她!

    慢慢地粗暴的强吻变成了温柔地细啄,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舌,让已快窒息的人儿喘口气。

    好半天,楚妍才缓过气,唇舌麻痛外加面红耳赤,羞忿让她的清眸里蓄满了泪雾,只要眼睫一眨就会滴落下来。她强忍着那片潮湿,怒声质问:“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这个大坏蛋、流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他辩驳了一句,见她嘴唇红肿更加诱人采撷,忍不住再俯首飞快地轻啄。

    伸手捂住自己屡遭袭击的嘴巴,楚妍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她微微哽咽着,问他:“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放过我好不好?”

    “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冥夜不笑的时候,俊美的五官就会散发出一种阴佞的寒气,尤其那双墨绿色的眼瞳,妖冶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就凭殷圣奕曾经那样对待冯茹,我就该在你身上报复回去!”

    就像突然受惊的鸟,她娇的身体拼命弹跳,在男子的怀抱里不停地挣扎着。

    “别怕!”看她如此惊惧的样子,他的心竟然微微一抽,连忙接道:“我不会那样对你的,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哭笑不得,不知自己应该庆幸曾经救过他还是懊悔自己做了回不折不扣的东郭先生。

    “冯茹的事情……我可以放你一码,因为那原本不关你的事,是白冰莹搞得鬼!”到白冰莹的名字,他微微咬牙,接道:“但这次,你真的碰到麻烦事了,有人想让你在香港永远消失!”

    她静静地看着他,感觉他在故弄玄虚。

    看出她眼中的怀疑,他也没有多加解释,却松开了她柔软的娇躯,她离开他怀抱的时候,那股空虚感又开始袭击他,几乎令他控制不住地想再抱回她。

    楚妍赶紧躲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戒备地望着他,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你两条路选,一条路跟了我,从此你就是我冥夜的女人,谁敢动你除非先放倒我!”他双手插到裤兜里,微微扬起下颌,眉眼间有种睥睨天下的倨傲神态。

    可惜楚妍对这项选择丝毫不感兴趣,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问道:“另外一条路呢?”

    她的态度让他很是挫败,他就这么没有参考价值?英挺的鼻翼翕张,看样子生气了。

    “我已经答应了子寒,跟殷圣奕办理离婚手续后就嫁给他!”原本楚妍觉得自己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态度客气点比较好。

    冥夜却根本就不领她的情,听到她的额外解释反而更加火大,尖锐的眼角一挑,声音也瞬间降低好几度:“那你就去文莱的夜店做宝贝吧!”

    “什么?”楚妍不可置信地瞠大清眸,失声问道:“为什么?”

    “我冥夜做事从来不管为什么,就因为我看你很不爽!”他真气坏了,索性拒绝解释,目光阴鸷地睇着她,冷声逼问:“,愿意做我的女人还是去文莱的夜店做宝贝?”

    “都不愿意!”她意识到冥夜是认真的,不禁慌了,伸手去扳那锁柄,喊道:“放我走,我要回去!”

    “你还真不知好歹!”冥夜冷笑,他没有再去抓她,而是很潇洒地拍拍手,绿眸闪过邪气,“不选择就等于认同第二项选择,今晚送你上船!”

    楚妍被人绑了手脚再封住嘴巴,像丢货物一般扔到后车厢的座椅里,“砰!”一声锁死车门,然后黑色的轿车便驶进了渐渐浓重的夜幕。

    原来冥夜的话竟然是真的,他并不是在吓唬她,是真算把她送出国,让她去文莱的夜店做宝贝。他的姐姐冥月是文莱的王妃,所以他的同心圆夜店在那里生意特别的红火。以前她听殷圣奕过,冥夜凭着他天生魅相,四处勾引世界各地的绝口口子,玩腻了就送到他的夜店里应召头牌,所以他的同心圆夜店生意才那么火爆。

    欲哭无泪,原以为殷圣奕够变态,没想到冥夜比他更变态,她这辈子整个就被这两个变态给彻底毁了!想到今天还跟她在媒体面前坦承恋情的夏子寒,不禁心头一苦。

    等她流落到国外做了流莺,他跟她之间就真的成了天与海的距离,是她没有福分,消受不起如此优秀深情的男子!

    泪水不停地涌出,她无声地抽泣着哽咽着,绝望地闭起眼睛。

    大约半个多时的车程,车子驶到了僻静的海湾,慢慢停下,车门开,几位黑衣男子像拖运货物般将她揪下来再扛到肩膀上,大步迈向连路灯都没有的破烂码头。

    这里是香港蛇头运送大陆客偷渡来香港的重要地点,当然也是香港潜逃罪犯或者不方便以正式身份出国的人外出必经途径。

    一辆铁壳型旧邮轮驶过来,船上亮着灯,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探出头,冲着码头上喊:“来了吗?”

    “来了!”那扛着楚妍的男子连忙快步顺着简陋的石条台阶迈步下去。

    “怎么就一个?”络腮胡须有些惊讶。

    “这一个能安全送到也算你立了大功,认真点,回来我们老大会赏你的!”那男人将楚妍丢到甲板上,例行训话:“告诉你的弟兄们,路上要是出了差错,你们谁都别想活!另外我们老大格外嘱咐,谁要敢碰她,就废了谁的那活儿!”

    “哗,这么珍贵,是雏吗?”另一位粗壮的男子上前粗鲁地拉起楚妍,并伸手撕下她嘴上的胶带,借着船上的灯光仔细量她几眼,银笑道:“很水灵嘛!”

    “我话传到了,你们别色迷心窍啊!”送楚妍上船的男子显然很没耐心,只重复了一遍:“谁动她谁死,老大的命令!”完,他就跳上石阶重新攀上码头。

    楚妍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就摇晃着倒下去,那两个男人抢着抱住她,给她解开了捆缚着手脚的绳索。

    “我抱她进舱!”

    “不用,我来吧!”

    一只咸猪手趁机摸上她,还没等楚妍叫出声,就被另只手落。

    “要死,你忘了青狼的话,这女孩不能碰!”

    “摸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

    缓过劲来的楚妍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在抱住她的那条粗壮胳膊上咬了一口。

    “嗷!”一声哀鸣,那条胳膊就松开,她挣开那男子的钳制,趁着旁边那位还没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快速冲到船沿,想跳到海里去。

    船的四周都有铁栅栏,缝隙太,她钻不出去,就赶紧抓着栏杆往上攀爬。

    “嚯,要跑!”身后响起一男子的惊呼,接着他就追上来。

    楚妍一着急,鞋跟便卡在栅栏缝里,她脱下鞋子不顾粗糙的铁栅栏割破她的脚底,继续往上爬。

    这时,码头上突然亮起一大片灯光,并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过来。她心头一喜,赶紧再往上爬了几步,成功越过栅栏翻到船外沿上。

    转眼间,那两个男人已追上来,而且还从船舱里跟出来好几个面色凶恶的男人,操着一口文莱语,骂骂咧咧。大体意思是让她赶紧回来,不然就会如何如何。

    楚妍当然不会回去,眼见那些人越逼越近,她便扯开嗓子呼喊:“救命啊!有人偷渡!”

    只听一声急刹车,那救命的灯光果然在她头顶停住。车门开,跳下的身影在黑暗的夜海中竟然有些熟悉。

    “啾!啾!”几声枪响,楚妍看到正在翻栅栏追赶她的两个男人直接滚落下来,扑嗵掉进了海里。她吓得抱头尖叫,蹲下了纤的身体。

    “不要开枪!”一声急促而焦急地命令响起,熟悉到足以令楚妍闻风丧胆,“不要伤到她!”

    “船上的蛇头听好了!我们是三合会的人,要带走你们船上的这个女孩!乖乖把枪放下,我们带了人就走!如果敢抵抗,一个也别想活!”安淳风一副口口大哥的派头,手握轻型冲锋枪,紧身的黑衣黑裤,话间已一马当先地跳下船。

    “开枪死他,快开船!”船舱里传出一声嚎叫,接着枪声四起,一番搏杀开始了。

    楚妍瑟缩在栅栏外的船沿上,身体抖成一团。海风撩起她的长发,鼓满她的衣袖,阵阵腥咸的潮气灌进她的鼻孔,而她的身后就是波浪翻滚的海面。

    她回首望向码头,离她最近的直线距离,有一个人始终站在那里,那双紧紧凝住她的眸子就像暗夜海上的寒星。

    是殷圣奕,他怎么来了?楚妍看到他并不比看到冥夜放松多少,手紧紧抓着铁栅栏,因为她快撑不住了。

    毫无预兆的,那条矫健的身影突然腾空飞跃而下,接着“当”撞击声响,一只微型的银锚准确无误地勾住了铁栅栏的缝隙。飞跃下的那条身影毫无停顿地拽着铁锚的绳索跳上船沿。

    楚妍蜷缩在船沿边的身体晃了晃,她仰起脸,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转眼就飞到她身边的男子。

    “起来。”他着话就弯下腰,他的声音既不冷冽也不严厉,有些急切地对她伸出手。刚才他太害怕了,既怕她在混战中误中流弹,又怕她不心闪下船,现在见她完好无损地蹲在他的脚边,不由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她的时候,甚至他指尖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她却骤然睁大眼眸,如同见到魔鬼般惊骇。

    那只伸向她的大手微微一滞,这一瞬间的迟疑,她便仰面跌进了波涛翻涌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