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得绝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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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具情调的法国餐厅,美丽却不张扬的灯光,优美的提琴独奏,这样的用餐环境无疑会让人胃口大开。

    楚妍喝着香浓鲜美的牛尾汤,吃着手工和面的灌汤酥包,觉得法国美食的确名不虚传。

    殷圣奕吃得很少,并非不饿,而是他更喜欢看楚妍吃东西。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好的胃口了,看她吃得那么香甜满足,让他很有成就感。

    隔锅饭香,法国的饭菜比香港要好吃,早知道她喜欢吃法国菜,他会专门为她聘请一位法国厨师。

    再次喝干碗里的浓汤,了个饱嗝,楚妍阻止准备添汤的侍者,看了殷圣奕一眼,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吃?”

    “刚看到我没有吃?”对于女子的疏忽,他有些不满,不禁抱怨道:“整顿饭我都盯着你在看,你都没有看我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变态,吃饭时间不吃饭盯着她看着什么劲?有病!

    “吃饱了也吃睡醒了,下午我带你去普罗旺斯!”殷圣奕完才意识到不妥,忙又在后面加了个询问句:“好吗?”

    兴趣缺缺,不过想到裴忆凡的请求,要她拖着殷圣奕多在法国待几天,只好懒洋洋地:“好吧!”

    答应殷圣奕来普罗旺斯纯粹是为拖延时间,但等楚妍抵达这座城市的时候才诧异于它的美丽。

    一望无垠的熏衣草田,就像紫色的海洋,有种淹没一切的绚丽。空气中弥漫着熏衣草独特的香气,混合着百里香还有松树以及其他花草的清香,这实在是在其他任何城市都没有的视觉和嗅觉的双重享受。

    站在空旷的田野里,楚妍完全惊呆了。她的身前是无边无际的紫色,身后是古色古香的城堡,难道她不心穿越到了传中的童话世界里了?

    “这里美吧!”男子很不合时宜地询问终于让她明白过来,原来她还待在现实世界里,恶魔一刻没有消失地跟随着她,如影随形。

    楚妍以一记白眼来回答他的问题,然后继续沉浸在眼前的美景里。鞋底沾着泥土,但她毫不以为意,开心地穿行在田野中,像只翩飞的蝴蝶。

    殷圣奕举起相机,捕捉着她快乐的笑脸,留下一张张美丽的图片。看着她如鹿般撒欢般地奔跑在田野上,他的心痒痒地,本能地想要捉住她!

    将手里的相机塞给身后的保镖王军,命令道:“我让你拍照的时候就赶紧拍!”完几个箭步追过去,迫不及待地捕捉那只可爱的鹿。

    楚妍真不明白,她只是想在田野里奔跑,疏散一下心底积攒的郁闷,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变态就偏偏不让她如愿呢?他已经追过来了,而且来势汹汹,令人胆颤。

    她跑得更快,生怕逮到后,就被他就地生吞活剥了。

    “东西,停下,不然让我抓到有你受的!”男子恶狠狠地恐吓着,眼神里却充满了孩子气的调皮笑意。

    楚妍更害怕,跑得更快,脸上满是惊惶。感谢平时不穿高跟鞋的好习惯,她在纵横起伏的草田里如履平地。身后的家伙明明迫得很近,却总是在最紧要关头失手错过几分距离,让她险相环生地逃掉数次。

    听着女子惊慌的尖叫,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有趣。

    这个该死的混蛋!楚妍在心里痛骂着,可她不敢停下。回头匆匆瞥他一眼,却见他已停下脚步,似乎已放弃继续追逐。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挑衅地对着殷圣奕大声喊道:“大坏蛋!”

    “骂谁?”某人明知故问。

    “骂狗!”她抿嘴笑起来,用手指划着脸羞他。

    “好!”他做了个深呼吸,眼眸危险地眯起,邪笑道:“凌楚妍,这次可是你故意招惹我的,别后悔!”

    楚妍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骂完后她拔腿就逃。可惜,这次男子神勇无比,好像会飞般,几个箭步就追上来,准确无误地揪住她。

    “放开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气嘛!”楚妍被他扛到肩膀上,拍捶擂统统不起作用,生怕被他整,只好软语相求:“以后不骂你就是了!你不是大坏蛋,你是老好人行了吧!菩萨也没有你的慈悲心肠,你善良得人神共愤、神鬼共泣、天地不容!”

    男子没有理睬她的讥讽,扛着她径直走向熏衣草田的深处。

    “咚!”楚妍被摔在柔软的草地上,她的身下是一道平坦的垄地,上面铺着厚密的枯草,在浩瀚的熏衣草的遮掩下就像天然的席梦思。

    刚想起身就被男子随后压下,他健硕的体魄就像座山密不透风地罩住她。

    “讨厌!”楚妍擂他一记粉拳,却并不重。鼻息间嗅着熏衣草浓郁的香味和着泥土青草的芬芳,沁人心脾。这样的环境很醉人,虽然嘴里着讨厌,但她感觉殷变态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讨厌了。

    女子撒娇般的嗔语令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这般娇羞的女儿情态实在让他着迷不已。唇勾邪肆,他轻佻地咬着她玉珠般的耳垂,昵声问道:“真的讨厌?”

    这是个很危险的问题,楚妍明白,假如她的回答一个不慎,他就要借机兽性大发了。这么寂静的田野,正是他“行凶”的绝佳场地。

    “放我起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楚妍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不用起来,我们也可以一起玩!”男子邪邪地笑着,俯下头,嘬吻她的耳垂。

    楚妍俏脸胀得通红,笑骂道:“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畜牲还有个发情期呢!难不成你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时,一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分分秒秒都可以发情吗?心纵欲过度!”

    “东西,你是不是怕我不够卖力存心激我?”他被她逗笑了,身体更热,压得她更紧,可抚摸她的动作却更轻。“放心,你老公的体魄健壮着呢,再怎么纵欲也不会身亡!”

    “我知道!”楚妍吃吃地笑着,“祸害一千年!”

    “再耍贫嘴,看我怎么整你!”他笑得更邪肆,接下来用实际行动来跟她对话。

    像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明知道无果。

    “乖一点儿,我会让你很享受!”男子自信地安抚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她的身下。

    逃脱不了的例行公事,楚妍也就顺从了他。因为就算不从,他也有办法让她顺从。在口口上,他虽然不再粗暴,但却霸道依旧。

    楚妍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种时候她便会摧促他快一些。

    “别急,我们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玩!”明知道她的用意,可他还是故意歪曲她。纵然她心里不情愿,但身体至少已经接受了他……

    蓝天如碧,白云悠悠,劲风吹来,紫涛汹涌,清香阵阵。

    楚妍依偎在殷圣奕的怀里,激情过后,她的脸上有种红润未退的妩媚。身体绵软无力,索性选了个最舒适的姿式抱住他的健腰,静静地观赏着眼前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天然美景。

    “楚妍,喜欢这里吗?”男子心奕奕地再次问道。

    “嗯。”心情不坏,所以她给了他一个字的回答。

    “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讨好地吻了吻她被风扬起的长发,“你住多久我们就住多久!”

    “每天还要回巴黎吗?很累的!我讨厌跑来跑去!”楚妍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在附近租套房子住好不好?”

    男子挽起唇角,揶揄道:“不租行不行?”

    “那我们住哪儿?晚上在这野地里睡觉吗?”楚妍白他一眼,一副他很笨的样子。

    抱起她转了个方向,让她的目光望向他们身后宏伟漂亮的古城堡,慢津津地:“那也是我们的,你确定放着这么漂亮的城堡不住非要去租房子?”

    楚妍愕然,她早就注意到那座如童话故事里描述一般的城堡,她还以为是什么名胜古迹呢,哪里想到竟然是殷圣奕的私人财产。

    看出她清眸中流露出的意外和惊喜,殷圣奕拉起她的手,提议道:“我们先去新家看看,待会儿我带你去浩轩的玫瑰园,那里也很漂亮!”

    跟着殷圣奕进到古堡,跟她想象中的荒凉不同,这里面非常的干净漂亮,玫瑰和蔷薇爬满了篱墙,花园里种着各种当地植物花疏,城堡宽阔雄伟,面积大到令人咂舌。

    佣人保镖大约有几十人,使这座城堡充满了生气,一点都不显空旷。

    进到阔大的厅堂里,楚妍干脆脱掉鞋子,赤脚走在光磨的水磨玉石地面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细腻。

    “这种当地产的玉石地板,含有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幅射,可以安定神智,帮助人体消除疲惫。”殷圣奕心疼她旅途劳顿,上午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了,便:“我带你去看下浴室,装饰得很别具一格!”

    进到浴室里,发现里面的确很“别具一格”。整座浴室都是原木构造,地板、超大的浴缸、衣架、摒弃一切豪华,回归自然风格。

    熏衣草香精油,是纯天然百分百从花朵中提炼出来的,只需几颗就芳香四溢。

    缓缓沉入宽大的浴缸里,楚妍见殷圣奕也在宽衣解带,便嗔道:“你出去!”

    “你搞搞清楚,这是谁的房产!我是这座城堡的男主人,谁敢命令我出去?”男子着已经进来了,宽阔的浴缸显然可以容纳两人洗鸳鸯浴,他抱住她,邪邪地笑道:“我帮你搓背!”

    纯原木的浴缸竟然安装着最先进的冲浪按摩系统,暖流四涌,涤荡着周身。她舒适地闭起眼睛,水温恒定在四十度,不必担心会冷水。

    男子的喘息声又变得粗浊。

    楚妍拍他一把,懒懒地:“我累了!”

    看她脸上真有些疲惫,男子也不再勉强,了沐浴露替她搓背。熏衣草的香气更加浓郁,闭上眼睛仿佛依然置身在草田里。

    “我看你喜欢这种味道,就把所有洗涤化妆用品全部换成了这种香型。”在雾气氤氲里,他动情地吻着她鲜润的菱唇,就势将嘴里含的一块口香糖送入她的檀口,“这是当地产的口香糖,用熏衣草精油做甜味剂,你尝尝!”

    口香糖带夹心,咬开后满嘴芬芳,她嚼了一会儿,再调皮地吻上他的唇。在男子受宠若惊地回应时,便将已经没味道的胶体吐进他嘴里。

    “咯咯……”她掩唇笑起来,知道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不会放过她,连忙躲避。可是这个浴缸再大也就这点儿地方,她哪能躲得过去?只能被他按住,那块口香糖便再次物归原主。

    从浴室里出来,已是下午五点钟,楚妍看着西沉的夕阳,有些担心地问道:“天快黑了,我们还去玫瑰园吗?”

    “去,不过几十里路,很快就到了!玩一会儿,我们可以在那里吃晚饭!”

    两人换上了衣服,再携手一起走出来,上了车,慢慢驶出城堡,迎着灿烂的夕阳,沿着乡间公路向着西南方向驶去。

    一路鸟语花香,楚妍从车窗里观赏着外面的风景,叹道:“这里实在太美了,就像书里的画片!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就连雪馨苑都相形见拙,因为它再美也是人工建造的,可这里却是真正的乡间野外,绵延千里,无拘无束,不必担心看到冰冷的围墙。”

    男子专心开着车,听着她梦呓般的柔语,但笑不语。

    “真的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也许是环境使然,楚妍不再厌恶跟他相处了,因为从踏足这片土地,全是快乐甜美的记忆。男子温柔体贴却又不失情趣,她再挑剔再挑不出他的缺点,哪怕在口口上霸道些,她也不觉得过火,相反,还有些享受……

    “嗯,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住几年!”男子肯定的回答。

    “住几年?”楚妍被他的回答惊到了,目光终于从窗外转回到他的脸上,“你不是开玩笑吧?”

    男子微挽薄唇,却没有再话。

    也许这里对他们俩来真的是风水宝地,他们一反往日的敌对情绪,缠棉缱绻,恨不得分分秒秒腻在一起。只要能跟她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在哪里住有什么差别呢?

    这一刻,他甚至想放弃香港的生意,跟她永远定居在普罗旺斯。

    到了沈浩轩的玫瑰园,楚妍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漫山遍野的五色彩云竟然全部都是玫瑰。

    时候,她学过一篇课文,其中有一句话:玫瑰花虽美,可却娇贵,放眼山野,可以遍及每寸土地的只有萋萋青草。

    可是,眼前却真真实实地展现出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漫山遍野如火如荼却是玫瑰花,而青草不过是穿插其间的点缀。

    “浩轩的玫瑰园有几百亩,每年产的玫瑰精油和干花就可以维持这片园子的运转。前两天他还电话告诉我,如果跟穆雪馨复婚的话,就带她来这里度蜜月!”

    复婚?楚妍好像没听穆雪馨提起过这个话题啊,是不是沈浩轩的一厢情愿?不过也难,也许为了孩子,也有复合的可能。

    毗邻玫瑰园的也是一片紫色的熏衣草田,在那里还真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

    楚妍站定脚步,很感兴趣地觑过去,遥遥地,见那对新人似乎也是华裔。看了一会儿,她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清眸闪过一片阴影。

    男子很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变化,握起她冰冷的指尖,转头望去,见那对在摄相机前搔首弄姿的新人好像是……夏子寒和霍菁!

    娇躯颤抖起来,楚妍越来越确定,他们就是夏子寒和霍菁!他们……来这里度蜜月?他们已经结婚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如刀割般的难受。再也没了方才的轻松和愉快,清眸中阴云过后就开始弥漫泪雾,孱弱的肩头耸动,眼看就控制不住泪水。

    殷圣奕没想到夏子寒竟然会来这里度蜜月,实在是他的失策,早知道今天下午就不该带着楚妍来玫瑰园。他怎么就忘了,这片跟玫瑰园毗邻的熏衣草田是雷鸣的产业!

    握紧她冰冷颤抖的指尖,他蹙起俊眉,思忖了一下,觉得逃避不是办法,就干脆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那片草田。

    西天的云霞愈加绚烂,好像无边无际的玫瑰花开到了天上,花团锦绣五彩夺目。

    清风习习,清香沁人心脾,整片原野都被夕照度上一层美丽的金色。那对迎着夕阳幸福相拥的新人,似乎成为这片广袤土地的唯一主角。

    “你要干什么?我不过去!”距离越近楚妍越紧张,她情愿自己看花了眼,她不相信眼前这位温柔地亲吻他的新娘的男子会是夏子寒!不行,她要离开,只要不确定他们的身份,她就依然可以保存一丝幻想:她的子寒无论是从前还是今后,都只爱她一个人,他的温柔也只给予她一个人!

    “怕什么?”男子俊脸上的笑容已彻底消失,棕色的眼瞳迎着漫天霞光,闪着一种近乎于炫目的冷酷光芒。“不就是曾经跟你一起私奔的另娶新人?有什么不能见?”

    真是他!楚妍被殷圣奕刻薄的话刺得心口一痛,喉咙像塞了东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麻木地任凭男子拖拽着她走向他们,一步步,越来越近。

    “笑一笑!新郎再吻新娘,甜蜜一点儿,对!好,OK!”摄影师也是华裔,认真地调整着角度,捕捉一个又一个美丽的瞬间。

    楚妍见穿着白色手工西装的夏子寒专注地拥着身穿白色蕾丝婚纱的新娘子,对着镜头晒着属于他们俩的幸福和甜蜜。

    他在笑!楚妍心酸地看着他,而他的注意力却在摄像师的镜头上,在他美丽的新娘身上。

    他看起来很快乐幸福!楚妍咬紧唇,忍住眼眶里的那片潮湿,定定地望着他。

    终于意识到女子注视的目光,夏子寒转过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上楚妍那含泪的清眸。

    “楚妍!”一声情不自禁的惊呼,是意外是欣喜?他本能地撒开紧挽着他的霍菁,忽地站起身,就想冲过去抓住她!

    是在做梦吗?大白天做美梦的就是他吧!他眼前竟然出现她的幻影,他竟然在普罗旺斯的田野里看到她!梦妍,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子寒,你干什么?”事发突然,虽然霍菁吃惊不,但还是反应机敏地拽住丈夫,提醒道:“我们在拍婚纱照啊!楚妍虽然是我们的朋友,但人家有她的老公陪伴,你过去干什么?”

    夏子寒这才发现殷圣奕一手握着她的纤手,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冷睇着他。

    心就像从云端坠下般难受,他茫然地转首看看紧紧拉着他的霍菁,她眼泪汪汪;再看看拥着楚妍的殷圣奕,他虎视耽耽!终于意识到现况:他已为人夫,而她早已为人妇!

    楚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牵起一点笑弧,哑声道:“祝贺你!”

    她是不是很假?居然祝贺她心爱的男人另娶新欢!她是不是像个丑?在心爱男子拍婚纱照的时候出现,然后强作笑颜,着些言不由衷的屁话!

    罢了,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恋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她勘不破,如此收场也许是最完美的结局。

    “子寒,在镜前蹲了这么久,我的腿都麻了,你帮我揉揉!”霍菁拉着夏子寒的手撒娇地要求道。

    夏子寒留恋的目光从楚妍的脸上移开,转向自己的新娘,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温柔地帮她拿捏关节。

    就算如此恩爱也不必在她面前秀吧!楚妍一阵胸闷气堵,摔开殷圣奕的大手再挣开他的搂抱,泪水在她转身的时候也悄然滑落。

    “楚妍!”夏子寒见楚妍转身走了,好像最珍贵的东西丢失,本能地松开霍菁的腿,起身想追她。

    “子寒,我们继续拍照!”霍菁拉住他,不悦地撅起嘴巴。

    想起自己对她的承诺和她在危难时的陪伴与照顾,夏子寒顿住了追上去的脚步。转过身,黑眸中浮起无奈,默默地拥着她继续拍照。

    奔到车边,楚妍才停下,回过头,发现人家早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秀恩爱”,只有殷圣奕黑着俊脸追过来。

    茫然地睁大眼睛,楚妍简直不敢相信夏子寒竟然如此……淡漠!

    他们分手时难解难离,相逢时却形同陌路,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一点都不爱她了吗?

    一条高大的身影阻隔断了她遥望的视线,她才意识到身边的男子好似又被她激怒了。

    “人家新婚蜜月,你能不能别煞风景?”男子大手搭上她纤弱的肩头,惩罚性地一捏,令她倒吸凉气,“记住你的老公是我!别把视线留连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懂吗?”

    狠狠瞪他一眼,积攒的委屈和伤心便瞬间暴发了,毫不客气地拿他当成了出气筒:“你滚开!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恶心!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结婚?为什么非要死缠着我不放?你这条毒蛇!王八蛋!混蛋!恶魔……呃!”

    男子巴掌扬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过火了!条件反射般闭起眼睛,等待着那记清脆的耳光落下。

    好久,她都没感到脸上挨抽,便惴惴地睁开眼睛,只看到男子气到发青的俊脸,精致的五官因为盛怒而扭曲,这通常是他狂暴发作的正常反应。

    可他并没有她,尽管铁拳捏得格格响,他却砸向车头,“咚!”坚硬的车皮略略凹陷,保时捷外壳良好的弹性使它在遭受撞击的时候总能化解大多数的力道,将伤害降低到最。

    看着车头上的凹陷,楚妍有些后怕,不过她还是不肯示弱,仍然悻悻地争辩道:“本来就是嘛!我不想来这里,是你非要拉我来这里的!你这个扫把星,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

    要不要揍她?男子犹豫了一下,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改变,想到跟她好不容易才有的进展,权衡再三还是强忍下这口恶气。不过就这么白白挨她的骂,他是不是太逊了点!

    楚妍不傻,看得出他就像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她再刺激几句肯定暴发。不想挨揍,便冷哼一声,拉开后排的车门,丢下一句:“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回去吧!”

    到底还是没有参观成玫瑰园,来时兴冲冲,回时怒冲冲。

    在车里,两人谁都没有再话。车厢里的空气好像凝固般,除了发动机轻微的声响,再无任何动静。

    楚妍双臂环胸,扭头望着窗外,不时发出轻蔑的冷哼。

    有什么了不起?每次都拿暴力吓唬人,这么久了,他就没半分长进!幸好她头脑清醒没有被他短暂的温柔迷惑,不然还真以为他洗新革面了!

    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也不要理他!

    只顾着生气,一时把夏子寒另娶新欢的伤心事倒丢到了一边。

    殷圣奕俊脸上阴云密布,没好气地提速再提速,反正这平坦的乡间公路车辆稀少,也没交警来多管闲事。

    瞅一眼后视镜,见女子还在生气,他不由更郁闷。最近好像真把她宠得有点过,稍有不霁就敢给他摔脸子,还敢骂他,骂他别的词儿也就忍了,可她居然敢骂他扫把星!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他不算妥协,非跟她理论到底……今天到底是谁的错?

    回到城堡,下了车,两人仍然互不理睬。楚妍赌气没回房里,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夕阳。可惜,刚坐稳屁股就看到夕阳已燃烬余辉,西天只剩一片白灰色的天幕。

    法国的太阳似乎落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下来,她突然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肚子饿了吧?楚妍站起身,环顾一遍四周,见偌大的城堡已纷纷亮起灯光,白天的宏伟变成了夜晚的华丽,在黑色夜幕的衬托下,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堡就像童话中的皇宫。

    烤肉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餐了吧?可是没有人来叫她吃晚饭。

    殷变态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居然因为跟她吵架,恶毒地让她饿肚子以此报复。

    不吃就不吃!反正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楚妍绝不会为了填饱肚子去俯就他,她的自尊可没有这么不值钱。

    只是,为什么肚子里的馋虫越来越不安份,她嗅着烤肉的香气竟然很没出息地流出口水。

    见鬼了,她怎么这么想吃烤肉,这种馋瘾不由人啊!她从没干过这样丢脸的事情,居然寻着香气找到了殷圣奕用晚餐的地方。

    篝火苒苒,结满紫色葡萄的藤蔓下,男子优雅地用刀叉切着新鲜的烤肉,不时浅抿一口窖藏阵酿的葡萄酒。

    旁边,身穿厨师服的印度厨师正用柏树枝烤着一只脆皮乳猪。熟练地用刷子将浓稠的黄油刷到乳猪的皮上,在炭火上滋滋的烤着,让这些黄油均匀地渗到里面,没有来得及吸收的就滴进炭火里,溅起白色的烟雾。柏树枝的烟雾有股清香,却不呛人,用来烤肉是最合适的。

    楚妍走过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道:“熟了吗?”

    厨师瞧她一眼,大概是没弄清她的身份,也听不懂她的语言,便很干脆地置若罔闻。

    殷圣奕抬头看她一眼,又酷酷地挪移开目光。楚妍以为他不会理她,却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地招呼道:“过来吃烤肉!”

    叫她吗?回头环顾四周,除了厨师就是佣人和保镖,好似没看到有其他客人。

    “傻看什么?笨蛋!”男子开始出言不逊。

    她想,谁希罕跟你同桌吃饭,简直败坏胃口。可肚子不听使唤,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于是,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却还是走向餐桌。

    佣人连忙添了一副银餐具,再斟上葡萄酒,殷圣奕切了一只乳猪前肘送到她的盘子里。

    该死,把她当猪吗?这么一只猪腿,她哪里吃得下?不过,双手已急不可待地拿起刀叉,对着这只香味诱人的猪腿下嘴了。

    咬一口,是真正的外焦里嫩,肥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柏树清香,美味到让她差点找不到舌头在哪里。

    这应该是她到目前为止吃过的最美味的烤肉,一口咽下再咬一口,满嘴流油,她却顾不上擦一擦。

    “慢点吃!”大概是从未见过她有这等吃相,殷圣奕有些吃惊,“多久没吃肉了,你怎么馋成这副德性?”

    顾不上回答他的疑问,她刀叉并用,风卷残云般,将这只猪腿全部清扫下肚。

    个饱嗝,她满足地放下刀叉,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餐巾,揩了揩嘴巴。抬起头刚想什么,突然胸口一滞,恶心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呕!”坐在餐桌前,当着殷圣奕的面,她将刚才吃下去的烤乳猪一口不剩地哗啦啦全部吐了出来。

    全部吐完了,她还不解恨似的,还继续干呕着,似乎不连隔夜饭也一并吐出来绝不罢休。

    一手扶着餐桌,一手卡着脖子,她呕得头晕眼花,最后怀疑连她的五脏六腑也全部吐了出来。

    殷圣奕恶心到不行,早将刀叉丢开,起身站远。待到她喘着气好不容易重新抬起头,才端了杯清水递给她,一脸的嫌恶:“非要吃到吐出来?好吃你就不能少吃点?”

    屁话!楚妍接过水杯,漱了口,喘息了一会儿,才怒声回道:“什么非要吃到吐出来?我肠胃不好,有可能水土不服!”

    这倒也有可能!殷圣奕将她拽起来,拎到一边,让佣人将秽物扫干净。一切弄清爽了,再喷上熏衣草香熏,这才重新落座。

    佣人端上新鲜的当地时令水果,全是清胃火的东西。

    楚妍捏起一颗葡萄吃下去,想压一压恶心感,可东西刚咽下去,她的肠胃又一阵痉挛,“呕!”连刚刚喝的几口水一并排出来。

    殷圣奕意识到问题严重,连忙叫来了家庭医生,给她诊断下药。

    法国医生给她诊了好久,最后拿下听诊器笑眯眯地用法语了句什么。

    楚妍听不懂,就望向殷圣奕。却见他棕色的眼瞳里先是盛满了震惊,既而升腾起一种深刻的浓烈的喜悦。

    到底怎么回事?她生什么病让这个变态如此开心?楚妍感觉有点汗毛陡坚,绝不会是得绝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