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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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发现不通裴忆凡电话的时候便敏锐地意识到不妙,从德国空运来的军火都暂时停靠在新加坡,急等着他的指令进哪些国家。

    是不是裴忆凡出事了?这样的想法闪过脑海,他不动声色,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地走出寓所。

    外面的夜已深了,寓所外面的停车区静悄悄的,只有暖色的霓虹照亮了一排排的豪华名车。

    他悄悄走到自己的车前,拿车钥匙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发觉亮如镜面的车窗玻璃映照出他身后一条鬼魅般身影。

    骇极之下,他赶紧往腰间掏手枪,可是还不待他掏出手枪,后颈就挨了狠狠一击。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便如棉花般软下去。

    弗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封的旧仓库里,头顶亮着耀眼的白织灯。

    头疼欲裂,他试着动了一下,全身骨骼都像断裂般的疼。他便知道自己在晕迷的时候,肯定挨过一顿狠揍。

    双手被铁链锁住,他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抵抗能力,凶悍的德国黑手党教父完全变成了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抬起头,看到仓库里站着许多彪形大汉,有的赤着上身,手里握着皮鞭,有的正往他的身上泼冷水。

    “醒了!”一个人肯定地判断道。

    “让少爷过来!”另一人道。

    心里面顿时被惊骇填满,直到此时弗朗才发现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么致命,他实在没想到……殷圣奕还活着。

    怎么可能?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只是怎么都想不到裴忆凡竟然会跟殷圣奕联手整他!

    他们兄弟俩不是死敌吗?乔恩娜的惨死早就在他们兄弟之间摆下一把尖刀,他们怎么可能再握手言和?

    可是残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如果没有裴忆凡的出卖,当然还有雷鸣那只老狐狸的鼓动,他怎么会冒冒失失地离开德国来到新加坡?

    在他踏上口口的第一天就深深明白,有些错误不能犯,因为一次就足矣致命!

    还没忏悔完,殷圣奕就出现了,这应该是他们俩第一次真正意义地见面。

    虽然早就互闻其名,也早就开始交手,生死较量之后,他们还是首次碰面了,只是却是在他完全被他控制的情况下。

    胜败已成定局,他注定命丧异国,再也别想回到故乡!

    殷圣奕精致的俊颜有些苍白,神色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一件铁灰色的风衣衬得他修长健硕的身躯愈加挺拔。走进来,他只望了弗朗一眼,薄唇勾起,棕色的眼瞳却冷如冰魄。

    一位手下赶紧给他搬来一张皮软椅,他从容坐下,像看一件货物般饶有兴趣地量着浑身是伤的弗朗。

    不错,先将这王八蛋一顿饱揍,出一口心头的恶气再!

    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烟,早有手下拿出火机帮他点着,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这才满意地将健硕的身体倾向软椅的靠背,盯着弗朗,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头次见面,怎么样?对我手下的招待还满意?”

    弗朗喘着粗气,眼睛里射出野兽般凶狠的光芒,冷笑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竟然跟你的后爹联手暗算我!行啊!儿子,老子栽你手里了!”

    殷圣奕当然知道弗朗嘴里的后爹是谁,饶是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人,也忍不住怒火万丈。

    听着弗朗出这样放肆的话,不等殷圣奕下令,那些凶悍的手早就又将弗朗一顿痛殴,直到对方上不来气不出话才停手。

    “是你太蠢才会相信裴忆凡那个的卑鄙人,你想不到他会跟我联手?那你有没有想到他有可能谋夺你在德国的一切?”殷圣奕俊脸上笑容灿烂,却凉透骨髓,“你这只蠢猪,哪里配做什么黑手党教父?只配进屠宰场!”

    弗朗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几乎寸寸折断,可他还是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哀号出声,以免遭到殷圣奕的嘲笑。相较于肉体的痛苦,他心里更是绝望冰凉一片。

    他没想到裴忆凡真正的目标并不是香港的三合会,而是德国他在威斯特口口州的一切!他以为裴忆凡想要的,却只是诱他深入的陷阱,而他竟然愚蠢地抛下德国的一切,跑到亚州来,实在愚不可及!

    殷圣奕岂能那么容易死?弗朗明明知道对方有多么狡诈,竟然相信殷圣奕会真个跑到德国去跟他同归于尽?

    他太相信裴忆凡,只因为他觉得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要殷圣奕死,却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两兄弟全部都吃人不吐骨头!

    “我跟你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不该牵扯上我妈!弗朗,我们中国有句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告诉你,你杀了我妈比杀我爸爸更可恨!”殷圣奕激烈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低柔,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话的时候,都表明对方的处境将十分不妙。他一字一句地:“我过……我一定会杀你全家!”

    弗朗浑身一颤,他死死地瞪着殷圣奕,嘶声道:“是你先杀了Almee,所以我才报复你的!”

    “谁让你伤害沈浩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当时我开给你的价码那么优渥,你不接受,非要浩轩的性命,我当然不会放过手头的人质!”口口争杀原本就是残酷而复杂的,无人得清谁是谁非,道理只有得胜的那一方才能讲得。

    “你可以杀我,但休想动我的家人!我在威斯特口口州的势力无人敢拂其锋,你想我家人的主意也没那么容易!别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去德国横行霸道,我告诉你殷圣奕,你要敢踏上威斯待口口州一步,就别指望全身而退!”弗朗已怀必死之心,他知道殷圣奕应该不敢去德国,但他还是有些恐惧,他发现殷圣奕真的很可怕。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冷冷地提醒道:“就像这次,就算我以为你死了,还是不敢踏进香港!你在香港的关系盘根错节,哪怕群龙无首也不是我这个外国人可以来撒野的!”

    殷圣奕冷笑,“谢谢你的提醒!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跑到德国去冒险!因为根本就不用我去冒险,自然有人会把我想要的东西给送来!”

    “什么?”弗朗心底冰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的严重错误。他已给了裴忆凡太多的权利,尤其冷涛死后,他跟冷波的关系日益紧张,现在两人基本不犯来往。正因为跟冷波的疏离,才让他格外赏识裴忆凡。裴忆凡一直是他的得力手下,鉴于此人的优异的表现,他给了他很大的权利。

    现在裴忆凡将他诱到新加坡,送到殷圣奕的枪口下,接下来裴忆凡会怎么做?是不是他会返回德国对他的家人不利?

    殷圣奕却不愿再跟他多,只是摆摆手,立即就有人拿来了注射用的针管,将六支湛蓝色的药液抽到大号注射器里,走近弗朗。

    看着针管里蓝色的液体,弗朗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灰色的绝望,他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你给我妈注射的东西,现在我加十倍的剂量还给你!”殷圣奕笑得邪佞而残忍,冰冷吐字:“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手持注射器的手,走到弗朗的面前撕开他的衬衫,将针头扎进臂肌里,转眼间满满一管药都注射得干干净净。

    冷眼看着针头拔出,殷圣奕眸中闪过残忍的寒光,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见是安淳风的号码,他便接起,问道:“什么事?”

    “少爷,你为什么关机?”安淳风第一句话就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充沛的理由,待会儿他出的话准会让对方大发雷霆。

    “有事?”殷圣奕蹙起俊眉,有些不耐烦,“有事快!”

    “呃,裴忆凡走了!我们都没想到他会走得那么快!”安淳风到底还是没有胆子敢隐瞒真相,低声在外面加了句:“而且他还带走了少奶奶!”

    “什么?”殷圣奕再也不复淡定,怒声问道:“你是死的吗?为什么让他带走她?”

    “我实在想不到他的动作这么快,更想不到他下午刚刚成功继任少主之位,晚上就坐飞机跑了!原本在飞机起航时我已经带人赶到机场了,要不是少奶奶在上面,就把他下来了!”安淳风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楚妍坐在地毯上,抖得更厉害,见那两个德国人并没有乱来,才稍稍平静。

    “楚妍,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本来,我想到了德国再派人送你回香港,可看你这样惧怕的样子,我真的很不忍心。就在孟加拉国降落吧,我给你点钱,你自己想办法回香港,可以吗?”裴忆凡直到把她吓得快神经崩溃时,才慢津津地出这句话来,显然是故意的。

    不敢相信他的话,楚妍戒备地望着他,没吭声。

    裴忆凡起身去驾驶室跟飞行员交谈了几句,然后走回来,态度认真地:“还有十几分钟到孟加拉国,要不要在机场降落?我尊重你的意见!”

    楚妍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只要裴忆凡肯放她,她就谢天谢地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

    “当然!”裴忆凡好看的唇角挽起,眼中却了无笑痕:“只要你想下飞机,我马上让飞行员降落!”

    “我想下飞机!”楚妍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男人,至于要如何回香港,那是后面要思考的问题。

    “好,就在孟加拉国机场降落!”裴忆凡很爽快地拍板。

    飞机果然紧急迫降孟加拉,停稳后马上有警察过来验看护照。

    裴忆凡带着楚妍下了飞机,稍作休息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叠港币递给楚妍,关切地:“这些钱虽然不多,不过只要没有意外情况,你应该可以回到香港!”

    “可是,我没有护照!”楚妍马上想到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那个好办?”裴忆凡笑容笃定,:“你可以寻找警察的帮助,让他们遣送你回故土!”

    这倒不失是个好办法,虽然她不会当地语言,但她精通英文,语言沟通应该不成问题。

    “楚妍,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报歉,不过我真的无意绑架你,谢谢你的帮助我才能顺利离开香港!等来日有缘我们见面,我再报答你!”裴忆凡在楚妍的额头印下很绅士的一吻,这才慢慢站起,转身向飞机走去。

    楚妍目光复杂地看着裴忆凡,直到此时她依然看不懂他!这个男人真的很像一个迷!

    飞机重新冲上云宵,夜幕依然浓厚,追逐太阳落下的地方,就算十个时之后飞到德国去,飞机降落的时候依然还是深夜!

    目送走了裴忆凡的飞机,楚妍这才转身向着那几个早就盯着她量的警察走过去。

    在德国领空截住裴忆凡的,是黎安东率领的十几架飞机,他早就埋伏在德国边境,等待着殷圣奕的命令。

    在得知凌楚妍也在飞机上时,他当然不敢击落飞机,只能指挥十几架飞机将裴忆凡的飞机圈起来,想迫它降落。

    盘旋了一会儿,几经交涉,裴忆凡始终不肯交出楚妍。而且驾驶员技术娴熟,竟然在迫降到千米高时,跟黎安东的人玩起了捉迷藏。

    一直耗到接应裴忆凡的飞机来,黎安东很无奈地撤开。

    然而,就在裴忆凡的飞机在德国飞机的接应下,突出重围的时候,机舱门却突然开,从里面丢下一个人来。

    无人能看清那人是谁,可是却可以从纤细的身影和飘舞的长发辩认出那是个年轻女子。

    黎安东大吃一惊,待要营救哪里来得及?要知道这可是千米高的天空啊!

    只听对话机里响起裴忆凡温雅好听的嗓音:“替我谢谢殷少的手下留情,平安到达德国,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扣着殷少奶奶!人,我已经还给你们了,带回去给他吧!”

    这段话完的时候,那个从千米高空坠落的人影也摔到了下面广袤的平原上,几乎摔成一滩烂泥。

    殷圣奕睡得极不安稳,他在梦里总是听到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爸爸!可是待到他回头寻找的时候,却是一片黑暗。

    “爱爱,你在哪里?”他心里腾起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嘶声喊道:“不要乱跑,到爸爸身边来!”

    周围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良久,他又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vater!”

    然后他就猛然惊醒,看看窗外已射进灰白色的,原来天已经亮了。

    看看腕上的手表,已是早六点钟,他犹豫了一下马上带着弗朗回香港。

    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他这个从来不迷信的人也有些疑心,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孩子叫爸爸,难道是爱爱……不敢想象下去,得赶紧回去!

    不过既然来到新加坡了,他总得给孩子带点当地产的礼物。只是这么早,哪里有商店开门呢?

    叫过一个当地名叫阿标的手下,问现在买东西要去哪里买,阿标挠了挠脑袋,:“现在的确没有地方买东西,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早市!”

    “嗯,有早市就好,你带路领我去!”殷圣奕连早餐都没有胃口吃,他只想给爱爱买点礼物赶紧回香港。

    “可是,早市那种地方……”阿标的表情有些为难。

    “没关系,你带我去看看!”

    “那好吧!”

    冬季的六点钟去早市,的确够早。殷圣奕亲自开车,在那位手下的指引下来到名叫“琉璃街”的地方。

    把车开进这条街的时候,殷圣奕总算明白那名手下犹豫的表情是什么原因了。

    原来这是条花柳街,而且是很不入流的脏地方,店面阵旧都是准备拆除的危房,却挂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招牌,什么按摩室、洗头房、洗浴室……五花八门。

    在这些店面的外面就摆着早市,勤奋的商贩已经开始大声吆喝着兜售商品。有古董摊、有当地的手工艺品,还有汽车挂饰什么的廉价玩意儿。

    “少爷,这里就有给孩玩的东西,虽然地方脏了点,不过东西很不错的,而且种类也很多,不过再往里面就是鱼肉蔬菜摊了!”阿标提醒道。

    殷圣奕停下脚步,瞧他一眼,问道:“你经常到这里来?”

    “咳!”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身后的门面房里瞅了眼,:“我认识这家的洗头妹,对我非常热情,服务都不要费!”

    “那是看上你了!”殷圣奕微微勾唇,难得地开了句玩笑。目光却开始在那些地摊上搜寻着孩子有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这里的女人哪个不庸俗市侩?我还没傻到以为她单纯地看上我这个人!其实她想去香港……”着话,阿标听到身后洗头房的门开了,便站住身子回过头,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站在那里招呼他。

    “阿标,怎么路过这里也不进来看看我?人家听到你的声音就赶紧起床了!”女子娇嗔的声音很迷人,带着种遮掩不住的风尘气息。

    正在挑选礼物的殷圣奕却如遭雷掣,他手里的一只陶瓷彩绘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匆忙回过身,望向正在跟阿标情骂俏的女人。

    那女子一头染黄的卷发,脸上还涂着昨夜未洗的残妆,却掩不住眼角的细纹和憔悴。她专心地笼络阿标,柔软的腰肢摆动,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地摩擦阿标的身体,软语娇声地了些绵绵情话,只有最后一句最清楚:“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香港?不许骗人哦!”

    殷圣奕骇然,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象的人?不但外貌身形就连嗓音都如此相似!是白冰莹吗?难道白冰莹还没死?

    震惊之下他快步走过去,推开阿标,伸手扣起那女子的下巴,迫她仰面对视他。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在明亮的照耀下,女子脸上的每一根细纹都清清楚楚地映在男子的棕色瞳仁里。

    女子漫不经心地望向出手调戏她的男子,她根本不在乎。别男子见面二话不伸手就捏她的脸,甚至见面直接捏她胸的都有。

    可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男子的俊容时,却是惊骇无比,甚至比殷圣奕的表情有过之而不及。

    是他,竟然是他!她有些慌了,下意识地晃动下巴想挣开他大手钳制。

    殷圣奕更加确定她就是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到怀里,素来淡漠的嗓音激动起来:“温婉!”

    这声久远的称呼让温婉泪盈满眼,昨夜的残妆还没有洗去,眼线花了,唇线已模糊,她颤抖着轮廓不清的红唇,却一句话都不出来。

    旁边的阿标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个洗头妹竟然是殷圣奕认识的人,而且看样子关系好像有些暧昧。再想到自己跟她睡过几晚,顿时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温婉,真是你!”殷圣奕伸出跟她红唇一样颤抖不停的大手慢慢摸上她早衰的凹陷脸颊,曾经这张脸是多么明艳不可方物,如今却如同榨干了水分的花瓣,细纹横生,哪怕浓艳的妆都无法留住她已随时间逝去了青春和美丽。

    “不、不是我!我不是温婉!”温婉猛地推开他的大手,转身就逃进了那间低矮窄仄的洗头房里。

    殷圣奕当然不会放过她,紧跟着追进去。目光有些无法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可他还是看到了里面的脏乱,甚至在外间的沙发上还躺着两个缠在一起的男女,地上丢着脏兮兮的雨伞。

    温婉躲进了里面,而且反锁上了房门,殷圣奕推不开门,就喊道:“温婉,开门,不然我要踢开门了!”

    “呜呜……你踢开门……难道看不出我现在是干什么的?你给我留一点点自尊好不好?不要理我,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温婉哭得声嘶力竭,在身陷污秽泥沼的时候,她也幻想过有一天可以跟殷圣奕相见,却绝不是这种时间和地点!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卑贱可怜,她想方设法笼络香港客人就为让他们带她回香港,她想洗白自己在街头假装偶遇他!可是现在一切计划都被破了。

    “你为什么不回香港?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不去找我?”殷圣奕忍住想强行踹开门的冲动,毕竟现在温婉情绪极不稳定,他不想再刺激她。

    两人的吵闹将的洗头房里所有人都吵醒了,不但沙发上那对野鸳鸯醒了,另外两间房门也开,走出几个坦胸露背的妖娆女人。

    她们着哈欠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这么早,吵什么呢?”

    随着这些女人走近前,殷圣奕闻到一股廉价脂粉香,混合着这间屋子里银靡暧昧的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昔口口奉若公主般的温婉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卖笑……

    “哟,这位先生,长得好帅啊!”一位刚刚揉开眼睛的女子夸张的叫起来,接着柔若无骨的身体就扑进了殷圣奕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健腰,拼命地抛媚眼:“我叫嫣嫣,长得不比红红差吧!她不情愿你就别找她了,我陪你!”

    殷圣奕没有再拍门,他也没有推开怀里的女人,却垂下眼眸凝视着这个低贱媚俗的女人。难道平日里温婉就跟这个女人一样随便往男人怀里一靠,抛着媚眼:“先生,我叫红红,让我陪你吧!”

    “呕!”他猛地推开怀里女人扶着门框干呕起来,心里满是浓到化不开的苦涩。

    怎么会这样?温婉沦落到这种脏地方这么多年,而他却毫不知情!他以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哎哟,怎么这样啊!我有这么让你恶心吗?”那个叫嫣嫣的女子不高兴地娇嗔着,“像你们这种有钱的大少爷只喜欢高档夜总会里的应召,其实不知道偶尔换换路边吃也有新鲜感吗?”

    殷圣奕停止了干呕,抬起头,冰冷的眸光令那女子不由倒退一步。

    这时,紧闭的房门却突然开了,温婉从里面走出来,轻声地对殷圣奕:“我们到外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