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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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妍无法回答孩子的问题,她怎么知道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来看她们……不对,是来看爱爱!有了初恋,估计他不为看孩子是绝不会来看她的!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这个家伙阴险又可恶。先是摆了她一道,让她做了他摆局的棋子还内疚自责得要死,把她折腾得只剩半条命,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结果却带着别一个女人在身边!

    这算什么?有种被玩弄被抛弃的耻辱感!

    香抱走了爱爱,带她去楼下玩去了,留下楚妍独自继续沉思。

    正在生闷气的时候,门铃响了,她起身走过去,从猫眼里瞧了瞧,见是殷圣奕。

    他来干什么?楚妍赌气不给他开门!

    久按门铃不开,男子便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走进来了。

    进来见楚妍阴着脸站在门口,便奇怪地问道:“在家怎么不给我开门?”

    “拿来!”楚妍毫不客气地向男子索要她家的钥匙。前一阵子被他哄晕头了,才把家里的钥匙送他,现在她准备要回来。

    “什么?”他似乎没弄明白她要什么。

    “钥匙!”楚妍咬着牙,。

    “唔!”他二话没从钥匙扣上解下钥匙递还给她。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地归还钥匙,连一丝犹豫不舍都没见有,楚妍又是一阵气闷,捏着钥匙眼眶竟红了。

    “爱爱呢?”他果然是来看孩子的。

    “丢了!”楚妍转过身去悄悄试了把泪,然后一语不发地走到饮水机旁为自己泡了杯绿茶。回来光顾着哭泣伤心,连口水都没喝。

    “丢了?”男子挑了挑眉,见她没好气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气话。走过去,见她没有给他倒茶的意思,便自己动手泡了杯茶,啜了口(回香港后,他也连水没顾上喝一口)。

    “你会在乎吗?反正你的初恋马上就会给你生很多孩子!”楚妍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十分没品地开始攻击。

    “你怎么这话?孩子是我的,我当然在乎!”殷圣奕放下杯子,叹口气:“楚妍,你年龄也不了,能不能别再动不动耍孩子脾气?”

    “我怎么耍孩子脾气了?”楚妍着话眼眶又红了,这些日子她盼他平安归来盼红了眼睛,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安然无恙地坐在她的面前,可他们却争吵不休。她怨念地望着他,幽幽地:“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别闹了!”殷圣奕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伸手帮她脸上的泪痕。

    “不要你碰!”楚妍退后一步,悻悻地瞪着他,等着他解释。

    好像不理解女子的期盼,他完全不作解释,只是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向下面俯瞰。

    保姆香带着爱爱走出超市,正往公寓楼的门口走来。转过身,他问:“这是你雇的保姆?对孩子细心吗?”

    她原不想理他的,不过听香和孩子快回来了,她再不跟他点什么,就更没机会了。虽然很想再跟他赌气,让他像过去那样哄着她,但僵持到现在男子都不买帐,她也无奈。

    走过来,她看他一眼,问道:“为什么都不给我个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心?”

    嗯,到现在,就这句还像人话!他弯了弯唇角,棕眸中浮起一点笑意,“知道为我担心,明你的良心还没坏透!”

    “你的良心才坏透了!”楚妍再靠过去一点,嘟起嘴巴,“拿我当棋子,还害我内疚自责!”

    她这话有两个目的,一则为这次的错误开脱责任,原本是她的错现在变成他的错了,二则让他明白她已经很后悔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么都是我的错了?”男子似笑非笑。

    面对他略含嘲讽的表情,她俏脸微微一烫,才要点什么,门开了,香带着爱爱拿着刚买的零食走进来。

    “爸爸!”爱爱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然后就像开心的鹿般蹦蹦跳跳地过来,一头扎进殷圣奕的怀里。

    殷圣奕直接将她拎起,转了个圈,这才搂进怀里亲个没够。

    看着父女俩如此亲密开心,楚妍心里的委屈和气恼顿时消了大半。罢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不跟他赌气了,只要他跟她明白到底想怎么做,她尊重他的选择。

    “爱爱,你爸爸刚回香港,很累的,不要再缠着他抱!下来乖乖坐着,妈妈给你们切猕猴桃吃!”楚妍转身对香:“去做饭吧,中午爱爱爸爸也在这里吃饭!”

    “哦!”香这才从殷圣奕的俊脸上移开目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有这样集外貌和气质于一身的出色男子,用风华绝代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秀气的脸飞起两朵红晕,恋恋不舍地再看他一眼,却见男子琉璃般冷澈的棕色眼眸也正睨向她,却微微蹙起俊眉。

    心里一惊,陡然间发现这样俊美的男子在不苟言笑的时候,精致的面容竟然有种莫名的乖戾之色,令人不敢逼视。

    楚妍去厨房切了盘猕猴桃走出来,然后用牙签挨个插好,招呼爷俩一起吃。

    爱爱最喜欢吃猕猴桃,捏着牙签拿起第一块桃肉却不忘先送到殷圣奕的嘴边,甜甜地笑着:“爸爸,张嘴!”

    噙了宝贝女儿送上的桃肉,男子吻了吻她的嘴巴,这才似漫不经心地问旁边楚妍:“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花痴做保姆?”

    楚妍一怔,随即皱起秀眉,“香很好啊,怎么是花痴?她只是看你两眼,又没有硬往你怀里靠,比你的初恋差远了!”

    殷圣奕差点被嘴里的桃肉呛到,这个东西是越来越有品了,这样的话也得出口。拿起纸巾揩了揩嘴角,却没有再话。

    气氛有些冷场,楚妍一阵挫败,她发现殷圣奕真的变了,他跟过去不一样了。以前都是他是在逗她话,逗她笑,可是现在却整个调转了下。

    他越这样不阴不阳的态度,她越心急上火,出的话来也越发不知轻重。可是女人吃起醋来好像都不会很有品,她亦不能免俗。

    她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她跟他之间深刻的隔阂,他对她的感情明显减淡了,或者她整个人在他眼里都大折扣了!连撒娇赌气都失去了往日被他娇宠哄劝的资格,因为他的心里已经驻扎进另一个女人,分走了他对她的耐心和感情。

    心底一片冰冷,嘴里香甜的桃肉都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殷圣奕逗着女儿玩了一会儿,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爱爱:“爸爸还有事情要忙,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爸爸不要走!”爱爱一听殷圣奕要走,连忙用两条胳膊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再陪爱爱玩!”

    “要不……”殷圣奕有些为难,想了想:“跟爸爸走吧!晚上再送你回来!”

    “好!”爱爱开心地拍起手。

    见殷圣奕抱起孩子,楚妍没有再阻拦,她的心像飘浮的萍,变得没有着落没有边际。她现在跟殷圣奕之间好像除了孩子,真没有其他的关系了!

    “楚妍,我带爱爱走了,晚上回来!”他对她微微弯起好看的薄唇。

    “噢!”她应了声,见他笑也勉强地牵了牵嘴角。直到看他真个抱着孩子往门口走去,心里又一阵难受,失声问道:“连顿饭你都不想在这里吃?”

    “改天吧!”男子完没有再回头,直接推开门走了。

    听着摔门声,楚妍胸口有一样东西在慢慢破碎……

    香在厨房里忙碌了近一个时,等到把丰盛的饭菜端上餐桌的时候,才发现男主人和爱爱都不见了,还以为两人出去玩了,便对正在独自黯然神伤的楚妍,道:“大哥呢?给他电话回来吃饭吧!”

    半晌,楚妍才幽幽地:“他有地方吃饭,不用我们操心!”

    “不回来吃了?”香有些失望,“我做了好多的菜呢!”

    “我们吃吧!”楚妍拿起筷子,对香:“管他做什么?他不来拉倒,我们多吃点!”完,便跟谁赌气似地,拼命往肚子里填充食物。

    香拨拉了两口米饭,看着楚妍恶狠狠地咬着一只鸡翅膀,便心地提醒道:“姐,大哥是不是被外面的女人迷住了?不然怎么连饭都不在家吃了?”

    听香这样问,楚妍顿时失去了所有胃口,放下筷子,难过地:“他遇上他的初恋了,据是什么大学时的同学!现在他那个初恋无家可归,就……跟他住在一起!”

    “啊!”香大吃一惊,“大哥怎么能这样呢?”

    “如果不是为了来看看爱爱,他根本就不会再回来!”楚妍又是一阵伤心。

    香连忙为她气:“姐,你千万别灰心,大哥还惦记孩子,这明他对这个家还是有感情的!不过你也得想点办法改善你们的关系才是,不能给外面的女人可乘之机!”

    “他这种态度你也见到了,连饭都不在这里吃,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像爱爱一样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吧!”楚妍闷闷地道。

    “那有什么不好?也许男人就喜欢主动的女人呢!唉,姐,你有这样出色的老公就得看紧点,不然被人抢走了后悔莫及!”香想起殷圣奕俊美无铸的容颜,还有他高不可攀的冷冽气质,觉得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能诱惑得女人心猿意马却又不敢造次,只能仰视他的脸色,揣摸他的心意,只为讨得他片刻的注目就足矣。

    静下心来,楚妍想到殷圣奕经历了这样大的生死关劫,才回到香港就急着来看爱爱,明孩子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位置。也许是她的背叛让他至今心存蒂芥,直今无法原谅。

    到底还是自己有错在先,不管那只手提电脑是真是假,她偷偷拿了去送给夏子寒总是真的。也许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背叛和出卖,他对她已经彻底失去信心。

    他的初恋又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男人的心就开始左右摆动。其实他并没有坚决不移地要求跟她分手,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她亲密,也许他心里在犹豫不决呢!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道歉!原本她也确实想跟他道歉的,只是见他带着温婉回香港,还跟她那么亲密暧昧,她便不想道歉了。

    再想想,自己跟殷圣奕走到现在也不容易,她吃过的苦头不必,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也变成了个绅士的好男人,而她在关键时刻的出卖却将他的心推远了。

    现在她应该怎么做?被动地等待着他的最终决择还是主动挽回他的心?

    楚妍没有倒追男人的经验,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更无法再主动投进他的怀抱。思忖了半天,便决定要循序渐进,趁着他带走爱爱的机会,正好可以给他个电话,晚上邀他来吃晚饭。假如他肯接受她的邀请,就明他们之间还有继续的可能,假如他再拒绝,那就真的没戏唱了!

    现在他吃饭了吗?有没有跟他的初恋一起吃?楚妍决定不再自己胡思乱想,只要个电话不就完全明了!

    起身走到电话边提起话筒,拨通了殷圣奕的手机号,响了两声,男子接通了。

    “喂,我在吃饭,爱爱也吃得很香!她表现很好,晚上回去你要表扬她!”男子好听的嗓音含着笑意,听起来心情似乎不坏。

    楚妍有些悻悻,他宁愿带着孩子到外面吃也不在她这里吃。不过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她压下不满,问道:“你在陪客户吃饭吗?”

    “冠凰不是被你出卖给了夏子寒?我哪里还有客户?”男子惊讶地反问道。

    好吧,又是她理亏,自讨没趣。

    “我跟温婉在一起吃饭,她很喜欢爱爱!”男子没有再深究冠凰的问题,也许是怕她难堪,便很体贴地转换话题。

    但楚妍听到这个话题更憋气,难怪他心情那么好,原来是因为跟温婉在一起。

    听到话筒里半晌没有声音,殷圣奕便问道:“楚妍,你在听吗?”

    “什么时候把爱爱送回来?她又不是你们调情的润滑剂!”女子醋意横生的时候难免出言不逊。

    “晚上吧!”男子完就挂掉电话,好像有点生气了。

    握着话筒,楚妍气怔了,呆立许久,她才醒起这个电话的最初目的……她想问问他晚上要不要回来跟她一起吃晚饭!

    下午三点钟,裴忆凡所的大礼就到达香港了,原来他竟然将弗朗的全家七口都给送来了。

    殷圣奕听到这个消息良久都没有话,抽出一支烟点上,他缓缓抽了口,在烟雾迷绕中出了会神。

    原来裴忆凡自始至终都没算留在香港,更没有算夺走三合会之主的位置,因为此人深知要夺回三合会风险太大,所以他宁愿毁掉它也没算统治它(以前就曾经毁掉九洲会)。

    他真正的目标是弗朗,取而代之的的想法应该不是一天了。所以,这次他才把弗朗诓骗到亚洲,借三合会之手杀掉弗朗。

    假装觊觎三合会少主之住,他声东击西,在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回德国。然后,他再从容不迫地将弗朗的全家送到香港,理所当然地借殷圣奕杀弗朗一家。而裴忆凡就可以双手不沾一滴血地坐拥弗朗在德国的全部江山!

    一支烟抽完,殷圣奕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他感觉自己成为裴忆凡手里的棋子,好像身不由己地照着对方的意图行事!

    裴忆凡把弗朗骗到新加坡,他明知道裴忆凡想借刀杀人,可他能不杀吗?不能!

    裴忆凡把弗朗一家再送到香港,他也明知道裴忆凡准备借他的手斩草除根,他能不除吗?不能!

    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身,吩咐几个手下看管好爱爱,他准备去处理弗朗一家。

    “爸爸,你去哪儿?爱爱也要去!”爱爱眼睛很尖,看到殷圣奕准备出去,赶紧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乖,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回来再陪你!”殷圣奕抱起爱爱,吻吻她可爱的脸蛋。

    “不嘛!”孩子又重施旧招,搂紧他的脖子不松手。

    可惜这次殷圣奕不会再由着她的性子了,毕竟那么血腥残酷的事情是绝不能让孩子看到的。“温婉,带爱爱一起玩!”

    温婉连忙走过来,她已经换了得体的穿着,多少找回点以前的感觉,只是衰老惨淡的容颜再也不复往日的美艳。

    “爱爱,跟着阿姨一起玩好不好?你爸爸有正事呢,他回来再陪你!”温婉满脸笑容地拉过爱爱,看着她漂亮的棕色眼瞳那么像殷圣奕,心里一阵搅痛般难受。圣奕有孩子了,是别的女人为他生的!

    “不!”爱爱推开温婉,撅起嘴巴,“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好,跟就跟吧,不过要听爸爸的话!”殷圣奕不忍惹孩子不高兴,就重新抱起她。

    “嗯,爱爱听爸爸的话!”爱爱高高兴兴地亲他一口,算作对他的奖赏。

    温婉见他如此迁就孩子,心里更有些吃味,便微微沉下脸,:“圣奕,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你去干什么?”殷圣奕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

    “哦,那算了!”温婉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垂眉敛目。

    但殷圣奕并没有再什么,便抱着爱爱出去了。

    让王军开车,他和爱爱坐后排,很快到了三合会的一个新的秘密据点,弗朗早就被押送到这里,而他的家人也被一起送到这里来。

    殷圣奕抱着爱爱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弗朗的一家都在里面,而且孩子哭老婆叫,正闹得不可开交。

    弗朗一家共有八口,分别是他的爷爷、奶奶、伯母、侄子、妈妈、老婆还有女儿。

    实在想不到弗朗的女儿竟然跟爱爱差不多大,金发碧眼如洋娃娃般漂亮可爱!

    爱爱看到那个女孩就发出惊叹:“爸爸,快看,天使!”

    天使,这个名称扎疼了殷圣奕的心。混迹口口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了怜悯和慈悲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家人,他突然就失去了往日的狠劲。

    “爸爸,我要跟她玩!”爱爱用力挣脱下地,开心地跑过去拉起那个漂亮的德国姑娘,不明白女孩如湖水般湛蓝的眼睛中的泪水是怎么回事,童声稚气地问道:“你哭了?你爸爸不陪你玩吗?”

    在孩子的心里,爸爸的冷落是最让人伤心的吧?

    女孩没有理睬爱爱的关心和友好,她哭着向被铁链锁住的弗朗跑过去,边哭边喊:“vater!”

    “Meineliebe!”弗朗流出眼泪,看着女儿抱住他,几乎悲痛欲绝。

    脑中电光火石般,殷圣奕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梦镜,他那么分明地听见过这个女孩清脆地喊了声:“Vater!”是德语爸爸!

    弗朗不停地用德语呼唤着女儿(我的宝贝),已经泪流满面。这个曾经德国威斯特口口州最不可一世的黑手党教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可怜兮兮。

    自从昨晚被注射了毒药,他每隔一个时就会全身疼痛难忍,那是一种神经性的阵痛,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让他如野兽般痛苦地哀嚎。

    他敢肯定,殷圣奕一定不止单单给他注射给乔恩娜注射的毒药,因为那种毒药虽然无药可解,可是却能让人死得毫无痛苦,而他却如同在炼狱里受酷刑般,历尽煎熬,求生不得求死的不能。

    爱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她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便怯怯地走回到殷圣奕身边,伸出手要他抱。

    殷圣奕弯下高大的身躯,抱起爱爱,棕色的眼眸冷睨着眼前一家人,不清什么情绪。

    弗朗抬起头,第一次收起了桀骜不驯,眼眸里完全是崩溃和绝望,用沙哑的嗓音对殷圣奕哀求道:“你放过他们吧!要杀就杀我一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妈也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在给她注射毒药的有没有心软过?”殷圣奕突然怒声低喊起来。

    “你杀了我的表妹!我杀你妈,只是一命抵一命!可你现在要杀我全家,殷圣奕,你不要做得太绝!”弗朗绝望地喊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懂得给人留有余地。手段太狠,到头来总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安淳风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手下端着只大号的不锈钢盘子,盘子里放着八只已经抽满蓝色药液的注射器。

    “不,不要!”弗朗肝胆欲裂,他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开锁链,“不要伤害他们,不要!”

    安淳风看了殷圣奕怀里的爱爱一眼,皱起眉头,走近前悄声:“少爷,让姐在这里不太好吧?”

    殷圣奕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回答安淳风的话,却仍然看着弗朗,冷冷地:“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

    弗朗怔了怔,他突然明白过来,眼中射出凶狠的寒芒,一字一句地问:“是裴忆凡?”

    “对!是他!”殷圣奕慢慢走近他,淡淡地:“他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然后他可以稳坐你曾经的位置!”

    “这个王八蛋!”弗朗发出恐怖的磨牙声,好像如果裴忆凡在他的面前出现,他会如饿狼般冲上去撕下他一块肉。

    “你杀了我妈,让我承受失去亲人的巨大伤痛!弗朗,今天哪怕我杀了你全家也是你咎由自取!”殷圣奕望着他,冷冷地道。

    弗朗知道难以幸免,可是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放了我女儿吧!她才只有两岁,跟你的女儿一样大,难道你忍心杀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

    殷圣奕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假如今天是我的全家落到你手里,你会因为我女儿跟你女儿一样大,就放过她?”

    “我会放过她,我一定不会伤害她!她跟我的宝贝一样大一样漂亮可爱,我会放过她!求你相信我,真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弗朗这样凶悍的西方黑手党教父抛却尊严和骨气,苦苦恳求敌手。

    殷圣奕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只有狂乱和绝望,没有任何的言不出衷。

    可惜这次殷圣奕不会再由着她的性子了,毕竟那么血腥残酷的事情是绝不能让孩子看到的。“温婉,带爱爱一起玩!”

    温婉连忙走过来,她已经换了得体的穿着,多少找回点以前的感觉,只是衰老惨淡的容颜再也不复往日的美艳。

    “爱爱,跟着阿姨一起玩好不好?你爸爸有正事呢,他回来再陪你!”温婉满脸笑容地拉过爱爱,看着她漂亮的棕色眼瞳那么像殷圣奕,心里一阵搅痛般难受。圣奕有孩子了,是别的女人为他生的!

    “不!”爱爱推开温婉,撅起嘴巴,“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好,跟就跟吧,不过要听爸爸的话!”殷圣奕不忍惹孩子不高兴,就重新抱起她。

    “嗯,爱爱听爸爸的话!”爱爱高高兴兴地亲他一口,算作对他的奖赏。

    温婉见他如此迁就孩子,心里更有些吃味,便微微沉下脸,:“圣奕,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你去干什么?”殷圣奕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

    “哦,那算了!”温婉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垂眉敛目。

    但殷圣奕并没有再什么,便抱着爱爱出去了。

    让王军开车,他和爱爱坐后排,很快到了三合会的一个新的秘密据点,弗朗早就被押送到这里,而他的家人也被一起送到这里来。

    殷圣奕抱着爱爱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弗朗的一家都在里面,而且孩子哭老婆叫,正闹得不可开交。

    弗朗一家共有八口,分别是他的爷爷、奶奶、伯母、侄子、妈妈、老婆还有女儿。

    实在想不到弗朗的女儿竟然跟爱爱差不多大,金发碧眼如洋娃娃般漂亮可爱!

    爱爱看到那个女孩就发出惊叹:“爸爸,快看,天使!”

    天使,这个名称扎疼了殷圣奕的心。混迹口口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了怜悯和慈悲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家人,他突然就失去了往日的狠劲。

    “爸爸,我要跟她玩!”爱爱用力挣脱下地,开心地跑过去拉起那个漂亮的德国姑娘,不明白女孩如湖水般湛蓝的眼睛中的泪水是怎么回事,童声稚气地问道:“你哭了?你爸爸不陪你玩吗?”

    在孩子的心里,爸爸的冷落是最让人伤心的吧?

    女孩没有理睬爱爱的关心和友好,她哭着向被铁链锁住的弗朗跑过去,边哭边喊:“vater!”

    “Meineliebe!”弗朗流出眼泪,看着女儿抱住他,几乎悲痛欲绝。

    脑中电光火石般,殷圣奕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梦镜,他那么分明地听见过这个女孩清脆地喊了声:“Vater!”是德语爸爸!

    弗朗不停地用德语呼唤着女儿(我的宝贝),已经泪流满面。这个曾经德国威斯特口口州最不可一世的黑手党教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可怜兮兮。

    自从昨晚被注射了毒药,他每隔一个时就会全身疼痛难忍,那是一种神经性的阵痛,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让他如野兽般痛苦地哀嚎。

    他敢肯定,殷圣奕一定不止单单给他注射给乔恩娜注射的毒药,因为那种毒药虽然无药可解,可是却能让人死得毫无痛苦,而他却如同在炼狱里受酷刑般,历尽煎熬,求生不得求死的不能。

    爱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她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便怯怯地走回到殷圣奕身边,伸出手要他抱。

    殷圣奕弯下高大的身躯,抱起爱爱,棕色的眼眸冷睨着眼前一家人,不清什么情绪。

    弗朗抬起头,第一次收起了桀骜不驯,眼眸里完全是崩溃和绝望,用沙哑的嗓音对殷圣奕哀求道:“你放过他们吧!要杀就杀我一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妈也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在给她注射毒药的有没有心软过?”殷圣奕突然怒声低喊起来。

    “你杀了我的表妹!我杀你妈,只是一命抵一命!可你现在要杀我全家,殷圣奕,你不要做得太绝!”弗朗绝望地喊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懂得给人留有余地。手段太狠,到头来总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安淳风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手下端着只大号的不锈钢盘子,盘子里放着八只已经抽满蓝色药液的注射器。

    “不,不要!”弗朗肝胆欲裂,他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开锁链,“不要伤害他们,不要!”

    安淳风看了殷圣奕怀里的爱爱一眼,皱起眉头,走近前悄声:“少爷,让姐在这里不太好吧?”

    殷圣奕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回答安淳风的话,却仍然看着弗朗,冷冷地:“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

    弗朗怔了怔,他突然明白过来,眼中射出凶狠的寒芒,一字一句地问:“是裴忆凡?”

    “对!是他!”殷圣奕慢慢走近他,淡淡地:“他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然后他可以稳坐你曾经的位置!”

    “这个王八蛋!”弗朗发出恐怖的磨牙声,好像如果裴忆凡在他的面前出现,他会如饿狼般冲上去撕下他一块肉。

    “你杀了我妈,让我承受失去亲人的巨大伤痛!弗朗,今天哪怕我杀了你全家也是你咎由自取!”殷圣奕望着他,冷冷地道。

    弗朗知道难以幸免,可是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放了我女儿吧!她才只有两岁,跟你的女儿一样大,难道你忍心杀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

    殷圣奕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假如今天是我的全家落到你手里,你会因为我女儿跟你女儿一样大,就放过她?”

    “我会放过她,我一定不会伤害她!她跟我的宝贝一样大一样漂亮可爱,我会放过她!求你相信我,真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弗朗这样凶悍的西方黑手党教父抛却尊严和骨气,苦苦恳求敌手。

    殷圣奕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只有狂乱和绝望,没有任何的言不出衷。

    沉默了良久,殷圣奕突然作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开他的锁链,放他自由!”

    “少爷!”安淳风吃惊不,连忙提醒道:“弗朗跟垂死的野兽般危险,姐还在这里,我们不要冒险!”

    “我放了他!”殷圣奕挑眉,对站在弗朗两旁的手命令道:“开锁链!”

    手吓得一颤,连忙履行他的命令:拿钥匙开了弗朗的锁链。

    得到自由,弗朗抱住了缠绕着他腿的女儿,亲吻两口,才抬起头,望向殷圣奕,嘶声道:“只要肯放过她,你要怎么折磨我羞辱我都无所谓!”

    殷圣奕却冷冷地问:“你知道昨晚我让人给你注射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估计是一种很霸道毒性很强烈的毒药,应该比给乔恩娜注射的那种更毒。

    “那是一种可致神经血管周期性痉挛收缩的药物,类似于女人临产时用的缩宫剂,只是收缩的部位不同而已,而且剂量也很大,你明白吗?”

    弗朗怔了怔,随即一丝绝处逢生的惊喜浮上眼瞳,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

    “是不是觉得现在比昨晚强多了?痛起来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殷圣奕淡淡地问道。

    弗朗喉节滚动,一夜半天的折磨已让他周身伤痕累累,眼眶深陷,只是却毫无倦态,就像困兽般不减凶悍色。

    “药力快过了!”殷圣奕轻轻拿出爱爱含嘴里的手指,接道:“我暂时没算要你的命,并不是对你还存有怜悯之心,只因为无法确定你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落网,我怕你死了再杀他们就没意思了,才暂时没有让人给你注射置我妈于死命的那种毒药,所以你用不着对我心存感激!”

    弗朗没有话,他知道殷圣奕突然这些话一定有原因的,他静静地听着,比任何时候都认真,因为这次关系到他一家人的生死存亡。

    “看到今天盘子有八支注射器?明白我的意思?”殷圣奕突然拔高音调。

    弗朗高大的身躯猛的一颤,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殷圣奕这次才是真正地算置他于死地,而且让他们全家八口死在一起!假如昨晚他已被注射毒药,现在当然就不必再弄八支针管了。

    看着殷圣奕逼人的眼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弗朗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殷圣奕点点头,:“看在我女儿的份上,今天饶过你!带着你的全家马上离开香港,现在就滚!”

    不敢相信殷圣奕竟然如此仁慈大度,弗朗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膝下一软,扑通跪倒在殷圣奕的面前,嘶声道:“谢谢你!谢谢你!”

    殷圣奕没有再什么,转过身,简单地对安淳风吩咐道:“送他们离开香港!”

    安淳风张了张嘴巴,看着殷圣奕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好咽回了质疑的话,遵照他的命令,对手下:“马上准备直升飞机,送弗朗一家离开香港,别伤害他们!”

    弗朗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迈前几步,对殷圣奕:“我弗朗从没有佩服过谁,今天我真的佩服你!殷少,日后我弗朗若能东山再起,定不忘你的恩情!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倒火我愿为你两肋插刀!”

    殷圣奕薄唇牵起一抹淡淡的笑,:“中国成语你倒运用得很熟练!”

    “我因为喜欢冷才喜欢中国,现在我很喜欢你,谢谢你!”弗朗竟然伸手在殷圣奕的肩膀拍了一记,然后便俯身抱起女儿,带着家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殷圣奕却突然喊住他:“等等!”

    饶是胆大包天,弗朗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他只是停下脚步,却没敢回头。要知道现在他一家人的生死完全在殷圣奕的一念之间,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