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泪水
冥夜的绿眸中涌起焦虑,死死的盯着楚妍,唇形一张一合,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楚妍再次望向冥夜紧紧握着她脚踝的那只大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发着幽幽的寒芒。
“那只戒指有剧毒,不要碰它!”恍惚中,她听到殷圣奕的提醒声。
顿时,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她突然间就明白了冥夜想什么:“这只戒指有剧毒,我可以用它扎死你,可是我没有!因为这次我想用我的生命来证明我是爱你的,不再有阴谋不再有欺骗不再有利用,我因为爱你想对你表白一次爱意放你一条生路!这次,你不会再怀疑我的诚意吧?楚妍,我爱你!”
他不断翕动的红唇,在重复着三个字:“我……爱……你!”
楚妍一个机灵醒过来,却见飞机已经到达香港的机场,降落后正在滑行。
殷圣奕转过身正算叫醒她,却见她已经醒了,便道:“我们到家了,去你那里住吧!”
摇摇头,可是刚刚的梦境真实如同亲历,根本无法忘记。楚妍心里隐隐有些悲哀,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冥夜死得太惨烈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理作祟竟然会做这样荒诞的恶梦。
冥夜爱她吗?她还是无法相信!觉得这个人太恐怖太危险了,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可他临死前明明可以用戒指扎死她的,却放过她一命,是因为什么?脑筋不清楚了?
“在想什么?”殷圣奕见她两眼发直,便轻轻推她一把。
回过神,楚妍只勉强牵了牵唇,便站起身,跟着殷圣奕一起下了飞机。
看到前来接机的车队,殷圣奕微微皱眉,对王军:“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听少爷在大陆遇险,我们很担心!更何况现在局势紧张复杂,任何时候还是心为妙!”王军看一眼楚妍,对她点点头,了声招呼:“少奶奶回来了?”
“哦!”楚妍看出王军礼貌背后的轻视,知道自己这次拖累他们的少爷历险,遭到殷圣奕所有手下的鄙视。不过再想想也是自己自找的,就轻声对殷圣奕:“暂时还是去你那里住吧,安全些!”
殷圣奕点头,道:“好,听你的!”
听她的?楚妍一阵热泪盈眶,再次为自己的任性惭愧。经过这次生死考验,她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也再不敢带着孩子胡跑乱窜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身边最安全。
坐上来接他们的车,车队向着殷圣奕离开香港前住过的新寓所驶去。
这座新寓所奢华宽敞,绿化做得极好,从外面看去就像童话中的王宫。
楚妍从没有在这里住过,因为温婉一直住在这里的。想起温婉,她忍不住问身旁的男子:“你的那个初恋呢?还住在这里面吗?”
殷圣奕笑而不答,抱着爱爱走了进去。楚妍想起他跟温婉的暧昧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待要回自己的房子去住,又担心温婉会随时跑回来,万一他们旧情复燃可就不妙了,因此她要加强戒备,看牢他才对。
已经是凌四点多了,香带着爱爱去了佣人给安排好的卧室,楚妍则到浴室里大体冲洗了下,回到殷圣奕的卧室。
她披着浴巾却不肯上床,撅着嘴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抽烟的殷圣奕。
男子只好掐灭烟支,见她还是不肯过来,就问道:“不困吗?”
“你床上躺过别的女人!”楚妍怨念地揭告道。
“已经换过卧具了!”殷圣奕只好起身下床,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拦腰抱起她。“乖,睡觉吧!”
“不嘛!”楚妍觉得有必要跟他讲清楚,“你得明白,跟温婉算什么关系!”
“没关系!”殷圣奕耐着性子,他发现这个东西是上天专门派来折腾他的,大半夜连惊带吓没睡觉,现在她怎么还不困呢。
“没关系算什么关系?”楚妍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你对她那么留恋,不是算陪她走过最后的人生路吗?假如真是这样……”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我成全你们!”
“哎,凌楚妍,不带你这么折磨人的!我一宿没睡觉,几乎要被你吓死,你精力很充足是吧?那你站这里我去睡了!”殷圣奕转过身回到床上,拉过蚕丝被闭上眼睛。
楚妍没想到他生气了,想想今晚自己是将他吓得不轻,也就不再执拗,便走过去。不高兴地嘟哝道:“我连问一问的权利都没有吗?明天我就搬回我自己的房子里住!”
完见殷圣奕还是不理她,有些无趣,再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就悻悻地爬上床,乖乖钻进他的怀里。
男子假寐,感觉她钻进他怀里,鼻子嗅着她身上清新的幽香,心里躁动起来。有力的铁臂突然将这个不安份的东西牢牢地锁在怀里,让她发出一声意外的惊呼。薄唇邪邪地勾起,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讨厌!”虽然并不讨厌他的亲近,她还是攥起粉拳擂着他结实的胸膛,“不许碰我!”
“别闹了!”男子睁开眼睛,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解释道:“我跟温婉早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结束!这次帮她算是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已经给她买了房子,每月给她充足的生活费,让她衣食无忧地过完余生。除此之外,跟她再没有任何联系了!”
女子听的重点显然跟男子讲的重点不太一致,“你把她金屋藏娇了?以后要经常去看看她呀!”
男子挑了挑眉峰,捏起她的下巴,眯眸道:“女人,别总是口是心非!”
呃,好像是有点口是心非!好吧,她承认她嫉妒他跟温婉过度的亲密,一想到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到温婉那里陪伴她聊天,想着他们在一起回忆共同的初恋时光,她就嫉妒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可是,她偏偏不肯对他出来,那多没面子!
想了想,她又:“你厉害,我再闹腾也是白搭,现在还不是乖乖地跟你回来了吗?”继续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好吧!以前的事情我们谁都不许再提,无论是夏子寒还是温婉,都当是过去式了!以后我们的世界只许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让人照顾温婉,可是你不许跟她叙旧,我会吃醋的!”
“呵,东西,你是越来越直白了!不过能够勇于表白自己在吃醋也算不的进步!”男子赏她一记香吻,然后褪下她的睡衣,“让你睡觉你不睡,尽折腾我,我看你是精力太过旺盛,那就亲热完了再睡吧!”
“不!”楚妍推着他,“你还没保证跟温婉没有暧昧关系!”
“哦?”男子挑眉,勾唇道:“这算跟你亲密的条件?”
“坏蛋,这样!”楚妍要被他气死了,虽然最后他还是得逞了,可她仍然有点委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发誓对温婉只是同情,从此再不会跟她有任何暧昧。
“姐,我已经了,从跟你认识之前就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男子见她不肯配合,只好再申明。
“以后也不许再有!如果想去看她,我陪你一起去!”楚妍趁机要求道。
“好,都听你的!”男子总算如愿以偿,欢畅淋漓地跟她享受着鱼水之欢。
睡醒一觉,睁开眼睛看到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楚妍伸手摸了一把,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
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她爬起床,洗漱后走出卧室。这座寓所非常漂亮,是欧式风格的,绿化做得特别好,触目都是郁郁葱葱,令人眼前一亮。
偌大的客厅扫得干干净净,佣人各伺其职,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没有看到香和爱爱,楚妍就随手拉住一位佣人问两人去哪里了。
“少奶奶,姐去幼儿园上学了,是少爷送她去的!”回答的声音却不是出自楚妍拉住的这位佣人,而是从她身后传过来的,而且嗓音很熟悉。
楚妍回过头,见话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管家王妈,不由很惊讶地问道:“王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少爷让我回来主持家务,他我做了这么多年处事老成些,他比较放心!”王妈亲热地冲她笑着,“少爷还召回了一批佣人,其中就有张嫂和陈嫂,少奶奶对她们比较熟悉,少爷有她们伺候,你就不会对这里感到生疏啦!”
原来是这样,他做的一切又是为了她。楚妍心里暗暗感动着,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香呢?”
曹操曹操就到,刚刚得知楚妍起床的消息,香急匆匆地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声地对楚妍:“姐,我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
“当然可以啦!”楚妍笑着:“我们在一起脾气这么相投,爱爱又很喜欢你,如果你没算另换雇主的话,就留下来吧!”
“我当然没算换雇主的!”香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她实在想不到殷圣奕在香港竟然有这么一座奢华如宫殿般的私人寓所,而且里面有这么多的佣人保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她见这里的佣人那么多,生怕自己没了用武之地,会被遭到辞退。一大早,她听了无数遍楚妍起没起床,因为殷圣奕吩咐佣人不许扰楚妍睡觉,所以她又不敢吵醒她,只好忐忑不安地等着。好不容易盼楚妍起床,她就迫不急待地过来询问自己的安身位置。
“你还是照顾爱爱吧,家务活有别人忙活,就不用你插手了!”跟香相处这么久,她很喜欢她的聪明勤快,当然想把她留下来。
“好的,谢谢姐!”香高兴地抱了抱楚妍,却见其他佣人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王妈,很不高兴的样子。
“香,虽然你跟少奶奶很熟,可也要注意下身份!不要没上没下的,成何体统?”王妈有些看不惯地训斥道。
不等香话,楚妍便笑着:“没关系的,我跟她在一起随意习惯了,用不着那么拘谨约束。”
忽然想起应该给林惜个电话,楚妍便拿起客厅的电话拨通了林惜的号码。
“喂?哪位?”林惜大概是看到这样的区号很陌生,便有些奇怪地问道。
“林惜,是我!”
“楚妍?你在哪里?我给你电话你的手机关机,怎么都联系不到你。只好去云峰画廊找肖云山听你的下落,他就开车去你家看了看,你家锁着房门,怎么都敲不开门!我都急坏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呢!”林惜担虑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楚妍的下落便将自己的担心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没事!”楚妍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述事情的经过,因为太复杂了,想想还是省略吧。便简单地:“因为有点特殊的原因,我们一家人连夜回到香港了。我给你电话就是怕你担心,还有,我想我们的店面问题。”
“楚妍,你最近都不回来吗?”林惜猜到楚妍有可能要在香港待一阵子。
“最近我不回去了!林惜,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品牌,也很想在R市把它做起来!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回去,可店面是我们俩共同经营的,你就替我雇两个人吧,雇佣费用我出!把她们的银行帐号发过来,每月我给她们工资!”因为离开得太仓促,楚妍还没来得及交待店铺的事情。那可是她花费了许多心血之后的成果,真舍不得放弃。
“好吧,我是准备雇佣两名店员,主要是店里的生意很忙……”林惜到这里停住,接着话筒里一片嘈杂声,然后她才:“楚妍,店里又进来许多客人,我现在没时间……”
“哦,那快挂掉电话吧,晚上我再跟你谈!”楚妍有些遗憾地挂上电话,心早就飞到R市的店铺里去了。
好不容易开起的新店啊!楚妍闷闷不乐地走进阳台,坐在敞亮明净的落地玻璃窗前,双手托腮,想着心事。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殷圣奕就回来了。他问佣人楚妍在哪里,佣人她一直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听到男子的脚步声,楚妍转头站起身,然后扑进他怀里,娇嗔地问道:“去忙什么了?”
“去私会旧情人了!”男子故意逗她。
楚妍二话不就推开他的怀抱,准备不理他。
“醋坛子!”殷圣奕哪里容她跑掉,抓住她将她拦腰抱起,低声笑道:“你吃醋的样子真不可爱!”
坏东西!楚妍发现这家伙越来越喜欢逗她了,是不是吃准她一定会吃醋生气?她赏他两记粉拳以示惩罚。
殷圣奕将她抱到书房里,开电脑,调出网页,让她看在网络上刚刚签好的代理合同书。
楚妍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原来殷圣奕竟然签下了罗玛情怀在香港的代理权。
“上午我就去忙这些事情了,下午需要去置买店铺,你得跟我一起去才行!”男子一本正经地道。
楚妍太感动了,她什么话都不出来,只能搂住男子的脖子,在他的俊脸上亲了又亲。
“弄得我满脸口水!”男子故意作出嫌恶的样子,其实心里美得冒泡。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发现女子其实很好取悦,无需花多钱,只要为她代理下这个的女装品牌,她就高兴到不知东南西北。
楚妍见他避躲她的亲吻,干脆两手抓紧他,扳住他的下巴,尽情“蹂躏”他的俊脸。
两人疯闹了一会儿,殷圣奕的手机就振动起来,他拿出看了看号码,本能地想起身到外面接电话。
楚妍却不肯,她牢牢“霸”着他的怀抱,满眼戒备地望着他,问道:“谁来的电话?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接?”
无奈,殷圣奕只好一手抱着她一手接电话。“喂……事情办得顺利吗?很好,就照我的做!”
听得一头雾水,楚妍不高兴了,等他挂了电话就缠着他非询问他在跟谁讲电话,电话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不可。
现在她要百分之百地了解他,不允许他有任何事情瞒着她。
殷圣奕见无法隐瞒,只好摊了摊手,无奈地:“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要在香港生活了,你有你的品牌店,我又没有事情做怎么办?”
听他提起这个话题,某人便有点心虚,呐呐地:“要不……你跟我一起经营品牌店好不好?”
“不好吧!”男子有些不高兴,“这是香港,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卖衣服会被人笑死的!”
倒也是,曾经叱咤香港的殷圣奕,现在跟着老婆去店铺里卖衣服,是有点挺雷人的。楚妍咳了声,试探道:“金卡还有几百亿港币,你拿着做你喜欢的生意吧!不过……”
“不过什么?”他睨她一眼。
“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三合会的生意!”楚妍到底还是出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我不愿你再做那些危险的生意,再你不是把三合会交给安淳风了吗?他做得很好嘛,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嗯,这个好,以后我不再过问三合会的事务,等有时间我召开一次首领会议,正式宣布由安淳风继任会主之位!”殷圣奕确实没算再做军火生意,也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口口争杀生涯,他决定在巅峰之时激游勇退。
“圣奕,你真好!”楚妍赏他一个拥抱外加一记香吻。
“叫老公!”男子纠正道。
“偏不!”女子只顾跟他疯闹,把刚才那个来历不明的电话内容给忘了。
一个男人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只要他一心一意地爱她爱他们的孩子,她就很满足了!
冠凰财团,总裁办公室。
雷鸣满脸焦虑之色,不停地在原地踱来踱去。夏子寒则坐在旁边,一手支着下巴,也是满脸愁容。
这已经是弗朗第三次下达催债令,再不偿还债务,弗朗将会行使残酷的报复手段。
首先,弗朗会向国际法院起诉雷鸣,通过官方施压手段强制雷鸣还债,假如雷鸣仍然无法偿还债务,将会受到国际法院治裁,强制拍卖他名下的公司来清还债务,这样雷鸣不但身败名裂,而且公司也会面临破产的危机。
另一方面,弗朗可是德国黑手党教父,通过口口,他可能会派出杀手或者雇佣杀手,对雷鸣的家人或绑架或暗杀,来实现恫吓的目的。
雷鸣知道弗朗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自己骗他来亚洲害他差点丢掉性命,这笔帐,睚眦必报的弗朗怎么可能会宽恕他?
相对着雷鸣的烦躁不安,夏子寒显得沉默得许多。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心里却在想着楚妍。
假如不是她帮着殷圣奕欺骗他,雷氏也不至于会到今天如此左右为难的地步。他真的很恨她!
刚刚接到的消息,殷圣奕带着妻女回到香港了,他便想去找她。不过这次他不是准备去跟她吵架的,而是想跟她谈谈。
也许是故意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总之他迫切地想见到她,哪怕见一面不话也好!
雷鸣看着满脸愁容忧戚无语的儿子,还以为他被眼前的困窘给逼的,虽然有些不满他的被动无奈,但也不好责备他什么,因为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跟冥月要回自己这些年转到文莱的资金,否则他只能坐以待毙。
拨通了冥月的私人手机,通话音响起,响了好多声却无人接听。雷鸣狐疑地猜测,是不是冥月已经知道他给她电话是要钱的,所以连电话都不敢接了?
心里恼怒起来,暗骂冥月这些年用了他这么多钱,垄断了文莱的财政大权,也没什么大的好处给他。原来算利用她把女儿弄出去做王妃,结果此事也黄了。现在眼看新苏丹上位,冥月的权利也在慢慢削减,他投入的资本恐怕要血本无归,当然得趁着冥月还没下台之前赶紧捞回来。
妖妇,你要不把这些年吃进的都吐出来,我非亲手掐死你不可!
富丽堂皇的文莱皇宫却是冰冷的,冥月呆坐在水晶琼宇般的厅堂里,已经好久。
有多年没有流泪了?她以为自己的泪腺已经退化,没想到在得知冥夜死亡的消息后,依然泪如雨下。
唯一的弟弟,这世界上唯一的骨肉亲人也离她而去,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就算手里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又如何?她身边虽然有数不清的男人追逐她,但贪恋不是她的美貌就是她的手里的权利,要么就是垂涎她的金钱。看着这些庸俗势利的嘴脸她只会厌恶呕吐,对这些男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快四十岁了,她虽然仍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可是心底的孤独和悲凉与日俱增。她知道,凭着她的智慧和交际手腕,就算新苏丹哈纳尔桑亲王掌权后,她依然可以再独领风骚十年。
可是十年后呢?她是不是仍然有把握和现在一样风光无限?唯一的亲人去了,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只剩下虚荣和铜臭。
累了,她竟然萌生一种可怕的念头,也想跟弟弟一样,找个满意的悬崖开车冲下去。
银狼穆洛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她纤长美丽的眼睫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她哭了?穆洛慢慢走近她,将她悲伤孤独哀恸尽收眼底,原来她也有脆弱的时刻。
爱慕她不是一天了,但他从没有过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跟随着冥夜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他其实在为她效命。
知道她在为冥夜的死伤心,穆洛什么话都没有,也没有安慰她,只是递给她一叠茉莉香味的面巾纸揩泪。
冥月微微侧首,看到男子递过纸巾,她没有接,却轻启朱唇,哽咽道:“你能帮我擦吗?”
男子大手一颤,几乎拿不住纸巾。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什么?
“没用的东西!”冥月微微有些失望。她冰雪聪明,身边的人当然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穆洛对她的情意她早就心中有数,这么多年来,她看着他默默地为她效命为她出生入死,可他似乎永远都没奢求过任何回报。
他是个不善言谈的男人,也是个很实心眼的男人,冥月阅人无数,千帆过尽,当然明白他是芸芸众人中的良人,是瓦砾堆里埋藏的珍珠。
他也许这辈子也没算向她表白,只要能守护在她的身边,为她拼命就心满意足。可是她心里很明白,假如这世上除了阿夜还有一个真心疼她的男人,也就只有穆洛。
冥月眼中噙着泪,绝色的容颜犹如海棠带雨,动人心弦。她的香肩抽耸着,不胜悲伤。此时,她就用这双含泪的星眸凝望着穆洛,透过模糊的泪水,她看到他眼中的惊诧和掩饰不住的惊喜。
她哽咽着重复道:“帮我擦去眼泪好吗?”